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邊城楚雄,鮮為人知,然而近年以來,文學城內一派網友如罷了、大雪、閣老、沈漓、山菊花、尹文、盧娜……諸君,皆已知其名。罷了君並於去年秋天親赴邊城,看望他與大雪資助的貧困學子,並在文學城發表《罷了楚雄之行》的文章,於是,廣大網友因此文而粗知楚雄情況。
邊城秀才先輩自明代以來即居楚雄,至今已曆四世,於是秀才對楚雄掌故,頗愛搜求,時撰文章,以告今人,不忘根本。而今海外網友竟亦眷顧邊城,故將舊文放於此欄,以供網友一閱,從而加深對楚雄的了解。
邊城秀才於08年4月18日
古城興衰
——楚雄古代城市建設概況
改革開放以來,楚雄鹿城的建設日新月異,居此城者,不用說外地人,就是老楚雄,也對上世紀七十年代以前的鹿城記憶日漸淡薄,而對於古代的楚雄城,更是知之甚少。這種情況,對於我們今天建設楚雄十分不利,為什麽?因為忘記了自己城市的傳統,就難以建成一個有特色的新城。有鑒於此,我翻閱新近由州政協校注出版的楚雄舊誌全書,通覽全部資料,並參閱其它文章而草就此文,以奉獻於今日的楚雄城市建設者們。
古人建城,除注重實用之外,還十分講求文化內涵,故本文亦將在這方麵有所介紹,此不僅意在增加閱讀興趣,更望今天的楚雄城建者有所留意。
楚雄城的基本形勢
中國古代,有所謂“度地卜食,體國經野”的城建相地原則,套用今天的話說,就是符合可持續發展的原則。楚雄城賴以建立和發展的山水形態,完全符合這個原則。大體而言,四圍青山,中有平壩。但平壩並不規矩,而是西南麵有一分枝突入,形成一片台地,稱萬家壩台地,而山峰部分稱為南山。萬家壩台地之北有龍川江,之東有青龍江,兩江於城東郊交匯而東去。西北之山最近城市。中峰硪碌山,分小支北走,為祭天山,至三家塘止;正支南走,為鳴鳳山,為搗練溪山,為普賢山,為尹家山,至靈秀湖止。山不甚高,水不甚深,平川十裏,四季如春,真是一個理想的建城所在。
古墓群之迷
1974年,雲南省博物館和四川大學組成的考古工作隊在萬家壩台地發掘3300平方米,掘出古墓葬79座,掘得隨葬物品1245件,其中有兵器、生產工具、生活用具、樂器、裝飾品。專家以為這些墓葬分為早晚兩批,最早在西周晚期到春秋早期;最遲在春秋晚期到戰國早期。
1986年,楚雄市文物管理所在楚雄城郊東北十八公裏張合屯發現兩座古墓,出土器物200餘件。經專家考證,這兩墓與萬家壩晚期古墓相近,時代在春秋戰國之際。
這是迄今為止所知楚雄城一帶有農耕人群居住的曆史。然而這些墓葬的主人生前居住在哪裏呢?是居住在萬家壩還是張合屯?或許是居住在後來的楚雄城?沒人研究過這個問題,所以沒有答案。但有一點也許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這些人即使不居住在萬家壩、張合屯,也必定居於離其葬墓不遠之處,因為中國人把故鄉稱為“墳墓之地”的思想,起碼在春秋時就已普及了,而楚雄城為萬家壩墓主生前所居的可能性亦在其中。
威楚築城及南詔、大理時期的重要建築
楚雄舊誌載:東晉鹹康四年(公元338年),“爨酋威楚築城,峨碌賧居之。”這是文獻記載最早的楚雄築城史。所謂“峨碌賧”就是後來稱的楚雄壩子。當時的威楚城有多大?不得而知。我們隻知道它那時是安州治,即安州的官府所在地。
自威楚築城之後,楚雄地區曆為南詔、大理等地方政權所轄,至大理國後期設“八府”,楚雄地區設為府。
宣統《楚雄縣誌》載:“唐南詔蒙氏築楚州城。”
有關蒙氏築楚州城的原因,嘉慶《楚雄縣誌》解釋說:“閣羅鳳與張虔陀構隙,於各隘築城據守,楚州即楚雄。”
閣羅鳳與張虔陀構隙一事,《資治通鑒》載:天寶九年(750年)“史謂鮮於仲通褊急,失蠻夷心,雲南太守張虔陀又貪婪淫虐,多所征求。閣羅鳳不應,張虔陀誣奏其罪。閣羅鳳忿怨,遂起兵。攻陷雲南,殺虔陀,取夷州三十二。”由此知道閣羅鳳築楚州城約在天寶九年或前一年,距威楚築城已然四百餘年。
南詔時期楚雄的建築,現所知唯有古山寺。隆慶《楚雄府誌》載:“古山寺在府西鳳山支隴,蒙氏時建。地勢盤結,喬木森聳。”又引明代郡人俞繪詩:“山勢斜拖又起峰,崔巍誰構梵王宮。平臨城廓鬱蔥外,一望川流感慨中。”其中“崔巍誰構梵王宮”句,可以概見明代時古山寺的規模也不算小。
宣統《楚雄縣誌》載:“熙寧中,高升泰為善闡侯,又於威楚築外城,號德江城,以封其侄高量成(按:當為高明量)。”《元史·地理誌·威楚路》載:“高明量築外城,號德江城。”
“熙寧”為宋神宗年號,共十年,其在1068至1077年之間。如果所說不錯,則德江城當建於此時期。
德江城址,宣統《楚雄縣誌》說:“今府城西北有德江村,或即故城也。”又說:“德江城,今廢,址在北江岸七古廟小嶺崗。”又說:“段氏於楚城西北二裏築德江城,封量成居之,世守其地。”總三條史料而看,德江城址很可能就在今鹿城西路中段一帶。
元代建儒學和廣岩寺
據《滇雲曆年傳》載,至元十九年(1282年),世祖“命雲南諸路皆建學,以祀先聖。”又載:大德十一年(1307年),成宗詔告天下,尊孔子為大成至聖文宣王,雲南欽奉立碑於文廟。威楚路建文廟年代不詳,但知文廟地址在東城外,約今東興路街心花園一帶。至正六年(1346年)舉行祭祀,鑄孔子銅像供奉其中。
孔子銅像為楚雄一寶,至明朝嘉靖十六年(1537年),上諭文廟一律改祀木主,楚雄人“不忍毀棄”銅像,仍然把他置於木主之後,直到清代鹹豐十年(1860年)被馬現毀壞。以此算,孔子銅像在楚雄文廟已然供奉五百餘年。
至正年間,建廣岩寺於鳴鳳山左,其址在今楚雄二中右側,至正六年鑄大銅鍾置於寺內,名廣岩晨鍾。舊誌載:清晨僧叩,聲徹二十餘裏,為縣城八景之一。
此銅鍾亦為楚雄一寶,舊誌載,明朝末年,吾必奎、沙定洲相繼侵楚,焚燒廣岩寺,僧人藏鍾於紫溪山一個寺廟的夾牆內。其後鍾自動震響,村民稟官,遂移置城中三清觀內。鹹豐十年,被馬現毀壞。
明代築城池
朱元璋在戰爭中,深感城池對於防衛地方的重要性,因而在開國以後,下令全國各級政區治所修築城池,雲南亦因而取得比以前任何時代都輝煌得多的城池建設成就,大量原先沒有城池的各級政區治所都先後建造了城池。
威楚路於洪武十五年(1382年)“歸附”明朝,改為楚雄府,同時設楚雄衛負責楚雄的軍事。衛的設置,對於建造城池,起到直接的促進作用。
洪武十五年,袁義以親軍指揮的身分駐守楚雄衛,隨後反叛的當地人民進攻西城,袁義積糧高壘,調兵力戰,反叛者退去。於是袁義以為南山接近城廓,假若敵人占據南山製高點而攻城,那就難以抵抗,遂製作楚雄形勢圖,奏請拓大城池。舊誌載,朱洪武“禦筆一抹,適當其巔。”袁義於洪武十八年(1385年)督工改築,經五年而成。這事在楚雄流傳至今,稱“禦筆勾”。據舊誌載,袁義所築的磚城牆,是在東晉爨威楚所築的舊土城基礎上拓大而成,由此可知,威楚所築的城,其地址、規模一千年來沒發生大變化。然而袁義拓大的楚雄城牆規模如何,舊誌未載。
此後,歲月推移,城牆逐漸倒塌,修補者虛應故事,致使城牆已經到了人可以輕易翻越的程度,而且每遇淫雨還會毀壞,難以取到禦敵的作用了。
隆慶二年(1568年),巴縣進士任惟鈞任分巡洱海道(駐楚雄),見此狀況,呈報上級批準,把楚雄城牆來了個“盡毀其舊而改築之”。
改築後的規模,舊誌明確記載:“城高二丈五尺,厚三丈,周延七裏三百六十步;池深一丈五尺。”這七裏多的城周,我們今人隻有通過比較才能知道它的規模在當年雲南各府的排名,以下是雲南省明代府級城池的周延數,相繼為:雲南府九裏三分、大理府十二裏、臨安府六裏餘、永昌府十三裏、曲靖府六裏、姚安府五裏三分、蒙化府四裏三分、元江府九裏、廣南府四裏餘、廣西府四裏餘、瀓江府一千一百五十丈。由此看,楚雄府城牆居全省城牆周延第四位。
改築後的形製:開辟六門,東門稱平山門、東南門稱德化門、南門稱廣運門、西南門稱仁福門、西門稱德勝門、北門稱勇鎮門。每道門上加築樓台,俗稱月城;城樓上築有齒狀矮牆,所謂樓堞也。
崇禎五年(1632年),掌印同知竇敬禹委托百戶薑興周重修。
崇禎末年,阿迷土酋沙定洲背叛明朝,於1646年(隆武二年、順治三年)夏率兵至楚雄,金滄副使楊畏知閉城守。敵人先後圍攻八月餘,六城門敵樓被毀,楊畏知增建敵台十五座,加垛尖火眼,環城拒戰。後因李定國入滇,沙兵退圍而去。其後,楊畏知於北門樓上重建真武樓。
真武為道教之神。相傳古淨樂國王的太子,生而神猛,越東海來遊,遇天神授以寶劍,入武當山修煉,四十二年而功成,白日飛升,威震北方,號玄武君,後於宋真宗大中祥符間,因避諱而改為真武,被尊為“鎮天真武靈祐聖帝君”,簡稱“真武帝君”。
楊畏知所作《真武樓記》中,對真武帝君保祐楚雄的安全大加讚賞:“觀於逆賊之驅除,而知癉誅妖孽,普救群黎,真神之不可度不可射也,誠如斯矣。”
明代楚雄城內城郊的重要建築
這些重要建築,分為官署、書院、寺觀、園林,條述如下:
分巡洱海道署:萬曆《雲南通誌》卷一《沿革大事考》說:“洪武十五年春,置提刑按察司,分巡安普、臨元、金滄、洱海四道,兼察諸府、州、縣、司、衛、所。” 分巡洱海道駐楚雄,其正職官員為從三品,高於知府,是楚雄城內品秩最高的長官,因此,分道行署設在府城正中,北向。其址即今楚雄市委大院。計有正堂三間、穿堂一間,後為寢室三間;最為書廳五間、花廳一間、左右廂房各二間;正堂左右有書吏房、抄案房、鼓蓬、門屏;府、衛、縣官廳具備。大門外設東、西兩牌坊,書“激揚”、“錄清”。
府治:其址在今紫溪賓館。洪武十六年建,規模大於分巡道署,南向。計:中為正堂,側有儀從、架閣庫各一間。正堂左為經曆司,廳右為照磨所,所右為常盈庫。東西列房、科各四間:東勘合科、吏、戶、禮房;西承發司、兵、刑、工房。正堂之前有石箴亭,右甬路上刻:“爾俸爾祿,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難欺。”又前立三道儀門,儀門外左為東台樓,樓下為土神祠。儀門外有三道大門,大門外列榜房,東西各六間;立申明亭、旌善亭;亭左右起磚台,置鹿角。正堂後有穿堂一間;穿堂後正中為知府宅,有後堂三間,匾曰:“方正”。最後為思政樓。東為同知、經曆、知事宅共三間,右為通判、推官、照磨、檢校宅共四間,東西房科後為吏舍。
思政樓是府治建築群中一處很有意義樓群,知府尹昭建於成化三年(1467)至六年(1470年)之間。初建時,有樓數楹,未題名。成化七年,繼任知府趙熙登樓,“憑欄四顧,景物滿目,固足以滌塵襟矣”,遂題名為“思政樓”,並作《思政樓》記,用以表白自己作為一地長官的思想情懷,並用以警醒其他官員及後繼者。文中說:“登斯樓也,觸之於目,感之於心,隨事而思,靡他其適。學校其何以興?田野其何以辟?獄訟其何以平?賦役其何以均?與凡民之一欲一惡,而我之所以聚之,勿施之。古之宜於今與否?吾力足以勝,而人言不能間之者,無不致其思,思而無不當,然後次第舉措之,大不遺綱,小不漏目,則庶幾其可也。”此後,“思政”的想法憑借思政樓而成為楚雄曆代官員必然麵對的一種要求,思政樓也成為楚雄官員勤政愛民的一個象征。
縣治:其址及初建時間各舊誌所載不一,隆慶《楚雄府誌》載:在府治南。成化十年(1474年)同知唐凱建,匾曰:“親民門”。堂廳宇略同府治而差小,知縣、典史宅吏舍亦如之。惟縣丞乃土官,宅在縣治後之右,別有門,不由縣出入,俱南向。獄在儀門內,右戍樓,建於大門之上。大門外,左有“牧愛坊”,東西分“旌善”、“申明”二亭。榜房在牧愛坊之左,城隍、土神祠在縣治外之右。宣統《楚雄縣誌述輯》載:在城內西南隅,明洪武十七年建。萬曆間改遷城西學宮址。
儒學:又稱文廟,分府儒學和縣儒學。府儒學沿元代楚雄路儒學,先在東城外,又遷南山支隴,至嘉靖六年(1527年)知府祝宏舒捐俸買地,遷建於今之文廟址。規模比現存文廟大得多。近年我編纂《楚雄市教育誌》時曾專題研究,著文《楚雄文廟考》,此不複述。
書院:明代楚雄的書院先後有三個,按建立的時間,順序為龍岡書院、南峰書院、龍泉書院。
楚雄古城西門外有一丘崗稱臥龍崗,傳說諸葛亮南征時曾紮營於此,楚雄人遂於崗上建祠以祀。其後,崗上建五顯祠。嘉靖六年,知府祝宏舒毀五顯祠而改建書院,因其地原祀孔明於堂,遂稱龍崗書院。嘉靖三十七年(1558年)毀於火災。
龍崗書院毀於火之前,巡按禦史黃中、督學趙維垣於嘉靖三十一年(1552年)在南山起建南峰書院,有講堂3楹、翼舍6楹,築牆圍。且黃中等人別出心裁,於山巔建一雁塔,用以象征文筆。此後楚雄人多稱南山為雁塔山。
今楚雄一中龍泉書院一帶,在明初因南山麓淘金的礦洞地下水湧出而形成池塘,田地濕潤,草木豐茂。嘉靖四十年(1561年),分巡洱海僉事彭謹見南山麓一泓清泉,為郡城八景中“蓮池夜月”之區,他以為在這裏適合建蓋書院,於是倡首合城文武官紳、庠士捐資贖地,於當年起建書院,次年春正月落成。
為什麽叫龍泉書院?這是因為龍崗書院曾培育出李啟東等一批人材,為了接續龍崗書院的文脈,因而易“崗”為“泉”,名龍泉。書院有堂3間、廈4間,築露台,鑿月池,池前建亭,老樹新花,雜然周布。
驛、堡、鋪:峨碌驛、硪碌堡具在西門外。峨碌鋪在府治前。
校場:在北門外,標營練兵講武,鹹集於此。
祠堂:鄉賢祠原創建於府文廟西南隅,天啟五年(1625年)遷於欞星門之右,與名宦祠並峙。邑人孫學易有《楚雄府鄉賢祠記》,準確說明其建立的原因和意義:
夫士以鄉賢名,則亦鄉人已矣,何以歿而祀於社?又何以祀而附於宮牆?蓋古者舉士於鄉,自家塾州序而升之司徒樂正,至於為公卿大夫,由國士而天下士,總之托始於鄉耳。我明功令,士既以經術進,鄉舉裏選之意蕩然,所為羽翼聖真挽回波靡者,猶幸有月旦在。則今日之鄉賢,庶幾近古,不於其生,於其歿,更足以覘公議而明好修,故其祠得附之廟,其祀得與春秋祭並舉,誠重之也。
這段話的意思是說,明代以來行科舉,鄉舉裏選的古風不存,但幸好還有品評人物的所謂“月旦評”的風氣,所以建立鄉賢祠,就是把那些鄉人的楷模集中起來祭祀,用以表揚他們的精神風範。
寺觀:中國古代若幹時期,寺觀是城市建設不可或缺的內容,所以與官署、儒學、書院等同列為公署。楚雄明代的寺觀,城內有府城隍廟、縣城隍廟、玄真觀、武侯祠、三皇廟、小淨室(又稱上乘庵)、觀音閣、關帝廟;近郊有東嶽廟、福成寺、雲泉寺、古山寺、平南寺、智明寺、妙嚴寺、七寶寺、盤山寺、靈山寺、觀音寺、玉皇閣、三元宮、三清閣、潮音閣。
城隍為道教所傳守護城池的神,唐代以來郡縣皆祭,明太祖洪武三年(1370年)又正式規定各府州縣的城隍神並加以祭祀,所以城隍廟為明、清兩朝城市建設中不可或缺的重要內容。楚雄府城隍廟在城內鹽店街,建於洪武年間。縣城隍廟在小西門街,弘治十五年(1502年)知縣範璋建。
觀音閣又名鍾鼓樓,在城內十字街口,即今中大街與鹿城南路、北路交叉口。上置鍾鼓,用以統一六門更漏。父老傳言,樓上置銅壺滴漏,即古代計時器。觀音閣毀於明代,後留其名,以至於今。
玄真觀在城內東南,具體地點大約為今州供銷幹校或幹校稍南。洪武二十四年(1391年)袁義建,正德元年(1506年),衛指揮施敬之等出資重修,知府董樸作《玄真觀記》,其中說:“聞父老有言,郡之民罹水旱凶紮之災者,懇禱於神,神輒應,故民多仰賴之。”嘉靖年間,道士徐廣建靈官殿於中層。
武侯祠在城內雁塔山,隆慶間分巡道任惟鈞建,按察使徐栻作《楚雄府新建諸葛武侯祠記》,其中說到建祠的原因:“我明正德中,禮曹以侯有功本朝,而南為最,亦以自唐潰師,殆宋遺治斧劃,天兵南下,哀牢賓服。今日禮樂衣冠之會,皆侯造端開創之勳。《記》雲:‘法施於民,以勞定國,報功秩祀者,禮也。’遂奉敕建祠。”由此可知武侯祠在明代的雲南,也是城市建設中一項不能缺少的內容。又記述祠堂規模:“上列正廳三間,肖忠誠之像,輝名宇宙;兩翼廂房各以三連,用備齊寢,且調和羹;大門三間,界分中外,以樹崇觀;周繚以垣,雜蒔卉木。”
關帝廟在城內南街,其址在今楚雄一中食堂。弘治年建。崇禎十年(1637年),知府羅廷璠重建。
雲泉寺在府西一裏鳴鳳山巔,其寺及其所處環境曆明、清、民國三朝及共和國之初皆為楚雄城附近最為優美之處,堪稱古代楚雄官民建設家園的“一道亮麗的風景線”。隆慶《楚雄府誌》稱其:“林木交翠,山水環繞,自高視下,如圖畫然,勝概甲於一郡。”
該寺不知建於何年,舊誌謂其建於宋、元,據此知此寺曆史僅次於古山寺。因寺中有怪石,擊之有聲,所以古來稱響石寺。洪武間改稱金陵禪寺。寺內有古井兩眼,四時不竭,水味香美,故永樂年間汝南王更名為雲泉寺。後因遊方僧鑄銅像於井傍,泉水遂微。僅明代隆慶朝及其以前,官員、文人賦詩讚美該詩而存於舊誌者就有七首,其中大理舉人陳時雨詩寫景抒情最為明朗:“路入煙霞一逕通,春來幽賞叩禪宮。雲開疊嶂千鬟秀,泉漫方塘一境空。花影樓台閑白晝,鬆聲澗壑漾清風。潮音閣上詩懷壯,沉醉騷人紫翠中。”
平南寺也在鳴鳳山,是楚雄官民禱祝的重要場所。據明代人說,孔明南征時,駐節楚雄,既於鳴鳳山巔建八座塔,“以鎮妙氛”,又於塔下不遠建寺,並親自題書為“平南寺”,其意在“以空化執,以福利化貪,以地獄化頑悍。”此中真相難以考察,但當時楚雄居民把這種傳說反映給官方,卻是事實。對此,嘉靖二十八年(1549年)任楚雄知府的王遵作《建複平南寺記》。文章說,洪武十五年,都督袁義視察楚雄形勢,了解傳說中孔明所建八塔及平南寺的用意,遂捐錢令民修葺平南寺。寺成,凡遇慶賀一類的事,都在殿墀演習禮儀。此後一百八十餘年,於正德間因主僧失火,燒得精光。此後又二三十年,王遵知楚雄府,因民之請,庀材鳩工,恢複如前。文章說:“琳宮聳翠,紺宇淩霄,寶樹團煙,喬章拂日,叢林森煥於西岡矣。寺僧朝夕具威儀,誦經咒,祝聖天子萬壽。鍾鼓之韻,遠徹郡齋。”
園林:明代楚雄城內園林有二,一為東清池,另一為南園。
東清池又稱東清壩,在東城門之南,知府陸相建於正德十六年(1521年)或嘉靖元年(1522年)。據分巡僉事潘棠《東清池亭記》所述,東清堂翼然立於東門之後,堂之前花卉之外突然而起一亭,稱水心亭,亭之北架木板為梁,梁之下及亭之左右有流水環繞。
南園在城內南部,其址約在今楚雄師院中師部,嘉靖二十一年(1542年)楚雄同知任良幹建,並作《南園記》。《南園記》記述作者建園的目的、園之規模精神。文章說:洪武間,都督袁義建築新城牆,直達南山,並置營房,聚戍卒,“遠夷震悚,郡境屹然”。但其後由於帥領失職,卒役飲水困難,於是離開原居住地,到就便取水的地點居住。這種情況到如今有一百七十年,遂至南山荒蕪,山郭蕭然,盡為草萊之地。如此空虛無守,將啟外敵覬覦之心。於是他擬建營房數百間,徙民居守,但又擔心居守者重蹈覆轍,仍然象以往一樣他遷。想來想去,不如幹脆在這裏建一個園林,用以培植道運,充實疆域,使那些喜愛園林的人遷移到這一帶居住,最終達到守衛南城的目的。作者特別申明:“南園之建,信非娛樂計,後之有誌壯遊者,當知所自雲。”文章記述建園的具體過程和園林規模:“於是就彼荒陵,築台鑿池,掘泉湧溉,培栫為垣,植蘆為棘。毀淫祠庵院,移亭於茲,豁然開朗,而庖湢舍宇鹹具焉。亭之麗離達坎者,匾之曰‘拱宸’;向沼臨流者,匾之曰‘漱玉’。望闕靖共之誠,洗心浴德之意,兩有寄矣。乃雜奇花異卉於中,以麗其區;施鬆實槐華於外,以林其地。茂珍嘉實,仙縹神紅,膩葉團煙,芬枝積翠,紫條之甘脆,嫩蒂之芳鮮,月夜梧桐,秋風蘆荻,蟬聲隔葉,鬆影浮虛,使人心神爽適,脫去塵想,又何必陟雲台而臨崖布綺,遊武陵而夾岸舒霞乎?誠一郡奇觀也。” 任良幹是廣西桂林府人,大概因為從小生長於甲天下的山水之中,所以才能在他治理的地方,想出這樣的妙法,其園林之美,似亦應該一如其文所記,而楚雄有此一園,誠為官民所幸。
橋梁:青龍橋在城東五裏青龍河(時又稱平川河)上。萬曆三年初春,一位姓畢的提刑分巡行部到楚,向府縣首長建議建橋,並首先捐俸提倡,於是官民翕然響應,紛紛出資出力,穿地築址,年底而石拱橋落成。計銀費三千餘兩,工一萬二千餘。橋麵長二百尺,高二十五尺,有三拱分水,誠為迤西大道上一座宏大建築。往來官民,無不稱讚。其年冬,監察禦使李元陽適經楚雄,應請作《青龍橋記》,刻石立碑。
鎖水塔在城外東北五裏龍川江南岸。明代邑士王壽造。
鎖水閣在龍川江小河口北岸。引鐵索係塔、閣,以鎖水口。明末,吾、沙二寇以火毀壞。
康熙十九年以前的重要建築
由於楚雄明代誌書僅存隆慶二年(1568年)所編之《楚雄府誌》,所以明代隆慶二年以後的楚雄重要建築,能考證清楚的,已列於上文,此外還有一些不清楚的,一並列於本節。
府大有倉在府治東;縣新倉在府治南;風雲雷雨山川壇在城南門外;社稷壇在西城門外鳳山麓;文昌祠在文廟東南隅;魁星閣在文昌祠左;祝國寺在城內慈烏山下;金蟾寺在三家塘旁金蟾岩下,知府史光鑒於康熙九年修建;環龍寺在臥龍崗北;梓潼廟在南門外;土主廟在西城外,順治十八年(永曆十五年、1661年)重建。
康熙十九年大地震對楚雄的巨大破壞
康熙《楚雄府誌》載:“康熙十九年八月十七日戌時,郡城地大震,吼自西北起,黑霧漫天,聲若巨雷,震驚百裏。城郭、官署、民舍一時盡傾,壓死兵民男婦二千七百有餘。” 嘉慶《楚雄縣誌》記載與此相同。而宣統《楚雄縣誌述輯》記載:“康熙十九年八月十九日,地大震連日,城垣、廟宇、官署、民舍皆毀,壓死居民二千七百有餘;雷震地崩,隙湧黑水,水涸,皆白沙漬。”
以上記載,為楚雄人所熟知,但要提醒一點,即當時雲南仍處於反叛清庭的吳三桂餘黨的統治之下,直至康熙二十一年(1682年)清庭重新統治雲南以後,楚雄在地震中被毀的若幹重要建築才部分開始重建。
大地震後恢複和新建的重要建築
本節記述康熙二十一年後至鹹豐十年(1860年)前楚雄的建築及街道。
城牆:康熙二十二年(1683年),總鎮牛鳳翔、知府牛奐請款重建。雍正四年(1726年),知府李玉鋐堅土築之,上覆以瓦。乾隆三十七年(1772年),被大水淹頹,知縣杜鈞於乾隆三十九年(1774年)請帑監造。高二丈,周七裏一百零八步,共垛口二千四百四十四齒。增炮台三座,共十八座。建六門重樓,各門名稱仍舊。東、西、北三門皆建月樓。
街巷:城內有東正街、南正街、西正街、北正街、東米市街、文廟街、考棚街、海資街、太平街、京倉街、縣隍街、舊縣街、書院街、鹽店街,共街十四。江西王巷(又名傳臚巷)、虎尾巷、錢局巷、錫箔巷、施家巷、歐家巷、莫家巷、白水巷、水閘口巷,共巷九。城外官廂街、象房街、古山街、後街、裏仁街、銅店街、舊米市街、趕香街,共街八。菜園三。
督學考棚:即明朝的分巡道署。康熙十九年地震圮。康熙二十二年知府牛奐重修。嘉慶二十三年,知縣蘇鳴鶴約七屬三井公修。鹹豐六年(1856年),因大理被杜文秀軍占領,遂改督學考棚為迤西兵備道署。
府署:康熙十九年地震圮,知府牛奐於康熙二十三年重建。
縣署:明萬曆間,改遷城西學宮舊址。康熙三十一年(1692年),因規模狹隘,與土縣丞楊毓秀正東街署兌掉,改建宏敞。乾隆四十八年,大水淹坍,知縣周名炎重修。
糧倉:新倉在海子街。康熙二十三年知府牛奐、知縣李暄重建;大有倉在東城門內,康熙二十三年知府牛奐重建;義倉又稱京倉,在南城內三皇廟下,道光十九年(1839年)知府張敟建;和豐義倉在南街協署下,光緒十年(1884年)知府陳燦新建。
演武廳:在北城外。康熙十九年地震圮。康熙二十三年總鎮牛鳳翔建,改為校軍場。
文廟:楚雄府文廟群落皆於康熙十九年地震崩倒。康熙二十二年,奉旨,郡邑重修,知府牛奐倡捐鼎建。照舊製,大殿五間,中奉孔子銅像神主及四配、十哲神主如製。楚雄縣文廟原在鳴鳳山,因明末為沙定洲毀,自清朝以來,合在府文廟,即所謂府縣文廟合一,這是楚雄文廟不同於其它府的特點。
書院:龍泉書院於地震倒塌之後,知府牛奐、總兵牛鳳翔在雁嶺建雁峰書院,但規模小,於是在鳴鳳山建鳳山書院。大約在鳳山書院建立的同時或稍後,郡人又在龍泉書院以南“數十武”之處,建雁峰書院。所謂“武”,即半步,按此計算,則此書院大約在今一中萬卷樓稍後之地點。
寺觀:武侯祠在雁塔山,康熙年知府馮甦改建,牛奐複建;文昌廟在小西門外;金粟庵在雁山武侯祠右;三皇廟在南城內,康熙五年鎮幕於俊重建,後裏人公修。小淨室即上乘庵在小東城內;祝國寺在小東城內慈烏山旁,康熙二十二年建,乾隆五十六年(1791年),僧福誠建後層準提閣;魯班閣在四牌坊;馬王廟在縣城隍廟右,康熙五年都督馬寧建,地震圮。康熙二十三年總鎮牛鳳翔重建;五顯祠在南街協署照壁外;三清觀在南街右,清朝初年,置縣城八景中之“廣岩晨鍾”於內。地震圮。康熙二十四年邑紳鄭先、陳我睿複修;觀音閣在城內十字街口,又名鍾鼓樓;真武樓在北城門樓上,康熙二十四年知府牛奐委貢生何仁賢、趙日暲等重修;福城寺在東城門外,康熙十年,都督馬寧重修。地震圮。康熙二十四年知府牛奐、總鎮牛鳳翔重建;迎恩寺在大東門外二裏許回春閣旁;龍江寺在大東門外小姑營山;雲泉寺在城西峨山,明末,吾必奎、沙定洲先後寇楚,焚毀。乾隆元年,邑人汪濤重修。鹹豐九年,遊擊高天澤補修;西靈宮在峨碌山左麓坳,一名塔凹;玉皇閣在西山麓。康熙七年(1668年)知府史光鑒重建。地震圮。康熙二十三年知府牛奐委吏張朝縉重修;百子閣在玉皇閣下,一名彌勒殿;土主廟在玉皇閣左;廣岩寺在鳴鳳山左;洪福寺在廣岩寺下,崇禎九年邑民徐國顯建;東嶽廟在小西門外文昌宮右,焚毀於吾、沙。康熙五年(1666年),都督馬寧修。地震圮。康熙二十四年知府牛奐重修。道光十九年,致仕邑紳謝長清、謝長年重建前後正殿、牌坊、台閣、大門、左右十王殿、地藏殿,周圍七十五司,裝塑地獄神鬼,形象猙獰威嚴,見者畏懼;五皇宮在文昌宮右;廣福寺在南城外;壽福寺在趕香街口,又名三楚會館,楚商公建;三元宮在華祝坊外;財神廟在豬街口,康熙二十四年重建;川主廟在沈家花園右,川客公建;古山寺在頭塘上,地震圮。康熙三十二年,邑人馬德禮、張本立募修;蕭公廟在古山寺麓,江西客民胡國棟建;白馬廟在西北角城牆外;靈官廟在北城門外校場照壁左;廣運寺在龍川江北岸。
鎖水塔亦圮於地震。乾隆元年(1736年),邑人汪濤捐資獨力修複。知府丁棟成、邑人趙繼鬆皆作《鎖水塔記》。
丁棟成在文中說:“凡經理區畫,必以因民之利為急務。”什麽急務?他回答:“予所重者,在鎖江水之利。俾沿江幹居民得以瀦洫此水而耕種無憂,依然全盛之威楚也。”
舉人趙繼鬆的文章重在表彰建塔者汪濤,同時說明當時楚雄百姓認為自康熙十九年地震鎖水塔倒塌後,楚雄一地戶口瘠貧,人煙寥落,科甲不顯,未必與皆塔之缺略無關,於是汪濤為了恢複勢運,遂獨自恢複斯塔。
乾隆五十五年發大水,中丞劉秉恬勘災至此,易名鎮水塔,但楚雄人沒有接受這個名稱,依然稱為鎖水塔。
鎖水塔與雁塔一東一南,相映生輝,為楚雄景致增添若幹風采,後經馬現屠城而得幸免,不料於上世紀七十年代因建油庫而拆毀鎖水塔,此塔之終不能幸免於難,何哉?
鹹豐十年毀壞的主要建築
鹹豐十年四月二十二日,馬現率眾攻下楚雄城,其燒殺詳情,具載於宣統《楚雄縣誌述輯》,現摘其毀壞的主要建築如下:
炮轟倒城牆西北角八九丈,拆毀城牆上樓閣,填平護城河;毀壞迤西兵備道署(即前之督學考棚),僅存大架;毀壞府署過半;全毀縣署、府學署、訓導署、典史署、土縣丞署、都司署、專城署、新倉、大有倉、義倉、官廳、銅局、普濟堂、育嬰堂(二處)、養濟院、體仁堂、楚紳義、軍裝局、火藥局、鳳山書院、鹿城書院、武侯祠、金粟庵、三皇廟、小淨室、祝國寺、馬王廟、三清觀、福城寺、雲泉寺、西靈宮、玉皇閣、百子閣、土主廟、廣岩寺、東嶽廟、古山寺、金蟾寺、觀音寺、準提閣、鎖水閣;毀壞行台,僅存大架;拆毀楚雄鎮署過半;文廟自銅聖像以下全毀,僅存殿門、大架,其大成門外,名宦祠、鄉賢祠、明倫堂、孝義祠、節孝祠,與四學署毀,存空地;毀壞祗園寺,僅存大架;毀壞三元宮,僅存大架;毀壞財神廟,僅存大架。
鹹、同、光期間死於戰禍的人數
宣統《楚雄縣誌述輯》載:“自鹹豐三、四年至光緒二十九年中間,楚縣鄉勇戰亡與城陷殉難,約死五萬餘人;遭瘟疫、饑饉,約死六、七萬人;散四方、連瘴癘、填溝壑,約死二萬餘人。統而計之,約死男女老幼十數萬人。”
自同治八年至清末的主要建築
同治八年(1869年),清軍最終收複楚雄,隨即在一片廢墟上開始恢複建設。此以時間先後記述,以見當年官民所急需者。
同治八年,邑紳李維述捐資修補文廟,置大理石欄杆,栽鬆柏。
同治九年(1870年),知縣黃文炅修東、西城門外官廳;邑紳張宗久重建古山寺;邑紳沈朝覲重建白馬廟於西北角城牆外。
同治九年開考,李維述委都司沈朝覲裝修督學考棚。光緒二十年,知府周遂良奉府約七屬三井公修。宣統元年,知府崇謙改為中學堂,設師範學堂自治所於內,委貢生王光裕補修。
同治十年(1871年),李維述於三元宮左重建養濟院;知府陳燦建龍神祠於龍泉書院旁;邑士公建三皇廟於南城內。
同治十三年(1874年),李維述於雁塔山下文昌宮舊址新建雁峰書院。後於光緒二十五年(1899年)被知府石鴻韶改為祗園寺。
同治十三年,李維述重建金蟾寺,並於寺左建龍神祠;李維述重修馬王廟,重建東嶽廟正殿;裏人公建土主廟大殿、大門。
李維述建忠義祠於南街,祀鹹豐十年城陷死難文武官紳與先後陣亡的軍功練勇等;建五皇宮於文昌宮右。(兩者始建年代不詳。)
光緒元年(1875年),裏人公建大慈寺於三元宮左養濟院後層。
光緒四年(1878年),裏人公建百子閣大殿、廂房、大門。
光緒七年(1881年),裏人公修玉皇閣大殿、兩廂、大門。
光緒十年,知府陳燦在南街協署下新建和豐義倉。
光緒十三年(1887年),邑人謝墀建魁星閣於文廟右;裏人重建西靈宮,邑紳謝墀修兩廂、戲台、大門。
光緒二十五年,知府石鴻韶、知縣張銓重建龍泉書院。石鴻韶在《重建龍泉書院記》中記述書院規模:“計前為門,中為講堂,為過廳,後為藏書樓,齋舍環列三十餘間,講堂左右複各建三廈,為掌院及監院居止之所。浚池以鑒清,構亭以眺遠。規模宏敞,殆過其舊。”
光緒二十六年(1900年),知府石鴻韶新建府署。
原大有倉在東城門內,鹹豐十年被毀,後重修於府署內西偏,改名常盈倉。
光緒二十七年(1901年),知府奎華、知縣黃守正率邑紳公建明倫堂於文廟左。
光緒三十年(1904年),知府石鴻韶、厘金委員勞懋林建永濟橋於龍川江小河口上。
光緒三十二年(1906年),知府張霖委貢生王光裕倡首募建雲泉寺,並撰《重建雲泉寺碑記》。其後,知府崇謙又撰《重建雲泉寺碑記》。
崇謙在文中描述他所親見的雲泉寺:
峨山在郡西三裏許,崗嶺蟠互,如雲層疊起。升其巔以望遠,環郡諸峰巒悉處其下。山之中麓,林木蔚然深秀,舊有佛寺,僧徒居之。佛殿前,泉汩汩出石罅間,砌為方沼,味甘冽,清可鑒影,因名寺曰“雲泉”,久為郡人遊眺勝處。
文章重點提出他一個城建觀點:
甚矣哉!名勝之成毀,可以覘郡邑之盛衰,而郡邑盛衰,實關係名勝之成毀,於斯世重有感焉。溯元及今,曆三朝六百有餘十年,成而毀,毀而成,數數見也。考厥由來,莫不以郡邑治平而寺興,郡邑變亂而寺廢。
宣統元年(1909年),知府崇謙添建五間糧倉於舊和豐義倉旁,名新義倉。
宣統二年(1910年),知府崇謙率官紳複修楊公祠,並撰碑銘《重修明大學士楊文烈公畏知衣冠墓碑》。
水道、壩塘、水井
清代及民國期間,楚雄城內、城郊的水域較為豐富,僅據宣統《楚雄縣誌述輯》所載,城內有倉壩、朱家壩、何家壩、靴子壩、土衙壩、鹽店壩、水閘口壩;東城外有東清壩,縣治南八裏有栗子園壩,又名城南堰,其水足溉田千餘畝;城內有若幹溝澮,雖不見記載,但通過橋梁可以想見。據宣統誌載,文廟泮池上有三元橋,小西門太平街口有雇工橋,海資街有海資街橋,文廟街口有學橋,北門街有小磚橋,西城外官廂街口有化官橋,西城外新米市街有米市橋。想一想,這應該有多少條流水。
這些水網對於城市有重要功用,甚至不可或缺。
生於民國的邑人張毓吉先生在《邊城底事》中回憶:
講起水域,說近半城並非誇張,土衙壩的水麵,為現今存下之五倍以上;朱家壩曾是少年時遊泳常去之地,好大一片水域;灌塘子、水閘口冬秋之日,好一派“蒹葭蒼蒼”的光景。龍泉書院現今隻有四個池子,當年是六個池塘,這十步一橋五步一井的幽雅書院,蓮池映月,留下多少騷人墨客的詠歎;文廟泮池流水斷,這些都是載城中水域。還有雁塔山下,白馬廟前,那些大大小小的壩塘,說是半城水域,當不為過。至於城外的和尚壩、土主廟壩、閻家壩之類,還不在話下。這些水域,對調節氣候大有益處,更有益的,這還是一個通聯一氣的排灌工程,旱時調節氣候,雨水來時,又可攔洪泄流。
文章結束,聊贅數言:觀乎鹹康築城,以迄清末,遙遙一千五百餘年,楚雄城之興衰,人為因素至為重要。設若明末無楊畏知之智勇,何能保楚郡之不被摧毀。而滇南各郡,不免於沙兵之難。賴楊公之力,楚郡於清為雲南大郡。設若鹹豐十年捍衛楚城者有楊公之智勇,則數萬人之性命與乎城市繁華得以保存,豈能沿至共和國成立之初,楚城人口不足一萬,麵積兩平方公裏。近年來,楚雄建設規模之大之快,為曆史之最,凡我楚人,無不稱讚,然則雲泉寺之不得恢複,楊畏之之不得紀念,此亦上負古人,美中不足者也。是有望於有司。
邊城秀才二〇〇六年十月二十四日於鹿城東山寓
有一個問題,清末民初,天主教和基督教在雲南皆甚活躍,不知楚雄有否出現福音及教堂?
問好!
去年回國時去了昆明、楚雄、大理、麗江、和香格裏拉。最喜歡麗江,雖然商業趣味比前幾年濃厚了些,但畢竟是一個景色宜人,基輔情調,讓人做夢的好地方。
2012年楚雄將舉辦國際茶花節,以後好幾個網友報名參加,有我領頭,若老兄有興趣的話也可以參加。
如此枯燥之文亦有你來讀,並寫下如錦的評論,辛苦你了.誠然,讀過此文,再赴楚雄,則一見若幹"名勝",多少會點重逢之感,所以,也不枉讀.
中國大好河山之所以吸引人,是因為裏麵包含著數千年來積澱的曆史文化以及各民族風格各異的風土民情,當然也少不了苦難與浩劫的影子。所以人們在欣賞之餘,可以有“故國神遊,大江東去”的感慨,可以有“人間如夢,一樽還酹江月”的憑吊,可以生出“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的憂傷。我想這些感慨、憑吊與憂傷很大程度上是因為生活行無定蹤,整個人生充滿不可知,而生命更如飛行過程中鴻雁,偶一駐足雪上,留下印跡,然而鴻飛雪化,一切又都不複存在。。。在這些曆史文化與古跡麵前,我常感到自己的渺小,常感到生命稍縱即逝的緊迫與危機,因此,在善待別人的同時,我會更努力地善待自己。。。
謝謝秀才兄與我們大家一起分享邊城的文化與曆史,今年我再赴邊城時一定要好好走訪幾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