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的感恩節，必然的感恩心

偶然的感恩節，必然的感恩心

一劍飄塵

感恩節了，大家都是各種刷屏。網絡時代，絕大多數人也知道感恩節的曆史。五月花號帶來了102名清教徒，開創了美國的曆史。而談到美國為什麽成為一個人民自治的國家，大多數人也很清楚，是源於“五月花號公約”，開創了人民自治的先河。

如此說來，美國的誕生完全就是一個偶然的因素。確實，我相信曆史中有許多的偶然性改變。比如某個關鍵的時刻、某個關鍵人物，讓曆史的進程加快或者停滯了。但是，曆史是有自己的方向的。這不是偶然性的累加。五月花號並非偶然來到了美國，也不是偶然就訂立了五月花號公約。

首先，我們必須清楚，五月花並不是美洲大陸的發現者，甚至，不是第一批美洲定居移民。相反，五月花號到新大陸，是經過已經在美洲開疆拓土的英國Virginia Company（佛吉尼亞股份公司）同意的。也就是說，五月花號到達北美是一次符合英國當時的政治經濟形勢的移民旅程，是必然的。當然，最終五月花號因為天氣的原因，沒有到達指定的定居點。這才屬於曆史的偶然。

Virginia Company是一家獲得英國國王詹姆斯一世特許的、建立於1606年的股份公司。其目的就是在美洲建立定居點。而在一年後的1607年5月，就派送了108個殖民者到新大陸。也就是說，早在五月花號到達北美的13年前，Virginia Company就已經開展了在北美的定居活動。當時，這家公司下麵有兩家分公司，一家叫Virginia Company of London (簡稱倫敦公司)，一家叫Virginia Company of Plymouth (簡稱普利茅斯公司)。兩家公司負責不同的區域。

我們現在知道，感恩節源於五月花號的清教徒，對於土著印第安人的感謝。這也可以算是曆史的小誤會，或者說是曆史的偶然性的結果。曆史在大的方向上，從來都不會偶然發生的。這就是我在無限主義裏一直講述的：人類文明有自己的發展方向，勢不可擋。這是曆史的必然性。但是，在一些小的插曲上，曆史會容許我們人類自娛其樂，比如感恩節。五月花號因為惡劣的天氣，最終沒有到達他們原始目的地（北弗吉尼亞哈德遜河沿岸，相當於今天的紐約），而是在普利茅斯登陸了。感恩節，就源於這個偶然性的因素。因為如果五月花號能夠登陸預定的登陸地點的話，估計那些先於他們已經在殖民地的英格蘭人，就可以向他們大訴苦水：印第安人是如何地粗魯而且充滿挑戰性了。可以說，Virginia Company在北美洲的殖民工作，一直在經受著印第安人的挑戰。真實的曆史，沒有感恩節這麽溫暖。和印第安人的戰鬥幾乎貫穿了英國人早期殖民的始終。現在在網絡上，經常有中國人把這段曆史翻出來，說明美國建國初期的殘酷：屠殺印第安人。一方麵，到底有多少印第安人死於殖民者之手，並沒有全麵的統計數字。相反，有大量的證據證明，印第安人口滅絕的一個主要原因，是因為歐洲人帶來的生物性病毒，印第安人的身體無法抵抗。另一方麵，當兩種文明正麵相對的時候，衝突是避免不了的。就比如今天，ISIS對於世界文明的對抗。我們應該容許ISIS繼續他們的極端的恐怖活動呢，還是應該出兵剿滅？如果讚同武力剿滅，那麽殺人就是避免不了的。當然，一定要用現代戰爭的“不屠殺平民”的原則，套用在早期對於印第安人的戰爭中，也是非常愚昧的。一來，人類文明是進步的，我們不可能用今天的文明標準，去譴責400年前的人類活動。二來，當時的印第安人是一種遊牧文明，你如何區分戰士和平民？他們既是戰士，也是平民。

及時今天，美國政府對於印第安人有大量的保護措施，我們可以看到的是，停留在印第安保護區的印第安人，還是適應不了現代文明的生活。這不是一個習慣的問題，而是他們的文化中缺少接受新文化的概念。人類文明是不是應該因為某個種族的固步自封，就停滯不前？當然不應該。就比如，我們現在不應該因為中國還有無數的毛左，我們就也應該繼續歌頌文革一樣。不喜歡前進的人，我們就留下他們，讓他們最終埋葬在他們的產床上。我們應該大踏步地前進。

好吧，我們繼續看看1607年的那批殖民者。他們要麵對大約13000名印第安人的攻擊（而他們自己隻有108人）、要麵對惡劣的自然環境。甚至，他們飲用水的一條河James River，鹽分太高，也給他們造成了死亡威脅。到1608年的冬天發生了大饑荒，當然不是中國那種死了上千萬人的饑荒，但是殖民者被迫要殺馬，甚至吃死去的人。最後隻有60人活了下來，等到了Virginia Company後來的200名援助者。這些美國的先烈們，建立了英國在美洲大陸的第一個永久定居點：Jamestown，取自英國國王的名字。這也是五月花號原始目的地。如果五月花不是偶然地登陸在遠離Jamestown的普利茅斯，現在我們就不會有感恩節了，也許會多出一個“仇恨節”。這樣說，當然是一個玩笑，因為感恩節雖然源於偶然的、錯誤的登陸地點，但是感恩、和平、友愛、開放，這些價值觀卻是人類文明選擇的方向，屬於曆史的必然。所以，即使沒有五月花號偶然的登陸錯誤，即使沒有感恩節，人類曆史上也一定不會去慶賀“仇恨節”的。

隻是，曆史的發展往往並非都是必然的、計劃好的行程。就像今天在中東出現的ISIS，也屬於曆史發展的偶然。但是，我們會不會因為ISIS的出現，就對於曆史文明最終的方向失去信心呢？當然不會。因為，隻要人性中善比惡多那麽一點點，哪怕隻有1%的優勢，隨著時間的發展，最終帶來的變化，也是巨大的。因為通過數學模式我們知道，一個大於1基數的時間冪級數，可以是無窮大的。為什麽亞洲經濟騰飛、中國這三十年經濟發展，每年的增長率都不高，但是二十、三十年後，結果就非常可觀？就是這個道理。

而我們可以相信，人性中的善，真的是比惡要大的。如果說文明發展的必然性，有什麽秘密的話，就在這裏。可以說，感恩節的誕生出於偶然，但是感恩的心，卻是必然的。

2015 Nov 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