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

潮汐
一劍飄塵

我躺倒在太平洋的右邊
她的體液浸透我的胸膛
冰冷的如同那柄匕首
淬火在開放的80年代

時光就像晨曦的潮水
洗淨了我們的好奇
以及
彼此生殖器的神秘色彩
我們就像被月汐留下的礁岩
立在月色下
守在灘塗中
期待

城市被明天的日出點燃
矗立在這片灘塗的左邊
如同刀刺一樣的堅硬
鑄造在文革的60年代

時光就像你講的童話
重重複複沒完沒了
終於
說完了分手前最後一句
潮汐中卻已沒有立足的地方
我擁抱著你
你牽手著我
依賴

我要你完整地刺入我的胸膛
就像60年代
就像80年代
我會從礁石上跌落
跌落進右邊的太平洋
晨潮也好月汐也好
卷走我所有的幻像
20160518

注：我早答應過你，要為你寫一首情詩，卻一直沒有動筆。這半夜醒來，突然之間的靈感，分秒間寫下了這首潮汐，似乎就是那天陪你站在威尼斯海灘的黃昏下。但是，這實在不是一首好情詩，因為沒有情詩應有的婉約，更沒有情人間應該的熱情。相反，裏麵滿是冷酷和硬刺一般的傷痕。但是，我相信你是懂得的，即使時光的潮汐已經衝垮了彼此的愛情。
我很明白，我的人生已經被潮汐裹挾去了無可名狀的深淵，那裏似乎有一個使命在等待著我的靈魂。而你，卻還滯留在威尼斯的灘塗之中。當然，城市的燈光總要比大海裏的漁火來得溫暖。灘塗離城市也總要近那麽幾分。所以，我沒有把這詩當作愛情的象征，而隻算是一個商人的承諾：我答允的，一定做到——無論彼此已經距離的多麽遙遠，無論潮汐漲漲落落了多少次，無論，月圓月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