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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藏:關於北京小吃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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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北京小吃的回憶2007-03-28 13:25:36


在網上看到幾個北京菜的貼子,做得相當漂亮,不過裏邊收的好菜壓根兒不是北京的。當然了,它們都是在坐落於北京境內的一些餐館炒出來的,所以被名正言順地 naturalization 了一下――甭管是哪兒的種,隻要生在北京,那就是北京菜了。

其實北京菜是個移民菜係,烤鴨和炒疙瘩算是土著,可惜土著,尤其是優秀的土著,不算太多。

而地道北京的,老北京成天念叨的,往往是些小打小鬧登不上台麵的小吃,比如鹵煮豆汁兒艾窩窩。。。我爸我媽那一輩的大多還愛吃,到我們這一代,我認識的人裏頭,真心真意愛它們的已經不多見了。哪怕偶爾想起來去吃,也多半是吃那個念想,不是吃那個味道。

前陣子看弟弟寫的北京記行,這才想起來幾樣北京小吃,我是真心真意愛著的,不過絕對不是伏苓夾餅和北京果脯。那是什麽呢?

我發現,那是一大堆的回憶。

糖耳朵


奶奶家胡同口有家又一順。每回爸爸帶我去看奶奶,都在那兒給我買糖耳朵。

做得好的糖耳朵,軟、甜、香,麵兒上炸酥了,有股子韌勁兒,但是不會脆到紮嘴,剛剛好讓人咬下去碰上麵裏邊被一汪油浸軟了的那口糖麵團兒。咬下來,帶著一點兒金黃的糖絲,嘴唇上也糊上一層,等著吃完了去舔。碰上做得不好的,一口下去,見著又白又幹的一團硬麵疙瘩,那就是沒做透;或者勁道有餘,潤軟不足,那是做過縮了。據說南城的南來順做糖耳朵做得最好,不過我們就認又一順。

糖火燒




又一順的糖火燒也好,芝麻醬給得特足實,烤到軟硬適中,我總是一買來就吃,還沒走到奶奶家,一個圓鼓鼓的糖火燒已經下肚了。

從前爸爸愛給我和姐姐做甜芝麻醬餅,味道跟糖火燒差不多,做法也有點兒像。也是一層層擀到極薄的發麵,勻勻地抹上紅糖和芝麻醬,出鍋趁熱吃又香又軟,放涼了再吃也不錯,皮是脆的,餡是軟的,香甜都藏在裏邊。媽媽一般在頭天晚上把麵發上,第二天一早我們還在睡覺,爸爸就悄悄爬起來烙餅,香香熱熱的,每張切成八小牙兒,給我們當早點,加一碗用牛油炒的油炒麵(麵茶),這樣的早餐我吃了多年。後來在美國,媽媽把做法發揚光大,不用餅鐺烙,而是用烤箱烤,一盤甜的抹紅糖芝麻醬,一盤鹹的抹花椒鹽芝麻醬,麵兒上撒的都是白芝麻,還沒出爐,芝麻香就順著烤箱的縫子鑽得到處都是了。

炒肝

來美國之後,最最讒的是炒肝。

炒肝叫炒肝,不過它炒的主要不是肝,是豬肥腸,材料跟五更腸旺有點兒像,隻是調味料用得沒那麽多,所以愛吃的人不太多,餐館裏都沒有賣的。

媽媽知道我讒,來了美國,就張羅著給我做。腸子在大華就能買到,雖然不是肥腸,也湊合用吧,配豬肝,下黃醬和醬油在鍋裏煮,還沒出鍋,家裏就有臭味兒了。這臭味,腸子洗再幹淨都多少會有點兒。不信您去會仙居的廚房聞聞,也一樣。等用團粉勾好芡,撒入生蒜末出鍋,就已經完全聞不出臭來,隻剩下鮮美的一碗炒肝。

可惜爸爸、大俠還有三個孩子,都嫌臭不肯吃。所以這樣的美味,隻好由我和媽媽兩人,置群眾的意見於不顧,獨自享用了。

茴香包子

樓上炒肝那張圖裏頭,我總感覺炒肝旁邊的包子應該是茴香餡的,因為我吃炒肝,就愛就著茴香包子。包子我愛吃素餡不愛吃肉餡,爸爸媽媽為了將就我就給我單包茴香雞蛋的,極合我口味,中等大小的包子,我吃十多個一點兒不成問題,外加一碗炒肝。嗬嗬。

外邊賣的包子沒有茴香雞蛋餡,因此我不愛去什麽慶豐包子鋪之類的名優店鋪,他們給的肉份量忒大。我喜歡去路邊那些坐馬紮上吃的小地攤,小本生意舍不得下料,包子裏沒肉,就一點兒肉湯,滿滿一包的茴香,名副其實的茴香包子。

驢打滾



驢打滾是黃豆麵做的,裏頭可以裹紅豆沙,也可以裹紅糖。特別小的時候,我並不太愛吃這東西,因為它不夠甜,外邊還裹一層熟黃豆麵很不光滑,咬到嘴裏幹不呲咧的,不爽口。

不過奶奶愛吃,老派我去買,買回來還得陪她吃點兒,不然老太太不樂意。沒辦法,隻好陪著,除了陪吃驢打滾,還得陪吃麻豆腐。一來二去的,我就愛吃了,到現在吃不到,還挺想念。一想到它們,腦子裏就浮現出奶奶蠕動的小嘴兒,一邊兒嚼,一邊兒用一塊小手絹擦拭嘴角,一塊小小的驢打滾能吃一個半鍾頭。我坐在她對麵兒,同樣有一搭沒一搭地嚼,不過不擦嘴角,斜著眼睛看電視裏頭伊伊呀呀唱戲,如此渡過了好多個再也回不來的祖孫相對的午後時光。

炸灌腸


媽媽嘴刁,吃東西特別挑地方,比如豆汁她喝虎坊橋的新華小吃店,灌腸她吃隆福寺的豐年。我基本吃不出什麽兩樣,不過還老跟著她,為的是順便上街討兩樣想了很久的玩意兒。

隆福寺的灌腸店隻賣灌腸,那時候我倒不覺得這有什麽特別之處。後來有一次,跟一幫廣東朋友在西安吃賈三灌湯包。除了包子,他們還想點點兒別的,店小二說沒有別的,隻有包子。

“有沒有粥?”他們不甘心。

“沒有”

“有沒有湯?”他們仍然不甘心。

“沒有。”

“這樣的店子竟然還那麽有名?!”

“店裏隻做包子,不靠其它的東西招攬生意,證明包子做得地道啊”,我解釋說。

他們隻好鬱悶地吃了很多包子,然後下午很快就又餓了,因為午飯吃得太過簡單。

可能就是因為這個,我媽才那麽認豐年。

豐年一進門兒就是收錢的,先交錢後取貨。媽媽邊交錢,邊派我占位子,自己拿著掌櫃的給發的小票兒,去廚房窗戶那兒交給師傅,師傅不著急不著慌炸好一盤兒灌腸,上邊的油花滋滋地冒著熱氣兒,遞到媽媽手上。媽媽把盤子小心翼翼端到桌子旁邊兒,坐下,在灌腸上頭澆一層蒜汁,用根牙簽紮起來一片,吹吹,送到我嘴邊兒,明明都已經吹涼了,還不放心地緊著嘮叨:“慢著,別燙著。”

現在回想起來覺得奇怪,這些我記得的細節怎麽不包括媽媽她自己吃的樣子?不知道是我貪吃忘了她當時的模樣了呢,還是為了我貪吃的緣故,當年媽媽壓根兒沒舍得吃。總之我的貪吃,是肯定的。


羊雜碎湯



羊雜碎湯


爆肚

我不愛吃肉,尤其不愛吃羊肉,可是我巨愛吃羊下水,看見羊雜碎湯和爆肚就走不動道兒。這絕對是來自父母潛移默化的影響,不可低估啊!

這讓我想起我和大俠對我們孩子的影響來了。我們兩人平時在家不怎麽碰甜食,所以我們的三個孩子,也幾乎從來不肯吃甜食,別管是蛋糕、餅幹、甜甜圈,還是甜餡餅。。。有個朋友知道他們不喜甜食,專門去生計買了中國人吃的不太甜的水果蛋糕來,我們家孩子竟然一看見就極沒禮貌地說 Yuck ,搞得我和朋友都十分尷尬。

為了挽回不良影響,我在切蛋糕之前,把他們紛紛拖到房間裏威脅道:“等下吃蛋糕,你們必須得要吃,至少吃一口。吃了我回頭給你們獎勵,不吃我就給你們關小黑屋!”他們異口同聲說:“我們喜歡關小黑屋。”

另外一次,阿小 N 的學校讓家長幫助他做一個自我介紹的海報,供全校同學觀看。海報上有個問題問:你最愛的食物是什麽?我兒子讓我幫他寫:“ chicken feet ”,那是我和大俠平時下酒必備的,吃不完的話,第二天孩子們能撿點兒剩落。。我說不行,不合適,得想個別的。他很快想出來,而且因為拚寫簡單,自己寫了上去:“ pig ear ”。

奶油炸糕

說起甜食,我倒想起另外一樣我小時候特別喜歡的,是東安市場的奶油炸糕,現炸現賣。

也是我占座,媽媽去窗口端回來。因為來來往往人特別多,我一邊兒抱著媽媽的包包等她,一邊兒把腳搭在旁邊空著的凳子上,同時緊張地四下張望,生恐衝出什麽人來強行要坐我占的位子。

就算這樣,位子還是常常占不住。畢竟我一個小孩子家,沒人怕我。於是媽媽回來,隻好站著了。如此緊張的進食環境,竟然從來沒有影響到過我們母女的胃口。我們總是興致勃勃地大老遠跑去,分吃一盤奶油炸糕,有時候媽媽幫我買一瓶牛奶,吃完拽著我的胳膊一家商店一家商店地逛。

不知不覺地,我已經再也不會像當年那樣依賴媽媽了。她年紀越來越大,時常打電話來問我需要什麽,大俠需要什麽,孩子需要什麽,她好上街去給我們買。我總說,媽媽,我們這邊兒什麽都有,您就別老惦記了。我沒對她說的是,我總覺得,沒有我陪著逛街,媽媽可能會挺孤單的。

東安市場 98 年初新張以後,我再沒去過,不知道奶油炸糕還有沒有,有的話還好吃不好吃,現在的少年兒童還愛不愛屁顛兒屁顛兒跟在媽媽後邊去吃。



再順手貼幾張其它的小吃:



艾窩窩


糖卷果


薑絲排叉


油茶


饊子麻花


薩琪瑪


焦圈


豆餡燒餅


豌豆黃

炒疙瘩

豆汁



鹵煮火燒

由網上無名張貼 @ 2007-03-28 13:25:36 (5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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