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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塞柳 與 統萬城 (圖)

(2007-08-06 10:05:07) 下一個

圖:

邊塞柳:歲月的化石

靖邊縣毛烏素沙漠裏的邊塞柳鬱鬱蔥蔥。(6月28日攝)。

在陝西省靖邊縣大夏國古都統萬城附近,生長著300多棵有千餘年曆史的邊塞柳,這些神奇古老的大柳以強韌不屈的精神,立體群雕般靜靜地佇立著,向人們默默述說著曆史的滄桑和時代的變遷。它們以獨特的造型,和浩瀚無涯的沙漠、古老雄偉的長城、大夏國古都遺址共同構成了一道極具文化內涵的邊塞風景線。

新華社記者陶明 2007年6月28日 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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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統萬城---千年匈奴都城浮出沙海
作者:喬舍(大夫子)

許多人知道西安、鹹陽是周、秦、漢、唐的首都所在,但很少有人知道西安、鹹陽也曾經是前趙、前秦、後秦、西魏、北周的首都,而這幾個朝代是遊牧或者是半農半牧的少數民族建立的。

可以說,西安曆史上是由農耕和遊牧民族輪番統治的。不僅西安,就全國而言,遊牧民族統治中國全部或北部千餘年,基本上和農耕民族平分秋色。

遊牧民族不喜定居、不善文字,因此二十四史基本是由定居的農耕民族書寫的,視角也隻能是農耕文明的視角。這樣的曆史隻能是半部曆史,中國的另外半部曆史,寫在青青的草原上,是無字的。

史書上對遊牧民族的描寫,很少是公正的。基本是馬前懸人頭,馬後載婦女的模式,譬如對建造統萬城的匈奴大夏國的國王赫連勃勃的描寫,我翻看了許多書,基本上是重複《北史》卷九十三的內容,說:赫連勃勃生性殘暴,喜怒無常,殺人如麻,對其手下大臣也凶狠異常,敢側視者,就挖眼珠;敢直言犯諫者,先割舌,再斬首……。如果說這種描繪難說真偽,那麽下麵的記載就肯定是假的了,說赫連勃勃令工匠做弓箭和鎧甲,完工後,射甲不入,即斬弓人;箭入鎧甲,便斬鎧匠。

我們無法知道赫連勃勃究竟是怎樣一個人,但值得慶幸的是赫連勃勃建造的統萬城遺址還在,這是沙漠的功勞,如果沒有沙漠,也許統萬城早就蕩然無存了。

坐在統萬城北麵的沙丘上,我遐想赫連勃勃其人。我想無論怎樣,有一點可以肯定:赫連勃勃是一個熱愛家鄉的人。

據載,公元416年,赫連勃勃揮師南下,一舉拿下長安,418年,在長安稱帝,但長安留不住他,他留下太子,鎮守西安,自己回到草原上的統萬城去了。

31米高的角樓自十裏外就桅杆一般卓然挺立,雄渾蒼茫、閃爍著一片白色的統萬城遺址,如同一艘巨輪從中國北部浩渺的毛烏素沙海深處浮現出來。

這是沉睡了千年的匈奴都城。它建成於5世紀初,是中國曆史上少數民族建設的最完整、最雄偉、最堅固的都城,也是匈奴民族保存下來的唯一一座城牆輪廓、眾多建築保存完好的都城。

1000多年來,由於不斷被荒沙圍困,統萬城深陷毛烏素沙漠之中,幾乎被完全淹沒。隨著近年這一地區大力治沙,古老都城遂重現昔日的英姿。

史書記載,當年匈奴首領赫連勃勃來到這裏,一時被這美麗的景色迷住了,讚歎到:美哉斯阜,臨光澤而帶清流。吾行地多矣……未見若斯之美。於是,耗巨資,征民夫,曆時7年,寓統一天下,居臨萬郡之意,取名為統萬城。

中國古都學會會長、陝西師範大學教授朱士光告訴記者,統萬城的再發現不僅在中國民族史和考古史等方麵具有巨大價值,在人地關係的生態學上也具有無與倫比的獨特價值。5世紀以前的世界上很少遊牧民族建有自己的都城。在農耕文明與草原文明的交匯區,往往是遊牧民族學習農耕文明中鑿井、築城等技術的關鍵地區,也是其向農耕文明過渡的地區。

統萬城建成於公元419年,是匈奴首領赫連勃勃建立的大夏政權的都城。命名統萬,意指統一天下,君臨萬邦。 它由宮城、內城和外廓城三部分組成,宮城裏麵還有一座赫連勃勃居住的皇城,內城則是各級官署王侯貴族所居之地,外廓城是一般的居民區。

經過15個世紀的風雨洗禮,統萬城的白色城垣和角樓殘跡依舊輪廓畢現,2至10米高的城垣所在皆是,部分建築牆址猶存,護城河也隱約可見。

著名考古專家戴應新介紹說,統萬城依地勢而築,西北高東南低,既防冬天的寒風,又順勢利用城北的河水為市內用水和城外護城河供水,構思十分精巧;它的城牆是用糯米汁、白粉土、沙子和熟石灰摻和在一起夯築而成,西城牆厚達16-30米。雖為土城,但具有石頭一樣堅硬的質地和抗毀力。

此外,有的城牆之中設有儲存糧秣、武器等庫房,城牆四隅的角樓皆高於城垣,西南隅角樓更高達31.62米,這在中外築城史上非常罕見。

作為一個驍勇善射的遊牧民族,匈奴自公元前4世紀至公元5世紀一直活躍在中國東北到西北的遼闊北方,並對中原地區和西域各地的政權安全,尤其是絲綢之路的暢通構成很大威脅。因此,與匈奴關係的好壞是中國曆代王朝的頭等大事。

統一中國的秦始皇就曾派大將蒙恬率兵30萬北擊匈奴700餘裏,並開修萬裏長城。隨後的漢朝也是或和親或爭戰,交往頻繁,匈奴也逐漸演化,一部分進入長城內居住,與漢族等民族或融合或同化,其血脈雖存,但作為一個民族的稱號在南北朝時漸漸消失了。

戴應新說:匈奴作為一個民族雖然\'消聲匿跡\'了15個世紀,但其曆時6年動用十萬軍民築就的唯一都城--統萬城,在建成後的5個多世紀裏一直是鄂爾多斯高原南部的政治、經濟和軍事中心,也是扼守\'草原絲綢之路\'的東西交通重鎮之一。至今,它的遺址仍巍然屹立,展示著匈奴的偉大與強悍。

戴曾多次在統萬城進行考古調查和試掘,他介紹說,統萬城在5世紀時仍是水草豐美的綠洲,黃河在鄂爾多斯高原的一大支流無定河從城南緩緩流過,其上遊則有眾多湖泊。後因自然環境變化,尤其是戰爭、災害及人為因素的影響,這裏逐漸出現黃沙漸遠統萬城的局麵。

由於處於奴隸社會階段,匈奴在經濟文化和社會製度等方麵皆落後於中原,必須依靠中原的貿易場所--關市來實現社會經濟的發展,戰爭年代也不例外。同時,匈奴也受到漢族文化的強烈影響,尤其是與漢族毗連的地區,漢族的綢緞和手工藝品逐漸成為一般匈奴族人日常生活的重要部分。而開始建築城市,也是在和漢族打交道的過程中慢慢學會的,但其主要設計人員和技術人員仍依仗漢人。統萬城也是在漢族知識分子的直接幫助下建成的。

盡管統萬城從國都變成了遺址,但它是我國古代匈奴族遺留在人類曆史長河中唯一的一座都城遺址,有著不可替代的曆史地位。是我國曆史上草原文化與中原文化交融、滲透、匯聚最具典範的例證,也是一個消逝了的民族遺留給曆史的特殊見證。

作為一處國家級文保單位,它與其他的古遺址相比,又有其獨特性:作為一處沙漠遺址,在飽經1600年的人為破壞與風侵雨蝕後,仍然部分保留了其原始風貌,這在全世界屈指可數。

史書中的統萬城

統萬城是東晉五胡十六國時期,大夏國的都城,也是中國古代一個重要的少數民族--匈奴族留下的唯一一處都城遺址。

公元四零七年,匈奴首領赫連勃勃自稱大夏天王。四一三年赫連勃勃發嶺北民眾十萬築統萬城,作為大夏國都。統萬意為統一天下,君臨萬邦。

據史料記載,統萬城是蒸土築城,就是把白石灰、白粘土攪拌,進行注灌,類似於今天的澆注法。統萬城曆時六年完成。

公元四二五年,赫連勃勃死去。四二七年,北魏軍隊攻破統萬城。四三一年,大夏首領赫連定被吐穀渾部族俘虜,大夏滅亡。

當年赫連勃勃看到統萬城這片水土,稱道美哉斯阜,臨廣澤而帶清行,吾行地多矣,未有若斯之美,便決定在這兒建築他的大夏國都。從公元 413年統萬城開始修建,曆時5年,於418年正式建成。

在統萬,赫連勃勃僅僅建立了7年的輝煌,425年,赫連勃勃去世。防禦牢固的統萬城在公元427 年即被北魏攻下,由此走向衰敗。

公元994 年,宋廷下令遷民毀城,統萬經曆了輝煌和衰落,終於消失在曆史的軌跡中。統萬城就如同同樣湮沒在黃沙中的樓蘭古城,帶給後世我們的僅僅是一個曾經美好的回憶,讓我們去尋找。

《晉書》上有一篇《統萬城銘》說:崇台霄峙,秀闕雲亭,千榭連隅,萬閣接屏……溫室嵯峨,層城參差,楹凋雕獸,節鏤龍螭。瑩以寶璞,飾以珍奇……

《北史》上記載雲:城高十仞,基厚三十步,上廣十步,宮城五仞,其堅可以礪刀斧。台榭高大,飛閣相連,皆雕鏤圖畫,被以綺繡,飾以丹青,窮極文采。

匈奴“廢都”白城子---匈牙利人就是匈奴人的後裔嗎?

“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北中國從來就是一片遼闊蒼涼的土地,曆史上曾經有多個遊牧民族在這裏活動,犬戎、羌、鮮卑……他們吃著奶酪、喝著烈酒長大,他們在馬背上馳騁草原、輾轉大漠,他們不讀四書五經也不知什麽是三綱五常,他們摔跤、賽馬、彎弓射大雕,他們就像田裏的小麥一樣,一茬又一茬地來來去去。其中有一個異常剽悍狂放的民族,曾經在很長的時間裏,不單叫周邊的遊牧民族拱手稱臣,也令漢家的諸侯天子們寢食難安,那就是匈奴。

  匈奴自公元前4世紀開始在中國北方活動。在戰國以前,北中國曾經出現過鬼方、戎、狄等氏族部落,他們同西周的滅亡有直接關係。這些部落之間常年打打殺殺,爭奪人口、牲畜和牧場,並不時南下中原騷擾搶掠。天生的凶悍,使得這些戰爭往往異常殘酷和血腥。與此同時,長期的弱肉強食使得這些遊牧民族有的消失,有的被兼並,有的則變得更加強大,並逐漸形成部落聯盟。最強大的聯盟當中就有匈奴。

  秦王朝時,秦始皇對匈奴采取鐵腕政策,匈奴一度被迫撤出河南地區(即今天內蒙古的河套地區),退至陰山以北。西漢初年,冒頓單於統一匈奴各部,率騎兵滅東胡、擊月氏,繼而南下奪回河南地,匈奴空前強大並建立起曆史上第一個草原軍事帝國。隨後的很長一段時期裏,匈奴在同漢家王朝的數次交鋒中都始終占據上風,直到漢武帝時,西漢的國力強盛起來,衛青、霍去病數次北伐匈奴,局麵才出現逆轉。

  到了南北朝時,五胡十六國時期的匈奴貴族赫連勃勃建立大夏國,隨後建造了國都統萬城。統萬城也是中國古代史上由少數民族建造的最完整、最堅固、最雄偉的都城。不過,這一切都猶如曇花一現。大夏國僅存在了幾十年就宣告滅亡,匈奴或南附,或西遷,永久地退出了中國曆史舞台。統萬城的短暫曆史可以說是匈奴“最後的輝煌”。

  今天的統萬城隻剩下殘破的遺址,在當地,它被稱為“白城子”。在地圖上可以清楚地看到,位於陝西北部、靠近陝西與內蒙古兩省區交界線的白城子,正處於毛烏素沙漠的邊緣。

綏德,榆林,靖邊

  末代單於赫連勃勃的原名叫劉屈孑綏德到榆林的途中,路邊的山頭、山坡上常有一些說不出到底是什麽用途的垛台、土牆。它們當中沒準就有長城遺跡。要知道,陝北的長城遺跡大多荒涼異常、殘破不堪,可能是明代的,也可能是秦朝的,甚至可能是戰國的,許多都難以辨認。

  匈奴的末代單於、大夏國的開國皇帝、白城子的締造者赫連勃勃,算起來是冒頓單於的後代,不過,他的原名卻叫劉屈孑。說來話長。西漢初年著名的“白登之圍”使漢高祖劉邦曉得了匈奴的厲害,以後便實行和親政策,把女兒嫁給冒頓單於,以此換取暫時的太平。冒頓以後,子孫都跟隨母親姓了劉姓,雖然他們仍舊是剽悍的匈奴。

  劉屈孑的父親劉衛辰所駐屯的代來城,故址就在今天的榆林市郊巴拉素鄉的白城台村。劉衛辰經常以代來城為基地,對相鄰的北魏發動攻擊。公元391年,劉衛辰率領數萬人攻打北魏,魏太祖拓跋皀率軍迎戰,擊敗劉衛辰後乘勝攻入其領地。代來城大兵壓境,劉衛辰父子倉皇棄城而逃時,內訌的部下殺死劉衛辰,11歲的三子劉屈孑則艱難逃出虎口。

  16年後即公元407年,27歲的劉屈孑在高平(即今天寧夏南部的固原)自稱天王大單於,定國號為夏,建立大夏國,並改劉姓為赫連氏。某種意義上來講,這一天才是赫連勃勃降生的日子。公元413年,開始建造國都統萬城。公元417年,大夏立國後的第十個年頭,赫連勃勃以一係列摧枯拉朽的軍事行動使大夏達到全盛時期:他先是率兵南下攻占鹹陽,繼而揮戈東進占據長安。公元418年,赫連勃勃登臨長安灞上,實現了他的夢想———做了皇帝。

  在榆林開往靖邊的班車上,售票員將車票交到我手裏,鄭重又誠懇地對我說:“這條路上小偷多得很。”這輛破舊的班車開出榆林汽車站後,慢悠悠地在街上溜達,就在街角轉彎處,突然有一大群人擁進車裏,連發動機蓋上都坐滿了乘客,過道被大大小小的紙箱和各式各樣的袋子占據,還有幾隻山羊和南瓜登上了車頂。原來,在汽車站外麵乘車要便宜幾塊錢,他們在這兒等車已經等了好久了。

  公路邊,稍遠的地方,一條昏黃渾濁的河不動聲色地流淌著。那就是古老的無定河。

“誓掃匈奴不顧身,五千貂錦喪胡塵。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深閨夢裏人。”但凡讀過這首膾炙人口的邊塞詩,眼前的無定河就不再是一條普通的河,而更像是見證了漢人與匈奴之間曆次殘酷戰爭的一行濁淚。

與世隔絕的廢城

  下過雨後的白城子往往遍地都是蛇到靖邊已經是黃昏時分。我和統萬城文物管理所高所長約定,明天一早搭他的車到白城子。靖邊地處陝西的西北角,過去與定邊、安邊統稱為 “三邊”。

在縣城裏不難找到“邊區”時代的影子,一些“文革”時代的標語安靜地躲在塵土下麵。近幾年當地的石油開采惹出了不少是非,也讓靖邊這座偏遠小城看上去有幾分怪誕。狹窄混亂的街上多的是毛驢車、自行車和摩托車,也有不少三菱、豐田越野車和高檔小轎車費力地鳴著喇叭穿梭往來。幾年前建造的靖邊賓館即便放在大城市裏也不失氣派,客房標價著實嚇人一跳。

  高所長30歲左右,擔任統萬城文物管理所所長一職已經好幾年了。高是土生土長的靖邊人,他的家就在靖邊縣城城郊,而他上班的文管所則在50公裏外荒涼的白城子。離開靖邊縣城不久,路邊的樹林和莊稼地就開始變得愈加稀疏,毛烏素沙漠已經露麵了,起先是夾雜著灌木叢的一小塊一小塊的沙丘,繼而是完全裸露的大片大片的沙地。

  2個小時以後到了白城則村。從白城則村到文管所是大約四五公裏、極其狹窄的沙漠路,深陷的車轍交錯著,路旁則是近乎密不透風的灌木叢。麵包車在這一段路上顯得很吃力,不時就有一陣發動機力不從心的轟鳴聲。高所長說,能像今天這樣就不錯了,下起雨來這段路就成了爛泥塘,越野車也不一定能開得過去,連日大雨就慘了,文管所幾乎與世隔絕。以前就有一支攝製組到白城子采訪拍攝,住在文管所內,結果因大雨困在這兒好多天,最後隻得挽起褲腿,扛著器材徒步走了出來。

  文管所距離白城子不遠,順著蜿蜒在紅柳樹林和草叢中的小路走10多分鍾,就可以看到這座1500多年以前建造的匈奴國都了———準確地說,是它的遺跡,殘破不堪的遺跡。四周是沉寂的沙漠,不遠處是無定河水。因為沙漠,這滿目的荒涼就增添了神秘的意味,因為無定河,那些殘破的城牆下生滿了野草、紅柳樹,終究有了生命的跡象。今天的白城子已經完全不能稱之為 “城”,但也絲毫不難想象當年它的規模、它的高大和雄偉。長達數裏的城牆上荊棘密布,西南角的墩台高高地矗立著,要知道,眼前的這一切不但曆經了慘烈的戰禍,更曆盡了上千年的風吹雨打、流沙侵蝕。難怪常有人將白城子比作“沙海沉船”呢,恰如其分。不過,這絕不是一條普通的船,而是一艘承載了輝煌與悲涼、奢華與冷清的超級巨輪。

  公元413年,白城子開始修建,十萬勞工晝夜施工。監工是赫連勃勃屬下一名異常凶殘的大臣叱幹阿利。相傳在築城的時候,每築一段城牆就用鐵錐紮一紮,紮不進去有獎,紮進去就殺工匠,拆了重築並且把人也築到城牆裏去。

白城子是用三合土建造的,因此整座城呈白色並且堅固異常,這種三合土在現代建築中仍然大量使用。今天隻需親手試探一下殘留的城牆那裸露著的白色脊背,就知道白城子的堅固名不虛傳。數以千計的勞工生命為代價築成的白城子,是中國曆史上由少數民族修建的最完整、最雄偉的都城,卻似乎注定了多災多難。

  據史料記載,這座城的最高統治者赫連勃勃曾時常手持弓箭高坐在城樓上,看誰不順眼就親手射殺以此取樂,就連那些重要的大臣也難逃厄運。

  公元425年,連年征戰、生活放蕩的赫連勃勃病死在白城子,終年45歲。北魏隨即趁火打劫,於公元427年攻破白城子,從城中獲取的馬匹達30萬之多。奢華的宮殿令北魏太武帝目瞪口呆,他當時說:“奢侈到這種程度,怎能不亡國呢?”雖然並沒有白城子出土過許多珍貴文物的記載,但聽導遊小蔡講,現在仍然有“探寶”的人,懷著發財夢、趁著黑夜來白城子挖掘。

  北魏破城後不久,赫連勃勃的接班人赫連昌就在平涼作戰時被北魏軍隊活捉,其弟赫連定即位大夏皇帝。公元431年,赫連定在今天的甘肅臨夏一帶遭遇吐穀渾部族3萬騎兵的突襲,赫連定被俘虜,大夏宣告滅亡。

  這是匈奴族在中國的最後一段曆史,猶如他們的崛起一樣,充滿了血雨腥風。那以後,匈奴再也沒有作為一個民族而出現過。他們或許淪為階下囚,或許做了奴隸,或許被殺戮,或許逃亡,三三兩兩流落到各地並最終融入其他民族。

  可以肯定的是,他們的血脈並沒有完全中斷,即使是在今天,即使遠至歐洲,也必定有許多人骨子裏依然還流淌著那古老、剽悍的血液。算起來,1500餘年已經過去了。

  白城子雖然滿目瘡痍、荒涼異常,卻並不是一片死寂。已經是下午了,依然能感到陽光的灼熱。我讓小蔡留在樹蔭裏等著,想自己一個人隨便走走。還沒走出多遠,腳下有個東西猛然動了起來,低頭一看不禁叫出聲來:一條身體顏色幾乎與地麵融為一體的蛇正極快地爬行,須臾間就鑽進地縫裏不見了。它原先大概一動不動地臥在那裏。我回頭看小蔡,沒等我開口她就說道:“遇見蛇了吧?這兒蛇多得很。”

  聽小蔡說,靖邊當地蛇很少,但不知為什麽白城子的蛇就特別多。剛到這裏時小蔡挺害怕蛇,時間長了也就不怕了,“你不惹它們就沒事,它們也怕人”。不過,下過雨後白城子遍地都是蛇,那場景還是令小蔡覺得恐怖。

  除了蛇之外,野鴿子也特別多。城牆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窟窿,那些是野鴿子的窩。北宋時,羌族經常在白城子一帶活動,為了防止他們割據稱雄,加之當時白城子已飽受風沙侵擾,宋朝廷下令毀城移民。如果說北魏破城、匈奴消失抽去了白城子的精魂的話,毀城移民則抽去了白城子的最後一滴血液。可以想見,從那以後,白城子就日漸成為各類小動物棲息繁衍的城堡。

  白城子附近三三兩兩地散落著一些農家,他們以前在城牆下搭建了不少關養牲畜的棚廄,文管所設立之後被統統廢除了,不過現在還能看到那些空蕩蕩的羊圈或馬廄,羊倌們也照舊每天把羊群趕來吃草。

  在城牆的一角,一個滿臉滄桑的老漢手裏拿著把柴刀,一邊放羊一邊四處砍些枯樹枝———白城子附近的居民仍然用柴禾燒水做飯,冬天也靠燒柴禾取暖,柴禾實在不夠時就隻好去買些煤。

  對於這些與匈奴廢都相廝守的人們來說,生活委實相當不易。河邊的一畝二分地僅夠一家人勉強糊口,放牧就成了最主要的收入來源。牧羊人無論寒暑,早出晚歸,一年到頭卻未必能吃到一頓羊肉。

北匈奴西遷其實隻是一種猜測——

  公元前1 世紀時漢武帝使匈奴遭受重創,並終使匈奴後來分裂為南北匈奴。至公元89至91年時,北匈奴在南匈奴與漢朝軍隊的共同打擊下接連大敗,北匈奴主力後來不知去向。從此,北匈奴在中國的曆史書上消失了。

  公元374年,一支號稱匈人的強大騎兵隊伍突然出現在歐洲東部,他們勇猛善戰、所向披靡,在此後的幾十年裏,他們席卷了歐洲大部,並在匈牙利平原建立了一個強大的國家。

  他們是從中國北部西遷的匈奴人嗎?近日,一些匈牙利人自稱是“匈奴後裔”,他們要求官方承認其少數民族地位。那麽,他們的先祖是否真的是中國北方的匈奴人?

  匈牙利人和匈奴人是否有關係,長期以來形成兩派,一直爭論不休。

  中國社會科學院曆史所中外關係研究室研究員、博士生導師餘太山告訴記者,關於匈牙利人和匈奴人是否有關係,其實是一個非常有意思的學術問題。因為當年匈人的沉重打擊促使了西羅馬帝國的滅亡,所以西方人對此非常有興趣。

  18世紀後期,法國學者德•揆尼根據中國曆史記載,指出匈人即是中國曆史上的匈奴。

  稍後,英國曆史學家吉朋又把德•揆尼的說法寫入他的《羅馬帝國衰亡史》這部名著中。

  但是,他們都未能考證出匈奴人西遷的具體過程,因而,關於匈人即匈奴的說法,引起了不少人的反對。

  英國學者伯利甚至說,德•揆尼和吉朋的這種說法“是憑借幻想,而不是根據曆史事實”。此後,關於這個問題形成了兩派,長期爭論不休。直到現在,仍有人堅持匈人是匈奴人,也有人主張匈人非匈奴,匈人的來源不可知。

  西方史料中的Huns,是否真的是中國北方的北匈奴西遷去的?

  1937年,中國學者何震亞先生曾寫過一篇《匈奴和匈牙利》的文章。他認為匈奴與匈牙利其實沒有關係,那麽,現在為什麽仍會有這麽多的誤解呢?

  餘太山說,匈奴在東漢被漢人打敗後,據說有一批匈奴人西遷,甚至有學者提出,秦始皇長城的建成,就注定了西羅馬帝國的滅亡,原因是匈奴不能南下,隻能往西去,最終導致羅馬帝國的滅亡。

  這種說法其實沒有什麽根據,打敗西羅馬帝國的人在西方史料中叫Huns,可以說這個名稱是匈奴人,實際上是不是真正活動於中國北方的匈奴人則很難說。

  遊牧民族有一個非常奇怪的現象,不像漢人都有自己的姓氏,他們往往經常改變自己的稱呼。當年匈奴強盛起來之後,大家都願意自稱匈奴。

  當時,在中國北方,到底什麽是匈奴,可以說混淆不清。匈奴強盛時,它的疆土東麵一直到東北亞,西麵一直到西域,中國北方整個都是它的勢力範圍。在他們的統治下,民族千差萬別,其中有白種人,也有黃種人,還包括搶去的許多漢人,簡直可以說是一個民族的大雜燴,語言和風俗習慣其實都不盡相同。當時大家都稱是匈奴,但其中真正的匈奴人其實並不多。匈奴滅亡後,這些遊牧民族都又不再叫匈奴了。

  餘太山說,曆史上確實有一支東方的遊牧民族西遷到了歐洲,但從東方匈奴的滅亡到西方匈人興盛。時間上差了好幾百年。雖然匈人在名稱上借用了匈奴的名稱(可能是他們自稱匈奴,也可能被別人稱為匈奴),但到底是不是匈奴,則沒有充分的證據。現在,有人試圖證明北匈奴的西遷這個事件的存在,說它先到了哪裏,再到了哪裏,但文獻上不存在。有些史學家還對此進行了論證,但都不可靠。

  歐洲的匈奴是地地道道的黃種人,而中國北方的匈奴則可能是白種人。

  餘太山說,“匈奴”其實是西方人的一種泛稱,凡東方去的人,他們都叫Huns。根據他的研究,西遷到歐洲的匈奴人應當是鮮卑人,但不排除有個別匈奴人混在裏麵。這些鮮卑人聲稱是匈奴人,或者被歐洲人稱為是匈奴。當然,說這些人是鮮卑人,這也隻是一種猜測,現在仍然沒有過硬的證據,但比說是匈奴人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餘太山認為,遷到歐洲去的所謂匈奴是地地道道的黃種人,這個觀點是沒有問題的。因為從拜占庭學者關於歐洲匈奴人的記載來看,匈奴人是矮鼻子,小眼睛,沒有胡子,而古代活躍於中國北方的匈奴本身卻不是黃種人(這個觀點目前和大多數學者不同),這從中國文獻的記載中可以看出,這些文獻在提到匈奴人時,說他們又高又大,相貌堂堂,和漢人完全不同。現在,陝西的霍去病墓前仍有一塊漢代的“馬踏匈奴”石像,石像中的匈奴是一個大胡子,而典型的蒙古利亞人種是沒有大胡子的。

  匈牙利人的風俗習慣和陝北相像,是否可以作為匈奴人的證據?

  自號“長安匈奴”並以長篇小說《最後一個匈奴》蜚聲文壇的作家高建群說:“匈牙利人吹嗩呐和剪紙的情形與中國陝北的一樣,他們說話的尾音也與陝北口音很相似。匈牙利詩人裴多菲在一首詩中曾經這樣寫道:我們那遙遠的祖先,你們是怎麽從亞洲走過漫長的道路,來到多瑙河邊建立起國家的?”很多匈牙利學者都認為這個國家與匈奴後裔有著密切的關係。那麽,這些是否可以作為匈牙利人是匈奴人的證據呢?

  餘太山認為,西北在古代是東西方交通的樞紐,尤其在海路開辟之前,都是通過陸路來交流。我們不知道有多少西方人來,也不知道有多少東方人去,而風俗習慣是可以相互學習的。所以,不能完全根據風俗習慣來判斷一個民族,風俗習慣隻能作為一種旁證,作為一種輔助證據,而不能作為肯定證據。

  現在最可靠的方法是DNA鑒定,但真正要找到一塊匈奴人的遺骨卻很難。因為遊牧民族是不斷流動的,他們不像其他民族有固定的聚居地。匈奴沒有文字,如果隻靠風俗習慣來判斷,而遊牧民族又很像,類似的地方太多。所以,考古上要判斷一個匈奴人的墓葬是非常困難的。

  餘太山說,匈牙利人是歐洲惟一不屬於印歐民族的群體。現代的匈牙利人以馬紮爾人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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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牙利史學界的觀點

  19世紀前,匈牙利史學界普遍認為自己的民族與匈奴人是親戚。19世紀上半葉,著名的匈牙利學者克勒什•喬莫•山多爾前往中亞和中國尋根。但到了奧匈帝國成立(1867年)前後,情況發生了變化。由奧地利哈布斯堡王朝支持的“芬蘭—烏格爾”曆史學派的觀點被官方采納。這一曆史學派依據語言學研究成果認定匈牙利語屬芬蘭—烏格爾語係,由此確定匈牙利人的祖先同芬蘭—烏格爾民族較親近,與匈奴人沒有關係。現在,由匈牙利科學院支持的官方曆史結論也認為,匈牙利人的祖先最早來自歐亞大陸交界地帶烏拉爾山麓附近的一支遊牧民族,他們不是匈奴人,也不是匈奴人的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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陝西靖邊:邊塞柳——歲月的化石(組圖)
2007-7-10 9:18:56 來源:新華社
中國陝西網訊:



一株向日葵生長在空心的邊塞柳中。

在陝西省靖邊縣大夏國古都統萬城附近,生長著300多棵有千餘年曆史的邊塞柳,這些神奇古老的大柳以強韌不屈的精神,立體群雕般靜靜地佇立著,向人們默默述說著曆史的滄桑和時代的變遷。它們以獨特的造型,和浩瀚無涯的沙漠、古老雄偉的長城、大夏國古都遺址共同構成了一道極具文化內涵的邊塞風景線。



靖邊縣一條小路旁邊的邊塞柳



幾名遊人在參觀靖邊縣毛烏素沙漠裏的邊塞柳



一名農民趕著毛驢車從靖邊縣毛烏素沙漠裏的邊塞柳旁走過

選編:夜 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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