正文

匈奴在歐洲zt

(2004-12-01 02:47:21) 下一個

不鄙視你也喜歡中國大唐大漢的輝煌,有時在想我們的祖先和野蠻而強大的匈奴的戰爭,對匈奴的戰爭,漢人取得勝利是如此的漫長和艱難,勝利又是如此的徹底,匈奴人西遷了。最近又看了一遍電影 Attila,電影本身給我的震撼是很大的,包括巫師對Attila 的愛情。匈奴強大若此,終於敗給了我們的祖先。壯哉!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裏長征人未還。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渡陰山,


轉一篇匈奴在歐洲


對於大部分中國人來說,當提起“亞洲人”這個字眼兒時,容易想到一種“正 統”的黃種
人形象,他們身材中等偏矮,毛發稀疏,膚色淺黃,細長眼睛,眉脊不 很突出,鼻梁比較
直但不高。這是一種典型的東北亞人的形象,主要分布在中國北 方、朝鮮和日本。我們認
為這才是“純正的”黃種人。亞洲的曆史和文化主要是他 們的曆史和文化,是他們創造了
亞洲,使亞洲具有了“亞洲”的含義。其他亞洲人 則是在體質和文化兩個方麵被雜化了的
。西亞人被印歐人種雜化了,南亞人則被尼 格羅人種雜化了。我們容易把這種正統的亞洲
人與悠久的曆史文化淵源、精耕細作 的農業,和溫和含蓄的性格聯係起來。他們身材不健
美,肌肉不發達,盡管可能會 有很多高身材的個體類型,但一般並不粗壯。無論在曆史文
化、社會生活還是體質 方麵,他們都顯得過於纖細了,似乎是被一種早熟的文明過於浸染
了。亞洲的直觀 意象中似乎有陰性的特恪?
應該說這是一種不全麵的,或不準確的印象。亞洲的纖細和陰性特點可能來自 於大陸型的
氣候,以及由之所決定的農業生產方式。事實上真正的北亞人是遊牧民 族,他們從來就不
是我們這種溫和含蓄的、過於文明的和有點陰性的“亞洲人”。 他們是一些驃悍的、好挑
釁的、有血性的民族。盡管他們沒有發展出精細的農業文 化,但從來就不比我們缺少智慧
。普通的西洋人和西方人類學家把亞洲人的代表定 位於蒙古人,這多少令我們這些所謂“
正統的”亞洲人不解。如果我們了解一些西 方的曆史,就不會對此感到詫異。要知道北亞
草原遊牧民族給他們留下的印象實在 是太深刻了,說刻骨銘心也不為過。他們所說的那種
蒙古人無論在是前文明時期, 還是有記載的曆史時期,都曾大規模地向西方遷移,或幹脆
就是侵略和掃蕩。北亞 人善於遠征,在人類文明的早期他們已經廣泛地分布於歐亞大陸。
西歐的拉普人和 北極的埃斯基摩人,以及芬-烏戈爾語族,歐洲中部的匈牙利和保加利亞
,歐亞之 際的土爾其,俄羅斯人的蒙古臉型和文化特質,都是他們活動的結果。

從有文字記載的曆史開始,北亞草原民族對西方的軍事入侵有過四次。第一次 是匈奴人的
西遷;第二次和第三次分別標誌著匈牙利和保加利亞曆史的濫觴;第四 次則是蒙古人的遠
征。在這裏麵,第一次和第四次都與中國有著直接或間接的關係。 最令歐洲人記憶猶新的
夢魘是蒙古人對世界的征伐。我們中國人對十三世紀蒙古人 的征戰並不陌生。成吉思汗的
雄心壯誌導致了在中國曆史編年表上插入了一個元代, 這是一個人類曆史上獨一無二的橫
跨歐亞大陸的龐大帝國。漢人的先進的軍事技術 和科學使得蒙古人的遠征勢如破竹,他們
對於西方人的軍事優勢不亞於海灣戰爭的 美國之於伊拉克。盡管他們的文明啟蒙要晚於我
們漢人,但蒙古人絕不缺乏智慧。 成吉思汗從來就不是“隻識彎弓射大雕”的草莽英雄。
是蒙古人首開把係統工程的 思想運用於戰爭的先河。我們完全可以設想,如果沒有係統工
程的思想,這樣龐大 的遠征計劃是不可能實現的。可靠的後勤保障體係,在當時獨一無二
的、由漢人指 揮的工程兵部隊,先進的軍事工具和通信手段,周密的戰役計劃,再加上他
們天生 的勇猛驃悍,以及在物質享受方麵的單調與落後,使得他們得以如颶風般馳騁歐亞
大陸。這是一次真正的蒙古颶風,令西方人至今耿耿於懷的“黃禍”。

盡管蒙古人的征伐如此規模巨大,我認為在西征歐羅巴的亞洲黃種人裏麵,當 數匈奴人的
西遷最具悲壯的詩意,並且具有不可估量的曆史意義。不論西洋人是否 願意接受這樣的觀
點,事實上是匈奴人促成了歐洲曆史發展的轉折。他們把叢林裏 的日爾曼蠻子推上了曆史
舞台,並與後者一起如摧枯拉朽般地結束了羅馬人的時代。 帝國的曆史消失了,多元化的
封建國家政治開始了,一個幾乎延續至今的歐洲國家 的主要劃分格局形成了。最後一個匈
奴王阿提拉被羅馬人和日爾曼人一致地稱為“ 上帝之鞭”,表達了歐洲的恐懼和無奈。然
而不要忘了,恰恰是匈奴人揮起了歐洲 曆史戰車轉向的第一鞭,這才是名附其實的上帝之
鞭。匈奴人在歐洲建立了一個龐 大的帝國,但他們的帝國是短命的。他們在歐洲的史命似
乎僅是促成曆史的轉折。 當這個轉折完成後,他們的帝國就瓦解了,甚至整個民族也消化
在歐洲的曆史和文 化當中,不複出現了。西遷歐洲的匈奴人的故事是極富戲劇性的,這個
民族在生命 最輝煌的當口結束了自己,留下了令人難以忘懷的傳說。

在西方人的詞匯裏,匈奴人是極端凶惡的人的代名詞。在二戰時,希特勒的德 國兵被稱為
匈奴人。然而,在當年匈奴人曾經統治過的土地上,人們仍然敬仰和懷 念阿提拉的英雄氣
概。至今在匈牙利和土耳其,阿提拉仍然是男孩子們用的名字, 甚至有人自稱是阿提拉的
後代。匈奴人還給歐洲留下了另一件東西。阿提拉在征伐 高盧失敗(他一生中唯一的一次
失敗)之後,於次年攻掠意大利的阿奎利亞。一些 農人和漁民(被稱為威尼提人)為了躲
避戰爭,來到了亞德裏亞海濱的一片充滿沼 澤的半島。曆經數百年的經營,他們在這裏建
立起了一座歐洲最美麗、發達的城邦, 這就是後來的威尼斯共和國。

我們中國人對於匈奴人並不陌生,他們是在蒙古高原活動的一個北方遊牧民族, 在曆史上
也稱為胡人。從有記載的編年史開始就一直有他們的蹤跡。在殷商時期他 們曾被稱為鬼方
、犬戎等等。中國古人認為他們與我們一樣都是炎黃的子孫,是被 殷人驅趕到北方的夏人
的後裔。據《史記·匈奴列傳》雲:“匈奴其先祖夏後之苗 裔也”。《山海經·大荒北經
》則稱:犬戎與夏族同祖,皆出於黃帝。從春秋開始, 直到東漢、乃至五胡十六國的時期
,匈奴人不斷南下騷擾。東漢光武建武二十四年 (BC48年),有小部分匈奴人,大約五千
戶,分裂出來歸附了漢朝,他們被稱為南 匈奴。留下的大部匈奴人,也就是北匈奴,在東
漢帝國的打擊下,於AC89年敗走西 方。這些西遷的匈奴人為了維持他們的民族的完整,在
裏海一帶的大草原上奮鬥了 二百多年,以求尋找新的家園。在四世紀下半葉時(公元36
0年),他們的勢力 驟然爆發了。在一個叫做巴蘭姆巴爾(Balambir)的王的領導下,匈奴
人進入了阿蘭 人的領土,這是一個位於伏爾加河和頓河之間的強大的王國,屬於突厥係遊
牧民族。 匈奴人在頓河沿岸大敗阿蘭人的聯軍,殺死了阿蘭國王,並通過條約束縛和武力
威 脅把阿蘭軍隊納為自己的同盟。匈奴人緊接著開始繼續向西,他們的下一個征伐對 象
是東哥特人。從這時開始,這個民族的最輝煌的一幕就拉開了。

我不否認我本人十分偏愛這一段曆史。當我第一次知道了阿提拉的偉業時,我 就被這些匈
奴人迷住了。他們的曆史作用,他們那充滿戲劇色彩的命運,他們出色 的軍事和外交天才
,以及他們作為一個真正的東方民族──準確地說是炎黃後裔的 一支──在西方世界所留
下的影響,都深深地吸引著我。應該說他們喚起了我的一 種情感。如果這種情感能傳達給
讀者,那麽我將感到非常滿足。本文將要講述的就 是匈奴人在歐洲的一些事跡。

當匈奴人進入歐洲時,他們離開他們傳統的家園已經有兩百多年了。而在這以 前,除了中
國的史書,關於他們的記載很少,特別是他們從中國北方向西遷徒的經 曆更是鮮為人知。
大體上我們可以知道,北匈奴西遷途中經過康居、大宛、鄯善等 等西域諸國。這些國家過
去曾遭受匈奴的征服和奴役,因而對於他們的過境沒有給 予歡迎,反而乘其落魄之際進行
報複。匈奴因此不得不繼續西遷,尋找新的生存家 園,其間他們在中亞地區停留了大約兩
百多年的時間。最後一次離開時,匈奴人把 老弱留在當地,選精壯繼續西征。

一些歐洲的曆史學家認為他們在文化上甚少成就,他們隻是一支生活在馬背上 的,有著不
尋常的軍事天才的遊牧民族。在羅馬史家馬西裏那斯筆下他們是一群不 知使用火,不懂欣
賞美味,吃任何動物的肉和草根的野人。這顯然含有相當的歪曲 和誤解的成份。匈奴人的
社會組織方式是軍事部落聯盟。他們長於征戰,有著極強 的作戰機動性。他們善於騎射,
善於佯作後退誘惑敵人,然後迂回包抄。他們可以 根據遠方馬匹奔跑掀起的煙塵,判知敵
方人數的多少。據認為有些馬具是他們發明 的,比如騎馬用的腳蹬子。

有人認為他們由於長途的遷徙,所經曆的地域和民族也很多,所以在體質上變 化非常大。
但是據西方古代史籍對阿提拉形象的描述,可以看出具有典型的黃種人 特征。我們可以這
樣設想,匈奴人在西遷途中收編了一些其他的種族作為自己的同 盟。兩三百年間這些外族
人與匈奴人有不同程度的混血,而後來的匈奴人實際上混 雜了多種不同的成份,但在民族
文化特征和民族心理上都認同自己為匈奴人。

匈奴人打敗了阿蘭人之後,曾暫時安置在頓河草原一帶。在匈奴人聯盟的西麵, 還有兩個
日爾曼人的部落聯盟:一個是第聶伯河以西至德涅斯河以東的東哥特人聯 盟(Ostrogoth)
,另一個是德涅斯河以西至喀爾巴阡山之間的西哥特人( Visigoth) 聯盟。在西哥特人聯
盟的西南方,就是羅馬帝國的領土。羅馬帝國在征服了高盧之 後,在北方主要是與日爾曼
人為鄰。最初多是羅馬人向日爾曼人地區進行擴張和掠 奪。到三世紀以後,帝國日趨衰落
,邊防鬆馳,各日爾曼蠻族部落不斷蠶食滲透。 當時的局勢有些類似於同時期中國的“五
胡亂中華”。這些日爾曼蠻族部落後來向 羅馬帝國展開了全線進攻,最終成為帝國的征服
者。

在羅馬帝國的時代,日爾曼人由於文化上的落後而被稱為蠻族。當時的日爾曼 人住在森林
裏,他們基本上以打獵為生,衣獸皮,食獸肉,住草棚,無文字,無禮 儀。他們從來不洗
浴,身上奇臭,文明人見了唯恐避之不及,當時的羅馬人詛咒說 “不要讓我遇見一個日爾
曼人”。日爾曼人身材高大,碧目白膚,頭發金紅,身體 極壯,小孩子象動物一樣不加看
顧地放敞著養大,婦女常幹很重的體力勞動。日爾 曼人的部落組織是原始軍事部落聯盟,
首領同時也是最高軍事長官。日爾曼人部落 間長年打仗,所有男子都是戰士。他們的馬很
矮小,主要用於騎乘而不是打仗。一 旦與敵人對陣時他們就從馬上跳下來,用一種短劍與
敵人博鬥,這時他們的馬會很 聽話地站立不動。與匈奴人相比,日爾曼人的生存條件要好
得多。他們有森林和適 於耕種的土地,而匈奴人則長期生活在氣候條件惡劣的北方大草原
上。

公元375年,匈奴人在他們的老王巴蘭姆巴爾的帶領下,開始大舉向東哥特 人的領地進
攻,拉開了中古歐洲史上持續了兩百多年的民族大遷徒的序幕。東哥特 人從沒有見過騎馬
作戰,從沒有見過如此迅猛的攻勢。在匈奴人排山倒海般的打擊 下,東哥特王由於無法保
住家園而引疚自盡,他的臣民落花流水似地向西逃竄直至 多瑙河邊。這些驚恐萬狀的日爾
曼蠻子為了尋找新的生存空間,他們沿途打擊所經 過的西哥特人部落,把他們連根拔起,
驅趕到更向西的地方。西哥特人在逃竄的同 時又打擊近鄰的各日爾曼部落,這使得恐懼很
快也蔓延到了汪達爾人、蘇維匯人、 勃艮第人、阿拉曼尼人、法蘭克人和薩克森人。這就
象一種連鎖反應,匈奴人的進 攻幾乎把所有的日爾曼部落都給驅動了起來。

毫無疑問,匈奴人的軍事能力超過了當時所有的日爾曼蠻族和羅馬人。羅馬史 家對此有生
動的描述。匈奴人作戰時總要發出混亂的震天呐喊。他們有時會排成規 則的縱列,而大多
數情況下他們作戰是毫無規矩的。匈奴人的作戰機動性異乎尋常, 他們會時而忽然間四散
開來,時而極其迅速地集中到一起,形成一個鬆散的陣列。 他們會在原野上風馳電掣般地
狂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過敵人的營壘,使敵人 在未得喘息之際就遭到了襲擊。匈奴
人優良的騎射技能使得他們能夠遠距離作戰。 近距搏鬥時,他們根本不顧及自身的安全,
而當敵人企圖躲避他們的利劍時,他們 就扔出一張網把敵人套住,使其動彈不得。

在匈奴人的壓力下,所有這些日爾曼人蜂湧逃向西方,以期定居在羅馬帝國境 內尋求庇護
。西哥特人後來經羅馬皇帝瓦倫斯的允許,越過多瑙河進入帝國境內的 色雷斯地方避難。
來避難的西哥特人數量非常之多,以至於負責統計人數的羅馬官 員根本無法計數,數到二
十萬以後就失去控製了。如此之多的西哥特人蜂湧而入, 對羅馬帝國來說無疑是一個不安
的因素。但管理這些西哥特人的羅馬官員卻犯了一 個極大的錯誤。他們趁機肆意役使和侮
辱這些日爾曼蠻子,最終迫使他們奮起反抗。 公元378年,西哥特人在君士坦丁堡附近
的阿德裏亞堡大敗前來鎮壓的羅馬軍隊, 皇帝瓦倫斯本人也被打死。以後羅馬大將狄奧多
西勉強鎮壓了這次起義,其代價是 允許西哥特人以同盟者的資格居住在巴爾幹半島西部。
狄奧多西後來成了羅馬皇帝, 臨終前將羅馬分為東西二部,遺贈給他的兩個兒子。這樣,
自公元395年開始, 就有了兩個獨立的東西羅馬帝國之分。西羅馬首都仍然是羅馬城,
東羅馬則建都於 君士坦丁堡(羅馬帝國自公元285年始實行過分治,但在312年又由
君士坦丁 大帝恢複了統一)。

日爾曼人是一些野性十足、不甘寂寞的蠻子,他們也是真正的戰士。象匈奴人 一樣,作為
一個落後的蠻族,他們除了酗酒對於生活上的享受所知甚少。因此與羅 馬人相比,他們花
很少的代價就能達到很高的戰鬥力。日爾曼人被從森林裏驅趕出 來以後,不可能再營他們
過去習慣的生活方式,而變成了真正的強盜和征服者。他 們肆行於羅馬帝國的版圖,尤以
西哥特人和汪達爾人為甚。西哥特人一直征戰於高 盧、意大利和西班牙的廣大地區。公元
396年西哥特王阿拉裏克攻陷雅典,大肆 洗劫而去。公元401年西哥特人入侵意大利
,410年焚掠羅馬,使這座聖城第 一次被攻陷。汪達爾人於455年再次攻人羅馬,大
肆洗劫破壞,損失異常慘重, 糟蹋破壞文明成果的汪達爾主義由此而得名。在前後隻有幾
十年的時間裏,一些日 爾曼人的王國相繼在帝國境內建立了起來。西哥特人於416年占
領並建國於西班 牙。法蘭克人於418年占領了高盧,建立法蘭克王國。汪達爾人於42
9年進入 北非,於439年占領並建都於迦太基。

在日爾曼人的這些征戰中,匈奴人很少參與其中拌演一個顯著的角色。在給予 歐洲的第一
次沉重打擊之後,他們停留在多瑙河沿岸一帶,以大匈牙利平原(當時 稱潘諾尼亞)一帶
為中心,在中歐地區建立了一個匈奴帝國。東哥特人在這期間被 迫加入了匈奴人的聯盟,
使其力量得到加強。他們也曾與西哥特人一起討伐羅馬 人。395年他們曾越過多瑙河,
在反抗羅馬人的戰役中湊過熱鬧;410年攻陷 羅馬城的戰役中也有他們的份。但在長達
五十年的時間內,他們基本上是作為羅馬 人的同盟軍而占有他們的位置。作為一種回報,
從420年開始,東羅馬帝國每年 要供給他們一定的俸祿。到432年狄奧多修斯(Theo
dosius)一世執政時期,匈奴 人的力量顯著地增強了,以至於匈奴王羅阿斯(Roas),又稱
魯吉拉斯(Rugilas),迫 使東羅馬每年交納一大筆供俸,這實質上已經變成了納貢。這種令
人尷尬的關係一 直持續到匈奴人多次威脅要直接介入帝國的內部事務時為止。

匈奴人力量的決定性的崛起是自阿提拉(Attila,406-453)登基成為匈奴帝國的 王之後。公
元433年,27歲的阿提拉與他的兄弟布來達(Bleda) 一同從他們的 叔父羅阿斯手中繼
承了帝國的王位。436年,阿提拉無情地謀殺了他的胞兄,獨 自君臨帝國。與他的前輩
們相比,阿提拉更具有雄心壯誌,更富於侵略性,而且才 智極為超群。在曆史上,阿提拉
是一個極為突顯的角色。阿提拉時期的匈奴帝國是 匈奴史的最後一章,也是最輝煌的一章
。他使羅馬人蒙羞,使日爾曼人喪膽,具有 令西人沮喪而無奈的強大力量, 以至於他和
他的匈奴鐵騎都被稱為“上帝之鞭” (Scourge of God)。

關於阿提拉本人各方麵的記載,西方史書上有過多少有些貶損,但仍不失生動 具體的描寫
。阿提拉年青時作戰勇猛,登基之後則更主要地是依靠他的頭腦,而不 是他武功,完成了
對北方的征服。他具有勃勃野心和高超的政治外交手腕,而且為 人狡猾、殘忍。作為匈奴
王的阿提拉,他的步態和舉止都顯示出了一種其力量可傲 居全人類之上的自負。據傳說,
他曾自稱擁有戰神之劍,所以當部下晉見時,如若 正麵直視他則必須同時後退,否則會燒
壞自己的眼睛。他有一個凶猛地轉動眼珠的 習慣,好象他樂於欣賞受他驚嚇的人的恐懼。
阿提拉在生活上崇尚簡樸,卻很能容 忍部下的奢侈。他的臣民對他極其敬畏,在他外出巡
查的時候,凡見到他必向其歡 呼,以示服從;進出宮殿必有華蓋迎送,逢宴會還有專為他
譜寫的讚歌。他甚至還 有羅馬人贈送的私人秘書。阿提拉的長相似乎令人不敢恭維。據記
載,他身材矮胖, 雙肩很寬,短粗的脖子上長著一個碩大無朋的頭顱,有粗硬的黑發和稀
疏的胡須, 鼻子扁平,一雙黑眼睛銳利而陰鷙。盡管這種描寫似乎有些不太恭敬,但有一
點毫 無疑問,這肯定是一個東方人的形象。這說明經過三百多年的西遷後,匈奴人並沒
有被其他民族混血得失去了原來的體質特征。

我們對於阿提拉時代的匈奴人的社會生活所知不多,但仍然能從一些傳說中窺 見鱗爪。曾
有一個東羅馬官員及其隨從出使匈奴帝國,他們有幸見到了阿提拉和其 他匈奴將領,甚至
參加了阿提拉舉行的盛宴。從他關於這段經曆的羅裏羅嗦的記載 中,我們可以了解到當時
的一些民俗、外交以及政治等方麵情況。

這些羅馬官員在途中曾遭遇暴雨和洪水,幸得附近村落匈奴人的康慨相助方能 逃生。匈奴
人將他們迎進村裏烤火取暖,侍以美食,安排他們休息。不僅如此,作 為表示他們的善意
的一部分,匈奴人還送來好看的姑娘陪伴客人休息。由此可見, 匈奴人作為一個在當時文
化上較為落後的民族,野蠻的習俗與古樸、善良的民風是 並存的。在衣、食、住等物質生
活方麵,匈奴人一般來說是富足的。他們有鮮食美 酒,有好看的發式;貴族衣飾華麗,甚
至有巨大的浴室。但他們隻有村落,而沒有 城市。阿提拉的宮殿不過是一個木結構的建築
,四周圍以木樁,頂端飾有尖塔。

由於多年征戰所涉及的地域極其廣闊,匈奴人的部落裏人種成份很複雜,匈奴 語、哥特語
和拉丁語,或者是這些語言的混合,在這裏都能通行。這位東羅馬官員 在阿提王宮所在地
曾遇見了一個希臘人,並與之交談。這個希臘人原是一個俘虜, 後因作戰勇猛而獲得自由
,並娶匈奴女子為妻,還成為了貴族的坐上賓。有趣的是 這位希臘人對於匈奴帝國和羅馬
帝國的對比和評價。他說他喜歡在這些野蠻人中生 活,在沒有戰爭時,這裏的生活是相當
恬靜而富足的。反過來,羅馬倒應該對很多 戰爭帶來的災難負責。羅馬人把自己的安全建
立在別人的利益之上,而且在有戰事 時,羅馬的將領都是些膽小鬼,根本不配領導軍隊出
征。在和平時期,羅馬社會分 成了許多階層,賦稅極重,養活了很多不勞而獲的人。富人
諳熟法律,又有錢,總 能得到法律的保護;而窮人總是在不知不覺中觸犯法律,而且那沒
完沒了的訴訟又 要化很多錢,正義是用錢來購買的。對於這些“謬論”,那位羅馬官員的
反駁也有 趣且耐人深思。他說當初建立帝國的偉人和智者們為了確保帝國的秩序運轉正常
, 必須把社會劃分成很多階層,大家各司其職,所以賦稅是必要的;就法律而言,訴 訟
的複雜是為了確保正義得到伸張。

在外交事務方麵,明顯地存在著一種不平等的關係。這位東羅馬官員來匈奴帝 國的目的是
為了交還幾個匈奴帝國的叛逃者,並在皇帝的授意下與阿提拉就兩國的 利益方麵的問題進
行磋商。在整個過程中,充滿著阿提拉對東羅馬帝國的傲慢,而 東羅馬方麵總是不斷許諾
大量的饋贈。他們在這裏還遇見了幾位來自西羅馬的使者。 這些西羅馬人帶來了他們的皇
帝對於阿提拉的乞求,希望阿提拉放過一位羅馬銀器 商人,這位商人是一個匈奴人的俘虜
的債權人,有大量的黃金在他的手中。阿提拉 先把那俘虜釘死在十字架上,後得知他有黃
金在那個銀器商手裏,就要求西羅馬皇 帝把人和贓物都交出來。皇帝請求放過這個商人,
並答應交納同等數量的黃金。阿 提拉對此根本不予理會。

阿提拉是匈奴史上最偉大的領導者。他不僅建立了最強大的匈奴帝國,而且依 靠自己的頭
腦以及帝國的軍事力量,在當時西歐的政治舞台中占據了一個極其突顯 的位置。在他稱王
尹始(大約435年之後),阿提拉就逼迫東羅馬交納更多的錢。 狄奧多修斯二世皇帝被
迫按往年的貢額加倍上貢。然而由於各種各樣的理由,這位 新的匈奴王在447年以後,
開始把眼光轉向西麵,把西羅馬作為尋找新的機會的 主要地區。自他登基開始十多年以後
,在西羅馬帝國各種事務的角逐中,阿提拉的 匈奴帝國變成了最強大的外部勢力。在他當
政時期,匈奴人已經變成了一個定居的 民族,而不再是早先的牧馬人了。大匈牙利平原不
可能象黑海北部的大草原那樣, 有足夠的空間供他們放牧馬群,因而阿提拉不得不發展步
兵團來補充比過去規模小 得多的騎兵力量。實際上,在阿提拉的時代,匈奴人的軍隊在形
式上已經和當時歐 洲其他蠻族相差無幾了。不同的是,他的軍事力量極為龐大,能夠實施
包圍和攻城 等大型軍事行動,而其他的蠻族軍隊則望塵莫及。

公元五世紀四十年代,阿提拉對巴爾幹半島東部實施了一係列致命的打擊。其 中有一座位
於多瑙河以南一百多英裏的尼斯查瓦河畔的城市(441-442), 被匈奴人 摧毀得之徹底,以
至於數年後羅馬使者前往晉見阿提拉經過此處時,仍可見岸邊白 骨累累,城內屍臭熏天。
此後,許高盧地區的城市都不能免遭此厄運。

匈奴人在比鄰東羅馬的多瑙河地區確立了一個強大的地位之後,在442年被 著名的東羅
馬將軍阿斯帕爾阻擋在色雷斯地區。447年阿提拉又對巴爾幹實施了 一次更大規模的入
侵。他們長趨直抵君士坦丁堡城下,迫使東羅馬皇帝狄奧多修斯 二世乞降。阿提拉不僅收
取了所有欠交的貢金,還得到了一個新的價值2100鎊黃金 的年貢額,同時又被贈予了多瑙
河以南麵積可觀的領土。這次戰役使東羅馬受到前 所未有的重創。史家言稱,匈奴人所經
之地“殺戮無數,血流成河。他們搶劫教堂 和修院,遍殺修士與修女......他們徹底摧毀
了色雷斯,使其不可能再恢複過去的 舊貌了。”阿提拉這次對東羅馬的狂勝,令他有了足
夠的回旋餘地去實現其突襲西 歐的計劃。

  到445年時,匈奴帝國的勢力達到鼎盛,其疆域大致東起裏海,西至波羅的 海和萊
因河。東西羅馬均被迫向其納貢,以求免遭蹂躪。在當時,西羅馬帝國經過 與各日爾曼蠻
族的數十年的戰爭,邊防鬆弛,軍力大為減弱;而各日爾曼蠻族的勢 力卻在紛紛崛起。在
這種天下大亂,群雄四起的角逐中,當數匈奴帝國最為強大, 羅馬人與日爾曼人的各派勢
力都想拉攏匈奴人以製服對方,而阿提拉則利用西方錯 綜複雜的矛盾巧妙周旋,力圖施展
自己的政治報負。對於阿提拉來說,打擊東羅馬 ,焚掠巴爾幹不過是一個前奏,而徹底占
領高盧則是他實現其野心的第一個目標。 在隨後的幾年裏,阿提拉作了充分的準備,並獲
得了足夠的理由。直到451年再 次大舉發兵,阿提拉把對高盧的征服推向了最高潮,同
時也為自己掘開了墓穴。

所謂高盧地區,主要包括內高盧和外高盧兩部分。前者指意大利北部阿爾卑斯 山以南的波
河流域地區,公元前三世紀始就己處於羅馬帝國治下。後者指阿爾卑斯 山以北的廣大地區
,包括現在的法國、比利時、盧森堡,以及荷蘭、瑞士的一部分, 公元前51年被愷撒大
帝征服。

451年阿提拉所侵入的即是外高盧,那場決定性的戰爭發生在今法國香檳省 境內馬恩河
畔的沙隆附近,史稱“沙隆之戰”。這是中古歐洲史上一場著名的戰爭, 也是世界軍事史
上最著名的戰爭之一。雙方投入兵員之多,傷亡之慘重,不僅在那 個時代是空前的,而且
堪與現代戰爭相比。這場戰爭形成了歐洲中世紀傳說的一部 分。這是一個對性與權力的貪
欲,對金錢與土地的渴求的故事,它的主要角色象任 何一個曾經活著的人物一樣詡詡如生
而且富有色彩。戰爭的勝負,不僅對於阿提拉 和匈奴帝國的命運是決定性的,而且對於歐
洲曆史的發展也是決定性的。在阿提拉 的計劃中,完成了對高盧的征服之後,下一個目標
將是羅馬城。也就是說,他的最 後目標是要把整個西羅馬帝國納入自己的版圖。然而,他
的超群的才智、與生具來 的傲慢,以及極度膨脹的野心結合在一起,不僅把他在征戰西歐
的生涯中帶向了命 運的頂峰,同時也迫使羅馬人和日爾曼人聯合起來對他形成了強大的對
抗。說到這 裏,諸位也可以猜出戰爭的結果了。

促使阿提拉實施對高盧的進攻計劃的可能有三個因素。首先,是汪達爾國王蓋 薩裏克挑開
了沙隆之戰的序幕。大約十年前,蓋薩裏克的兒子與西哥特王西奧多裏 克一世的女兒結了
婚。但在442年,西羅馬皇帝瓦倫丁三世批準了自己的女兒與 蓋薩裏克的兒子的婚禮,
其結果是可憐的西哥特公主被殘忍地割了鼻子耳朵後送了 回來。從此以後汪達爾人與西哥
特人之間就結下了深刻的仇恨。蓋薩裏克因此力主 阿提拉與其聯合進攻西麵的西哥特人。
然而,當阿提拉當真越過了萊茵河,而西哥 特人也加入了阿埃丘斯的聯軍來對抗匈奴人時
,汪達爾人卻作壁上觀。

另兩個因素更直接地促使阿提拉下定了入侵高盧的決心。一個因素是東羅馬的 停止納貢。
東羅馬皇帝迪奧多修斯二世於450年從他的馬上掉下來摔死了,他的 兒子馬西安繼位。
馬西安在巴爾幹建立了一道堅固的防線來阻止蠻族的入侵,並且 拒絕向阿提拉交納貢賦。
被惹惱了的阿提拉決定把他的狂怒瀉向西羅馬,不僅因為 西羅馬比東羅馬的軍力與邊防更
弱,還因為一個極為特殊的事件給了阿提拉充足的 口實向西羅馬宣戰。

449年,西羅馬皇帝的妹妹霍諾莉婭與她的宮廷侍衛的私情被發現,受到其 母幹涉。那
位不幸的情人被處死了,而霍諾莉婭極可能是由於有了身孕,被送到君 士坦丁堡囚禁起來
。此女不知是出於惡做劇還是報複心理,情急之中派人給西哥特 王西奧多裏克送了一封信
,稱若能解救則將許配自身為妻。同時她也給阿提拉送了 一枚戒指和一個口信,表達同樣
的意思。西奧多裏克以此為由,一路連下七十餘城, 直殺入東羅馬,大肆洗劫了君士坦丁
堡,被賄以重金後始退。西奧多裏克根本沒有 理會婚約之事,他深知皇帝女兒不可能下嫁
蠻人。再者,他也非常懼怕阿提拉,不 願意與他爭風吃醋。西哥特人走了,君士坦丁堡的
恐懼陰影仍沒有消除。為了徹底 解決阿提拉的威協,東羅馬皇帝令人買通其身邊的侍衛,
以伺機行刺。這個陰謀很 快就被阿提識破了,但此種小技倆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他的野
心很大。阿提拉 仍舊派人給東羅馬皇帝送去了重禮,並捎口信說:“你我都出身於貴族,
但你的行 為使你失去了繼續保持這份頭銜的資格,而我卻以我的功績保留了榮耀。我們因
此 可以分出高下了。”這個信息給君士坦丁堡帶來了極度的恐慌,堂堂不可一世的皇 帝
不得己再次屈辱地向匈奴人交納大量的黃金,以求苟安。阿提拉至此並未罷休, 他要求把
包括高盧在內的一半西羅馬割讓給他作為嫁妝。當他越過萊茵河時,宣稱 這不過是以武力
來尋求應得的權利。他要履行婚約,迎娶霍諾莉婭。

阿提拉經過充足的準備和精心的策劃,於451年初率領數十萬大軍越過了萊 茵河。在他
的聯軍裏,有一隻數量可觀的東哥特人同盟軍和其他日爾曼人雜牌軍, 包括一些勃艮第人
和阿蘭人。法蘭克人的一部分也加入了阿提拉的聯軍。關於匈奴 聯軍的兵員人數,各種史
書記載不一,從三十萬到七十萬的說法都有,五十萬應該 是比較可靠的。匈奴聯軍越過萊
茵河以後,在四月份首先占領了美茨,恐懼很快在 高盧蔓延開來。緊接著,包括萊姆斯、
美茵茲、斯特拉斯堡、科隆、沃姆斯和特裏 爾在內的一係列歐洲大城市都遭到了搶劫和焚
毀。巴黎也險遭劫掠。

在掃清了萊茵河流域的通路之後,阿提拉率領他的匈奴大軍以雷霆萬鈞之勢直 殺向高盧的
心髒,包圍了奧爾良。匈奴人強勁而迅猛的軍事行動不僅使西羅馬危在 旦夕,而且更直接
地威脅著各新建之日爾曼國家的安全。羅馬大將阿埃丘斯受命組 織了一隻同樣強大的聯軍
來迎擊阿提拉。阿埃丘斯的聯軍主要由羅馬高盧人組成, 同時西哥特人、阿蘭人、勃艮第
人也與他們傳統的敵人──羅馬人聯合起來一起保 衛高盧。法蘭克國王也被說服加入了進
來。盡管聯軍的所有各方都對匈奴人有一致 的仇恨,但對於阿埃丘斯來說,能夠把他們聯
合起來組成一個有效的軍事聯盟,仍 然是一個了不起的成就。阿埃丘斯號稱是“最後一個
羅馬人”,在451年前的很 多年裏一直是西羅馬最傑出的將軍,並一直擔任著瓦倫丁三
世的首席政治顧問。在 此前的四十多年間,羅馬帝國的皇帝們在強大的外敵麵前一個個變
得軟弱而退縮, 在西羅馬更是如此。瓦倫丁三世皇帝為了躲避蠻族騷擾己遷住拉文那。無
論與任何 人相比,阿埃丘斯都付出了更多的努力來保持帝國晚期的強大和繁榮。

由於西羅馬聯軍的抵抗,匈奴人對奧爾良的包圍沒有能夠達到即定的目標。阿 提拉沒有想
到會遇到來自西羅馬聯軍的如此強烈的抵抗。他顯得有點聰明過頭了, 生怕在奧爾良圍牆
外麵拖陷得太久,所以於6月14日放棄了圍攻。阿提拉撤退到 了今天法國香檳地區的開
闊平原上,這給了西羅馬聯軍的士氣以極大的鼓舞,匈奴 人並非不可戰勝。6月20日,
在沙隆附近卡太隆尼平原上,一場惡戰發生了。最 初,阿提拉顯然是被自己的命運的突然
轉折所震驚,他對能否取勝沒有信心,對撤 兵與否亦不能決斷,他躲在車陣裏直到下午才
出來。阿提拉原想拖到天黑以後再開 始戰鬥,但他最終還是把兵力投入到戰役中。

在阿提拉的陣列裏,右翼是雜牌日爾曼人,左翼是東哥特人,最精銳的匈奴軍 隊則處於正
中位置。阿埃丘斯采取了另一種布陣,他把最不可靠的阿蘭軍隊放在羅 馬聯軍中間,用來
對付匈奴人的正麵突襲;西哥特人部署於右翼,而他自己的羅馬 軍隊則處於左翼。很明顯
,阿埃丘斯希望能夠有效地打擊匈奴人較弱的兩側,然後 對匈奴主力部隊來個兩麵包抄。
在戰役初期的小規模衝突中,當羅馬人在匈奴主力 的右側占據一處高地後,阿埃丘斯的這
種布陣看來確實取得了一定的優勢。從後麵 的戰況的分析來看,僅管阿提拉自己的匈奴主
力在所有這六隻軍隊裏是最強的,但 他兩翼的日爾曼人同盟軍則要明顯弱於對手。

緊跟著,西方曆史上規模最大、最慘烈、最具有決定性意義的戰役之一就發生 了。阿提拉
與處於羅馬聯軍中心的阿蘭人發生了激烈的戰鬥。當匈奴人把阿蘭人壓 退時,其右側的羅
馬軍隊發動了突然的進攻。同時,匈奴人向前的運動也把自己另 一側暴露給了西哥特人的
進攻,結果使匈奴人的力量遭受到重創。但實際上戰役的 結果並未分出勝負,雙方的死傷
同樣極其慘重。戰況的殘酷程度是空前的,據稱雙 方死亡人數估計有16到30萬人。西
哥特王西奧多裏克在混戰中一頭栽下馬來, 被亂兵殺死。阿提拉如果不是於危急之中保持
鎮定,也難逃厄運。阿提拉撤回到他 的車陣中,一直呆到夜幕降臨也不出來,他的弓弩手
把羅馬人擋在外麵。

由於匈奴人所遭受的打擊,阿提拉首先想到的是保持住其精銳兵力,因此無心 戀戰,想伺
機脫身。恰好西奧多裏克的死給了他這樣一個機會。西哥特人由於國王 的死去所發生的政
局變化,新的繼承人不願再繼續參戰,急於回國登基,甚至阿埃 丘斯對其確立王位也表示
支持。於是,其王兄於半夜時分偷偷跑到匈奴人的營賬內, 與阿提拉簽定了城下之盟,網
開一麵地放走了匈奴聯軍。後者則於淩晨悄悄溜出戰 場,從而避免了一場更為慘烈的、流
血更多的戰役。

事實上戰役到此時已經結束了。在羅馬聯軍一方有人主張第二天追討阿提拉, 但阿埃丘斯
沒有采納。也許他希望保留著這個雖然遭受了打擊,但仍然有相當實力 的匈奴軍隊,以便
保持與日爾曼蠻族之間以羅馬名義的聯盟。由於阿埃丘斯的放手, 阿提拉得以輕易撤走並
越過了萊茵河。很多人譴責阿埃丘斯對匈奴人太便易了。不 用討論阿埃丘斯的政治動機,
僅從軍事上說,他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了。實際上羅 馬聯軍損失也是及其慘重的,而阿提
拉不過是一隻受傷的老虎,他的軍事力量仍然 很強大。因此阿埃丘斯的做法應該是明智的
,能夠把匈奴人驅趕出帝國領土已經是 相當的成功。確實,阿提拉於次年得以有足夠的力
量入侵意大利,並造成了極大的 災難。但假如當年匈奴聯軍在高盧成功地實施了一次有效
的反擊,那麽整個西方的 曆史就要重寫了。

匈奴人對於羅馬的威脅,確實沒有因為阿埃丘斯在沙隆的勝利而消失。雖然阿 提拉撤過了
萊茵河,但他並未知悉自己的劫數。阿提拉於次年(452)率匈奴大 軍繞過阿爾卑斯山
,從東麵進入北意大利,再次發動了一場從某種意義上說規模更 大的、令整個西羅馬極度
恐慌的入侵。位於亞德裏亞海岸的阿奎利亞城幾乎被從地 麵上鏟除了,它的逃亡者後來在
一處沼澤地帶建立了威尼斯新城。許多波河流域地 區的城市,包括米蘭、威羅那和巴度阿
等等,都遭到了洗劫。匈奴人幾乎徹底焚毀 了整個北意大利。阿埃丘斯,這位曾因其在高
盧的政治軍事運作而功垂史冊的羅馬 人,這一次卻不可能為了保衛意大利,而使西哥特人
和阿蘭人聽命於他了。

在當時整個西方世界看來,羅馬城就要成為阿提拉的囊中之物了,然而阿提拉 的雄健的攻
勢恰在此時開始萎縮。緊接著發生的事極富傳奇色彩。由於瓦倫丁三世 早已遷住拉文那,
此時的羅馬城實際上由教皇管轄。就在阿提拉逼近羅馬城時,教 皇利奧一世舍身出城,在
北意大利的米西諾河和波河的匯流處麵見了阿提拉。他身 著華麗的教皇服飾,以其滔滔雄
辯居然把阿提拉說服同意退出意大利。不僅如此, 後麵的傳說更是邪乎,居然聖保羅和聖
彼德同時在阿提拉麵前顯聖,並下神示說如 若不理會利奧的要求則立即賜死。這個傳說在
西方中世紀史上非常著名,至今在羅 馬梵蒂岡的一座教堂內還有一副以此主題的油畫。威
爾第曾根據這個傳說寫了一出 歌劇,其主旨在於表達意大利反抗外國侵略勢力決心,和意
大利人民必勝的信念。 在歌劇上演時,正置意大利被奧匈帝國所占領。根據這個歌劇,有
一個叫做埃茲奧 的羅馬將軍,作為羅馬使者前往阿提拉營賬談判。他許諾將作為內應為阿
提拉打開 城門,但條件是事成之後把羅馬的一半贈給他。但阿提拉沒有抓住這個機會。


實際上以阿提拉的自負和信仰,如果沒有遠為重要的自身原因,他是根本不會 理會不知深
淺的利奧的說項的。真實的情況是,阿提拉的軍隊給養短缺,整個意大 利在450-51年期間
又經曆了一場饑荒,而且一場瘟疫開始席卷匈奴人的軍隊。更令 阿提拉擔心的是,東羅馬
皇帝馬西安派遣了一隻軍隊越過多瑙河去進攻匈奴人的老 巢,潘諾尼亞。所有這些因素再
加上阿提拉前一年在沙隆所遭受的損失,促使阿提 拉接受了利奧的勸說,回師潘諾尼亞。


阿提拉到底還是放過了羅馬。在相繼的兩年內,先後在沙隆和北意大利,匈奴 人的威脅最
終沒能使西羅馬拜倒在自己的膝下。也許羅馬帝國最後的曆史作用是在 來自亞洲的匈奴人
和日爾曼蠻族之間充當一個緩衝,而後者的命運則奠定了現代西 方民族的中世紀基礎。僅
管很多意大利人不滿意阿埃丘斯沒有在沙隆徹底消滅匈奴 人,但恰恰是這位“最後的羅馬
人”使這個曾經驕橫一時的蠻族帝國走向滅亡。戰 爭和疾病打垮了阿提拉的勢力,匈奴帝
國元氣大傷,它在曆史上的最後一頁很快就 要翻過去了。 
 

[ 打印 ]
閱讀 ()評論 (1)
評論
目前還沒有任何評論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