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山會議期間的毛澤東和彭得懷
(2007-04-10 13:0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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廬山會議期間的毛澤東和彭得懷
来源∶水陸洲: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簡論第一篇第二章第四节
第四節反對右傾機會主義,保衛三麵紅旗
第四節 反對右傾機會主義,保衛三麵紅旗
一、一九五九年七月中共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
第一階段——毛澤東在會上提出討論的十九個問題
從一九五八年十一月第一次鄭州會議開始,到這次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前,毛澤東領導全黨糾正大躍進、人民公社化運動中的「左」傾冒險主義錯誤,已經八個月了。已經取得了顯著成績,各項工作正在逐步落實。
一九五九年六月二十九日下午,毛澤東在武昌他乘坐的輪船上,召集各協作區主任開了個小會,有柯慶施、李井泉、王任重、張德生、歐陽欽、林鐵等。他們準備一起從武昌動身,上廬山開會。毛澤東是前一天夜裏從長沙到武昌的。
在會上,毛澤東提出廬山會議準備討論的題目,共十四個∶
(一)讀書。高幹讀《政治經濟學》,地縣自編《好人好事》、《壞人壞事》和《黨的政策》三本。
(二) 形勢。好轉沒有?何時好轉?
(三)今年的工作任務。(四)明年的工作任務。
(五)四年的任務(五年計劃的框子)。
(六)當前的宣傳問題。
(七)食堂問題。
(八)綜合平衡。
(九)工業、農副業中的群眾路線。
(十)國際形勢。
(十一)生產小隊的半核算單位問題。
(十二)基層黨團組織領導作用問題。
(十三)糧食三定政策。
(十四)如何過日子?
一九五八年七月二日下午,毛澤東召集部分中央領導人和各協作區主任開會,在三天前提出的十四個問題以外,又增加了五個,即∶(一)團結問題(中央至縣委);(二)農村初級市場的恢複問題;(三)體製問題,即收回財權、人權、工權、商權,由中央和省市兩級控製,反對無政府主義; (四)協作關係問題;(五)加強工業管理和提高產品質量問題。關於會議的開法,決定采取先分後合的辦法,先開幾天分組座談會,討論十九個問題,然後再用兩三天開政治局擴大會議,通過必要的文件。
毛澤東在六月二十九日和七月二日兩次會議上的講話,被整理成一個講話記錄,變成十八個問題(略去了「國際問題」)。這些問題,是毛澤東這一個時期以來,經過調查研究,認真思考,並同大家交換意見後提出來的,大都是「大躍進」和人民公社化以來暴露出來的一些帶有全局性的問題。提出這些問題,主要是為了總結經驗,在黨的高層會議上從容地加以討論,得出一致的認識,繼續糾正「左」的錯誤。
第一個問題,讀書。
毛澤東曆來重視理論的指導,在重要的曆史時刻需要總結經驗的時候,他就特別強調讀書,學習理論。他說∶「有鑒於去年許多領導同誌,縣、社幹部,對於社會主義經濟問題還不大了解,不懂得經濟發展規律,有鑒於現在工作中還有事務主義,所以應當好好讀書。」「中央、省、市、地委一級委員,包括縣委書記,要讀蘇聯《政治經濟學教科書》(第三版)。時間三至六個月,或者一年。」「縣、社黨委成員能讀政治經濟學的也可以讀。設法給縣、社黨委每年有一個係統思考問題的時間。我們提倡讀書,使這些同誌不要像熱鍋上的螞蟻,整年整月陷入事務主義,搞得很忙亂,要使他們有時間想想問題。現在這些人都是熱鍋上的螞蟻,要把他們拿出來冷一下。」
第二個問題,形勢問題。
他認為形勢總的是好的,而且在繼續好轉,這要肯定下來,同時又認為存在的問題不少。他說∶「國內形勢是好是壞?大形勢還好,有點壞,但還不至於壞到『報老爺,大事不好』的程度。八大二次會議的方針對不對?我看要堅持。總的說來,像湖南省一個同誌所說的,是兩句話∶『有偉大的成績,有豐富的經驗。』『有豐富的經驗』,說得很巧妙,實際上是∶有偉大的成績,有不少的問題,前途是光明的。基本問題是∶
(一)綜合平衡;
(二)群眾路線;
(三)統一領導;(
四)注意質量。四個問題中最基本的是綜合平衡和群眾路線。要注意質量,寧肯少些,但要好些、全些,各種各樣都要有。農業中,糧、棉、油、麻、絲、煙、茶、糖、菜、果、藥、雜都要有。工業中,要有輕工業、重工業,其中又要各樣都有。去年『兩小無猜』 (小高爐、小轉爐)的搞法不行,把精力集中搞這『兩小』,其他都丟了。去年大躍進、大豐收,今年是大春荒。現在形勢在好轉,我看了四個省,河北、河南、湖南、湖北,大體可以代表全國。今年夏收估產普遍偏低,這是一個好現象。今年這時的形勢和去年這時的形勢比較,哪個形勢好?去年這時很快地刮起了『共產風』,今年不會刮,比去年好。明年『五一』可以完全好轉。去年人們的熱情是寶貴的,隻是工作中有些盲目性。有人說,你大躍進,為什麽糧食緊張?為什麽買不到頭發夾子?現在講不清楚,促進派也講不清楚。說得清楚就說,說不清楚就硬著頭皮頂住,去幹。明年東西多了,就說清楚了。」
他說∶「在大躍進形勢中,包含著某些錯誤,某些消極因素。現在雖然存在一些問題,但是包含著有益的積極因素。去年形勢本來很好,但是帶有一些盲目性,隻想好的方麵,沒有想到困難。現在形勢又好轉了,盲目性少了,大家認識了。」
第三個問題,今年任務,
第四個問題,明年任務,
第五個問題,四年任務,
毛澤東把這三個問題合在一起講。他說∶「今年鋼的產量是否定一千三百萬噸?能超過就超過,不能超過就算了。今後應由中央確定方針,再交業務部門算賬。糧食有多少?去年增產有無三成?今後是否每年增加三成?每年增加一千億斤,搞到一萬億斤,要好幾年。明年鋼增加多少?增加四百萬噸,是一千七百萬噸。後年再增加四百萬噸。十五年內主要工業產品的數量趕上和超過英國的口號還要堅持。總之,要量力而行,留有餘地,讓下麵超過。人的腦子是逐漸變實際的,主觀主義減少了。去年做了一件蠢事,就是要把好幾年的指標在一年內達到,像糧食的指標一萬零五百億斤,恐怕要到一九六四年才能達到。」
如何完成任務,有個指導思想的問題。他強調要解決好農業、輕工業、重工業的比例關係,突出農業。他說∶「過去安排是重、輕、農,這個次序要反一下,現在是否提農、輕、重?要把農、輕、重的關係研究一下。過去搞過十大關係,就是兩條腿走路,多快好省也是兩條腿,現在可以說是沒有執行,或者說是沒有很好地執行。過去是重、輕、農、商、交,現在強調把農業搞好,次序改為農、輕、重、交、商。這樣提還是優先發展生產資料,並不違反馬克思主義。重工業我們是不會放鬆的,農業中也有生產資料。如果真正重視了優先發展生產資料,安排好了輕、農,也不一定要改為農、輕、重。重工業要為輕工業、農業服務。過去陳雲同誌提過∶先市場,後基建,先安排好市場,再安排基建。有同誌不讚成。現在看來,陳雲同誌的意見是對的。要把衣、食、住、用、行五個字安排好,這是六億五千萬人民安定不安定的問題。安排好了之後,就不會造反了。怎麽才會不造反?就是要使他們過得舒服,少說閑話,不罵我們。這樣有利於建設,同時國家也可以多積累。讚成成立第三機械工業部,來管農業機械,搞農業機械設計院。現在這些事誰也不管,這麽大個國家,沒有人管不行。過去在土地革命戰爭時期反『左』傾時我曾說過,『炮是要打死人的,人是要吃飯的,路是要腳走的』。現在炮沒有了,第二條、第三條還有,如果忘記了這些,不好辦事。現在講掛帥,第一應該是農業,第二是工業。」
著名的「農、輕、重」思想,就是這一次提出來的。以後又提出「以農業為基礎」的口號。農業在中國國民經濟中占有極端重要的地位,這一點,就全黨來說,是經過反覆實踐而一步一步加深認識的。
鑒於「大躍進」中出現了嚴重的浮誇風、「共產風」,毛澤東告誡說∶「積極性有兩種∶一種是實事求是的積極性,一種是盲目的積極性。紅軍的三大紀律,現在有兩條還有用∶『一切行動昕指揮』,即統一領導,反對無政府主義;『不拿群眾一針一線』,即不搞一平二調。總的說來,群眾生活提高了,文化水平也提高了。共產主義風格有兩種∶一種是真要搞共產主義;另一種,這種占多數,是事情歸他辦,權力都歸他,他就說是『共產主義』,不然就是『資本主義』。」「對那些摧殘人民積極性的官僚主義就是要整一下。」
第六個問題,宣傳問題。
「去年有些虛誇,四大指標定高了,弄得今年不好宣傳,現在有些被動。如何轉為主動?上海會議時,有人提出,利用開人民代表大會的機會,把指標改了,後來沒有這麽做。現在看來失掉了點時機,但不要緊。指標改不改?看來改一下好。但改成多少,還拿不準。是否人大常委會開個會,把指標改過來。糧食是否以後不公布絕對數字,可以學習蘇聯,不宣傳糧食指標。今後鋼不算小轉爐的,鐵不算土鐵。」
第七個問題,綜合平衡問題。
「大躍進的重要教訓之一、主要缺點是沒有搞平衡。說了兩條腿走路、並舉,實際上還是沒有兼顧。在整個經濟中,平衡是個根本問題,有了綜合平衡,才能有群眾路線。」「有三種平衡∶農業內部農、林、牧、副、漁的平衡;工業內部各個部門、各個環節的平衡;工業和農業的平衡。整個國民經濟的比例關係是在這些基礎上的綜合平衡。」
第八個問題,群眾路線問題。
「群眾路線有沒有?有多少?」
第九個問題,工業管理問題。
「特別要強調質量問題,能否在很短時間內解決?應該爭取在一二年內解決。」
第十個問題,體製問題。
「『四權』下放多了一些,快了一些,造成混亂,有些半無政府主義。要強調一下統一領導、集權問題。下放的權力,要適當收回,收回來歸中央、省市兩級。對下放要適當控製。反對無政府主義,不是說現在是完全無政府主義,而是說有些半無政府主義。說得過死不好,過活也不好。現在看來,不可過活。」
第十一個問題,協作關係。
「劃區協作,倒把原來的協作關係打亂了,搞了大的,擠了小的。搞體係,工廠要綜合發展,公社要工業化。」
第十二個問題,公共食堂。
「要積極辦好。按人定量,分糧到戶,自願參加,節餘歸己。吃飯基本上要錢。在這幾項原則下,把食堂辦好,不要一哄而散,都搞垮了,保持百分之二十也好。」「辦食堂全國有兩種辦法∶一為河南的積極維持,一為湖北的提倡自願。湖北的基本解散了,有的未散,暫時回去了。湖北擬從少到多,開始百分之三十至百分之五十,將來達到百分之八十。食堂要小,形式要多種,供給部分要少些,三七開或四六開,可以靈活些。食堂和供給製是兩回事。」
第十三個問題,學會過日子。
「包括農村、城市,要留有餘地,富日子當窮日子過,增產節約。」「有些地方生產不見得比別處多多少,但隻要安排得好,日子好過。今年不管增產多少,估計增產一點,還是按去年四千八百億斤或者再少一些的標準安排過日子。口號是∶富日子當窮日子過。」
第十四個問題,三定政策。
「定產、定購、定銷,群眾要求恢複,看來是非恢複不可。政策三年不變,定多少,這次會議要定一下。增產部分四六開,征四留六,有災照減。自留地不徵稅。」
第十五個問題,恢複農村初級市場。
第十六個問題,使生產小隊成為半核算單位。
「四川省的同誌說,生產、分配在一個核算單位較好,現在改,影響生產,如何辦?」
第十七個問題,農村黨的基層組織領導作用問題。
「基層黨的活動削弱了,黨不管黨,隻管行政。」
第十八個問題,團結問題。
根據以往的經驗,凡遇到挫折,出現問題,黨內就會產生一些意見分歧。他說∶「要統一思想,對去年的估計是∶有偉大成績,有不少問題,前途是光明的。缺點隻是一、二、三個指頭的問題。許多問題是要經過較長的時間才看得出來的。過去一段時間的積極性中帶有一定的盲目性。這樣看問題,就能鼓起積極性來。」
一九五八年七月二日,中共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正式開始。
當天夜裏,毛澤東把十九個問題重新修改一遍,要楊尚昆印發會議,並將原發件收回。
這十九個問題,歸結起來,是三大問題∶怎樣看待形勢?前段工作中經驗教訓有哪些?今後怎麽辦?這些都是帶根本性和全局性的問題,在與會者中間,看法並不那麽一致。
一九五八年七月三日開始,按協作區分成六個組進行討論。大家一致同意「成績偉大,問題不少,前途光明」三句話。議論的問題,主要集中在形勢問題、農業特別是糧食問題、綜合平衡問題等。小組討論中,出現了一些不同的意見。比如,有人建議不提「以鋼為綱」,還是提有計劃按比例;有人則不同意,仍然主張「以鋼為綱」。
又比如,有人主張不提「大搞群眾運動」,有些人認為否定大搞群眾運動的看法是不對的,等等。這些,都屬於正常範圍內的討論。朱德在小組會上講了一個比較尖銳的意見,「食堂即使全部都垮了,也不一定是壞事」顯然與毛澤東說的「積極辦好,不要一哄而散」的意見不同,但也沒有引起多麽大的反應。
一九五八年七月三日淩晨一時,毛澤東在入睡前批閱了國務院副總理李先念為中央起草的關於在大中城市郊區發展副食品生產的指示稿。修改這個指示稿時,毛澤東加寫了兩段話。其中一段,體現了「大農業」綜合發展的思想∶「所謂農者,指的是農林牧副漁五業綜合平衡。蔬菜是農,豬牛羊雞鴨鵝兔等是牧,水產是漁,畜類禽類要吃飽,才能長起來,於是需要生產大量精粗兩類飼料,這又是農業,牧放牲口需要林地、草地,又要注重林業、草業。由此觀之,為了副食品,農林牧副漁五大業都牽動了,互相聯係,缺一不可。」
一九五八年七月四日,毛澤東要楊尚昆把兩份材料印發會議,都是中宣部《宣教動態》上登的。
一份,題為《幾篇論述大躍進經驗教訓的文章》,摘要介紹了山西、廣東、北京等省市理論刊物發表的四篇文章。有的文章談到「大躍進」中出現了某種社會分工和協作關係被打亂的情況,各地不應強調建立自己的一套工業體係,不能片麵強調人人都當「多麵手」;有的文章指出,不能把鋼鐵生產強調到無限製的程度;有的文章對一些工業部門製定生產計劃的做法,提出意見。
另一份是《對我國幾年來工業生產增長速度忽高忽低的一種分析》。文章認為,最近兩年,國家積累中固定資產和流動資產的比例關係失調。國家儲備有逐漸減少的趨勢。原料工業資源多用於基本建設,用於工業生產的比重在下降。
這些,都是為了總結經驗,對「大躍進」中出現的問題提出的批評意見。
一九五八年七月五日晨六時,毛澤東寫了一個長篇批語,並親自擬題《糧食問題》,向與會者推薦糧食部副部長陳國棟關於一九五九至一九六0年度糧食分配和糧食收支計劃調整意見的報告。當時,糧食問題很吃緊,再大幅度增加徵購指標,勢將增加農民已經很重的負擔,影響農業生產,引起農民不滿。陳國棟建議,根據生產和消費變化的情況,對糧食產量、購量、銷量和農村留糧標準,作必要和可能的調整。調整後的數字,從一九五九年到一九六一年三年不變。每年在定產基礎上增產的糧食,國家隻增購百分之四十,農民得百分之六十。如果減產,則相應地減少徵購數字。報告認為,上海會議確定的一九五九至一九六0年度糧食徵購指標為一千一百五十五億斤,隻要做好工作,還是可以辦到的。一九五八至一九五九年度糧食銷量達到了一千零二十億斤,顯然是不合理的。一九五九至一九六0年度糧食銷售指標原定為九百七十五億斤,還是偏大了一些,建議可以調整為八百五十五億斤。
毛澤東充分肯定了這個報告,說∶「陳國棟同誌的報告是一個重要文件。請各大區區長主持討論,細致地討論,討論兩次至三次。我基本上同意這個文件所述的意見。」他又提出五點補充意見∶「
(一)假定今年年成比去年確實好的情況之下,徵購一千一百億斤,力爭辦到,這是變被動為主動的第一著。今年年成如果在秋收以後確實較去年好、確實證明無妄的時候,為什麽不能徵購到這個數目字呢?
(二) 下年度銷售計劃,我感覺不但一千零二十億斤是太多了,這個文件上調整為八百五十五億斤,似乎也略為多了一點。是否可以調整為八百億斤,或者八百一十、二十億斤呢?告訴農民,恢複糠菜半年糧.可不可以呢?苦一年、兩年、三年,就翻過身來了。多儲備,少食用,以人定量,糧食歸戶,食堂吃飯,節餘歸己,忙時多吃,閑時少吃,有稀有幹,糧菜混吃,仍然可以吃飽吃好,可不可以這樣做呢?
(三)多產糧,是上策。田頭地角,零星土地,誰種誰收,不征不購,主要為了解決飼料,部分為了人用。恢複私人菜園,一定要酌給自留地。凡此種種,可以多收。既已多收,可以多吃(主要豬吃,部分人吃,例如菜)。
(四)好好地精細地安排過日子。是否可以按照一九五七年的實際產量安排過日子呢?一九五七年的日子不是過得還不錯嗎?這樣做,農民的糧食儲備就可以增得較多了。手裏有糧,心裏不慌,腳踏實地,喜氣洋洋。
(五) 在今年秋收確實知道糧食比去年增產的情況之下,一定要劃出牲口飼料、豬飼料兩種,一定要比過去多些,是否可以有人糧的一半?人糧一斤,飼料半斤。各地情況不同,勢必有多有少,但一定要下決心注意這個問題。除災地外,飼料一定要比過去多些。增加飼料,極為有利。牲口是動力。一部分牲口是肉食奶食(老牛、菜牛、奶牛)。糞可肥田。皮、毛、骨、角,大有用處。吃肉多,吃糧少,動物蛋白優於植物蛋白,人的體格會更發展,會更健康。豬是肉食,又有肥料。在三、五、七年以內,力爭做到一畝田一頭豬。一頭豬就是一個小型有機化肥工廠。肥料的主要出路是豬,是一畝田一頭豬。」
糧食問題,一直是中國社會主義建設中的一個基礎性問題,也是製約工業化發展速度的大問題。毛澤東一貫高度重視這個問題。一年前,他曾經樂觀地認為,經過「大躍進」和人民公社化,中國的糧食問題很快就解決了。然而,糧食的緊張情況使他比較冷靜地麵對現實。他在這個批語裏概要地提出了解決目前糧食緊張問題的基本辦法。
引人注意的是,批語裏的這句話∶「田頭地角,零星土地,誰種誰收,不征不購,主要為了解決飼料,部分為了人用。恢複私人菜園,一定要酌給自留地。」自公社化以來,田頭、地角、零星土地,都荒蕪了,誰也不去利用,或者不敢去利用。關於恢複自留地,中央雖已發了指示,但許多地方並沒有落實。毛澤東看到這個問題,特地指出或者重申這些放寬的政策。這些政策如果認真得到實施,對於緩解糧食緊張狀況、幫助農民度過困難日子,可以起不小的作用。
從毛澤東批示印發這些文件看來,廬山會議的召開,確實是想冷靜下來總結經驗,「變熱鍋上的螞蟻為冷鍋上的螞蟻」,具體地解決一些實際問題。雖然有不同意見,社會上對「大躍進」、人民公社化有不滿情緒,但這時毛澤東並沒有想要開展鬥爭、反右傾。
一九五八年七月五日到十日,毛澤東還批示印發了一些會議文件。如∶總政治部秘書處編印的《政治工作簡報》中關於少數營團幹部對經濟生活緊張有抵觸情緒的材料,中央統戰部收集整理的關於國家機關黨外人士對國內經濟情況看法的材料,河南省委關於農村人民公社整社算賬工作的報告,農業部黨組關於冬種準備會議情況的報告,河南省委關於公共食堂優越性和改進公共食堂的報告,等等。對這些材料,毛澤東都沒有加評論。
一九五八年七月八日上午,周恩來召集李富春、李先念、譚震林、康生、陳伯達、陸定一、胡喬木等開會,商量為會議準備文件的問題,並且確定這次會議以盡快結束為好,而最後的文件,也應以討論成熟了的問題才作決定為原則,不宜太多。
一九五八年七月十日下午,毛澤東召集會議並作長篇講話。
這是廬山會議期間毛澤東第二次講話。他先講了一下會議最後階段的安排,說這次會議初步安排到十五日,延長不延長到那時再定。接著,他著重講對形勢的看法。
他說∶「對形勢的認識不一致,就不能團結。要黨內團結,首先要思想統一。黨外右派否定一切,說我們『人心喪盡了』,『修天安門前麵的工程如秦始皇修萬裏長城』;說『過去曆代開創的時候,減稅薄賦,現在共產黨年年加重負擔』。所謂喪盡了,就是不僅資產階級、地主,而且農民、工人都不讚成了。天津有些局長、科長議論,去年大躍進是『得不償失』。是不是這樣?有些同誌缺乏全麵分析,要幫助他們認識。得的是什麽?失的是什麽? 比如說,為什麽大躍進之後又發生市場大緊張。不要戴帽子,不要罵一頓了事。」
「去年北戴河會議的時候,人心高漲,但埋伏了一部分被動。不論誰批評,都要承認當時有一部分缺點錯誤。簡單來說,就是三千萬噸鋼,基本建設一千九百項,糧食增產一倍,辦公社中刮『共產風』。這四件事搞得很被動。對農業生產的確估計過高,並且據此安排生活,有浪費。工業基本建設是搞多了,金木水火土分散了,工業生產指標過高,缺乏綜合平衡。為了三千萬噸鋼,引起了各方的不滿。現在我們有些被動,但也不是完全被動,不會因此垮台。我不相信公社會垮,可能垮一部分,以後再辦。食堂即使垮了三分之一,也是好事。食堂準備留它一半,也是好事。垮了和堅持下來,我都讚成,兩邊都支持。其實,公共食堂在公社化之前就有了。」
他說∶「黨內要團結,就要把問題搞清楚。有人說總路線根本不對。所謂總路線,無非是多快好省,多快好省不會錯。過去搞一千九百項基建,現在安排七百八十八個,這還不是合乎多快好省的方針的?一千八百萬噸鋼不行,現在搞一千三百萬噸,還是多快好省。去年糧食沒有翻一番,但增加百分之三十左右是有的。多快是一條腿,好省又是一條腿。」
他說∶「現在證明一條,社會主義國家中過去總是說農業合作化以後要減產,但是我們的經驗證明,合作化也好,公社化也好,不減產。人民公社叫大合作社,或者說基本上還是高級合作社,就沒有問題了。問題就是把公社看得太高了。
他說∶「我們把道理講清楚,把問題擺開,也不戴帽子,什麽『觀潮派』、『懷疑派』、『算賬派』、『保守派』等等,都不戴。總可以有百分之七十的人在總路線下麵。世界上的將軍沒有一個沒打過敗仗的。在三仗中打兩個勝仗、一個敗仗就是好的,有威信。兩敗一勝就差一些。打了敗仗,可以取得經驗。要承認缺點錯誤。從局部來講,從一個問題說,可能是十個指頭,九個指頭,七個指頭,或者三個指頭、兩個指頭。但從全局來說,還是九個指頭和一個指頭的問題。要找問題,可以找幾千幾萬件不對頭的。但是從總的形勢來說,就是這樣∶九個指頭和一個指頭。」
他說∶「去年北戴河會議開始,部分轉入被動,特別是公布糧棉等四大指標,自己設一個菩薩自己拜。但我們隻能說部分,不是全部,不是全軍覆沒。沒有達到一千八百萬噸鋼,總還有一千三百萬。北戴河會議時,人心高漲,形勢很好。那時就埋伏了被動。經過鄭州會議、武昌會議、上海會議到這次廬山會議,逐步認識了這些問題,腰杆子逐漸硬起來了。但是現在還有一部分腰杆子不能硬的。副食品總還不夠吧?肉還不夠吧?北京有一個時期每天四兩蔬菜。在這些方麵腰杆子還不硬。人家講這部分問題,講的對。要承認這一部分缺點錯誤。好比打仗,打敗仗是失多於得,打勝仗是得多於失。算總賬不能說得不償失。」
他說∶「斯大林說,破壞了規律才能認識規律。這句話對,但不全麵。我們要從勝利和失敗兩方麵來認識規律。和戰爭一樣,打敗仗可以認識規律,打勝仗也能認識規律,不能說隻有打敗仗才能認識規律。要從成績和錯誤、缺點兩方麵來認識。我們為什麽搞一套兩條腿走路的方針?這是鑒於斯大林走的彎路。農業長期短腿,大中小結合、地方和中央結合等這樣的問題,蘇聯幾十年沒有解決。我們還算抓得快,改得快吧。┅┅但是,兩條腿走路的方針,我們還沒有貫徹到底,有的還沒有貫徹好,有的還沒有執行。比如去年注意了『多快』,對『好省』注意不夠,或者還沒有注意。但的確也有多快好省的。去年的確辦了一些事。平衡部分地被破壞了,但這是暫時的,認識以後就可以轉過來。對小洋群也要有正確的看法。小洋群對加快的發展速度是有好處的,對為農業機械化、半機械化服務來說也是好的。」
他說∶「黨的領導幹部真正搞經濟工作,搞建設,還是從去年北戴河會議以後。過去不過是陳雲、李富春、薄一波,現在是大家擔當起來。過去省一級的同誌沒有抓工業,去年起都抓了。過去大家幹革命,經濟建設委托一部分同誌做,書記處、政治局不大討論,走過場,四時八節,照樣簽字。從去年起,雖然出了些亂子,但大家都抓工業了。所以還是那幾句話∶成績是偉大的。問題是不少的,前途是光明的。有的省的鋼產量已超過蔣介石時代全國的鋼產量。這樣看,還就是成績是偉大的。對這樣的形勢分析,是關係全黨、全民的問題。有無信心,這也是這次會議的重要問題。」
他說∶「我總是同外國同誌說∶請你們給十年時間,再來看我們是否正確,因為路線正確與否,不是理論問題,而是實踐的問題,要有時間,從實踐的結果來證明。我們對建設應該說還沒有經驗,至少還要十年。我們過去建國的十年中,第九年在北戴河開會,第十年在廬山開會。這一年經過了許多會議,我們總是把問題加以分析,加以解決,堅持真理,修正錯誤。黨內有些同誌不了解整個形勢,要向他們說明。從具體事實來說,確實有些得不償失的事。但是總的來說,不能說得不償失。取得經驗總是要付學費的。全國大辦鋼鐵,賠了二十多億,全黨全民學了煉鋼鐵,算是出了學費。煉鋼鐵的小土群轉化為小洋群,否定了小土群,但小洋群不要否定,要注意縮短提高質量的過程。」
毛澤東的講話,對會議所討論的和黨內外普遍議論的重大問題,一一表了態。他最關心的是對形勢的估計,這個問題的實質,就是對總路線、「大躍進」和人民公社的看法。他警告說∶在這個問題上,認識不一致,黨內就不能團結,這是關係到全黨、全民的問題。這是幾句很重的話。毛澤東希望他的這個講話能夠統一大家的認識,繼續鼓勁,不要在挫折麵前喪失信心,並且覺得會已開得差不多了。
一九五八年七月十日,毛澤東指定楊尚昆、胡喬木、陳伯達、吳冷西、田家英組成了一個起草小組,負責起草《廬山會議諸問題的議定紀錄》。
以後的幾天裏,各組討論與起草文件同時進行,但文件起草工作進展並不理想。十三日清晨五時,毛澤東寫信給楊尚昆,希望加快文件的起草進度。他建議起草小組從五人增加到十一人(增加陸定一、譚震林、陶魯笳、李銳、曾希聖、周小舟六人),並對起草工作提出具體安排∶「七月十三、十四即今、明兩天議事。十四夜印出交我及各組同誌每人一份。十五日下午到我處開大區區長會議,議修改意見,修改第一次,夜付印。十六日印交所有同誌閱讀,會談,修改缺點。」並叮囑他們∶「你們在幾天內一定要做苦工,不可開神仙會。全文不超過五千字。」很顯然,毛澤東是想盡快把《廬山會議諸問題的議定紀錄》搞出來,以利於統一大家的認識,並早一點結束這次會議。
毛澤東當時向會議批示印發的文件不多,他利用晚上找人談話。
十一日晚,找周小舟、周惠、李銳談話。毛澤東主要講了四點∶
(一)綜合平衡,非常必要,過去計委對此搞得不好。
(二)會議不應有什麽壓力,什麽問題都可以談。.
(三)去年(農業)估產過高。(這時周小舟說∶「上有好者,下必甚焉」。)
(四)談到蔣幹的故事,說曹營的事情不好辦。還說,國亂思良將,家貧思賢妻。
談話的氣氛,輕鬆活潑,無所拘束。
一九五八年七月十四日,《議定紀錄》寫出第一稿,並印發會議,總的精神還是糾「左」。
2006-7-18 01:13 #46
中共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第二階段——毛澤東回答彭德懷給他的信
彭德懷一直在西北組,幾乎每天都發言,對「大躍進」中的一些問題提出批評,如頭腦發熱,得意忘形;「左」的東西壓倒一切,許多人不敢講話;不是黨委決定而是個人決定。還直接談到毛澤東的責任問題。他始終對會議的氣氛感覺不滿意。
一九五八年七月十四日彭德懷給毛澤東寫了一封長信。彭德懷的信的主要內容是∶
首先肯定了一九五八年大躍進的成績,肯定農村公社化「具有偉大意義」,即使全民煉鋼,也是「有失有得的」。
彭德懷的信著重講的是如何總結經驗教訓的問題。他說∶「現時我們在建設中所麵臨的突出矛盾,是由於比例失調而引起各方麵的緊張。就其性質看,這種情況的發展已影響到工農之間、城市各階層之間的關係,因此也是具有政治性的。」他認為,出現一些缺點錯誤,從客觀因素來說,是對社會主義建設工作不熟悉,沒有完整的經驗。「我們在處理經濟建設中的問題時,總還沒有像處理炮擊金門、平定西藏叛亂等政治問題那樣得心應手。」
隨後,彭德懷從思想方法和工作方法上分析暴露出來的問題。他認為主要是∶第一,「浮誇風較普遍地滋長起來。去年北戴河會議時,對糧食產量估計過大,造成了一種假象。大家都感到糧食問題已經得到解決,可以騰出手來大搞工業了。在發展鋼鐵的認識上,有嚴重的片麵性,沒有必要的平衡計劃。」「浮誇風氣,吹遍各地區各部門,一些不可置信的奇跡也見之於報刊,確使黨的威信蒙受重大損失。當時從各方麵的報告材料看,共產主義大有很快到來之勢,使不少同誌的腦子發起熱來。」「嚴重的是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不容易得到真實情況,直到武昌會議和今年一月省市委書記會議時,仍然沒有全部弄清楚形勢真相。」第二,「小資產階級狂熱性,使我們容易犯『左』的錯誤。在一九五八年大躍進中,我和其他不少同誌一樣。為大躍進的成績和群眾運動的熱情所迷惑,一些『左』的傾向有相當程度的發展,總想一步跨入共產主義,搶先思想一度占了上風,把黨長期以來所形成的群眾路線和實事求是作風置諸腦後了。」
彭德懷在列舉一些「左」的具體表現後指出∶「糾正這些『左』的現象,一般要比反掉右傾保守思想還要困難些,這是我們黨的曆史經驗所證明了的。」「我覺得,係統地總結一下我們去年下半年以來工作中的成績和教訓,進一步教育全黨同誌,甚有益處。其目的是要達到明辨是非,提高思想,一般的不去追究個人責任。反之,是不利於團結,不利於事業的。」
毛澤東從會議的討論和看到的材料中已經感到,在對形勢的估計和存在問題的看法上,黨內高級幹部中間有相當多的不同意見,有些意見還很尖銳。特別是彭德懷的信對他觸動很大。
一九五九年七月十六日,毛澤東提出,要參加廬山會議的一部分人員重新編組,並請在北京的彭真、陳毅、黃克誠、安子文,若幹部長,國家經委、計委、建委等三個委員會的若幹副主任,趕來廬山參加會議,而且會議要再開一周。
對於彭德懷的信,毛澤東沒有表態,小組討論中,兩種截然不同的意見很快就表現出來。不少人讚成,認為彭德懷的精神值得學習,赤膽忠心。信中提出的缺點錯誤,實際是存在的,提出來有好處,隻是有些問題的提法和分寸需要斟酌。
也有不少人提出批評,主要集中在這幾個觀點上∶「由於比例失調引起各方麵的緊張,是具有政治性的」、「小資產階級狂熱性」、「有失有得」、「群眾路線和實事求是作風置諸腦後」、「浮誇風吹遍各地區各部門」、「糾『左』比糾右難」等。有的人說,彭德懷的信,不在個別措辭用字不當,而在於總的看法上有問題。還有人提出,彭德懷曾說過∶ 「如果不是中國工人、農民好,可能要請蘇聯紅軍來。」
與此同時,圍繞《議定紀錄》關於成績和缺點的估計問題,也展開了爭論。一些人認為,《紀錄》對成績估計不夠,講成績很抽像,講缺點很具體。
一九五八年七月十九日,彭德懷根據大家的意見,在小組會上對七月十四日的信做了解釋。大意是∶意見書是倉促寫成,提供主席參考的,文字上難免有不正確的地方。對總路線的正確性他是一點也不懷疑的,大家不要誤會他認為我們的黨是小資產階級的黨,他是就過去一個時期的思想方法和工作方法的來源提出這個問題的。關於「小資產階級狂熱性」,他說∶去年下半年,黨內一些「左」的傾向確實有所發展,如∶浮誇風氣的滋長,以熱情代替科學,一下子全國吃飯不要錢,有的地方幾天內便拆了很多房子,三五天內要消滅文盲,等等。這些「左」的傾向的滋長,是有其社會原因的,這就是小資產階級的狂熱性。
一九五八年七月二十日淩晨一時至三時半,楊尚昆向毛澤東匯報各組討論的情況時,毛澤東講了四點意見∶一、欠債是要還的,不能出了錯誤,一推了之。去年犯了錯誤,每個人都有責任,首先是我。二、缺點還沒有完全改正,現在腰杆子還不硬,這是事實。不要回避這些事情,要實事求是。三、有些氣就是要 ,浮誇風、瞎指揮、貪多貪大這些氣就是要 。四、準備和那些「左派」,就是那些不願意承認錯誤,也不願意聽別人講他錯誤的人談一談,讓他們多聽取各方麵的意見。
一九五八年七月二十一日,張聞天在小組會上作了三個小時的長篇發言,在肯定成績是偉大的,總路線是正確的以後,係統論列了「大躍進」以來的缺點和錯誤,並從理論上進行了分析。對彭德懷的信是肯定的,對其中一些受到非議的觀點進行了辯護。張聞天的發言,引起了毛澤東的特別注意。
一九五八年七月二十二日,毛澤東找幾個人談話。
柯慶施說,現在很需要毛主席出來講話,頂住這股風,不然隊伍就散了。他認為,彭德懷的信是對著總路線,對著毛主席的。
當天晚上,毛澤東與劉少奇、周恩來商量準備第二天開大會。
一九五八年七月二十三日,毛澤東在廬山會議上的講話
你們講了那麽多,允許我講點吧,可以不可以?吃了三次安眠藥,睡不著。
講點這樣的意見。我看了同誌們的記錄、發言、文件,並和一部分同誌們談了話。我感覺到有兩種傾向,這裏講一講。一種是觸不得,大有一觸即發之勢。吳稚暉說,孫科一觸即跳。因此有部分同誌感到有壓力,即是不願人家講壞話,隻願人家講好話,不願聽壞話。我勸這些同誌要聽。話有三種,嘴有兩用。人有一個嘴巴∶一曰吃飯,二曰講話之義務。長一對耳朵就要聽。他要講,你有什麽辦法?有一部分同誌就是不愛聽壞話。好話壞話都是話,都要聽。話有三種,一是正確的,二是基本正確的或不甚正確的,三是基本不正確或不正確的。兩頭是對立的。正確與不正確是對立的。
現在黨內外夾攻我們。右派講∶秦始皇為什麽倒台?就是因為修長城。現在我們修天安門,要垮台了,這是右派講的。黨內一部分意見還沒有講完,集中表現在江西黨校的反映,各地都有。所有右派的言論都拿出來了。江西黨校是黨內的代表,有些人就是右派,動搖分子。他們看不完全,做點工作可以轉變過來。有些人曆史上有問題,挨過批評,也認為一塌糊塗,如廣州軍區的材料。這些話都是會外的講話。我們是會內外結合。可惜廬山地方太小,不能把他們都請來。像江西黨校、羅隆基,陳銘樞。這是江西人的責任,房子太小吆!
不分什麽話,無非是講得一塌糊塗。這很好,越講得一塌糊塗越好,越要聽。我們在整風中創造了「硬著頭皮頂住」這樣一個名詞。我和有些同誌講過,要頂住,硬著頭皮頂住。頂多久?一個月、三個月,半年、一年、三年、五年、十年、八年,我們有的同誌說「持久戰」,我很讚成。這種同誌占多數。
在座諸公,你們都有耳朵,聽嘛!難聽是難聽,歡迎!你這麽一想就不難聽了!為什麽要讓人家講呢?其原因,神州不會陸沉,天不會塌下來。因為我們做了些好事。腰杆子硬。我們多數同誌腰杆子要硬起來。為什麽不硬?無非是一個時期蔬菜太少,頭發卡子太少,沒有肥皂,比例失調,市場緊張,以致搞得人心緊張。我看沒有什麽緊張的。我也緊張,說不緊張是假的。上半夜你緊張緊張,下半夜安眠藥一吃就不緊張了。
說我們脫離了群眾,其實群眾還是擁護我們的。我看困難是暫時的,就是三個月。春節前後,我看群眾和我們結合得很好。小資產階級狂熱性有那麽一點,但是並不那麽多。我同意同誌們的意見。問題是公社運動,我到遂平詳細地談了兩個多鍾頭,嵖岈山公社黨委書記告訴我,七、八、九三個月,平均每天三千人參觀,十天三萬人,三個月三十萬人。徐水、七裏營聽說也有這麽多人參觀,除了西藏都來看了。唐僧取經嘛。這些人都是縣、社、隊幹部,也有地專幹部。他們的想法是∶河南人,河北人創造了經驗,打破了羅斯福免於貧困的「自由」。搞共產主義,這股熱情,怎麽看法?小資產階級狂熱性嗎?我看不能那麽說,要想多一點,無非是想多一點。這種分析是否恰當?三個月當中,三十萬朝山進香,這種廣泛的群眾運動,不能潑冷水,隻能勸說,同誌們,你們的心是好的,事情難以辦到,不能性急,要有步驟。吃肉隻能一口一口地吃,要一口吃成個胖子不行。林彪一天吃一斤肉還不胖,十年也不行。總司令和我的胖並非一朝一夕之功。這些幹部率領幾億人民,至少30%是積極分子,30%是消積分子及地、富、反、壞、官僚。中農和部分貧農,40%隨大流。30%是多少人,一億幾千萬人。他們要求辦公社,辦食堂,搞大協作,非常積極。他們願搞,你能說這是小資產階級狂熱性嗎?這不是小資產階級,是貧農、下中農、無產階級,半無產階級。隨大流者也可以,不願搞的 30%,總之30%,加40%為70%,三億五千萬人在一個時期有狂熱性,他們要搞。到春節前後有兩個多月,他們不高興了,變了,幹部下鄉都不講話了,請吃紅薯、稀飯,麵無笑容,這叫刮「共產風」,但也要有分析,其中有小資產階級狂熱性,這是什麽人?「共產風」主要是縣社兩級幹部,特別是公社一部分幹部,刮生產隊和小隊的,這是不好的。群眾不歡迎,堅決糾正,說服他們,用一個月的功夫,三、四月間把風壓下去,該退的退,社與隊的賬清了。這一個月的算賬教育是有好處的,極短的時間使他懂得平均主義不行,「一平二調三提款」是不行的。聽說現在大多數人轉過來了,隻有一部分人還留戀「共產風」還舍不得。哪裏找這樣一個大學校,短期訓練班,使幾億人幾百萬幹部受到教育。東西要交回,不能說你的就是我的,拿起就走了。從古以來,沒有這個規矩,一萬年以後也不能拿起就走。有,隻有青紅幫,青偷紅劫,明火執仗,無代價地剝削人家勞動,破壞等價交換。宋江的政府叫「忠義堂」,劫富濟貧,理直氣壯,可以拿起就走,拿的是土豪劣紳的,那個章程,我看可以的。宋江劫的是「生辰綱」,就是我們打土豪劫的是不義之財,「劫之無礙」,刮自農民,歸到農民。我們已長期不打土豪了,打土豪,分田地歸公,那也可以,因為那也是不義之財。我們刮共產風,取生產隊、小隊之財,肥豬、大白菜拿起就走,這樣是錯誤的。我們對帝國主義財產還有三種辦法∶徵購、購買、擠垮,怎麽能剝削勞動人民的財產呢?為什麽一個多月就熄下這股風呢?證明我們的黨是偉大的,光榮的、正確的,不僅有曆史材料為證。三、四月份和五月有幾百萬幹部和幾億農民受到教育,講清了,他們想通了。主要是幹部,不懂得這個財是不義財,分不清界線,沒有讀好政治經濟學,未搞通價值法則,等價交換,按勞分配,幾個月就說通了,不辦了。十分搞通的,未必有,幾分通,七、八分通,教科書還沒懂,叫他們讀,公社一級不懂點政治經濟學是不行的。不識字,可以講。通幾分,可以不讀書,用事實來教育。梁武帝有個宰相陳發之,一字不識,強迫他作詩,他口念叫別人寫,他說有些讀書人,還不如老夫的用耳學。當然我不反對掃文盲,柯老說全民進大學,我也讚成,不過十五年得延長。還有南北朝有個姓曹的將軍,打了仗以後要作詩∶「出師兒女悲,歸來笳鼓霓,借問過路人,何為霍去病」。還有北朝斛律金敕勒歌「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窮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這也是一字不識的人。一字不識的人可以當宰相,為什麽我們的公社幹部,農民不可以聽政治經濟學呢?我看大家可以學,講講,政治經濟學不識字可以講,講講就懂了。他們比知識分子容易懂。教科書我就沒有看,略為看了一點,才有發言權,要擠出時間,全黨來個學習運動。
我們不曉得作了多少次檢查了。從去年鄭州會議以來,大作特作,有六級會議,五級會議,都要檢查,北京來的人哇啦哇啦,他們就聽不進去,我們檢討多次,你們就沒有聽到,我就勸這些同誌,人家有嘴巴麽!要人家講麽!要聽聽人家的意見。我看這次會議有些問題不解決,有些人不會放棄他們的觀點,無非拖著麽!一年、二年、三年、五年,聽不得怪話不行,要養成習慣。我說就是硬著頭皮頂住嗬!無非是罵祖宗三代。這也難,我少年、中學時代,也是一聽到壞話就一肚子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人先犯我,我後犯人,這個原則,現在也不放棄。現在學會了聽,硬著頭皮頂住,聽他一個、兩個星期,再反擊。勸同誌們要聽,你們讚成不讚成是你們的事,不讚成,如我錯,我作自我批評。
第二方麵,我勸另外一部分同誌,在這樣的緊急關頭,不要動搖,據我觀察,有一部分同誌是動搖的。他們也說大躍進、總路線、人民公社都是正確的,但要看講話的思想方麵站在那一邊?向那方麵講,這部分人是第二種人,「基本正確,部分不正確」的這一類人,但有些動搖。有些人在關鍵時就是動搖的,在曆次大風大浪中就是不堅決的。曆史上有四條路線,陳獨秀路線、立三路線、王明路線、高饒路線,現在又是一條總路線。站不穩,扭秧歌。(國民黨說我們是秧歌王朝)。他們憂心如焚,想把國家搞好,這是好的。這叫什麽階級呢?資產階級還是小資產階級?我現在不講。在南寧會議,成都會議,黨代大會講過,1956年、1957年的動搖,不戴高帽子,講成思想方法問題。如果講小資產階級的狂熱性,反過來講,那時的反冒進,就是資產階級的冷冷清清,慘慘戚戚的 氣性,悲觀性。我們不戴高帽子,因為這些同誌和右派不同,他們也搞社會主義,隻不過是沒有經驗,一有風吹草動就站不住腳,就反冒進。那次反冒進的人這次站住腳了。如××同誌勁很大,受過那次教訓,相信陳雲同誌也會站住腳的。恰恰是那次批判××同誌的,他們那一部分人這次取他們的地位而代之。不講冒進了,可是有反冒進的味道。比如說∶「有失有得」。「得」放往後麵是經過斟酌了的,如果戴高帽子,這是資產階級動搖性,或降一等是小資產階級動搖性。因為右的性質,往往受資產階級的影響,在帝國主義、資產階級壓力下右起來了。
一個生產隊一條錯誤,七十幾萬個生產隊七十幾萬條錯誤都登出來,一年登到頭,登得完登不完?還有文章長短,我看至少要一年,這樣結果如何?我們的國家就垮台了,那時候帝國主義不來,國內人民也會起來把我們統統打倒。你辦那個報紙天天登壞事,無心工作,不要說一年,就是一個星期也要滅亡的。登七十萬條,專登壞事,那就不是無產階級了,那就是資產階級國家了,資產階級的章伯鈞的設計院了。當然在座沒有人這樣主張,我是用誇大說法。假如辦十件事,九件是壞的,都登在報刊上,一定滅亡,應當滅亡,那我就走,到農村去,率領農民推翻政府,你解放軍不跟我走,我就找紅軍去。我看解放軍會跟我走的。
我勸一部分同誌講話的方向要注意。講話的內容基本正確,部分不妥。要別人堅定,首先自己堅定,要別人不動搖,首先自己不動搖。這又是一次教訓。這些同誌據我看不是右派是中間派,不是左派(不加引號的左派)。我所謂方向,是因為一些人碰了一些釘子了,頭破血流,憂心如焚,站不住腳,動搖了,站到中間去了,究竟中間偏左偏右,還要分析。重複56年下半年、57年犯錯誤同誌的道路。他們不是右派,可是自己把自己拋到右派邊緣去了,距右派還有30公裏。因為右派很歡迎這個論調,現在有些同誌的論調,右派不歡迎才怪。這種同誌采取邊緣政策,相當危險,不相信,將來看。這些話是在大庭廣眾當中講的,有些傷人,現在不講,對這些同誌不利。
我出的題目中加一個題目,團結問題。還是單獨寫一段,拿著團結的旗幟,人民的團結,民族的團結,黨的團結。我不講對這些同誌是有益是有害?有害,還是要講。我們是馬克思主義政黨。第一方麵的人要聽人家講,第二方麵的人也要聽人家講。兩方麵的人都要聽人家講,我說還是要講嗎?一條是要講,一條是要聽人家講。我不忙講,硬著頭皮頂住,我為什麽現在不硬著頭皮頂了呢?頂了廿多天,快散會了,索性開到月底。馬歇爾八上廬山,×××三上廬山,我們一上廬山,為什麽不可以?有此權利。
食堂問題,食堂是個好東西,未可厚非,我讚成積極辦好。自願參加,糧食到戶,節約歸己。我看在全國保持1/3我就滿意了,一講,吳芝圃就緊張了,不要怕。河南等省有50%的食堂還在,那也可以試試看,不要搞掉,我是就全國來講。
不是跳舞有四個階段嗎?「一邊站,試試看,拚命幹,死了算」。有沒有這四句話?我是個粗人,很不文明。三分之一農民,一億五千萬堅持下去就了不起了。
第二個希望,一半左右,二億五千萬,多幾個河南、四川、湖南、雲南、上海等等。取得經驗,有些散了,還得恢複。食堂並不是我們發明的,是群眾創造的,河北一九五六年公社化以前就有辦的,一九五八年辦得很快。
曾希聖說∶食堂節省勞動力,我看還有一條,節省物質,如果沒有後麵這一條,就不能持久。可否辦到?可以辦到。我建議河南同誌把一套機械化搞起來,比如自來水,搞個東西不用挑,這樣一來可以節省勞力,可以省物質。現在散掉一半左右有好處。
總司令,我讚同你的說法,但又和你的說法有區別。不可不散,不可全散。我是個中間派。河南、四川、湖北等是左派。
可是有個右派出來了,科學院昌黎調查組說食堂沒有一點好處,攻其一點,不及其餘,學「登徒子好色賦」的辦法。登徒子攻宋玉三條∶漂亮,好色、會說話,不能到後宮去,很危險。宋玉反駁說∶「漂亮是父母所生,會說話是先生所教,好色無此事。天下佳人不如楚,楚國出麗者,莫若臣裏,臣裏之美者,莫若陳東家之子,增一分過長,減一分過短。┅┅」登徒子是大夫,大夫就是今天的部長,是大部。如冶金部長,煤炭部長,還有什麽農業部長,科學院調查組是攻其一點,不及其餘。攻其一點的辦法,無非是豬肉、頭發卡子。
無論什麽人都有缺點,孔夫子也有錯誤,我也看過列寧的手稿,改得一塌糊塗,沒有錯誤,為什麽要改?食堂可以多一點,再試試看,試它一年、二年,估計可以辦成。人民公社會不會垮台?現在沒有垮一個,準備垮一半、垮七分,還有三分,要垮就垮,辦得不好,一定要垮,共產黨就是要辦好,辦好公社,辦好一切事業,辦好工業、農業、商業、交通運輸,文化教育。
許多事情根本料不到,不是說黨不管黨嗎?現在計劃機關不管計劃。一個時期不管計劃。計劃機關不隻是計委,還有其它各部,還有地方,一個時期不管綜合平衡。地方可以原諒,計委同中央各部十年了,忽然在北戴河會議後開始不管了,名曰計劃指示,等於不要計劃。所謂不管計劃,就是不要綜合平衡,根本不去算要多少煤,要多少鐵,要多少交通。煤鐵不能自己走路,要車馬運,這點我沒料到。我和××總理根本沒有管。不知可說也。我不是開脫也是開脫,因為我不是計委主任。
去年八月以前,主要精力放在革命方麵,對建設根本外行,對工業計劃一點不懂,在西樓(中南海西樓)時曾經說過不要寫英明領導,管都沒管,還說什麽英明。但是,同誌們,一九五八,一九五九主要責任在我身上。過去責任在別人××,××,現在應該說我,實在有一大堆事沒管。始作俑者,其無後乎?我無後乎(一個兒子打死了,一個兒子發了瘋)
大辦鋼鐵的發明權是柯慶施還是我?我說是我,我和柯慶施談過一次話,說六百萬噸。以後我找大家談話,有×××也覺得可行,我六月講1070萬噸,後來去做,北戴河搞在公報上,××建議覺得可行,從此闖下大禍。九千萬人上陣。┅┅搞了小土群┅┅看了很多討論,大家講還可以搞,要提高質量,降低成本,降低硫的成分,出真正好鐵而努力奮鬥。隻要抓,也有可能。
共產黨有個方法叫抓,共產黨和蔣介石都有兩蘋手,共產黨的手是共產主義者的手,一抓就抓起來了。鋼鐵要抓,糧油、棉、麻、絲麻、糖、藥,還有煙果鹽,農、林、牧、付、漁有十二項要抓,要綜合平衡,各地不同,不能每縣都一個模範。
湖北有九峰山,白雲中長竹木。要搞糧食,把竹木不搞了。有些地方不長茶,不長甘庶,要因地製宜。蘇聯不是搞過回民地區養豬麽,豈有此理?工業計劃搞了一篇文章,寫得還好。
至於黨不管黨,計劃機關不管計劃,不搞綜合平衡,搞什麽去了?根本不著急,總理著急,他不急。人不著急,沒有一股神氣,沒有一股熱情,辦不好事情。有人批評計委李富春是「足將進而趑趄,口將言而囁嚅」也。不要像李逵,太急了也不行。
列寧熱情磅礴實在好,群眾很歡迎,口將言而囁嚅,無非有各種顧慮。上半月顧慮甚多,現在展開了,有話講出來了,記錄為證,口說無憑,以此為證。
你們有話講出來嘛!你們抓住,就整我麽,不要怕穿小鞋,成都會議講過不要怕坐班房,甚至於不要怕殺頭,不要怕開除黨籍,一個共產黨員高級幹部,那麽多顧慮,就是怕講得不妥受整,這叫「明哲保身」啊!病從口入,禍從口出,我今天要闖禍,兩種人都不高興我,一種是觸不得,一種是方向有點問題。
不讚成,你們就駁,說主席不能駁,我看不對,事實上紛紛在駁,不過不指名。江西黨校,中央黨校一些意見就是駁。說始作俑者,其無後乎。一個是一0七0萬噸鋼。一0七0萬噸鋼是我建議,我下的決心。其結果是九千萬人上陣,×××人民幣,「得不償失」。
其次是人民公社,人民公社我無發明之權,有建議之權。北戴河決議是我建議寫的,當時嵖岈山章程如獲至寶。我在山東,一個記者問我∶「人民公社好不好」?我說∶「好」!他就登了報。小資產階級狂熱性也有一點,以後新聞記者要離開。
我有兩條罪狀,一條叫一0七0萬噸,大煉鋼鐵,你們讚成也可以給我分一點,但是始作俑者是我。推不掉,主要責任是我。
人民公社,全世界反對,蘇聯也反對。還有總路線是虛的實的,你們分一點,見之於行動是工業、農業。
至於其他一些大炮,別人也要分擔一點。你們那大炮也相當多,放的不準心血來潮,不謹慎,共產共的快。在河南講起江蘇,浙江的記錄傳得快,說話不謹慎,把握不大,要謹慎一點。長處是一股幹勁,肯負責任。比那淒淒慘慘戚戚要好,但放大炮在重大問題要慎重。
我也放了三大炮,公社,煉鋼,總路線。彭德懷說他粗中無細,我是張飛粗中有點細。人民公社我說集體所有製。我說集體所有製到共產主義全民所有製的過程,兩個五年計劃太短了一些,也許要二十個五年計劃。
說要快,馬克思也犯過不少錯誤,天天想看歐洲革命要來了,又沒來,反反覆覆,一直到死了,還沒有來。到列寧時才來了,那不是性急?小資產階級狂熱性?
馬克思開始反對巴黎公社,季諾維也夫反對十月革命,季諾維也夫後來被殺了。馬克思是否也殺呀?巴黎公社起來了,他又讚成,估計會失敗,看到這是第一個無產階級專政,三個月也好。要講經濟核算,這劃不來。
我們也有廣州公社,大革命失敗了。我們現在的工作是否像一九二七年那樣失敗?像二萬五千裏長征大部分根據地喪失,蘇區縮小到十分之一?不能這樣講。現在失敗沒有?到會同誌都說有所得,沒有完全失敗。是否大部分失敗?不是,是一部分失敗,刮了一陣共產風,全國人民受到了教育。
斯大林(社會主義經濟問題)在鄭州讀過兩遍,就講學。現在要深入研究,否則事業不能發展,不能鞏固。如講責任,××、×××有點責任。農業部×××有點責任,第一個責任是我。柯老,你的發明權有沒有責任?是否比較輕?你那是意識形態問題。我是一個一○七○萬噸鋼,九千萬人上陣,這個亂子就鬧大了,自己負責。
同誌們自己的責任都要分析一下,有屎拉出來,有屁放出來,肚子就舒服了。
毛澤東這次講話,批評了兩部分人∶一部分人有「左」的情緒,觸動不得,聽不得別人批評;另一部分人有右的情緒,動搖不定,對總路線、大躍進、人民公社抱懷疑態度。
講話的重點是批評右傾情緒。有些話說得比較重,如自己把自己拋到右派邊緣去了,距右派還有30公裏。假如辦十件事,九件是壞的,都登在報刊上,一定滅亡,應當滅亡,那我就走,到農村去,率領農民推翻政府,你解放軍不跟我走,我就找紅軍去。我看解放軍會跟我走的。
講話再次對大躍進和人民公社化中的錯誤作了自我批評,有些話也說得很重,如我有兩條罪狀,一條叫一0七0萬噸,大煉鋼鐵,你們讚成也可以給我分一點,但是始作俑者是我。推不掉,主要責任是我。人民公社,全世界反對,蘇聯也反對。還有總路線是虛的實的。一九五八,一九五九主要責任在我身上。過去責任在別人,現在應該說我,實在有一大堆事沒管。始作俑者,其無後乎?我無後乎(一個兒子打死了,一個兒子發了瘋)。
毛澤東的這次講話是一個轉折,廬山會議的主題,從糾「左」轉到反右。
一九五八年七月二十三日下午起,分組討論毛澤東上午的講話。一部分人高興,說講話給他們撐了腰。一部分人緊張,說聽了講話大吃一驚。一些曾對彭德懷的信說過好話的,紛紛檢討、表態。
直到七月二十六日,分組會上的發言,雖然對彭德懷提出批評,但總的說來語氣還比較緩和。彭德懷、黃克誠、張聞天、周小舟等人,在會上也都作了自我批評。
一九五八年七月二十五日,毛澤東召集中央常委和協作區主任會議,講了四點意見∶(一)會議也還要繼續展開,相互有什麽意見都講完,敞開來講。
(二)現在要對事也要對人。
(三)前一段主要是糾「左」,現在要反右,因為現在右傾抬頭了。
(四)要劃清界線,要跟動搖的、右傾的劃清界線。
一九五八年七月二十六日,各組傳達了毛澤東的四點意見。
同一天,會議又印發了毛澤東對李雲仲來信的一個很長的批語,並擬了題目《對於一封信的評論》。
毛澤東的批語,是作為對他七月二十三日講話的補充,發給與會者的∶
收到一封信,是一個有代表性的文件。信的作者在我們的經濟工作搜集了一些材料,這些材料專門屬於缺點方麵的。作者隻對這一方麵的材料有興趣;而對另一方麵的材料,成績方麵的材料,可以說根本不發生興趣。他認為,從一九五八年第四季度以來,黨的工作中缺點錯誤是主流。因此做出結論說,黨犯了「左傾冒險主義」, 「機會主義」的錯誤,而其根源在於一九五七年整風反右鬥爭沒有「同時」反對左傾冒險主義的危險。作者李雲仲同誌(他是國家計委一個付局長,不久前調任東北協作區委員會辦公廳綜合組組長)的基本觀點是錯誤的。他幾乎否定一切。他認為幾千萬人上陣大煉鋼鐵損失極大而毫無效益,人民公社也是錯誤的,對基本建設極為悲觀,對農業他提到水利,認為黨的「左傾冒險主義,機會主義」錯誤是辦水利引起的,他對前冬去春幾億農民在黨的領導下大辦水利沒有好評。他是一個「得不償失」論者,某些地方簡直是「有失無得」論者。
作者的這些結論性的觀點放在第一段,篇幅不多。這個同誌的好處是把自己的思想和盤托出。他跟我們看見的另一些同誌,他們對黨和人民的工作基本上不是高興,而是不滿,對成績估計很不足,對缺點估計過高,為現在的困難所嚇倒、對幹部不是鼓勁而是 氣,對前途信心不足,甚至喪失信心,但是不願意講出自己的想法和看法,或者講一點,留一點,而采取「足將進而趔趄,口將開而囁嚅」,躲躲閃閃的態度大不相同。李雲仲同誌和這些人不同,他不隱瞞自己的政治觀點,他滿腔熱情地寫信給中央同誌,希望中央采取步驟克服現在的困難。他認為困難是可以克服的,不過時間要長些,這些看法是正確的。
信的作者對計劃工作中缺點的批評占了大部分篇幅,我認為很中肯。十年來還沒有一個願意和敢於向中央中肯地有分析地係統地揭露我們計劃工作的缺點,因而求得改正的同誌。我就沒有看見這樣一個人。我知道這種人是有的,他們就是不敢越衙上告。
因此我建議,將此信在中央一級和地方一級(省、市、自治區)共兩級的黨組織中,特別是計劃機關中,予以傳閱並且展開辯論,將一九五八年、一九五九年兩年自己所做的工作的長短,利害得失,加以正確的分析,以利統一認識,團結同誌,改善工作,鼓足幹勁,奮勇前進,爭取經濟工作及其他工作(政治工作、軍事工作、文教衛生工作、黨的各級組織的領導工作,工、青,婦工作)的新的偉大勝利。
黨中央從去年十一月第一次鄭州會議以來至此次廬山會議,對於在自己領導下的各項重大工作中的錯誤缺點在足夠地估計成績(成績是主要的,缺點是第二位的)的條件下,進行了嚴肅的批判,這次批判工作已經有九個月了。
必須看到,這種批判是完全必要的,而且是迅速地見效和逐步地見效的,又必須看到,這種嚴肅的認真的批判,必定而且已經帶來了一定的付作用,就是對於某些同誌有 氣。錯誤必須批判, 氣必須防止。氣可鼓而不可 。人而無氣,不知其可也。
我們必須堅持今年三月第二次鄭州會議紀錄上所說的,在滿腔熱情地保護幹部的精神下,引導那些在工作中犯有錯誤者,存在缺點者,批判和改正自己的缺點錯誤。錯誤並不可怕,就怕不肯批評,不肯改正,就怕因批評而 了氣,必須顧到改錯和鼓勁兩方麵,必須看到批評整改雖然已經幾個月了、一切未完工作還必須堅持做完,不可留尾巴。
但是現在黨內外出現了一種新的事物,就是右傾情緒、右傾思潮、右傾活動已經增加,大有猖狂進攻之勢,這表現在此次會議印發各同誌的許\\多材料上。這種情況還沒有達到一九五七年黨內外右派猖狂進攻那種程度,但是苗頭和趨勢已經很清楚,已經出現在地平線上了,這種情況是資產階級性質的,另一種情況是無產階級內部的思想性質的,他們和我們一樣都要社會主義,不要資本主義,這是我們和這些同誌的基本相同點。
但是這些同誌的觀點和我們的觀點是有分歧的。他們的情緒有些不正常,他們把黨的錯誤估計得過大了一些,而對幾億人民在黨的領導下所創造出來的偉大成績估計得過小了些,他們做出了不適當的結論,他們對於克服當前的困難信心很不足。他們把他們的位置不自覺地擺得不恰當,擺\\在左派和右派的中間。他們是典型的中間派。他們是「得失相當」論者。他們在緊要關頭不堅定,搖搖擺擺\\。
我們不怕右派猖狂進攻,卻怕這些同誌的搖擺。因為這種搖擺\\不利黨和人民的團結,不利於全黨一致鼓足幹勁,克服困難,爭取勝利。我們相信,這些同誌的態度是可能改變的。我們的任務是團結他們,爭取他們改變態度。為要達到此目的,必須對此種黨內的動態作必要的估計。不可估計太高,認為他們有力量可以把黨和人民的大船在風浪中搖翻。
他們沒有這樣大的力量。他們占相對的少數,而我們則占大多數。我們和人民中的大多數(工人、貧農、下中農、一部分上中農和知識分子)是團結一致的。黨的總路線和體現總路線的方針、政策、工作方法,是受到廣大黨員、廣大幹部和廣大人民群眾的歡迎的。但也不可把他們的力量估計過低,他們有相當一些人。他們的錯誤觀點在受到批判、接受批判、端正態度以前,是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觀點的,這一點必須看到。
黨內遇到大問題有爭論表現不同的觀點,有些人暫時搖擺,站在中間,有些人站到右邊去,是正常的現象,無須大驚小怪。歸根結底,錯誤觀點乃至錯誤路線一定會被克服,大多數的人,包括暫時搖擺\\,甚至犯路線錯誤的人,一定會在新的基礎上團結起來。我們黨三十八年的曆史就是這樣走過來來的。
反右必出「左」,反「左」必出右,這是必然的。時然若言。現在是講這一點的時候了,不講對團結不利,於黨於個人都不利。現在這一次爭論,可能會被證明是一次意義重大的爭論,如同我們在革命時期,各次重大爭論一樣,在新的曆史時期——社會主義建設時期,不可能沒有爭論的,風平浪靜的。
廬山會議可能被證明是一次意義重大的會議。「團結 ——批評——團結」,「懲前毖後,治病救人」,是我們解決黨內矛盾的正確的已被曆史證明的有效方法,我們一定要堅持這種方法。
我的這些意見,大體已在七月廿三日的全體會議上講了,但有些未講完,作為那次講話的補充,又寫了這些話。
毛澤東的這個批語非常重要∶
第一,黨中央從去年十一月第一次鄭州會議以來至此次廬山會議,對於在自己領導下的各項重大工作中的錯誤缺點在足夠地估計成績(成績是主要的,缺點是第二位的)的條件下,進行了嚴肅的批判,這次批判工作已經有九個月了。必須看到,這種批判是完全必要的,而且是迅速地見效和逐步地見效的,又必須看到,這種嚴肅的認真的批判,必定而且已經帶來了一定的付作用,就是對於某些同誌有 氣。
第二,現在黨內外出現了一種新的事物,就是右傾情緒、右傾思潮、右傾活動已經增加,大有猖狂進攻之勢。這種情況還沒有達到一九五七年黨內外右派猖狂進攻那種程度,但是苗頭和趨勢已經很清楚,已經出現在地平線上了,這種情況是資產階級性質的;
另一種情況是無產階級內部的思想性質的,他們和我們一樣都要社會主義,不要資本主義,這是我們和這些同誌的基本相同點。但是這些同誌的觀點和我們的觀點是有分歧的。他們的情緒有些不正常,他們把黨的錯誤估計得過大了一些,而對幾億人民在黨的領導下所創造出來的偉大成績估計得過小了些,他們做出了不適當的結論,他們對於克服當前的困難信心很不足。他們把他們的位置不自覺地擺得不恰當,擺\\在左派和右派的中間。他們是典型的中間派。他們是「得失相當」論者。
第三,必須對此種黨內的動態作必要的估計。不可估計太高,認為他們有力量可以把黨和人民的大船在風浪中搖翻。他們沒有這樣大的力量。他們占相對的少數,而我們則占大多數。但也不可把他們的力量估計過低,他們有相當一些人。他們的錯誤觀點在受到批判、接受批判、端正態度以前,是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觀點的,這一點必須看到。黨內遇到大問題有爭論表現不同的觀點,有些人暫時搖擺,站在中間,有些人站到右邊去,是正常的現象,無須大驚小怪。歸根結底,錯誤觀點乃至錯誤路線一定會被克服,大多數的人,包括暫時搖擺\\,甚至犯路線錯誤的人,一定會在新的基礎上團結起來。
第四,現在這一次爭論,可能會被證明是一次意義重大的爭論,如同我們在革命時期,各次重大爭論一樣,在新的曆史時期——社會主義建設時期,不可能沒有爭論的,風平浪靜的。廬山會議可能被證明是一次意義重大的會議。
2006-7-18 01:14 #47
在分組討論的同時,毛澤東一邊連續召開中央政治局常委會議,一邊向會議印發各種文件,推動和指導會議的進行。
一九五八年七月二十七日,毛澤東批示印發了幾個材料。
其中一個材料是反映江西省中級黨校學員對人民公社的各種看法,如認為人民公社沒有優越性,公社建立得太快了,是一個「早產兒」;中央關於在農村建立人民公社的決議是「心血來潮」;「共產風」是上麵刮下來的,等等。
還有一個材料是國務院秘書廳幹部學習簡報,認為建立人民公社的條件不成熟,人民公社的發展不符合我們黨「一切經過試驗」的傳統;「全民煉鋼」的口號是不對的,全民大煉鋼鐵得不償失,「以鋼為綱」的口號有問題;五個並舉成了百廢俱興,兩條腿走路成了多條腿走路。
一九五八年七月二十九日,毛澤東寫了一個批語,要求將在新華社《內部參考》上刊登的三篇報導《赫魯曉夫談蘇聯過去的公社》《番禺縣有些農民自辦小型食堂》、《增城縣重災公社見聞》,以及《外報就赫魯曉夫談公社問題挑撥中蘇關係》印發與會人員。
批語說∶「請同誌們研究一下,看蘇聯曾經垮台的公社和我們的人民公社是不是一個東西;看我們的人民公社究竟會不會垮台;如果要垮的話,有哪些足以使它垮掉的因素;如果不垮的話,又是因為什麽。不合曆史要求的東西,一定垮掉,人為地維持不垮是不可能的。合乎曆史要求的東西,一定垮不了,人為地解散也是辦不到的。這是曆史唯物主義的大道理。請同誌們看一看馬克思政治經濟學批判的序言。近來攻擊人民公社的人們就是抬出馬克思這一科學原則當作法寶,祭起來打我們,你們難道不害怕這個法寶嗎?」
一九五九年八月一日,毛澤東又把這三篇報導連同他的批語批給王稼祥閱,又寫了一封信,其中說∶「一個百花齊放,一個人民公社,一個大躍進,這三件,赫魯曉夫們是反對的,或者是懷疑的。我看他們是處於被動了,我們非常主動,你看如何?這三件要向全世界作戰,包括黨內大批反對派和懷疑派。」
二、一九五九年八月召開中共中央八屆八中全會
一九五八年七月二十八日,中央政治局常委會議決定召開八屆八中全會。
次日下午,毛澤東主持召開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宣布了這一決定。
他在講話中說∶這次全會想做兩件事。
第一,改指標。去年十二月武昌會議規定的一些指標,是在全國人民代表大會通過的,公開修改,黨內要經過中央全會決定,然後再向人大常委會建議。就在八月間改過來。
第二,路線問題。「究竟采取一條什麽路線好?現在要回答這個問題。同誌們大家都扯了很久了,開一次中央全會來再扯幾天,我看就差不多了。方法應該開門見山,不搞外交辭令,橫直講老實話。疙瘩不解開,不好工作。有許多疙瘩多少時候了,不是現在才有,非一朝一夕之故。當麵不扯,背後又有,那怎麽好辦事?把一些疙瘩解開,以利於團結起來工作。」
關於會議文件問題,他說∶「現在起草的這個東西在搞第三稿。要搞得比較恰當,比較合乎實際,有利於團結,有利於工作。起草這個東西也是個過程。頭一稿,大家轟掉了。第二稿,看來作者本人也不滿意。現在搞第三稿。這是不發表的。┅┅發表什麽呢?發表一個公報,無非是改指標。今年下半年這幾個月要鼓勁,為完成這個任務而奮鬥。究竟人民公社怎麽辦?是解散,還是維持?當前的這些問題要用公報的形式回答一下。不要很長,一兩千字就夠了。兩個文件∶一個決議,一個公報。現在這個紀要,索性改為八屆八中全會的決議。」
為八屆八中全會進一步集中批評彭德懷做準備,毛澤東召開政治局常委會,對彭德懷進行麵對麵的批評,同時爭取一些跟彭德懷持相同意見的人。
政治局常委會開了兩次,一次是七月三十一日,一次是八月一日。這兩次會都沒有正式記錄。據當年列席會議的李銳說,出席會議的有毛澤東、劉少奇、周恩來、朱德、林彪,以及彭德懷、彭真、賀龍。黃克誠、周小舟、周惠、李銳四人列席。
一九五九年年八月一日中央常委會談話記錄∶
第一個發言的是朱德。
接著是林彪發言。林彪說,彭德懷是野心家,陰謀家,偽君子,馮玉祥。中國隻有毛主席是大英雄,誰也不要想當英雄。
??毛澤東∶無動於衷,不懂世事,麻木。收那麽點材料。李銳怕「湖南集團」,我加入。(對彭德懷說)老死不相往來,這麽多隔閡。結疙瘩要解開,辦法是談開;傾箱倒櫃而出。
整人,目的是要三五七天睡不著覺,不觸及靈魂深處不行。中央蘇區整我,也睡不著覺。整我狹隘經驗主義,山上無馬克思主義,這是第一次反「圍剿」後,我們這些人早幾天也在城市的。鄧(小平)毛(澤覃)謝(維俊)古(柏),毛、謝是炮筒子,他們對教條主義起名「洋房子初生」、「本本主義」。而土包子,是毛派。但整狹隘經驗主義,給我很大刺激,因而讀了幾本書,到後來說我一貫右傾,機會主義,這是政治結論。
??(對彭德懷)交心要交足。你通不通?不通,以後再通,我們不是蘇聯那一套,我們有自己的一套。
??昨天沒有講完。你這個同誌(指彭德懷),經驗主義,承認的?就是不是馬克思主義,華北座談會後,也想搞點馬克思主義。我的「狹隘經驗主義」稱號,是任弼時加的;對我有很大幫助,讀了幾本書,很感謝他。德波林的《歐洲哲學史》,就是打水口期間讀的。原來不懂辯證唯物主義、曆史唯物主義是什麽東西。兩者就是馬克思主義的理論基礎。基礎不懂,必出亂子。你是另一種世界觀,經驗主義也是一種世界觀、方法論。辯證唯物主義、曆史唯物主義首先是世界觀,也是方法論。客觀存在決定主觀意識。客觀物質世界經過自己大腦,形成概念、判斷、思維、理論、政治綱領。客觀影響主觀。
人的思想從哪裏來的?你不懂,也許懂幾個名詞。不承認這一條(客觀存在決定主觀意識),永世搞不好。客觀世界要不斷反覆,才能進人主觀。如商品的二重性,人們天天買東西,幾千年,天天買,等價交換,形成社會關係。這在馬克思主義哲學誕生以前即形成的。商品是對立統一,價值與使用價值的統一。客觀世界決定主觀世界。客觀世界是第一性的,客觀獨立於人的意識之外,不受人的意識影響。精神是第二位的,辯證唯物主義觀點用於社會,即曆史唯物主義。
經濟基礎與上層建築關係,經濟基礎即生產關係。兩個對立麵相統一,人與工具,勞動力與生產手段,構成生產力;生產力再和生產關係統一。生產關係有三部分∶所有製,人們相互關係,分配關係。
(對彭德懷)你這個同誌事務繁瑣,事務太多。我也如此,讀書少,後來養成讀書興趣,一拿就是曆史、小說、筆記,這些較柔和。理論書大硬。《政治經濟學》我就沒讀過,陳伯達也沒有讀過。要養成讀書習慣,各種書都讀,包括文學、曆史、法學、心理學、李森科、摩爾根。李森科又恢複名譽(赫魯曉夫吹的),不能不預聞它。政治局委員不懂此理論,做工作難。
你這個同誌,世界觀是經驗主義,非馬克思主義。世界觀又名宇宙觀、人生觀、社會觀,總名曆史唯物主義。有社會世界,還有自然世界。辯證唯物主義講自然世界。物質世界包括人類,統名客觀世界。開始從自然世界起,然後形成統一,客觀主觀對立應用於人類,就有了曆史唯物主義。
??(談到這用,劉少奇進來。)
??我說彭對馬克思主義理論哲學基礎不懂,經驗主義是馬克思主義哲學的敵對體係。你如果承認是經驗主義,那就是同馬克思主義敵對,是馬克思主義的對立麵。現在好像講經驗主義舒服點。但這是宇宙觀、方法論,不好隨便承認的。
如任弼時講的,說我是狹隘經驗主義,我就不承認。你如果承認,但還不知道經驗主義是何物,以為做點工作,有點經驗就叫經驗主義,但在哲學體係上,並不是這樣理解的。不懂得經驗主義是指馬赫唯心主義經驗論。《唯物主義與經驗批判主義》這本書,就是列寧批判馬赫的,不容易讀,然而必須讀。此書反對波格丹諾夫、盧那察爾斯基,他們悲觀失望。1905年黨渙散,列寧自己長期研究多少年,才寫出來的。因為理論基礎不一致。
我也不懂多少理論,不是教授,隻是知道一些。教授要讀很多書。我書讀得少,是些什麽意思,大體懂一點。如杜威主義,不懂,太複雜,簡單意思懂一點。柏格森主義、無政府主義、唯心論、哲學史,看過一些,沒有作過深入研究。看書和研究是兩回事。馮友蘭有研究,才寫出《中國哲學史》。看了,不等於研究。因此,馬克思主義、辯證唯物主義、曆史唯物主義你並不清楚,即基礎不懂。根據這個基礎的另外一些學問,也就不了解。
??(彭德懷又談到在江西時,主席送他的《「左」派幼稚病》和《兩種策略》兩本書,至今還保存著。)
??這兩本書是階級鬥爭作品。階級鬥爭是曆史唯物主義範疇。從古代講到現在,這是曆史唯物主義。推翻封建主義、帝國主義,是近代的事,又是一門學問。考茨基專門寫過《階級鬥爭》,翻譯是惲代英的功勞,但譯得很不好,讀了很得益。考茨基是大馬克思主義者,同普列漢諾夫差不多,後來變成反革命,同伯恩施坦不同。伯恩施坦跟恩格斯做事,是銀行小職員,無理論修養,得到恩格斯信任,逐步發展,站在馬克思主義旗幟下。恩格斯死後,他背離馬克思主義,為第二國際首領。伯死後接替的是考茨基。列寧同考茨基決裂,成立第三國際。
??馬克思、列寧是鬧獨立性的。馬克思從青年黑格爾派分裂出來後,同資產階級哲學決裂,創造了無產階級的哲學。列寧領導下的社會民主工黨從第二國際中分裂出來。這種獨立性是必須鬧的。第二國際變成資產階級政黨,是背叛了馬克思主義的政黨。如果我們現在鬧獨立性,則是同馬克思主義政黨鬧。黨即使有錯誤,也是部分錯誤;即使有路線錯誤,也應采取合法態度。
曆史上黨同陳獨秀、羅章龍、李立三、王明等作鬥爭,都是合法鬥爭。王明路線一定時期在黨內占優勢,我是少數派,保留意見,跟從組織,嚴格執行組織紀律。
你(指彭德懷)不那麽嚴格,黨性、組織觀念、紀律觀念差。你有個理論∶為了革命。多次聽你講過,井岡山時期,一二三次反「圍剿」都聽見過∶有利於革命,專之(專擅)可也。如打朱懷冰,不可能請示,沒有辦法,專之可也。
各根據地除重要問題外,次要問題不必事事請示,不然應當統一。特別是發生爭論時,領導集團意見不對時,隻好自己吃苦。
如中央蘇區,一個謠言,想開除我黨籍,開會時捅進去。當幾個月民主人土。寫信給中央,開除黨籍不對,現在何等時候,講不清楚,不要開會。
後來遵義會議,是合法鬥爭。四與三之比(指通道會議到黎平會議間的爭論),洛甫、王稼祥做了好事。洛甫是理論家,這次犯錯誤。洛甫那時幾次動搖,後來被說服。每次開會,四比三,我服從,不同第四人談。到黎平,才改變了戰略,爭取群眾,公開講,博古讚成(這以後長征才避免了逃跑主義)。
采取合法手段、合法態度解決問題,等一等,比采取非法手段好。這是講領導機關犯了錯誤情況之下,要改變其錯誤而言。六大後的中央委員沒有幾個∶周恩來、毛澤東、任弼時。朱德、項英、李立三、鄧發(補的)、陳潭秋、關向應、張國燾、瞿秋白(按∶朱德、陳潭秋不是六大選出的中委),後來有四中全會選的,五中全會選的,王明提議六中全會補選的。中央主要領導班子還是四中全會、五中全會選的。王明提拔的人,多數轉變過來。
如果沒有相當的時間和適當的政策,就不行,轉不過來,從遵義會議到七大,用了10年時間;政策是從團結的願望出發,懲前毖後,治病救人,否則轉不過來。楊家嶺大會,陳奇涵建議不要選王明、博古。還有王盛榮的揭發(王明、博古宗派)。但不選王明,勢必團結不起來。洛甫、任弼時解除武裝,靠《六大以來》《兩條路線》。《兩條路線》一擺出,即解除武裝。
那些文件我許\\多沒有看過。會理時期,華北時期,(對彭德懷)你鬧獨立性,有電報,重大問題自己幹自己的,可執行可不執行。可執行者,自己意見同上級相同的;不執行者,即不相同的。洛川會議作了決議也不服從中央方針,到華北軍委分會另发指示。軍委是一個部門,不能鬧獨立,不服從可以申述理由;何況華北軍分會作的是根本違背中央方針的決定。我對軍分會小冊子批的話,首先給彭看,後給王明看,講文件本身責任由軍分會負,總而言之不對,解決黨內問題,一萬年都要講合法方式。
沒有鐵的紀律,無產階級的任務不能完成。這是一條規律,寫在《「左」派幼稚病》內。如何能形成鐵的紀律?列寧講了二條∶一條是政治路線正確,打敗仗就難說了。一條是善於聯係群眾。你跟人的關係搞不好,10個元帥,除自己外,都對你有意見,工作怎能做好?對於元帥,你如此看待∶一個也不佩服,不在眼下。哪個在眼下?10個大將更不在話下。這種觀點同馬克思主義政黨、階級鬥爭、黨的學說格格不入。
黨的內部關係。黨與人民的關係,你沒有搞清楚,解決的辦法隻一條∶自己革命。
你說∶一半對一半(毛澤東說,同彭德懷的關係三七開,彭德懷堅決不同意,說對半開),總有點功勞。就搞這一條,你多次講過,為了革命,專之可也;決策不請示。各人都用此理論,那怎麽辦?現在有無線電、電話、汽車,還可以步行、騎馬嘛。封建時代,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因相隔太遠,遇緊急措施,專之可也。馬援打常德五蠻、水苗,年老了,一定要打,害了病,毫無辦法,少數民族厲害得很。漢兵無紀律,內部矛盾,將領之間,硬無辦法,隻好妥協。用皇帝詔書宣撫,講和,赦免。洛陽太遠,假傳聖旨。這種事可做,所謂矯詔。對此曆史家有各種評論,可以,不可以。沒有可能請示時,可以矯詔,用上級命令名義。
??同在北京城,10年9次電話, 1年不到 1次。我的責任是官僚主義。比較注意及時或隔一時間答覆。9次無下文,我有我的不對。積9次,老子跟你不往來。(彭德懷插話∶你可以寫個條子。)條子也是個辦法。
黃克誠兩次想找我談(在前兩天毛澤東找黃克誠、周小舟、周惠、李銳談話時,黃曾談到,南下湖南前在北京等候,兩次請毛澤東約談話,終於沒能如願),沒有下文,這是我的責任。香山住3天,有些忙,應當通知你再等一下。我毛病不少,警衛員說未起床,睡晏覺,你於是拂袖而去。
閩西時我有責任,那時個別談得少,公事公辦,好像一切真理都在我手中。別人講得不多,違反原則事即鬥,必須立即當眾回答。橫直公事公辦,那時方式太生硬。後來慢慢學會一條∶談話。現在方法又少了。談話,小型會議,像這次廬山會議,少了,要麽大型會議。華北座談會幾十人;事先沒有好好談通。
在延安勸過賀龍,跟一些將軍搞不來,互不喜歡。向他建議,辦法是沿門拜客,如伯承、德懷、林彪、向前,他都拜了。靈得很,沿門一拜,是個好方法。我也不沿門拜。延安也拜過,如少奇回來,我拜過。到北京,做大官,不拜了。也有難處,10人拜5個,其他5個不高興。總司令全拜,10個人都拜。後來就官僚主義,一個都不拜。(彭德懷∶我也一個不拜)孤僻。不交換意見,跟你談過,孤僻,林彪更如此,賀龍好些。
(彭德懷∶賀、葉好,林也好些。我無事不上三寶殿。)
積了許多問題、疙瘩,互相不通。許\\多形式主義,召集開會,由我包辦。應開這樣的會,有開腔的可能;若不開,有什麽辦法。人一多,講問題去了。今天這樣的會就好。馬克思主義理論基礎,許多學說、政黨、階級鬥爭、經濟學說。政治、上層建築、政法、意識形態(哲學、文學、藝術、宗教等等),你根本不大懂,站在馬克思主義原則基礎上處理工作就難了。
??韓進(抗戰時在華北局工作,做過彭德懷的秘書)跟你寫一通,是建主義思想,用你的名義發表申明。講統一戰線,「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還講自由、平等、博愛,教育宗旨等。「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是舊社會流行的成語,是封建主義騙人的,從古以來未有過的事。統治者與被統治者犯法不同,哪有什麽同罪?這是不懂曆史唯物主義,階級鬥爭學說也不懂。
孔夫子說「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也是在同一階級朋友之間適用,對立集團不適用。蔣介石與馮玉樣之間,己所不欲,要施於人,互相消滅。軍閥混戰一場,有什麽「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一資本集團與那一資本集團之間,也是你我要相互整垮,這一公司與那一公司之間,無產階級與資產階級之間,無不如此。
同蔣介石抗日聯合,是暫時的,同國民黨兩次聯合(第一次是同孫中山)是暫時的,互相利用,暫時同盟。原則恰恰相反∶己所不欲,要施於人;求生存,擴大,這是己之所欲,難道要資產階級也擴大?恰恰相反,己之不欲,自己不生存,不擴大,自己消滅,當然不是,要擴大,而且施之於人,不願國民黨擴大,準備條件消滅之。
對民族資產階級亦是如此。公開講有條件,給定息,讓做事。羅隆基聽不進去,發火了,1957年發了「五一」整風指示,「梁上君子,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帝國主義、封建主義、買辦官僚資產階級、民族資產階級、小資產階級所有製,五皮不存,統統滅亡,已滅三張,剩了民族資產階級和小資產階級也正在滅亡;經過合作化,三大改造,剩下不多了。皮之不存。知識分子靠那五張皮吃飯,毛亂飛,到梁上變君子,栽秧一樣栽毛,國有製,集體所有製。天天梁上君子,聽過之後,右派猖狂進攻。說未打招呼,我是多次打了招呼啊。
??你階級分析也不會,此次錯誤,也是不會這一條。如三億五農民、一億五老貧農,總數占70%。一億五較貧苦,9000萬人煉鋼,也有老小上陣,主要是男女勞力壯丁,牽動人可多了。
??昨天講的有不妥當。講「小資產階級狂熱性」,你主要是向著中央領導機關,並非向省,更不是向群眾。這是我的觀察。講「得心應手」這話,是指領導機關,其實講這個,鋒芒是攻擊中央。你不承認,也可能承認。我們認為你是反中央,信是準備發表的,以爭取群眾,組織隊伍,按照你的麵貌改造黨和世界。
你的經驗主義。宇宙觀、世界觀,你的政策,同我們是兩個政策∶要修正總路線,你想搞另一個,還沒有提出來。你的方法是,信的前半部分說總路線正確,其實毫無感情,全部感情在後部分。
就是說你這人有野心,曆來有野心。你的說法,是說過參加革命做大事。說我是先生,你是學生,這都是客氣話。先生,學生,是講集體、勞動人民是先生。尊勞動人民為先生的思想,你沒有建立。華北群眾運動三起三落。劉建勳講得很好,是馬克思主義的。小舟的話閃閃爍爍,馬克思主義不多。
??曆來要用你的麵目改造黨、改造世界。有各種原因,未得到機會。這次從國際取了點經(不能斷定)。首先是去年冬天鄭州會議你未參加。武昌會議,亂子一出,出去考察,到了湖南。3個月「共產風」,比例失調,隻發現在農業、輕工業。至於重工業、基建方麵的問題,到上海會議才暴露。
上海會議重心批李富春,捎了你一句。去年八大二次黨代會講過,準備對付分裂,是有所指的,就是指你。總司令可能鬧亂子,但他隻是個招牌(組織不起隊伍)。我同你曆史關係,這麽多次,你每次動搖,昨天朋友,今天敵人。根本不認識,就跑過去了。李立三照片都沒見過,後來追上來,新來乍到。這回重心是彭,不是總司令,總司令這回態度好。
??我66歲,你61歲。我快死了。許多同誌有恐慌感,難對付你。很多同誌有此顧慮。
??6億人中最高明的是你,(說我是)先生(你是)學生,是假的。我們的合作是三七開。(一、二、三次反「圍剿」,反張國燾,抗戰,解放戰爭合作。)但整個抗戰八年,難講是合作。
其他時間你獨立自主。個別原則問題,如對朝鮮勞動黨關係,有次戰役,電報打了(戰役已開始),照你的辦。(這時彭德懷插話,講到朝鮮戰爭5次戰役教訓,是聽從主席的命令。)總起來三七開。英雄所見,大體略同,合作大概是這種時候。曆來覺得你這人大可改進,不能同張國燾比,是勞動人民出身,有階級基礎。
立三路線鬧別扭,一了解,我們一拍即合。朝鮮戰爭談得來。北京軍事整風(整蕭克、粟裕),找我談,並沒衝突起來。有時互相客客氣氣。蕭克的事合作很好,這因為跟你有利,需要幫忙。(彭德懷∶這不是我個人事。)你是軍委負責的。這幾個同誌的大錯誤,應予處理。這回蕭克、粟裕可能有功,他們發言權不多。
??基本話就是這些。不能強加於人。你可能接受那些哲學基礎,那是虛的。特別是野心家難以接受。以自己的麵目改造世界,這是一個側麵;另一側麵是可以改造,要把這一麵擴大起來,洗腦筋,錯誤的東西慢慢刮掉,刮起來不容易,很痛。
「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要做到這一條,這句話源於齊景公的一則故事。齊景公70歲了,小兒子七八歲,同他玩耍,學牽牛,拿條繩子。娃娃拉一端,齊景公用口咬住另一端。小孩子摔了一跤齊景公掉了幾顆牙。「孺子牛」故事是這麽來的。
??彭德懷∶出國,實在不想去。國防部長也不想當。說我出國搞了資本嗎?(毛澤東∶聞了人家對大躍進、公社看法的氣味。)在羅馬尼亞見了國防部長,我談了公社是集體所有製,還有少數個體所有製,五保戶(還有超支戶、分空戶)。談了分配製度,喂雞屬個人。他們了解,但擔心共產。羅國防部長來過中國,談話時大使參加。除此以外,都撇開了,沒談。在保加利亞談,說對他們有幫助的,手施人畜肥。他們地多,氣候好,有糧,對方也是國防部長。有關政策問題隻談這些。
??昨天一談,心情也不大舒服。出國每天宴會,也不願講話。
??我那封信,有兩方麵不成熟∶說 「小資產階級狂熱性」,工農等幾種關係,是政治性問題,並沒有把握。寫信時,沒有同任何人商量過。開始是寫主觀主義,片麵性,從哪裏來?小組發言也是謹慎的,正需要鼓勁之時,因此信的作用不好。對局勢,我是樂觀的。信的前一部分也有感情。你看出右傾苗頭,我看是樂觀派。過去經驗,認為應好好總結。樂觀還是悲觀兩個角度看局勢,這是我們之間的距離。(毛澤東∶信公開發表,所有反動派歡呼。)信是交給你的,覺得會議就要結束了,寫個信,此件請審閱、批示。我寫信原意是,有無參考價值,請斟酌。
??毛澤東∶此話不真實,張飛是我封的。你認為不好說的,你不交心。一個心交,一個心不交。人們隻看到你簡單、坦率、心直口快,初交隻看到這一麵。久了,就從現象看本質。彎彎曲曲,內心深處不見人。人們說你是偽君子,像馮玉祥。真偽有矛盾。不能說全部假,對敵鬥爭是真的。心中很嚴重的東西不拿出來。
??彭德懷∶上海會議是觀察時期。西藏問題一來,搞西藏去了,這是真事。平時瑣事多,忙於事務,大事確未考慮,聽聽報告而已。
??毛澤東∶觀察從鄭州會議、武昌會議開始。
??彭德懷∶武昌會議我有書麵發言。
??毛澤東∶逐步形成你這些觀念。你不是樂觀,是悲觀的。
??彭德懷∶過去的事可檢查一下。
??毛澤東∶當前突出矛盾是什麽?「共產風」,指標落空,項目下馬,浮誇風,這些都已解決。現在是另一種論點取而代之∶越少越好,是新的右傾在發展。言為心聲,你就是右傾機會主義。照信的後一部分講,領導與黨就不行了。你要打無產階級的旗幟。
??彭德懷∶我是直接寫信對你講的,沒有搞非組織活動。
??毛澤東∶有右傾活動。
??彭真∶你在西北小組講∶人人有責,包括毛主席,個人威信不等於黨的威信。說毛主席的話亂傳一氣,盲目服從。說到處第一書記掛帥削弱集體領導。1070萬噸鋼的指標是個人決定。說下毛毛雨,送材料又不看。這些箭靶子射誰?
??毛澤東∶你這人拉拉扯扯,一打一拉。沒有看見?小舟,你上了當,搞合股公司,拉過去了。
??周小舟;我對彭總說,有意見,應同主席談,但莫起衝突。講了三遍,不能起衝突。
??毛澤東∶你還說不是。散布空氣,無民主自由。我們講了9個月,批判了9個月。你們批判的那些,難道超過了我們講的?放衛星好,放了許多假衛星,還要放的。大放假衛星,有極大好處,無假哪裏來真?有假衛星,才有真衛星。真理與假理比較,才有真理。無謬論,哪有真理?
??彭德懷∶百分之九十九你對,也有一回不對。為了帶號兵,挨罵,過去了好多年,還記得。(這事概是當年江西反「圍剿」打仗初期的事。)小資產階級意識,黃克誠批評我對主席有成見。華北會議批評,忍了幾年。
??毛澤東∶鄧小平在你麵前有顧慮,對你並非沒有意見。
??彭德懷∶小平幾次不當軍分會主席,說我有英雄主義。
??毛澤東∶是說資產階級英雄主義。無產階級英雄主義是好的。個人英雄主義很危險,野心即出在這裏。拉拉扯扯一打一拉,要組織隊伍。
??劉少奇∶李井泉也感覺你在拉他。說四川沒放衛星好。
??彭德懷∶問題提出後,各人有各人的感覺嘛。
??林彪∶打得猛,拉得猛,先打後拉,先拉後打、舊軍閥的辦法。
??賀龍∶對主席成見深,信中有曆史成見。
??林彪∶發 積憤,市場也不大。
??毛澤東∶是否小舟永遠被拉過去,看小舟的態度,這個人不覺悟,「小資產階級狂熱性」、「緊張」他都接受。「得失相當」,「『左』難糾」,這就是沒有馬克思主義觀點。小舟,你馬克思主義觀點少一點。這是對領導,不是對群眾說的。有些事你不知道,信的目的何嚐不知道,可以原諒;同意綱領不簡單,是氣味相投;什麽「小資產階級狂熱性」,這是幾億人民的群眾運動,此乃馬克思主義。項莊舞劍,意在沛公,你不知道?我同省委書記,同任何一個人非議過彭德懷沒有?同我講彭不好的,統統擋回去,要當麵講,不當麵講非英雄豪傑。如羅瑞卿,要當麵講。
??周小舟∶聯係過去那些曆史看,我不了解彭過去如何對抗。同意他的信,是我思想幼稚。
??毛澤東∶重點在此,思想有共同性。
??周恩來∶方向是對總路線進攻,站在右傾立場,信的鋒芒指向總路線。
??毛澤東∶出18個題目,就是要總結經驗。不能暢所欲言,就是湖南派;7月20日組長會上,反映有同誌說,現在不能暢所欲言。有人對彭信,23日前沒有表態,隻對常委談。他們對大煉鋼鐵、公社化、比例失調不滿,可能比你們還多。如計委,從不下毛毛雨,四時八節逼著簽宇,10年改不過來,橫在不讓了解情況。 「設計院」不在常委、書記處,而在財經機關,那些人臉皮之厚可觀,出來的東西使人看不懂,自己也不懂,像那些教授。這種批評還要繼續下去。信中說,「種種原因,雖有安排,難於決斷」。這些話呼應一大批人,說責任在上麵。計委有什麽安排?5月已經作了決斷,計委官僚主義厲害,難推脫,但計委拉不過去。計委沒有安排?曆來用一大本,1000多頁,從來不請求來談談。
??政治掛帥,無產階級、馬克思主義觀點,即黨的領導。你就是說中央鬧了亂子,得檢討,鄭州會議等不算數。
??直接向下麵寫信(彭德懷曾批評毛澤東以個人名義向全黨寫信,不甚妥當),以後還要用此方式。
??田家英曆來比較偏右,如批《紅樓夢》、《正確處理人民內部矛盾》,學生鬧風潮,《零訊》啟事等;其實他講給林克(毛澤東的英文秘書)聽,林克又講給我聽的,「雙百」方針,長期共存,田不讚成(形「左」實右)。
我同李濟深講,黨內有人不讚成,用田來嚇民主人士。10人中可能7個或9個不讚成處理內部風潮。沒有幾個省委書記讚成。一同準備作思想鬥爭,準備鬧事。就是牛鬼蛇神不許放。說我們無民主,隻獨裁;讓放,還不民主?隻你這省(指湖南)提出,六個問題難辦,中央通知,不適合情況和頂回,緊急的先斬後奏。自我批評了9個月,沒起瓦解作用。你是立場不同,多年的黨員,還是政治局委員。湖南的馬克思主義哪裏去了?你們要瓦解黨,這回是有計劃、有組織、有準備,從右麵向正確路線進攻。上次(7月23日講話)說得不準確,說是無計劃、無準備、無組織,跑到右派旁邊,隻差50米了。
??李銳動搖,去年11月到蘇聯,同留學生談話,說大躍進搞糟了。有過教訓,這回又搞這一手。而且這些事都辦了;糾正了,批判了9個月。為什麽搞這一手?其目的,在瓦解中央領導,瓦解總路線,以為有大批群眾集合於你的旗下。
??(周恩來插話∶主席講了話,還聽不進去。)
??船要沉了,老鼠趕快離開船。批「小資產階級狂熱」,另搞一套。大躍進你們沒有參與,沒有責任?北戴河會議沒有反對,武昌會議、上海會議時都讚成的。
??對計委絕不原諒,10年了,還說沒有經驗。挖掉牆腳,證明沒有經驗,完全做官。鶴壽那個部,8個月搞計劃;鞍鋼還搞計劃,不著急。要切實批判,毫不要妥協,一句好話也不講。當然還不是反革命,還是想把經濟搞好。光是動口,矛盾不動手,橫直拖拉,團團轉,互相依靠(指計委與冶金部),都靠不住。南寧會議後,承認我掛帥。
(在江西時)司令部惹不得,黨委不能討論,不然叫越權。經過長期鬥爭,古田會議後,逐步形成黨委可管人事。還是舊軍隊東西,名為前委,隻能管政治,不能管軍事。打到一個地方,以雞吃盡為原則,吃光再走;根據地建立不建立不在乎,無建根據地思想,叫流寇主義。現在經濟部門即如此。蔣門神一派,不能收稅。我當武鬆。軍委對中央敷敷衍衍,搞形式;情況如何,沒展開討論。我也有責任。
抗美援朝後,沒有管軍委。對政治的理解(不懂政治掛帥),經驗主義,隻習慣老一套。這種運動(指大躍進)不會搞。相信群眾的覺悟程度,要保護積極性。批評可以,但不能挫傷,從實踐中得到教育,階級鬥爭靠廣大群眾。革命標?∶單靠先鋒隊覺悟不夠,還要有階級覺悟,還要同盟者,小資產階級過不下去,這是馬克思主義起義的原則。中國革命,民族資產階級、小資產階級都已經惶惶不終,條件完全成熟。
??你還是缺政治掛帥,卻批評政治掛帥,不是政治家。(彭德懷∶於種、技術科學那樣複雜,不勝任。辭職現在不提,過去提過好多。)黨委抓起來,要有政治空氣,技術服從政治。
??彭德懷∶中央的東西,軍委由總政傳達。
??林彪;「小權集中,大權下放。」人家就是這樣形容軍委的。
??毛澤東∶大權獨攬,小權分散。參加中央的會,等於沒參加,周瑜是政治家,程普開始不順從,他是老將軍,同當方不都督。你為何不能容納這些元帥,無非亂中求治,(賀龍∶元帥老的還交換意見,並不是拆你的台,大家扶起來)。
沒有周瑜那種氣概.年齡比周瑜大,經驗也多。其他元帥經驗不見得比你多,也沒有程普那麽老。元帥團結在自己周圍,疙瘩解開。9個元帥有意見。也不能搞傾盆大雨,發生逆流。(彭德懷∶發脾氣多得很。)(周恩來∶想用此壓服。)
對別人要求民主,對自己要求獨裁。「共產黨不是毛氏宗祠。」學我1927年,搞彭氏宗祠。要實行民主,這回決定開中央委員會。華北座談會操了40天娘;補足20天,這次也40天,滿足操娘要求,操夠。大鳴大放,《簡報》是中字報。今大談這些,並非幾天就能了解的;有的也許不適合你的情況,我這不是個人意見,而是相當多同誌的意見。甚至廬山會議後,你還可保留。批評不能接受,可以頂回。論點不能接受,就不接受。交頭接耳,紮根串連,都可以。
??劉少奇∶根本問題;是自己思想上有一種想法,革命要革的,社會主義要搞的。但如何革法,過這個革命關,社會主義如何搞法,腦子所想的社會主義與黨是否完全一致,值得考慮。總是有些不同。對我們的搞法,總是不滿意,至少不全是像我們這樣的黨。積極要求實現自己的願望,批評人,然後也合作。
我們長征中認識,認為你爽直,對同誌、友鄰部隊都照顧,感覺政治開展,也注意政治。一件事感覺不好∶會理會議前。批評軍委,很不守紀律,我聽不下去了。建議打電報,不要這樣講。我要打電報,話都是彭的。寫好電報交彭和尚昆,彭不簽字。會理楊、劉電報,是彭的意見。不簽字不對,並不勇敢。從那以後,覺得此人不簡單。(毛澤東∶電報張飛會打,曹操不打。)(林彪∶有意見向下講,不向上講。組織原則問題。)以後想極力合作,求同一性,差別性少提,但搞不好;同彭這樣的人,難搞成朋友。(毛澤東∶交不親的朋友。)一下冒犯了,打擊時,是敵對態度;當然也不總是采取敵對。(毛澤東∶對抗性有幾種∶橫直不合作,敵視,有意見不講;另一種即敵我階級鬥爭。前者意識形態不同,觀點不同,談不來,客客氣氣敷衍,談得來無所不談。)
高崗事件前,對我有七八點意見,有些事同我毫無關係。如一件事,召集華北座談會。(毛澤東∶這是我建議的。因彭要到黨校作報告,怕作不好,對他不利。小範圍扯清楚,使彭得到了解,再去作為好。有人要求彭去黨校講講,何必去黨校作報告。不開會,也勢必作不好。華北會應開,人家這麽多意見,同中央關係如此惡劣,而你名之曰操40天娘。)賬掛在我身上。另一件事,同去看關向應,關流著淚說∶「彭總,你不要反對毛主席,鬧派別。我是快死的人了。」覺得我沒發表意見,對我不滿。
高崗事件前,講了對我很多不滿的話。這種話,我沾不到邊。(毛澤東;關向應講中了,你這人是槁派別活動的。)值得反省。有些不滿並沒有講出來,延安整風審幹,也不滿意我。(毛澤東∶這是我的責任,好、壞都負責,九條方針沒有照辦,相當長時期下麵未執行。北京後來審幹反右,自殺也幾十個。還是犯「左」的錯誤,羅瑞卿他們負責的。)感覺彭的思想有自己的一套,同意主席講的有野心,要按自己麵貌改造黨和世界。根本問題在此。當麵講這些話。
??林彪∶不少人說你講假話,有野心。(毛澤東∶以真話形式出現的假話。)長征時講過,入黨前,救中國舍我其誰。入黨後,情形不同,應該談出來。在黨內也有藐視一切的思想,好犯上、有個東西杠起,有思想、願望、目的,總覺自己行,有個路線、綱領、世界觀,自視很高。(彭德懷∶也有自卑感。)弱點,是腰杆不硬。應利用此弱點,慢慢轉過來。你看風使舵,沒有張國燾蠢,是聰明人,看到不行,采取主動轉彎。六中全會時,你趕快撇開王明。六中全會作很不。看王明船快沉了,趕快上岸,拿石頭打船,以示區別。黃老是老實人,你如果變了,為何不在黨委幹部會上講,隻給黃老一個人說(指擁護主席的話)。一個東西不對,一定要批,馬日事變要來的,統一戰線要破裂的。韓進起草的東西要批。瘧疾原蟲沒根絕。根本問題從世界觀解決,經驗主義世界觀,雖無著作。馬克思主義世界觀沒有接受。(周恩來∶相反,很驕傲,犯上。俯首甘為孺子牛,這是辯證法。要脫胎換骨。我多次錯誤,認識不全麵。難道檢討了就沒有骨頭?)是另外一個黨性、派性。(周恩來∶馴服就沒骨頭?所有領導同誌都要馴服,否則如何勝利?你的骨頭是犯上。)魯迅是馬克思主義者,「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兩句話合乎辯證法的。你混同了資產階級思想體係。個人野心,政治方向,靈魂深處,沒有脫胎換骨,危險在此。是個不馴服的黨員。三七開,如何形成?入黨後即獨立為王。陳代遠是老黨員,你說了算,長期獨斷專行。從平江到長征,黨的生活中很大獨立性。陝甘支隊一年,(毛澤東;出臘子口到陽縣,幾次想打,急躁情緒,簡單概念),對上級、同級不尊重,對下看不起。項羽封了楚霸王,目空一切。這不是從理性角度看,是直感。組織觀念、黨的觀念一套,你沒有建立起來。革命的動機是否全為群眾服務?這種成分有;但想在革命事業中成功成名,出風頭,也有的。長期籠統印象,是舊內容,新形式,舊的,也有新的。個人主義是舊的,新的有革命內容。好名,攬權,要指揮全局,大場麵掌握在手。換個名詞,就是野心,派頭氣勢有的。形式上有很多迷人東西,說你張飛,實際上並不是張飛;你自己走火說過,老奸巨猾,老於世故。內容、形式不統一,很用心的人,又似乎無心。(劉少奇∶不好敞開談。)前年同我談話,簡直像準備好發言稿,機關槍放了,走了,非同誌式談話,有戒備。(毛澤東∶形式主義的,並非徵求意見。)平時以二杆子、張飛出現,一句話不走火,並不隨便,是假張飛,不是真張飛。一貫跟劉談不來。利用坦率形式迷惑人。用很沒有成見的形式對人,但仇解不開,如對羅瑞卿,實際記仇,實際是老奸巨猾的本質。(毛澤東∶內有二心,外似張飛。)裝好意。說信不準備發表,而是準備發表的。這樣多的話要說,為何不來談。信有一二三稿,想定案,黨內外刮風。(彭德懷∶就是一稿。)大躍進與副作用,賬沒有算清。沒有大躍進,沒有總路線,領導就成問題了。正麵作用與副作用沒有弄清楚。國內外都刮風,以為好時機到了。這些(副作用)事情已經過去了,廬山不應再潑冷水。去年全做錯了,很著急。(彭德懷∶老實話,成績是肯定的。)(毛澤東∶馬後炮不靈了。)一方麵肯定成績基本,缺點次要,思想裏卻是缺點基本,成績次要。矛盾有兩麵,哪麵主要?(毛澤東∶掛一筆賬,你們錯了。有此一信。抗戰時獨立王國,你搞你的,並沒有寫信;抗美援朝也沒有信;北戴河、武昌、鄭州會議都沒有信。這次抓到一個機會,打著無產階級旗幟,攻擊「小資產階級狂熱性」。以為萬無一失。國內外、黨內外議論紛紛,乘此機會。你是個投機分子。)表麵似好意,實際要抓辮子。地下檔案,控告書,告黨狀。發表以爭取群眾,不發則存檔。表麵似好意,而用意很深,是壞意,表現個人單獨政治見解。內容與形式總相反,采取迷人辦法。事實證明是右傾,動機是從個人野心出發,撈一筆。幾十年不寫信,哪有如此簡單(毛澤東∶經過小舟造空氣,說什麽講話不自由),攻擊主席,今後動機搞單純一些,相信黨、相信毛主席,增強黨性,把相信自己減少些。做法人家知道的,內容與形式都知道。要靠老實辦法,學毛主席著作。馬克思主義著作與毛主席著作是聯係實際的。政治上不再搞另一套,自以為有正確東西。隻有中央和毛主席一套正確,用這一套正確指導革命。不搞理論,興趣不高,也非嗜好,這不是文化程度問題。哲學、世界觀、政治,要學現在一套,自己搞一套不行。加強組織觀念最重要。拋掉個人過分自信,拋掉個人英雄主義。隻有毛主席能當大英雄,你我離得遠得很,不要打這個主意,我有暮氣,但沒有這個野心∶搞個局麵,自己一套拿出來。這種雄心、信心沒有;缺點是有暮氣。主席講元帥中有暮氣。這樣大局麵,理論知識、精力、威望,隻有毛主席有。(毛澤東∶66歲了,隨時準備打交道準備後事。)都是丘八,就是那麽個材料,那麽大作用。都要注意,最要緊防止自信、個人英雄,否則就不能尊重黨,尊重馬克思卞義,更不能相信元帥。罵兒子樣罵幹部,似本能,你是這麽個人。個人英雄主義,有新有舊,迷惑手段。相處過多少人,總覺你特別。威風氣概,不易接近,不平等味道,自負太大,剛愎自用。這些思想根子不去掉,內心根本東西不去掉,就是個特殊人物。
??周恩來∶改與幫,那一套都改掉。要交心,你不易交心。
??劉少奇∶表麵講的不是真心話。要挖一下記仇、記恨事。高崗事件後,本想找你談一次,怕扯開一談,談不進,沒有談,怕擋回去。(毛澤東∶兩次聲明,要收回信,(簡報)上說的;我不相信。)
??彭真∶開始對你信仰高,慢慢感覺不對頭,跟中央不對頭。搶先思想,組織觀念得要。為何要對全國性、世界性的問題講話?(毛澤東∶發了這個指示?)發現鬧獨立性,動搖對你的信心。1937年開始我逐漸信仰毛主席,感到你那套不對。首先是你的黨性,同中央搶先。1937年12月傳達王明的東西,我強調奪取領導權。這次在火車上講匈牙利事變。(毛澤東∶思想之混亂可觀,我們怎麽能同匈牙利比?)信是個綱領,一條路線,重點在後一部分,目標是毛主席。
??毛澤東∶從打擊斯大林後,佩服赫魯曉夫。
??劉少奇∶兩個歌子,反對唱《東方紅》。認為中國也有個人崇拜,中國很需要反個人崇拜。黨章中毛澤東思想領導一條,七大有,八大沒有。原起草時,就不讚成寫毛澤東思想領導那一條。八大決定不要,又反對。
??彭德懷∶你們這樣推測,就難講話了。陰謀,兩麵性。每回唱三個歌┅┅
??周恩來∶感情問題。
??彭真∶反對個人崇拜,有無此想法?你有大功勞,但一切功\\勞離不開黨和群眾。否則,頂大當個唐生智、程潛。毛主席的路線已得到證明,基本上已證明總路線的正確,也應服從。(劉少奇∶彭的功勞也是來自這條路線。)反過來,過去幾次路線按照你的辦,現在可試驗,原來是狂熱性,可以設想是什麽結果。這樣一提,個人東西就去掉了,同主席談就拗起來。迷惑人,小舟也被迷惑了。同誌在一起,應肝膽相照。這麽多元帥支持你,是由於主席,但換不出你一條心。張飛,能換心的。歸根結底,宇宙觀和黨性的根本分歧。
??黃克誠∶這都是赤膽忠心幫助。我們相處久了,被另外一種感覺模糊了。也看到些毛病,提過意見。今天這樣講,談及個人品質,使我認識更全麵。回去好好想想,非一下子能解決;個人英雄主義有感覺,也感到想表現自己。華北同誌意見很多。我們之間談話交心,扯過很多問題,如曆史上中央蘇區的問題。關於主席的問題沒有談過。談過請毛主席出來領導。六中全會放炮,被模糊了。1938年後,覺得對毛主席態度有改變。到北京後,具體表現的對毛主席的不滿,也談過。我要他到主席處談談。心是否都對我交了?還不敢說。對幹部關係有成見,對羅瑞卿,我批評過他。對賀老總,沒同我講過好或壞。對於部一拉一打,有些個別現象;是否整個如此,還難判斷。交心問題,從前考慮過;不能完全講出來。(林彪∶是偽君子。)也可以這樣批評,裝模作樣,並非完全內容與形式那麽一致。(毛澤東∶全部偽不是,有真有假,寄希望於兩麵,有一麵有希望,有做工作的可能。)常委這樣苦口婆心,應當感動,不是主席領導,多少年采取組織決定,怎麽能有今日局麵,這樣教育、幫助,應當感動,是幫助。
??毛澤東∶曆來估計兩麵。好的一麵擴張,可能改。也有可能不能改。(黃克誠∶好好檢查,雖然60歲了。)不看僧麵看佛麵,看人民群眾,關係好一點,改改,一時改不好不要緊。
??林彪;不是打倒,不是今後不信任,工作要你做。要整風、洗腦筋。
??彭德懷∶改造思想讚成。總路線擁護。工作有消極麵。
??毛澤東∶我們黨是三山五嶽,是個聯合會。
??彭德懷∶管軍隊要純的人。我沒提過任何一個人,無任何私人來往,也沒有私人信件。了解了為何又不願幹?軍委應當掌握在一個得力同誌手上。(我下來)這次不公布。提議一人去主持日常事務。國防部同外國不同,外國是一長製。
??毛澤東∶現在不談此事,還是你幹。
??彭德懷∶也不是以此來抵抗。朝鮮回國後,就不想幹。軍隊複雜,科學技術,不摸也不行,不好下決心。早有此意,並非不服從,希望諒解。承認要思想改造,學點馬克思主義。讀書沒讀通。具體事務一來,學習又放下。32年來,沒有真正坐下讀過一本書。英雄主義思想還有根源。今天講的事,好多忘了,當年事,容易忘。軍隊要培養新人,準備打仗。我這人隨便,越熟越馬虎。這次會本不想來。個人英雄主義,還加無政府主義思想。華北會議作過檢討。洗腦筋不容易,還要發作的。不守紀律,現在好一點。這次寫信,說「小資產階級狂熱性」,沒同別人談過。是否是備個案,是否如大家講的如此係統,現在還難接受。說我想發表,不能接受。我是讚成總路線、大躍進的。看到困難,動搖搖擺是有的。講我不要這兩個東西,沒有的事。這樣說,發展下去就危險了,小資產階級奪無產階級的權。主席 23日不講話,會發生混亂(有16人動搖)。承認思想混亂,立場不穩,有搖擺。
??毛澤東∶曆來搖擺,直到高饒事件,但能搖過來。這一次又可搖過來,看環境形勢。對你寄托希望。
??彭德懷∶這兩天兩次談話,很感謝。不抵觸。
??毛澤東∶可以繼續申辯。個時不往來,是一種觀實現象。本質如何,現象不一定準確。會理時,我毫無顧慮。那時靠劍英,不忘記(劍英大功勞)這一條。否則,中央當俘虜。三次反「圍剿」戰爭,我們非常融洽。後來年紀大起來,積累了許\\多東西。
??彭德懷∶信中也講無產階級,也下了決心的。
??毛澤東∶你出身勞動人民,感情站在革命方麵,對群眾有感情。問題是經驗主義。
??彭德懷∶經驗主義肯定,靠自己幾十年經驗辦事,林彪同誌容易接受新東西。我隻讀過兩年舊書,裝的很多東西,都洗盡不容易。是被動地跟著幹社會主義建設。沒有這次會議的話,走到另一條路,也不會的。
??毛澤東∶采納你的意見,會混亂一時期,又要來糾正。
??林彪∶會出現大馬鞍形。
??彭德懷;三句話,出在第二句,問題不少。
??毛澤東∶現在右傾情緒,右傾增長,不是刮「共產風」、壓指標那些問題。我是因你的信才有覺悟。鶴壽談有鬆勁情緒,也不摸底。這十天,較有底。問題不少,不在老問題,現在是新問題,是指標越落越好;以信為代表,以及相當部分人同情你的信,省是陶鑄、周小舟。新問題是要反擊右傾進攻。很多人是盲目性,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周惠∶看不到信有問題,還是堅定不堅定問題。湖南要鼓勁,矛盾情況,下麵新的右傾也早發現。對譚老板我提得尖銳,要反「左」防右。食堂問題,譚主張解散。(毛澤東∶譚老板也搖擺。)小舟來電報,也偏右,與譚老板談,算賬,鬆勁,要反「左」防右,我的思想情況不是右傾的。
??毛澤東∶吳起鎮講話。長征勝利,取得經驗,有7000骨幹,前途光明,當時隻7000多人。很多人不讚成這樣講,說吹牛皮。
周恩來;華北又鬧獨立自主。回延安三年格格不入。解放戰爭合作。抗美援朝,回到軍委,不大靠攏了。
??劉少奇∶元帥心情,不好合作。我也有此心情。難道都怪這些人,你就那麽好?中間有個問題,把你那套丟開,服從黨,野心拋掉。是大家的野心,無產階級改造全世界的野心,不是個人野心。黨內好好合作,求同存異。原則問題要鬥爭。團結——批評——團結。
??毛澤東∶9個元帥、10個大將,圍在你周圍豈不好?人少好還是人多好?
??劉少奇∶還要一個改造過程。
??彭德懷∶40天來,有兩麵,有恨,也接受。當元帥不行。當副手,剛愎自用。
??朱德∶順著無問題,不順成問題。投降無產階級,永不反水,但要防止反水。永遠跟著毛主席。名利思想,名是要的,正確也是個名的問題。
??毛澤東∶做真正馬克思主義理論家,考茨基、普列漢諾夫,政治犯錯誤,變成反黨,擁護祖國。將來是好遺產。都可搞錯的。心裏雖是馬克思主義、總有部分不純,以無產階級之名引誘彭,不一定行。
??朱德∶好話,叫罵娘,聽不進去,怎能改正?都希望你徹底改。
??毛澤東∶一下改不可能。洗腦問題,照顧他的特點,不能急於求成,不能急功近利,包括黃老,有缺點,慢慢改。
??彭德懷∶近幾年有些改。意見不合。強迫實行,抵觸厲害。主觀還想搞什麽,則不是。命令對,自己不通,不盲從,執行時動搖;碰死釘子,進步一點。打贛州後,還要向西,中央局合拍,不易那樣改變。有人說我投機,很反感。話可以講,實際問題一來抵觸大。打會理也不願意,傷兵沒法處理。
??毛澤東∶張國燾一條好處,慢。
??彭德懷∶十一二歲看牛,十三四歲開礦,17歲當兵。40天會議,又感激又不感激,一生沒吃過虧。
??毛澤東∶井岡山,中央蘇區,槍杆子主義。對我幫助大。
??林彪∶自信心太高,不合乎客觀。偉大英雄,其他看不起。幾十年本能反映∶自信太高,過分自負,想當個大英雄,個人英雄主義不改。
(據李銳《廬山會議實錄》)
2006-7-18 01:14 #48
《八月一日的中央政治局常委會談話記錄》,雖然不是一個正式材料,但它多少反映了這次會議的進程。從中可以看出與彭德懷的鬥爭的複雜性,這不僅僅是一封信或在會上的幾次發言的問題。
一九五八年八月一日晚十時,毛澤東寫信給周小舟,送上幾句勉勵他改正錯誤的話。周在延安時曾經給他當過秘書,現任湖南省委第一書記。信中說∶「『迷途知返,往哲是與,不遠而複,先典攸高』,幾句見丘遲與陳伯之書。此書當作古典文學作品,可以一閱。『朱鮪喋血於友於,張繡剝刃於愛子,漢主不以為疑,魏君待之若舊』,兩個故事,可看注解。」信的末尾,還囑咐說∶ 「如克誠②(②克誠,即黃克誠。)有興趣,可給一閱。」
在這之前,七月二十八日,毛澤東找陳伯達和田家英談了一次話。毛澤東說∶你們上廬山後表現了動搖。但是你們還是讚成總路線,讚成人民公社的。你們的意見基本上是對的,但有些話不對,方向不對,立場不對。毛澤東還談到世界觀要不斷地改造,知識分子要不斷改造自己的世界觀,要經常注意不要翹尾巴,要學會夾著尾巴做人。七月三十日,楊尚昆告訴陳伯達等人,說毛主席已經要他向各組組長打招呼,以後不要再提胡喬木、陳伯達、吳冷西、田家英的事情,要他們關照一下參加會議的同誌,集中力量準備開好八屆八中全會。楊尚昆說,這是下停戰令了。
一九五八年八月二日下午,八屆八中全會在廬山開始舉行。出席會議的有中央委員和候補中央委員一百四十七人,列席會議的十五人。這次全會是前一段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的繼續,對彭德懷等人的批判也由此進入高潮。
毛澤東在第一天會議上講話∶
中委、候補中委191人,到會147人,列席15人,共165人,會議議程∶
(一)改指標問題∶武漢六中全會決定了今年的指標,上海七中全會有人主張改指標,多數不同意,看來改也改不徹底,現在還有五個月,改了好經過人大常委會,高指標是自己定的,自己立了個菩薩自己拜,現在還得打破,打破了不符合實際的指標,鋼、煤、糧、棉等。
(二)路線問題∶有些同誌發生懷疑,究竟對不對?上廬山前不清楚,上廬山後有部分人要求民主,要求自由,說不敢講話,有壓力,當時摸不著頭腦,不知所說的不民主是為的什麽?前半個月是神仙會議,沒有緊張局勢。他們說沒有自由,就是要攻擊總路線,破壞總路線,他們要自由,就是破壞總路線的自由,要批評總路線的言論自由,他們要求緊張的局勢。以批評去年為主,也批評今年的工作。說去年的工作做壞了,自去年十一月第一次鄭州會議以來,糾正了「刮共產風」,糾正了 「一平二調三提款」等一些「左」的傾向。他們對於九個月來的工作,看不到,不滿意,要求重新議論,否則就認為壓製民主。他們對政治局擴大會議嫌不過癮,說民主少了,現在開全會,民主大些,準備明年開黨代表大會。看形勢,如需要,今年九、十月開也可以。五七年不是要求大民主,大鳴、大放、大辯論嗎?廬山會議已經開了一個月了,新來的同誌不知道怎麽一回事,先開幾天小會,再開大會,最後作決議。
開會的方法,用大家所讚成的方法,從團結的願望出發。中央全會的團結,關係到中國社會主義的命運。在我們看來,我們應該團結,現在有一種分裂的傾向。去年八大我說過,危險無非是∶一、世界大戰,二、黨分裂,當時還沒有顯著的跡象,現在有這種跡象了。團結的方法,從團結的願望出發,經過批評與自我批評,在新的基礎上達到新的團結的目的。對犯錯誤的同誌,采取懲前毖後,治病救人的方針,給犯錯誤的同誌一條出路,允許犯錯誤的同誌改正錯誤,繼續革命,不要像「阿 Q正傳」上的趙太爺,不許阿Q革命。對犯錯誤的同誌要一看二幫,隻看不幫,不作工作是不好的。我們反對錯誤,毒藥吃不得,我們不是欣賞錯誤的臭味。批評鬥爭他們是使他們離我們近一點,使缺點錯誤離我們越遠越好。對於犯錯誤的同誌要有分析,無非是兩種可能,一個是能改,一個是不能改。所謂看,就是看能不能改,所謂幫,就是幫助他改。有些同誌一時跟到那邊去,經過批評說服,加上客觀情況的改變,許多同誌改變過來了,又脫離了那些人。立三路線、王明路線,遵義會議上糾正了,以後經過十年時間,一直到七大,中間經過了整風,經過十年是必要的。一個人要改正錯誤要有幾個過程。你強迫一下改正不行。馬克思說∶「商品是經過千百次交換才認識其兩重性的。」洛甫開始不承認路線錯誤,七大經過鬥爭,洛甫承認了路線錯誤。那場鬥爭,王明沒有改,洛甫也沒有改,又舊病複發,他還在發瘧疾,一有機會出來了。大多數同誌改好了。從路線錯誤來說,曆史事實證明是可以改變的,要有這種信心。不能改的是個別的。可見采取治病救人的方針是見效的,要有好心幫助他們。對人有情,對錯誤的東西應當無情的,那是毒藥,要有深惡痛絕的態度,但不用武鬆、魯智深、李逵的方法。他們很堅決。可以參加共產黨,他們的缺點是不大策略,不會作政治工作。要采取擺\\事實講道理的方法,大辯論,大字報,中字報,廬山會議的簡報。
上山講了三句話∶成績很大,問題不少,前途光明。後來問題不少一句出了問題,是右傾機會主義向黨猖狂進攻的問題,刮「共產風」的問題沒有了,「一平二調三提款」沒有了,浮誇也沒有了,現在不是反「左」而是反右。是右傾機會主義向黨、向六億人民、向轟轟烈烈的社會主義運動猖狂進攻的問題。現在要指標,越落實越好,反了幾個月的「左傾」右傾必然出來,缺點和錯誤確是存在的,但已經改了,他們還要求改。他們抓住這些東西來攻擊總路線。把總路線引導到錯誤的方麵去。
毛澤東的這個講話為八中全會定了基調∶
第一,前一階段反了九個月的「左」,現在主要已不是反「左」的問題,而是要反右的問題;
第二,現在是右傾機會主義向黨猖狂進攻;
第三,現在黨內出現了分裂的傾向。
這些都是極其嚴重的結論。
會前,毛澤東給張聞天寫了一封信,信中說∶
聞天同誌∶
怎麽搞的?你陷入那個軍事俱樂部去了。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這次安的是什麽主意?那樣四麵八方勤勞辛苦,找出那些漆黑一團的材料,真是好寶貝!你是不是跑到東海龍王敖廣那裏取來的?不然,何其多也!然而一展覽,盡是假的。講完沒兩天你就心慌意亂,十五個吊桶打水,八上七下,被人們纏住脫不了身。自作自受,怨得誰人?我認為你是舊病複發,你的老而又老的瘧疾原蟲還未去掉,現在又發寒熱症了。昔人吟瘧疾詞雲∶「冷來時冷的冰淩上臥,熱來時熱的蒸籠裏坐,痛時節,痛的天靈破,顫時節,顫的牙關挫,隻被你害殺人也麽哥,隻被你害殺人也麽哥,真是寒來璁往人難過。」同誌,是不是?如果是那就好了。你這個人很需要大病一場。《昭明文選》第三十四卷枚乘「七發」末雲∶「此亦天下要言妙道也,太子豈欲聞之乎?於是太子據幾而起曰∶渙乎若一聽聖人辨士之言, 然汗出,霍然病已。」你害的病與楚太子相似,如有興趣可以讀一讀枚乘的「七發」,真是一篇妙文。你把馬克思主義的要言妙道通通忘記了,於是乎跑進了軍事俱樂部,真是文武合璧,相得益彰,現在有什麽辦法呢?願借你同誌之箸為同誌籌之∶兩個字曰∶「痛改」。承你看得起我,打幾次電話,想到我處一談,我願意談,近日有些忙,請待來日,先用此信,達我悃憂。
毛澤東
一九五八年八月四日晚,根據毛澤東的意見,由劉少奇主持,幾位中央政治局常委向沒有參加前一段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的中央委員和候補中央委員介紹了前一段開會的情況。這以後,會議的揭發批判,集中到「軍事俱樂部」問題上,也就是後來所謂的「彭德懷、黃克誠、張聞天、周小舟反黨集團」。
一九五八年八月五日,毛澤東對《湖南省平江縣談嶺公社稻竹大隊幾十個食堂散夥又恢複的情況》一文的批語
印發各同誌。此件很值得一看。一個大隊的幾十個食堂,一下子都散了,過了一會兒又都恢複了,教訓是∶不應該在困難麵前低頭。像人民公社和公共食堂這一類的新鮮事物是有深遠的社會經濟根源的,一風吹是不應該的,也是不可能的,某些食堂可以一風吹掉。但是總有一部分人,乃至大部分人,又要辦起來。或者在幾天之後,或者在幾十天之後,或者在幾個月之後,或者在更長時間之後,總之又要吹回來的。孫中山說∶「事有順乎天理,應乎人情,適合世界之潮流,合乎人群之需要,而為先知先覺者決誌行之,則斷無不成者也。」這句話是正確的。我們的大躍進,人民公社,屬於這一點。困難是有的,錯誤也一定要犯的。但是可以克服和改正。悲觀主義的思潮是腐蝕黨、腐蝕人民的一種極壞的思潮,是與無產階級和貧苦農民的意誌相違反的,是與馬克思列寧主義相違反的。
一九五八年八月七日,中共中央發出關於反對右傾思想的指示
一九五八年八月十日,毛澤東《關於右傾機會主義分子問題》的批語∶
印發各同誌。右傾機會主義分子,中委會裏有,即軍事俱樂部的同誌們,省級也有,例如安徽省委書記張愷帆,我懷疑這些人是混進黨內的投機分子。他們在由資本主義到社會主義過渡時期中,站在資產階級立場,蓄謀破壞無產階級專政,分裂共產黨,在黨內組織派別,散布他們的影響,渙散無產階級的先鋒隊,另立他們的機會主義的黨。這個集團的主要成分是高崗陰謀反黨集團的重要成員,就是明顯證據之一。這些人在資產階級民主革命時期,他們是願意參加的,有革命性,至於如何革法也是常常錯誤的。他們沒有社會主義革命的精神準備,一到社會主義革命時期他們就不舒服了。早就參加了高饒反黨集團,而這個集團是用陰謀手段求達其反動目的的。高饒集團的漏網殘餘,現在又在興風作浪,迫不急待,急於發難,迅速被揭露,對黨對他們本人都有益處,隻要他們願意洗腦筋,還是有可能爭取過來的。因為他們是具有反動與革命的兩重性,他們現在的反社會主義綱領,就是反對大躍進,反對人民公社。不要被他們的花言巧語所迷惑,例如說總路線基本正確,人民公社不過遲幾年辦就好了。要挽救他們,要在廣大幹部中進行徹底揭發,使他們的市場縮小而又縮小。一定執行治病救人的方針,一定要用擺事實講道理的方法,還要給他們革命與工作的出路,批判從嚴,處理從寬。
一九五八年八月十一日上午,八屆八中全會召開全體會議,
毛澤東講話∶??
??開了40天了。《簡報》每天幾本。今天允許我講一點,可不可以?不是講言論自由嗎?要求民主嗎?
??一、講世界觀、人生觀的問題。所謂人生觀就是講社會觀。所謂世界觀,就是講自然界,恐怕是這麽說的吧。我就不懂什麽叫人生觀(人生觀外國書上很少)。兩個是一個東西,就是世界觀,就是包括自然界和人類社會這兩個部分。為了通俗起見,既然大家關心,人生觀談談也可以。這個問題在一部分同誌那裏是沒有解決的∶是經驗主義的世界觀、人生觀,還是馬克思主義的世界觀、人生觀?彭德懷同誌是世界觀、人生觀問題,是經驗主義人生觀、世界觀問題。世界觀同時是方法論。中央常委和他們幾位犯錯誤的同誌交換了意見,我們說了我們的觀點。他們的世界觀和方法論不是馬克思主義的,而是同馬克思主義相違反的,是主觀唯心主義、經驗主義,或唯我主義。外國流派∶馬赫主義,盧那察爾斯基。無客觀標準,不是從感覺到理性,而是主觀唯心主義;一廂情願,單相思。中國的一句話,叫自以為是,不是客觀的實事求是。客觀真理是經過千百次反覆感覺,山水草木,牛馬豬羊,小人老人,才確認清楚。曆來犯錯誤的人,都是唯我主義,極端主觀唯心上義。西方流派,貝克萊∶為何有我?由於我想,我思;我在,物在。他所以犯錯誤,是世界觀有問題。犯錯誤的人,要改造世界觀,或是部分或是全部的。有些同誌說,唯我主義是主觀唯心論的極端。
??二、跟彭德懷同誌個別談過一次;跟黃克誠同誌幾位談過兩次、三次;常委又跟彭德懷、黃克誠及其他幾個同誌,有周小舟啊,李銳啊,也還有周惠,一起談過兩次;統統交心,我們的心交出去了,他們也交了一些。我覺得他們三十幾年的資產階級立場沒有變動過。為什麽沒變?這次犯錯誤的同誌或者叫主要的領袖吧,如彭德懷同誌,我感覺到他三十幾年資產階級立場沒有改變過來。因為資產階級的立場,他這個宇宙觀不可能是無產階級的宇宙觀,不可能是馬克思主義。從1928年起,31年,因此總跟我們格格不入。所謂三七開者,不是跟我個人。如隻同我一個人有仇,或者我不對,或者他不對,那一個人一半。而他是跟一切馬克思主義者格格不入。就是說,他們不是馬克思主義者,而是資產階級民主主義者,以資產階級民主主義者的資格參加共產黨。
??三、資產階級民主主義革命與無產階級社會主義革命。資產階級民主主義革命這個階段,他們是參加的,他們是積極的,但在方法上他們也常常搞錯,不「左」即右。立三路線、第一次王明路線是「左」嘛,跟著走嘛。第二次王明路線是右嘛,又跟著走嘛。比如還有鬧獨立性,黨性不純嘛,鬧獨立王國這套東西。資產階級民主主義革命他可以參加,這是我們黨內同盟者,實際上是馬克思主義的同盟者,掛共產主義者的招牌。我說中國這個黨實際是個聯合會。中國這麽一個大國;是各個山頭結合起來的,山頭中彭、黃是資產階級世界觀、經驗主義,洛甫是教條主義。我看經驗主義、教條主義,他們都是參加資產階級民主主義革命的。至於參加共產黨,他們那個黨員稱號是不合乎他們的實際,實際上是馬克思主義的同盟者,是馬克思主義在資產階級民主主義階段的同盟者,帶著資產階級世界觀參加革命的。對無產階級革命,他們是沒有精神準備的。我記得彭德懷跟我講過,他對無產階級革命究竟如何革法是沒有準備的。黨內一千幾百萬黨員,很多是因為反帝反封建參加黨,後來許多人成為完全的馬克思主義者。但是他們這些同誌不是逐步接近。高崗路線,參加高崗集團,以及這次,我看比那兩次要惡劣,比立三路線那個時候要惡劣。比如講一些話,實在不像是馬克思主義嘛。什麽糾正右容易些,糾正「左」難些?我說是奇語,「奇文共欣賞」,那是文,他這是語。什麽 「曆史經驗證明糾『左』比糾右難」,這個曆史就不對嘛。陳獨秀究竟好了沒有?羅章龍好了沒有?張國燾跑到哪裏去了?高崗跑到哪裏去了?瞿秋白已英勇犧牲。跟第一次王明路線走的人,除了王明,其他都參加工作。洛甫這次又發生動搖,但王明也沒有跑到香港去,所以我對王明還是寄以希望。
??我看現在你們猖狂進攻,一部分同誌是與西藏事件、全世界罵我們有關係的。從前全世界罵,他們還不注意。西藏問題一來,新中國成立以來是一次大規模的全世界罵我們。罵得非常之好,我非常歡迎!共產黨不挨罵,算什麽共產黨?!比如罵人民公社,從杜勒斯起就罵了差不多一年了,國內資產階級、地富反壞罵,富裕中農不讚成,兄弟國家懷疑。對於大躍進,也是懷疑的;黨內黨外、國內國外也是懷疑的。過去我們指標又搞高了。什麽糧食增產100%,棉花增產100%那一套。今年指標也高了,什麽3000萬噸、2000萬噸,高了。我說隻要略有增產,我就是堅定不移。糧食增產一成就是好的,就是躍進。他們說不止一成,有三成。早兩天,我問彭德懷,他也說有三成。一成就是躍進,可以增產三成,這還得了!對於無產階級社會主義革命;這些同誌沒有精神準備,一來就抵觸。高饒集團是在1953年嘛!形成這個集團的時候,是在抗美援朝的期間,1951至1953年3年形成的。我們知道彭德懷是陷得相當深的,那時是保護過關。是高饒聯盟,還是高彭聯盟?為什麽那個情緒一下子反映到那邊去呢?我看要從階級鬥爭來得到解釋,從曆史唯物主義得到解釋。這些同誌對地主階級、帝國主義是仇恨的,現在革民族資產階級、小資產階級(個體經濟)的命!消滅剝削階級,贖買民族資產階級,對農民、手工業者用集體化辦法。這就觸動幾億人口了。他們不理解。在這個過程裏頭,他們都是沉默的。前年5月(指1957年反右前夕),彭德懷對青年團講話∶黨的政策讓他們猖狂(指資產階級知識分子)。人們說他搶先了,看來他是反對資產階級的。但是我總看,要消滅掉中國的剝削階級以及小資產階級,他是沒有下決心的。這十年,對他們是突如其來的。現在是什麽時候?是人民公社、大躍進年代,這個公社、工農業生產大躍進,與人民群眾密切相聯。人民公社一來,於是就鬧翻了。
??在廬山是兩種氣候。一種,大多數說大躍進、公社化好得很;少數,「俱樂部」的同誌就說是糟得很,他們的看法跟羅隆基接近;有些人說他們是有過之無不及,因為羅隆基承認你解放軍,彭德懷連解放軍都不承認了,說可以垮台。
??四、曆史上他們參加過多次的分裂組織。第一次王明路線,把黨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機會主義,一部分布爾什維克。我聽張鼎丞講福建問題,把黨權、政權剝奪去,封為「羅明路線」,還有什麽鄧、毛、謝、古。我被封兩個稱號∶「狹隘經驗主義」,這一下刺激我切實研究了一下馬克思主義哲學。至於政治上,叫我「一貫的右傾機會主義路線」、「遊擊主義」、「上山主義」。這對我幫助很大。至於高饒集團,這是一個大的陰謀活動,是大的分裂活動。好在搞得快,因此搶救了一些同誌。再遲半年、年把,我看不曉得怎樣了,就是要按高、彭、饒的麵貌來改造黨,改造世界,即中國這個世界。彭在曆史上最嚴重的是參加高崗集團。張國燾是個分裂運動。陳獨秀是個分裂運動,他搞過「中國共產黨『左』派反對派」,又名「列寧派」,打著列寧的招牌。羅章龍在上海成立另一個「中央委員會」。第二次王明路線,實際是兩個中央,武漢一個,真正掌握實權的是武漢那個,而延安不過是「留守處」。
??五、彭這次迫不及待,你掛帥,組織派別,進行分裂活動。所提出的問題,就是總路線、大躍進、人民公社。總路線有問題,大躍進有問題,人民公社有問題。他們提出的批評,據我看,提出的盡是些雞毛蒜皮的問題。我說他們看錯了。
??六、去年一年,今年這半年,不但有正麵成績,而且有反麵成績,如「共產風、浮誇風吹遍全國」,「強迫命令」。究竟吹遍了沒有?查了,我看至少有三個地方∶一個國防部沒有吹遍嘛,一個外交部沒有吹遍,還有一個湖南省沒有吹遍。這些同誌是「真正的馬克思主義」,其他都是機會主義。還有強迫命令,這是有之的。否定商品經濟、價值法則、等價交渙,比例失調,引起城鄉各階級關係緊張,不得了,市場緊張。這一切,據我看都是好東西,大為教育了全黨全民。
??七、這些東西在全黨全民中間,在這一年內進行,等於過去幾十年。學會了價值法則,等價交換。平均主義、「一平二調」是不對的,這是個大學校。這是「共產風」。浮誇之風呢?吹一吹極有好處。你不吹,總要吹的。就是這一年,大躍進,什麽放衛星,放許多假衛星,報紙上登許\\多,它勢必走向反麵,浮誇之風走向實事求是,現在衛星不放了。還有比例失調,3000萬噸,2000萬噸,1650萬噸,這三個階段,對中央、地方的同誌,做經濟工作的同誌,是極深刻的教育。就是我們搞的嘛!除了「俱樂部」的同誌以外,其他都是「不正確」的,因此你們是「馬克思主義者」,沒有得到經驗。全黨都得到這樣深刻的教訓,叫比例失調,市場緊張。還有什麽煉鋼鐵,小土群,說湖南有5萬個小土爐,3萬個點了火,2萬個沒點火。都變成了有益的教材。特別是經過「俱樂部」同誌這罵,40多天罵,大有好處。
??八、確有大躍進,我看可以肯定。我到處問,公社究竟是好,還是壞?我看是好,而且是很好。再有一條,必須政治掛帥。政治是上層建築,組織生產。蘇聯的《哲學小辭典》,講同一性,是形而上學,非馬克思主義,否定戰爭與和平有同一性。生與死有同一性。戰爭與和平無同一性嗎?請問戰爭如何轉為和平?和平如何轉為戰爭?一定條件下互相轉化。抗美援朝,對立的東西有同一性。關於經驗,經驗主義,唯物論與經驗批判論,馬赫主義,杜威主義;關於政治,自由,必然性與偶然性,自由與必然,這些都可涉獵一下。政治是經濟的集中表現,是保護經濟的,使經濟合理發展。技術措施是什麽東西呢?它是生產進行中必須采取的措施。彭德懷講什麽「自由、平等、博愛」,根本不懂什麽是馬克思主義,什麽叫上層建築,什麽叫經濟基礎。他就是不懂,又裝懂,發表長篇大論。還有第一書記掛帥,這也是第一書記掛帥,那也是第一書記掛帥,在彭德懷他們看來實在十分討厭,我高興。我看無非是你想掛帥,與其你掛帥,不如我掛帥。你們如通過彭德懷掛帥,我沒有辦法,我服從。你們如通過我掛帥,我就掛。一朝權在手,就把令來行。必須政治掛帥,第一書記掛帥。
??九、集體領導還要不要?這是赫魯曉夫特別強調的。你大概在莫斯科取了點經吧!關於集體領導,有沒有?我們中國國境內有沒有集體領導?有沒有所謂民主同言論自由?這回要 「集體領導」。中央委員會是沒有「集體領導」的,大概省一級除湖南之外也不多。還有,「民主」是沒有的,「自由」也沒有,自由首先是講言論自由。在廬山,我在頭兩個禮拜,鼻子也是不靈的,看到有點問題就是了。有點靈,不是完全不靈。看嘛,提出18個問題,就沒有團結這個問題。以後拿來一看,我就不要看了,就去印嘛!印出來一看,我說要加一個團結,這為什麽?就是對抗那個分裂。因為7月2日那次常委會上,彭德懷同誌所表示的那種態度,我就看出這個苗頭,是要刮點什麽風嘛。所以我那天晚上加個團結問題,變成19個問題。但是刮的什麽風,這個廬山是兩個司令部,詳細情況,完全沒有料到。有沒有集體領導,這個東西不是個理論問題,而是個事實問題。要派萬人檢查團,或者千人檢查團,或百人檢查團檢查。這回我們開中央委員會,100多人開會,你檢查究竟有沒有集體領導,這回為什麽要開會,就是為了滿足同誌們要的「集體領導」嘛!這也是第一書記掛帥,那也是第一書記掛帥,好嘛,就不掛帥了嘛。掛還是掛。你們看嘛, 100多人開會,不能我一個人說了算。滿足「集體領導」的要求。以後大家如果讚成,一個月一次中央全會我都幹。一個月開一次,一年12個月12次。就是天天開也可以。你不是老說我沒有民主嗎?沒有集體領導嗎?就是個人獨裁嗎?他們那個意見,就是還是你那個獨裁好。現在許多同誌講出來,彭德懷同誌,你那個軍委會究竟有多少民主?究竟是一種什麽製度?有沒有民主集中製?可以查一查。他們現在爭「民主」,爭「自由」,爭「言論自由」,就是他們要搞政治掛帥,要搞第一書記掛帥。他們要搞沒有大躍進,或者很小,小躍進,不躍進。他們要搞人民公社糟得很。為達此目的起見,他們要這些東西,一個叫「集體領導」,一個叫要 「民主」,一個叫要「自由』。我們現在都沒有做。你說華北會議操了你40天的娘,你在這裏還隻操了20天,還操不得?現在我說要滿足40天,不然我們還欠 20天的賬,我還加5天,盡你操,滿足你操娘的願望。但是要指出,他們所謂「集體領導」,就是要他們來領導,要高饒集團的殘餘分子、漏網分子,還摻雜點別的人來領導。所謂「民主」,就是要反現在的總路線、大躍進、人民公社的「民主」。我說這種「民主」、「集體領導」與「民主自由」都要加一引號。他們所謂 「集體領導」與「民主自由」,與我們的是兩種∶一種是反動的,一種是革命的。他們所謂「集體領導」,是宗派主義的,不利於黨,不利於民族,不利於社會主義的;而我們的是有利於社會主義的,有利於中國的發展的,有利於發展生產力的。照他們那個搞,我看不行。就是說,他們是資產階級的,他們的「集體領導」是假的。資產階級也有民主,美國還有國會,你說沒有集體領導?盡是獨裁?可是所謂「民主」,是搞資產階級民主;所謂「言論自由」,是資產階級言論自由,是反無產階級的。他們還要求「民主、自由、博愛」(最近不是發了這個文件嗎?),這些東西同章伯鈞、羅隆基一樣,他們也是要大民主,要大鳴大放。這個口號是章羅聯盟創造出來的,現在轉化為無產階級的工具。他們大鳴大放,要把我們放倒,把我們鳴死,他們就活起來;我們垮台,他們就上台。他們這個「自由」,資產階級有自由,無產階級就沒有自由。他們「博愛」,愛什麽?是博愛右派,我們是愛「左派」∶工人、農民。6億人民,除地、富、反、壞、右、資產階級分子和廬山會議上的右派司令部之外,我們都愛。這個右派司令部,我就不愛。我給他們自由、民主,目的是要他們把毒素放出來;給自由活動,就是不要禁止自由活動,要讓毒草長起來,以利拔掉。我向你們交心呀,你講我陰謀,我講給你們聽,就是這個道理。我叫你們放,你說我釣大魚。確實,就是要大魚、小魚一起釣,你不釣不得了。這個大魚叫什麽魚?是吃人的魚,是鯊魚啊!
??有資產階級那種「平等、自由、博愛」,就沒有無產階級這種平等、自由、博愛。這兩個東西是完全對立的,你死我活,有你就沒有我,有我就沒有你。橫豎是生死鬥爭。這些,我看是「俱樂部」的人所不了解的。他們沒有階級觀點,沒有讀過曆史唯物論,或者讀過忘掉了。曆史唯物論是階級鬥爭學說,革命學說,如革命的戰略策略,是如何鬥倒資產階級,包括意識形態方麵鬥倒。都是階級鬥爭的學說。
??十、這些人想把秀才們挖去,我看挖不去,不要妄想。秀才是我們的人,不是你們的人。不是有幾位秀才最近倒黴嗎?李銳不是秀才,他是「俱樂部」的人。李銳同誌啊,你在不在啊?你不是要求我在一個會議上取消「湖南集團」稱號嗎,我大願意取消。不過,叫「湖南集團」不合適,那是我與你們幾個人講的。譬如有張聞天,他就不是湖南人(有人說∶周惠也不是)。周惠跟他們有區別,這個人據我看,與「俱樂部」的人隻是沾了一點邊,你說他是「俱樂部」的正式成員,我不相信。周惠這人有缺點,但是比小舟好。小舟這個人他是不給你交心的,他的心使你看不見。小舟啊,我就是這麽說的。你們不要妄想,把我們的秀才挖去。
??十一、所謂一百八十度的轉變。說我這個人變來變去,我是蝙蝠。開始算是你們「俱樂部」的,後頭又不算「俱樂部」的了,退出你們那個黨,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喲!這也是一個新聞。這是說7月23日。怎麽轉彎的?同誌們,你們不是二番四次要求我們開放民主,要言論自由,說是廬山空氣很不正常,壓迫民主嗎?我很同情你們,我說那還得了,那決不能夠。我們要告訴每一個支部,不要壓製民主,啥話都要讓人家講,無非是講得好,講得壞,放香屁,放臭屁,統統要讓人家放。人長著耳朵是幹什麽的?是聽話的。至於口,有兩個任務,一個吃飯,一個講話。所以我就答應他們,開組長會,說服這些同誌,要聽他們講話,要開放民主。到20 日那天我找組長們談過一次,講耳口並用之理,好的就接受,不好的就硬著頭皮頂住。鄭州會議,1957年青島會議,就講了硬著頭皮頂住嘛,中央發了指示嘛。今年3月鄭州會議,我講的話,又是說,對於算賬派、觀潮派,讓他們講,硬著頭皮頂住。同時我跟「俱樂部」的同誌也說,你們也照辦,橫豎好的就聽進去,不好的就硬著頭皮頂住。你說我不公道嗎?我兩邊都這樣說的。至於你們還有些什麽屁要放,香的或臭的,我就不知道。我好幾次問小舟,你們放什麽?你們要民主,大鳴大放,受了壓抑,究竟要放什麽東西?他又不講。聽說他有十大綱領。對我就沒有講,隻講了個別問題,比如食堂。後來跟少奇講了。(少奇∶是你談的)小舟你那幾條,我就沒有印象,當時我就不記得你第一、二、二、四、五條┅┅因為我跟你談時,不是你一個人,還有別的人在座,就是沒有把你的綱領拿出來。後來才感覺不是個別問題,而是要推倒總路線;要把「俱樂部」合法化,擴大「俱樂部」,招收會員。要合法,這個我就不知道。我同意過你們辦「俱樂部」嗎?我同意過你們推倒總路線、推倒大躍進、推倒人民公社嗎?如果同意過你們,然後又反過來反對你們,那就算我是一百八十度轉彎。我沒有,怎麽叫轉了一百八十度啊?!
??十二、今天是11日,下午休會,明天休會一天,後天開大會,請同誌們準備講話,我就不講了。因為我今天講過了,好使你們精神有準備,告訴你們我心裏想些什麽東西,以便你們「俱樂部」同誌準備講演稿。「俱樂部」的同誌們!13日開大會時,最好你們不要寫,那麽謹小慎微,那麽怕人家抓小辮子!我們德懷同誌現在極為謹慎。你學我這樣搞點小題目就是。請你準備一下。
??十三、辭職的問題。德懷同誌提出辭職,不幹這個國防部、軍委工作了。這個問題究竟怎麽辦?過去我們跟彭德懷同誌幾次談話,兩次常委會跟他們談話,常委會為一方,「俱樂部」為一方。最近,就是前天還是哪一天,看到他一次講話。我高興,我說他開始取得主動,表示歡迎。我高興了,就請他來談了一次。他又提出這個問題,我說還是你幹吧!常委會過去我們議論過,還是他們幹。但是究竟如何?還是辭職?還是改換工作好一些?還是照舊不動好?另一個是黃克誠同誌的總參謀長。國防部長、總參謀長幹不幹,這兩個我提議討論討論,不然又是我獨裁。你這個常委會,隻有這麽幾個人,我又跟彭德懷同誌個人說了。不是講要民主,要集體領導嗎?這個問題是個大問題。究竟彭德懷同誌幹不幹國防部長?黃克誠同誌幹不幹總參謀長?請同誌們考慮。工作是要給的。究竟是照樣不動好,還是改換工作好?
??十四、是否要開一次軍委擴大會?有些同誌建議,特別是軍隊方麵的同誌建議,這個問題今天要解決,如要開就發通知。(周恩來∶小組很多同誌主張開)我是讚成開的。因為不是講要「民主」嗎?擴大「民主」嗎?「集體領導」嘛!軍隊裏頭散布這些毒素,「俱樂部」的毒素,不肅清是不好的。我主張開。每個師來兩個人,師長同政委。昌都、甘南、青海的海南,剿匪的隊伍來一個適當的人就行了,現在他們很緊張。問題是「俱樂部」的同誌們,你們讚成不讚成?你們如不讚成,表示意見。大概最多開半個月,兩個星期或10天,因為這個問題比較單純。
??十五、現在我們搞三個決議、一個公報。二個決議,就是個增產節約,公開發表的,鼓足幹勁,增產節約,爭取下半年完成任務。要反對右傾思想,不要鬆勁,要鼓幹勁。第二個是黨內的,叫「為保衛黨的總路線,反對右傾機會主義而鬥爭」,這個不指名的,發到全黨去討論,分析現在黨內的情況,也不具體指廬山有什麽 「俱樂部」。這是一般的。這兩個今天馬上就付印,發給所有的同誌徵求意見。第三個就是關於彭德懷同誌的錯誤,要作個決議。這個決議,大體上我先講下方針∶就是他犯了錯誤,允許他革命,我們要團結他,幫助他,批判從嚴,處理從寬。這個決議我們準備不要發廣了,發到縣一級、團一級幹部,不在全黨去討論。隻要有這樣一個處置,就保障了我們的黨沒有危險。如果他們繼續進行分裂活動,那一直發下去。再鬧亂子,那麽公開在報紙上發表。「為保衛黨的總路線,反對右傾機會主義而鬥爭」的決議,現在不要發表,在全黨討論。但看他們的情況,他們變不變,轉不轉。如果需要發表的時候,在報紙上公開發表,翻成外文,讓全世界知道,看他們改不改。我也不讚成把他們開除出政治局,更不讚成開除出中央委員會。政治局有幾個反對派,我看有好處,可惜太少了一點,隻有一個半,一個政治局正式委員,一個候補委員。這些都是我們常委會議論過的,我現在代表常委會說話。有許\\多是組長議論過,還有一些同誌參加。再一個公報,講改變指標,以及形勢、情況,無非是鼓足幹勁,確有大躍進,人民公社很好,這一套。這個決議,你們兩方、大家要講話的。草案是少數人起草的,常委會的意見,可以修改,要吸收同誌們的意見。你們知道一個方向,常委有這麽一套意見。讓對方講話,你們想一想,或讚成,或不讚成。三個決議;一個公報,迅速發出。
??十六、這次會議,我建議收場要收得好。廬山會議開頭是神仙會,搞到尾巴上連一點神仙味道都沒有了,也不好啊!要以團結合作收場,雙方交心通氣,一看二幫,或一批二幫、一鬥二幫,批評之後變成一看二幫,看改不改了,還要幫。我相信全體同誌經過這次會議會大進一步。這次會議要收得好,實行批判從嚴,處理從寬;「團結——批評——團結」、「懲前毖後,治病救人」這個原則。
??十七、要估計到那些同誌的兩麵性,革命性和反動性。他們的曆史證明他們完全不革命了,不合事實。但是他們腦子裏頭,那些資產階級的東西,不能不說它是反動的,是主觀唯心主義的經驗主義,資產階級的階級立場,組織宗派,進行分裂活動,反對全黨的大多數、全國人民的多數所擁護的總路線。而且跟許多人不合作,中央常委6個同誌,「俱樂部」的同誌沒有一個能合作的。不隻是反對我而已。如果單蘋反對我,其他同誌能合作也好嘛!跟7個,還有小平嘛,常委都不合作。政治局委員、候補委員究竟能說得出來的氣味相投的有幾個?我看很少吧。還有元帥,10個元帥,我聽說彭德懷同誌跟9個都采取不合作的態度。我跟他本人、跟黃克誠也講過,我說你們怎麽工作法?10個元帥,跟9個不合作。至於大將、上將能合作的究竟有多少?中將更多了。他們從來不提倡團結的口號。我所以在3號印出來的那個東西中提出團結問題,我就抓這個旗幟,我們大多數要抓團結的旗幟。凡是錯誤路線都是不提團結的口號,因為他們要分裂。我們要團結∶黨的團結。人民的團結、民族的團結,就是不團結那些反革命。反革命要改造,如杜聿明、康澤、宣統皇帝。至於羅隆基、龍雲他們現在還有官做,那些人實際上是反革命,所以擺他們的位子,無非是以示寬大。因為有30多萬右派,我們擺他們幾個,那些右派說,唉,我們朝中有人啊!這樣有利於改造這些右派。(安子文∶現有45萬)好多?45萬?哈哈,隊伍不少!所以1957年那一仗不得不打。打得很好,大勝仗啊!一個肅反,一個反右。現在為什麽不出皇帝?匈牙利事件鬧不起來?現在紅軍還沒有請?我看幾個原因∶第一,共產黨是聯係群眾的。中國黨沒有拉科西,中國又沒有納吉,你能說周恩來同誌是納吉嗎?他是總理啊!我不是拉科西啊!這是最主要的。這是路線正確,作風正確,這是聯係群眾。第二,反革命殺了100多萬。匈牙利沒有殺反革命。六億幾千萬人,消滅那個100多萬,這個東西我看要喊萬歲。隻有黃紹 說我搞壞了。第三是反了右,你看45萬嘛。所以現在我們黨內,「俱樂部」的同誌相當孤立。我說內外夾攻,並非其時。現在是一個太平世界,形勢很好。否則我們為什麽在廬山開神仙會?那個緊張是你們緊張,我們並不緊張,有什麽緊張?開會前,我10天走了4個省(河北、河南、湖北、湖南),天下太平,四方無事,情況很好,這4個省可以代表全國。以上講的是估計他們的革命性。
??我們的會開到今天40天,7月16日以後到今天,對他們的反動性批判比較著重,現在要注意他們革命性一麵,同時還要批判反動性一麵。我今天講的這一篇也是做批判文章。所謂做批判文章,就是做分析。我跟彭德懷同誌說過,難道我們31年的關係,現在就在廬山分手嗎?我們就決裂嗎?我說不,不應該決裂,我們要合作,31年的關係嘛。這是就我來說。同別的同誌呢?長短不一,總司令、林彪有31年。總而言之,我們的關係,我認為應當繼續下去,應當搞好,而不應當在這次分手,把他們拋到海裏去,應當把他們留下來,幫助他們同誌式的態度。這就搞兩條∶必須批判從嚴,處理從寬。處理從寬,並不包括一點職務都不變動。他們繼續敵對,我們繼續批評,繼續批判從嚴。王明告洋狀,聯共中央把他告的三條罪狀告訴我們,他們想把這個瘟神送回中國。我勸這些省委書記,你們不要怕告土狀。秦始皇不是被罵了2000年嘛,現在又恢複名譽;曹操被罵了1000多年現在也恢複名譽;紂王被罵了3000年了。好的講不壞,一時可以講壞,總有一天恢複;壞的講不好。
??十八、再講兩句國內國際形勢。據我看非常之好。當然美中有個足,瘋子可以鬧事,但總的國際形勢我看是好的。這是國際形勢。國內形勢,主要是人民內部的問題。蔣介石搞了20年,越反動越好。我的意見∶我們中國共產黨就是他們教育出來的,除了馬克思,就是他們教育出來的。沒有他們教育、壓迫我們,能搞起來?我看是不行的。現在國際形勢我看是好的,我們「俱樂部」同誌對於國內形勢他們是悲觀的,國際形勢他們也可能是悲觀的。不可能國際形勢是樂觀的,國內形勢是悲觀的。
??十九、歡迎最近幾天那些同誌的進步。我在這裏表示歡迎。
??二十、我要喊一個口號,叫「馬克思列寧主義萬歲」!
??完了。
毛澤東這次講話的一個顯著特點,是從哲學的角度,從世界觀和階級立場方麵,對彭德懷等人做分析。其中特別特別的是指出∶他們不是馬克思主義者,而是資產階級民主主義者,以資產階級民主主義者的資格參加共產黨。資產階級民主主義革命這個階段,他們是參加的,他們是積極的。這是我們黨內同盟者,實際上是馬克思主義的同盟者,掛共產主義者的招牌。但在方法上他們也常常搞錯,不「左」即右。對無產階級革命,他們是沒有精神準備的。要消滅掉中國的剝削階級以及小資產階級,他是沒有下決心的。
2006-7-18 01:15 #49
一九五八年八月十二日,毛澤東對遼寧省執行中央反右傾指示報告的批語∶
印發各省市。各省、市、自治區的情況如何?遼寧那樣的反右傾、鼓幹勁的部署是否已經做了?效果如何?看來各地都有右傾情緒,右傾思想、右傾活動存在著,增長著。有各種程度不同的情況,有些地方存在著右傾機會主義分子,向黨猖狂進攻的情緒,必須按照具體情況加以分析,把這歪風邪氣打下去,遼寧作的很好,步驟也好,成績顯著,他們取得了主動權,迫使右傾機會主義分子處於被動。這個經驗值得各地注意。
一九五八年八月十三日至十五日,連續召開全體會議,由彭德懷、黃克誠、張聞天、周小舟作檢討。與會者對他們的問題進行揭發批判。主要集中在揭發批判「軍事俱樂部」成員之間的聯係,以及追查說毛澤東有些像「斯大林晚年」的問題。
八月十三日,彭德懷在廬山會議上的發言(摘要)
我首先檢討曆史上犯過的幾次路線錯誤。
在第二次國內革命戰爭時期,由於我們對以毛澤東同誌為代表的正確的政治和軍事路線不理解,不理解中國革命戰爭就是共產黨領導下的農民戰爭,特別是不理解建立農村革命根據地,以農村包圍城市,最後奪取城市的戰略思想,加上我從舊軍隊帶來了濃厚的單純的軍事觀點,認為軍隊作戰主要是攻打城市。這就顯然沒有了解中國革命戰爭的長期性和人民戰爭的特點,也沒有了解中國個體農業經濟和手工業經濟相結合的潛在力,因此也就不能認真地依靠人民群眾。因此就很容易地接受了當時「左」傾機會主義的錯誤路線。
立三路線時期,我執行了錯誤的立三路線。原來紅五軍軍委在毛澤東同誌建立農村根據地思想的影響下,曾在1929年冬向中央提出過在幕阜山區(即湘鄂贛邊區)開辟根據地的建議,但是受到了當時中央的批評,不僅沒有完全實現,而且輕易地拋棄了正確路線,毫無抵抗地接受了錯誤路線。又看到軍閥混戰,敵人後方空虛,給攻打城市提供了便利條件。這樣三軍團前委就決定先攻占鄂南數縣和湖南的臨湘、嶽陽等城。後來又在粉碎何健部隊對平江的進攻以後,在追攻中攻占長沙。這次戰鬥在軍事上雖然是個勝利,但是在政治上是錯誤的,不僅沒有利用有利時機擴大和鞏固蘇區,而且過早暴露了紅軍的力量,引起軍閥對紅軍的極大注意,促成軍閥戰爭的停止,並加緊對紅軍的進攻,一、三軍團匯合成一方麵軍以後,在袁州會議上,三軍團仍堅持要打南昌。我這時沒有堅決支持毛澤東同誌提出的不打南昌的正確主張。這次爭執,幾乎造成一、三軍團的分裂。在這件事情上我當時不顧一、三軍團的分裂,但對打南昌也抱有懷疑,對三軍團內部團結也顧慮,又沒有理由說服別人,這種矛盾的心理狀態,在當時就表現動搖不定。在一軍團打下吉安以後,在毛澤東同誌為首的總前委領導下,三軍團渡過贛江,避免了一、三軍團的分裂。在第一次王明路線時期,我執行了攻打贛州的錯誤決定,結果傷亡很大,攻城未克,又喪失了發動群眾,擴大紅軍,準備粉碎敵人新進攻的有利時機。這不僅是戰略戰術上的錯誤,也是路線錯誤。贛州戰役後不久,毛澤東同誌在漢口會議上,提出了向贛東北發展的正確主張,我對這個方針仍然不理解,表示反對,同意了中央局一些同誌錯誤的意見、特別錯誤的是同毛澤東同誌爭吵,態度很不好。並從此種下了對毛澤東同誌極端錯誤的個人成見。
抗日戰爭時期,同樣由於我對毛澤東同誌提出的抗日戰爭的戰略問題理解德很遲。抗日開始後,我對國民黨軍隊的力量和進步性估計過高,沒有真正理解隻有發動群眾,才是抗戰勝利的基本保證,對毛澤東同誌在洛川會議上提出的正確路線和綱領發生抵觸,貫徹不力。首先表現在1939年10月軍分會的決議上,提出了與「基本的遊擊戰,但不放鬆有利條件下的運動戰」相違背的錯誤的作戰方針,其次當王明的錯誤路線的綱領提出時,我又接受了這個錯誤綱領,並在 1938年春,在臨汾作了傳達。在這種右傾機會主義的思想影響下,民族義憤模糊了階級立場,這就不可能真正認識到發動群眾的重要性,太行地區的群眾運動,在一段相當長的時期內就做得不好,從反右到反「左」,三起三落,其中我是應當負主要責任的。但我並沒有接受這一教訓。1940年的百團大戰,在組織上說來未請中央批準,擅自決定是嚴重的無組織無紀律行為,在政治上也是錯誤的。過早地暴露了自己的力量,把日本軍隊主力從正麵戰場吸引過來,有利於國民黨,而給敵後抗日根據地帶來了嚴重的困難。這很顯然是民族義憤模糊了階級立場。在新民主主義論出版後,我沒有認真組織討論,而且錯誤地宣傳了法國盧梭的全民政治 ——自由、平等、博愛,也就是模糊了階級觀點,混亂思想戰線的又一表現。
現在,檢查我這次所犯的右傾機會主義錯誤∶
我在廬山會議的小組會上,特別在七月十四日寫給毛澤東同誌的信上,發表了一係列右傾機會主義的謬論。向黨的鼓足幹勁,力爭上遊,多、快、好、省地建設社會主義總路線進行了攻擊。同時打擊了廣大群眾和幹部的積極性,損害黨中央和毛澤東同誌的威信,現在我了解這是一種罪惡。七月十四日的這封信,實際上是反對總路線反對黨中央和毛澤東同誌的。
同誌們已經對這封信的右傾機會主義觀點,進行了徹底的揭發和批判。我認為是非常正確和必要的。因為這些右傾觀點不僅我個人有,在黨內還有一部分人也有。另外有一些人,則表現認識模糊,經過這場嚴肅的思想鬥爭將會使這些人頭腦清醒過來,右傾情緒和右傾錯誤將會得到更快地糾正,這對於社會主義建設事業的繼續躍進,是有利的。
我的右傾觀點,主要表現在∶把黨所領導的廣大群眾建設社會主義的高度熱情,說成是「小資產階級的狂熱性」。從資產階級的立場出發,對轟轟烈烈的建設社會主義的群眾運動,大潑冷水,橫加指責,傷害群眾和幹部的革命幹勁和建設熱情。把已經糾正和正在糾正的錯誤,片麵擴大,說成是「左」的傾向,政治性的錯誤,把個別的、局部的缺點,誇大為一般的、普遍的缺點,把九千萬大煉鋼鐵的巨大意義,說成是「有失有得」。人民公社化運動本來是適應我國工農業大躍進而出發的,是人民群眾的自發性的運動。北戴河會議經毛澤東同誌提出,作出決定加以推廣,為全國人民歡欣鼓舞地接受和擁護。我卻抱著消極的看法,認為搞早了一些。把由於比例失調而造成局部的暫時的緊張,並且這種緊張已在逐漸緩和,說成是引起階級關係緊張,等等。更錯誤的是采用了含沙射影的手法,攻擊毛澤東同誌,損害毛澤東同誌的崇高威信,引起黨內的思想混亂,破壞黨的團結。
這次攻擊,正是在黨處於內外夾攻的情況下發起的,這就增加了嚴重的危害性。如果這些謬論傳播出去,將成為敵人打擊我黨的有力武器,將助長那些反對總路線的人們的氣焰,將使那些本來不堅定的人,更加動搖,對廣大幹部和群眾來說,將起到極壞的 氣作用。這些結果匯合起來,就會取消鼓足幹勁,力爭上遊,多、快、好、省地建設社會主義的總路線,使我國的社會主義建設事業處於冷冷清清,少慢差費的局麵。從這些分析來看,我的右傾機會主義的言論,是從資產階級立場出發,反對無產階級事業的,我事實上成為資產階級在黨內的代理人。
這次錯誤的嚴重性,還因為它不是我一個人的偶然錯誤,而是一種有準備、有組織的行動,毛澤東同誌所指出的「軍事俱樂部」就是發動這次進攻的「司令部」。具體事實就表現早我和張聞天、黃克誠、周小舟等同誌的關係上。
現在我來簡單交代一下我和張聞天、黃克誠、周小舟等同誌的關係∶
張聞天同誌在北京有時來我處,次數不太多。這次我出國回北京後一兩天,他到我家,我談了東歐各國的情況。他向我談了毛澤東同誌4月29日的「黨內通訊」說∶這封信起了好作用,但是也樹立了個人作風。我當時不僅沒有表示不同意見,而且也有相同的看法,這次來廬山後,住地相鄰,來往較多,談問題也比較多了,談了對小土高爐的看法,他說是得不償失,損失很大。還談了一千三百萬噸鋼,三億四千萬噸煤難以完成計劃,也談了他7月20日發言中的某些觀點,他談到廬山會議壓力大,隻能講好,不能講壞。政治局會議隻是一些大的報告會,沒有集體討論,我對此不僅表示同感,也交談了一些緊張的情況,特別談到甘肅情況出人意外,他提到毛澤東同誌很英明,整人也很厲害(大概是指反教條主義),與斯大林晚年一樣。我當時抱同情態度,並向他說毛澤東同誌對中國曆史比黨內任何同誌都熟悉,曆代的王朝第一個皇帝總是厲害的英明的。我7月14日的信寫出草稿後,張聞天同誌恰巧來了,我念給他聽,他未聽完就走了。張7月21日發言,我事先不知道,那天晚飯後在門前散步碰到了,他說講了三個小時,我說∶「講了些什麽,看一下你的發言。」當天晚上他秘書送來提綱,我要參謀念了一遍,第二天早上他來時帶走了。毛澤東同誌23日講話後,又見過一次,彼此心情都很緊張,他說不能討論了,我說討論一下弄清一些模糊思想也好。沒有談什麽其他問題。
從上述情況來看,我和張聞天同誌都存在著右傾思想並且事先也有過交談,而且由於我兩人都對毛澤東同誌心懷成見和不滿,這就促成我們一起向黨發起了攻擊。雖然這種攻擊沒有什麽具體計劃,但是兩人心心相印,互相配合,確是很明顯的。
我很黃克誠同誌相處很久,工作上接觸很多。上海會議後,回到北京時,我向他談了毛澤東同誌在會上主要批評了我,還向他說了毛澤東同誌講的掛帥問題,我認為應從1942年整風運動算起,不是從現在才掛帥。我說,不知道黨委同誌們怎麽看法?當時黃就向我提出不要到處亂講,從現在看來,由於我對毛澤東同誌有成見,懷疑毛澤東同誌推卸責任,曲解了毛澤東同誌的意見。這次從國外回來,我向黃談了東歐各國一般情況和在毛澤東同誌那裏所談相同,黃向我談了國內情況,提到有些地區嚴重,特別是甘肅情況嚴重。他在談這些問題時也表現有火氣,人民公社搞早了一些觀點。另有一次談到廬山會議。我要黃來,我因出國回來疲勞想休息,他不來,我隻好去,我7月14日寫給毛澤東同誌的信,黃事先完全不知道,┅┅我們的右傾觀點相同,過去交談中相互有影響,因此兩人都發表了反對大躍進和人民公社的謬論,這決不是偶然的。我不願意當國防部長和主持軍委日常工作問題,對他談過多次,他認為我提出這些問題不對,而且中央已做決定不要再提。
在會議的幫助下,彭德懷、黃克誠、張聞天等人承認了錯誤。可惜,有些人對錯誤的認識,並不徹底,形勢一旦發生變化,他們又回到原來的位置上。
一九五八年八月十五日,毛澤東給與會者寫了一封關於讀兩本書的建議信。信中說∶「為了從理論上批判經驗主義,我們必須讀哲學。理論上,我們過去批判了教條主義,但是沒有批判經驗主義。現在,主要危險是經驗主義。在這裏印出了《哲學小詞典》中的一部分,題為《經驗主義,還是馬克思列寧主義》,以期引起大家讀哲學的興趣。」他提出∶「我們現在必須作戰。從三個方麵打敗反黨的反馬克思主義的思潮∶思想方麵、政治方麵、經濟方麵。思想方麵,即理論方麵。建議從哲學、經濟學兩門人手,連類而及其它部門。」
同一天,他又批示印發了一個題為《馬克思主義者應當如何正確地對待革命的群眾運動》的文件,這是中央書記處候補書記劉瀾濤等從列寧和毛澤東的有關言論中摘編的。
一九五八年八月十五日,毛澤東寫了一個批語,題為《關於如何對待革命的群眾運動》∶
一個文件擺在我的桌子上,拿起來一看,是我的幾段話和列寧的幾段活,題目叫做《馬克思主義者應該如何正確地對待革命的群眾運動》,不知是那一位秀才同誌辦的,他算是找到了幾挺機關槍,幾尊迫擊炮,向著廬山會議中的右派朋友們,乒乒乓乓發射了一大堆連珠炮彈。共產黨內的分裂派,右得無可再右的那些朋友們,你們聽見炮聲了嗎?打中了你們的要害沒有呢?你們是不願意聽我的話的,我已「到了斯大林晚年」,又是「專橫獨斷」,不給你們「自由」和「民主」,又是「好大喜功\\」,「偏聽偏信」,又是「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又是「錯誤隻有錯到底才知道轉彎」,「一轉彎就是180度」,「騙」了你們,把你們「當做大魚釣出來」,而且「有些像鐵托」,所以有的人在我麵前都不能講活了,隻有你們的領袖才有講活的資格,簡直是黑暗極了,似乎隻有你們出來才能收拾局麵似的。如此等等。這是你們的連珠炮,把個廬山幾乎轟掉了一半。好家夥,你們那裏肯聽我的那些昏話呢?但是據說你們都是頭號的馬列主義者,善於總結經驗,多講缺點,少講成績,總路線是要「修改」的,大躍進「得不償失」,人民公社「搞糟」了,大躍進和人民公社都不過是「小資產階級狂熱性」的表現。那麽,好吧,請你們看看馬克思和列寧怎樣評論巴黎公社,列寧又怎樣評論俄國革命的情況吧!請你們看一看∶中國革命和巴黎公社,那一個好一點呢?中國革命和一九○五——一九○七的俄國革命相比較,那一個好一點呢?還有,一九五八——一九五九中國建設社會主義的情況,同俄國一九一九、一九二一年列寧寫那兩篇文章的時候的情況相比較,那一個好一點呢?你們看見列寧怎樣批判叛徒普列漢諾夫,批判那些「資本家老爺及其走狗」、「垂死的資產階級和依附於他們的小資產階級民主派的豬狗們」嗎?如未看見,請看一看,好嗎?
「對轉變中的困難和挫折幸災樂禍,散布驚慌情緒,宣傳開倒車,這一切是資產階級知識分子進行階級鬥爭的工具。無產階級是不會讓自己受騙的。」怎麽樣?我們的右翼朋友。
既然分裂派和站在右邊的朋友們都愛好馬列主義,那麽,我建議∶將這個集納文件提供全黨討論一次。我想,他們大概不會反對吧。
十六日,毛澤東又寫了一個批語,題為《機關槍和迫擊炮的來曆及其它》∶
廬山出現的這一場鬥爭,是一場階級鬥爭,是過去十年社會主義革命過程中資產階級與無產階級兩大對抗階級的生死鬥爭的繼續。在中國,在我黨,這一類鬥爭,看來還得鬥下去,至少還要鬥二十年,可能要鬥半個世紀,總之要到階級完全消滅,鬥爭才會止息。舊的社會鬥爭止息了,新的社會鬥爭又起來。總之,按照唯物辯證法,矛盾和鬥爭是永遠的,否則不成其為世界。資產階級政治家說,共產黨的哲學就是鬥爭的哲學,一點也不錯。不過,鬥爭形式依時代不同有所不同罷了。就現在說,社會經濟製度變了,舊社會遺留下來殘存於相當大的一部分人們頭腦裏的反動思想,亦即資產階級思想和上層小資產階級思想,一下子變不過來,要變需要時間,而且需要很長的時間。這是社會上的階級鬥爭。
黨內鬥爭反映了社會上的階級鬥爭,這是毫不足怪的,沒有這種鬥爭才是不可思議。這個道理過去沒有講透,很多同誌不明白,一旦出了問題,例如一九五三年高饒問題,現在的彭、黃、周、張問題,就有許多人感到驚奇,這種驚奇,是可以理解的。因為社會矛盾是由隱到顯的。人們對於社會主義時代的階級鬥爭的理解,是要通過自己的鬥爭和實踐才會逐步深入的。特別是一些黨內鬥爭,例如高、饒、彭、黃這一類鬥爭具有曲折複雜的性質。昨日還是「功\\臣」,今日變成禍首,「怎麽搞的,是不是弄錯了?」人們不知道他們的曆史變化,不知道他們曆史的複雜和曲折,這不是很自然的嗎?應當逐步地、正確地向同誌們說清楚這種複雜和曲折的性質。再則,處理這類事件,不可用簡單的方法,不可以把它當作敵我矛盾去處理,而必須把它當作人民內部矛盾去處理。必須采取「團結——批評——團結」,「懲前毖後,治病救人」,「批判從嚴,處理從寬」,「一曰看,二曰幫」的政策。不但要把他們留在黨內,而且要把他們留在省委員會內、中央委員會內,個別同誌還應當留在中央政治局內。這樣,是否有危險呢?可能有。隻要我們采取正確的政策,可能避免。他們的錯誤,無非是兩個可能∶第一,改過來;第二,改不過來。改過來的條件是充分的。首先,他們有兩麵性,一麵,革命性,一麵,反革命性。直到現在,他們與叛徒陳獨秀、羅章龍、張國燾、高崗是有區別的,一是人民內部矛盾,一是敵我矛盾。人民內部矛盾可能轉化為敵我矛盾,如果雙方采取的態度和政策不適當的話;可能不轉化為敵我矛盾,而始終當作人民內部矛盾,予以徹底解決,如果我們能夠把這種矛盾及時適當地加以解決的話。下麵的這些條件是重要的。全黨全民的監督,中央和地方的大多數幹部的政治水平,比較一九五三年高、饒事件時期大為提高了,懂事了。廬山會議上這一場成功的鬥爭,不就是證據嗎?還有,我們對待他們的態度和政策,一定要是符合情況的馬克思主義的態度和政策,而我們已經有了這樣的態度和政策。改不過來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無非是繼續搗亂,自取滅亡。那也沒有什麽不得了。向陳獨秀、羅章龍、張國燾、高崗隊伍裏增加幾個成員,何損於我們偉大的黨和我們偉大的民族呢?但是,我們相信,一切犯錯誤的同誌,除陳、羅、張、高一類極少數人以外,在一定的條件下,積以時日,總是可以改變的。這一點,我們必須有堅定的信心。我黨三十八年的曆史提供了充分的證據,這是大家所知道的。為了幫助犯錯誤的同誌改正錯誤,就要仍然把他們當同誌看待,當作兄弟一樣看待,給以熱忱的幫助,給他們以改正錯誤的時間和繼續從事革命工作的出路。必須留有餘地。必須有溫暖,必須有春天,不能老留在冬天過日子。我認為,這些都是極為重要的。
一九五八年八月十六日,毛澤東寫了《關於枚乘<七發>》一文,借漢賦《七發》來比喻現實。
他寫道∶「枚乘所說,有些像我們的辦法,對犯錯誤的同誌,大喝一聲∶你的病重極了,不治將死。然後,病人幾天,或者幾星期,或者幾個月睡不著覺,心煩意亂,坐臥不寧。這樣一來,就有希望了。」「『漶然汗出,霍然病已』。」
一九五八年八月十六日下午,八屆八中全會閉幕。在閉幕會上,毛澤東再次講話
??
??反右傾機會主義決議,要作充分準備;傳達與討論方式,要好好研究。
??看來,這次廬山會議解決了一個大問題,總結經驗應當這樣來總結。會議頭一個階段開得不對頭,是照我們的老規矩。後來才出現對立麵,引起大家注意了。18 個問題中那些東西,現在是第二位的問題了;第一位是這次會議通過的文件,總結經驗應當像剛才通過的五個文件這樣總結法,鋒芒是反右傾機會主義。反右傾,鼓幹勁。在這件事上,犯錯誤的同誌幫了大忙。社會上,黨內,基層,早已發生右傾問題。因為從去年11月鄭州會議起,已經八九個月了,一直搞指標落實,什麽反對刮「共產風」,等等。開幾級幹部會,不斷地批判,產生了右的傾向。而我們這些犯錯誤的同誌,不在北戴河會議對高指標提出意見,也不在一次鄭州會議、武昌會議、北京一月會議、二次鄭州會議、上海會議提意見,而到廬山來提意見,可是氣候並不好,因問題都已解決了,隻剩個尾巴,形勢也已好轉。我說這些同誌不會觀察形勢。他們為什麽不在那麽長的時間裏提意見?因為他們有自己一套東西。如果是站在正確方麵,有獨到見解,比我們高明,就在北戴河會議及以後一些會上提出來嘛!不,他們不,等到大部分問題解決了的時候,他們才來提。他們感到這次廬山再不提就沒機會提了,再過幾個月更不利於提了,目的更難達到了,想擴大隊伍,招收黨員,辦不到了。
??這是由來已久的,正如決議所講的。這次對彭德懷同誌來說,是第五次路線錯誤,總要發作的。這是兩個階級,兩個總路線,民主革命與社會主義革命;這些同誌是前一個革命階段入黨的,對後一階段社會主義革命,要消滅資本主義、個體經濟,無精神準備。前一個階段兩條路線鬥爭,陳獨秀是右傾機會主義,對反帝反封建是不徹底的。「左傾」機會主義買了過頭糧,要在資產階級民主革命階段消滅資產階級,這同共產國際有關;共產國際指示,中國革命如不同時反對資產階級,那麽,反帝反封建任務不能完成,混淆了兩個階段革命。此外,還有方法問題,比如要打大城市,以為城市暴動容易成功,不認識農村包圍城市。那時「左」嘛,「左」派太少了嘛,但他們自稱是「馬克思主義」、「布爾什維克」,「左」一陣風。後來中央進入農村,就發生革命快、慢問題,是先奪取城市,還是長期在農村壯大力量等爭論。關於農村階級關係也有爭論,如富農分壞田,組織政策不正確,不從團結大多數出發。這一回對五六位犯錯誤的同誌也要團結。王明告洋狀,說我路線錯誤,說我反對共產國際。我們說,是自己反自己,誰教中國人接受這些東西;?子眉毛一把抓,兩個階段畢其功\\於一役。組織上圈子越搞越小,隻信任自己熟悉的人,派一個人去當太上皇,對「異己者」非搞乾淨不可。高、饒也是狹隘得很,兩個攤攤,都想打倒,剩下的不多,彭德懷那個也不興旺。過去說北方沒有布爾什維克,當然要團結北方同誌。那時我也犯了錯誤,信任高崗。有些同誌這麽解釋也有理由∶西北局工作好,那時他尚未發展到反黨程度,一般講,他在陝北一段做了好事,問題在東北。這回彭德懷繼承衣缽。二次王明右傾路線團結了不少人,團結在長江局周圍去了,除陝北外都有影響。因為路線錯誤,1938年對革命有損失,有些地方1939年、1940年才轉過來,危害了兩年多。那時候,新四軍在項英手上;八路軍在彭德懷手上,那時一個北方局,一個東南局,還有一個山東分局,甚至連陝西省委都不聽我們的話。所有那些錯誤,都該清算一下。還有同四方麵軍的關係,張國燾的錯誤引導四方麵軍走上錯誤的道路,這個責任在張國燾。張是中央派去的,是階級異己分子,同他作鬥爭,應當在黨內鬥,不能用武力。但長征中彭德懷提議過用武力解決,是在甘肅南部,那個兩省分界地方的時候。這是資產階級、封建集團互相吃掉的辦法;無產階級不能用這個辦法。人家不服怎麽辦?隻能等待,這是惟一的辦法,無產階級隻能用說服的辦法。
??高崗、彭德懷從小局麵出發。這次同他們談過,隻有洛甫同誌沒有參加。開談判會,徹底把牌攤開來。我問過彭德懷個人,究竟有幾個人?彭說有幾個人,15到20個人,小組會上意見相合的隻有這個數目。現在看來,他把一些人的範圍擴大了,過細一算,一共4個人,加上李銳隻有5個人。其他個別同誌無非多談了幾句話,不能算「俱樂部」盟員。上榜的,寫在決議上的,4個。為什麽李銳的名字不寫在決議裏,因為不在中央委員的圈子裏,你不是中委,又不是候補中委,不夠資格,是個別工作人員,無寫上名字的必要,隻寫個「追隨者」就可以了,並不是藐視他,也不是開恩。你們圈子那麽狹小,從來不拿團結旗子,要打分裂旗子。第一、二次王明路線,形式上統一,事實上分裂,殘酷鬥爭,無情打擊,錯誤的打擊正確的。第二次王明路線,躺在蔣介石身上。馬克思主義忽然幾個月丟了,階級分析不要了。不是分清左中右,不是壯大「左派』,爭取中間,孤立右派;不分清國民黨共產黨兩黨的差別,說都是「優秀青年總匯」,這是王明的口號。王明這一套,居然許多同誌相信。
??在朝鮮,也是不信任大多數。過去彭德懷對賀龍也是不信任,甘泗淇到華北局去請示,回來的時候,他們5個人寫了一封信給我,說賀龍同誌政治上靠不住,要把他送到莫斯科學習。那不是讓蕭克代替嗎?六軍團、二軍團是兩個山頭。在雲陽,反軍閥主義就是反賀龍。賀龍是有缺點,但要看大處∶對敵鬥爭堅決,忠於黨,忠於人民,有這二條就好。我同賀隻見過一麵,同你們見過多麵。我說,這三條,你總不能駁,對人民有功。彭不從大處看,隻幾個自己信任的人靠得住,這是資產階級的一套,你們成了功\\也搞不久。如果高崗成功,也搞不久的。這次廬山你們成了功\\,黨政軍到你們手裏,我看,頂多年把兩年,你不垮台我就不相信,因為你們那麽狹隘嘛。
??沒有社會主義革命的精神準備,這是兩個反黨集團犯錯誤的根本原因。 1953年提出總路線,這麽一個綱領,那時他們受不了,他們實際是以資產階級革命派參加黨的。消滅小資產階級、手工業者,相當一部分人受不了,富裕中農這個階層,城市中資產階級知識分子(黨內黨外的),資產階級都受不了。知識分子、大學教授,他們能舒服?他們不舒服的,不願革自己的命。對資產階級采取贖買政策,勉強可以接受,資產階級大多數就是不舒服。這種情況,不僅地富反壞右中有,合作化、公社化也有人不高興。反映在我們一些同誌身上,這一關難過。講到這裏為止,是講壞話,講難聽的話;底下要講一些好話,不然就不平衡了。
??要估計他們有可能改造好。曆史上他們做過好事,反帝反封建,對社會主義有模糊願望,有其革命性的一麵。小舟今天表示讚成決議,我很高興。昨天我還相當悲觀。我跟你說過,你是個民主人士,而且是個不甚好的民主人十,比程潛差一點,與章乃器也許近似,也難說。現在聽說海瑞在你們裏頭。海瑞搬了家了,海瑞是明朝的「左派」,代表市民階級和經營商業中的大官僚。現在搬到右傾司令部上了,向著馬克思主義作鬥爭。這樣的海瑞,是右派海瑞。有人說我這個人又提倡海瑞,又不喜歡海瑞,那也是真的,有一半是真的,右派海瑞說的不聽。我是偏聽偏信,隻聽一方麵的。海瑞曆來是「左派」,「左派」海瑞我歡迎。現在站在馬克思主義立場批評缺點,是對的,我支持「左派」海瑞。
??這次會議是一次很大的成功。分兩個側麵,第一個主要側麵,揭露了多年沒有解決的矛盾,相當多的同誌憂慮的一個問題,這次解決了。並且把當前形勢搞清楚了,當前形勢主要是反右傾,鼓幹勁,把這個問題解決了。廬山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空氣變了。第二個側麵,除了小舟,主要是彭、黃、張三位,對缺點錯誤有了認識。這麽多人批評,有分析,留有餘地,批評反動的一麵,壞的去掉。他們這些同誌承認了錯誤,還待實踐,但承認缺點不完全。不要性急,不要搞大躍進,已經大躍進了。29天,關係很惡劣,一定要榨出油來不好,容許有思索,有改正的時間。這方麵是收獲,表示歡迎,願意同大多數合作團結,願意革命。彭德懷跟大家、跟我說了三條∶不當反革命,不自殺,開除了黨籍還可以去耕田。這叫「狷者有所不為」;你還缺一個「狂者進取」,是孔夫子說的。你就是服從命令,不造反,積極方麵說,61歲了,最後算賬,以後再說,以前的不算。普列漢諾夫以前大半正確,後來反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現在講,就是馬克思主義者了。為什麽能成佛?隻要你放棄自己的綱領,真正跟大多數人合作,采取團結態度,你就是光明,立即光明,再不會有時覺得光明,有時悲觀。大家要做工作,應該同他們往來,不要老死不相往來。大家要采取熱烈的態度,到他那裏去。不要怕沾什麽「俱樂部」的邊,你怕「俱樂部」,就不是馬克思主義者。馬克思主義者入汙泥而不染,要幫助害病的人,醫生任何地方都去的。不采取熱烈態度,消極害怕,怕沾邊,這不好。不要緊的,會開了這樣火,才5個人嘛。經過這次會議,大家打了預防針。我喜歡交幾個右派朋友,這是黃克誠說的,周圍要有幾個右派朋友,左中右都要,有道理。同章士釗、黃炎培我都談得來,有個比較;連右派都不知道,那怎麽行。在中國社會做工作,沒有幾個右派朋友,我看你首先就不正確。
??我希望同誌們在各地傳達,如你們開10天大會,9天指出錯誤,要強調錯誤那方麵;不過也要指出有革命的一麵,但不可強調,一強調就無事可做了,你就治這個病嘛。到第十天開團結大會,不要把這些人看做沒用的人,要看做是我們的同誌,關係要搞好,要幫助他們、這方麵要強調一下。(講到這裏,毛澤東對著彭德懷說)三十幾年關係難道就拉倒了?印度話說「巴依依」,英語good bye。我們不要告別。要盡一切努力,把他們爭取過來。過去張國燾、高崗告別了。高崗這件事,我有責任,就是時間延誤了。我本來想同習仲勳談,我與他約了,目的就是跟習講。因為那時高崗想去陝北,我們想保留他的黨籍,還想保留中央委員,讓他回延安去工作,本人也願意。可是遲了一步,我沒有來得及講。他自殺了,竟這樣結局,我也覺得遺憾。所以這事怪我,這是個很不好的事。現在習仲勳表現很好,還有賀晉年、張秀山,也要跟他們搞好關係,他們也表示願意搞好關係。有兩種情況∶在黨內一宣布,覺得不好理解,感到驚奇;覺得突如其來。這可以理解。高、饒、彭、黃這個問題,帶有複雜性,曲折性∶昨日功臣,今天禍首。人們覺得不好懂,因不了解曆史變化。他們沒有社會主義革命準備,難過關,彭德懷曆史上犯過五次路線錯誤(民主革命時期三次,社會主義革命時期兩次),過去沒有宣布過,所以一般人感到突然。這些,我們過去不講。而當年高崗他們到處講「兩個攤攤」(指劉少奇、周恩來),現在又到處散播,別人都不行,隻有自己是海瑞。我就沒有講過彭,小舟隻聽到過彭講我。人們不明白曆史曲折情況,自然感覺驚奇,這點要講清楚,不足為怪。延安華北工作座談會操了40大娘。一野,抗美援朝,軍委都交給你管。隻要這次你不立「司令部」,你還是幹軍委的工作。怕不信任你,林彪發轉業費嘛。我們是交不親的朋友。高崗事件時保護過關,但不改舊病。去年要辭職,我們作了決議,要你繼續幹下去。軍委擴大會議鬥爭蕭克,支持你。你卻一切都不放在眼裏。你的很大問題,就是沒有揭露,要治病,治他的病,前途還是兩個∶一個可能,一個不可能;一個能轉,一個不能轉。影響範圍縮得越小越好,有可能轉過來。轉不過來我們也沒有蝕本。采取團結態度,轉過來了,就賺了錢。個把兩個人不轉過來,也無關大局。中國6億人口,每年增加1300萬,我看天不會塌下來。陳獨秀、羅章龍、張國燾、高崗沒有轉過來。王明還在莫斯科,洋狀告了3條∶反對共產國際,強迫80%的人整風作檢討(其實是100%,這次又是強迫),搞個人獨裁。
??我的意見是這樣∶如要講個人獨裁的話,如在王明和毛澤東之間選擇時,我投自己的票。因為我看清楚了,你王明那一套,第一次是冒險主義,第二次是投降主義。在王明、毛澤東之間選擇,彭大約會投我的票。如果彭德懷跟毛澤東較量呢,就會覺得與其是你,不如是我了。王明是投降主義。個人投票不行,還是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
??改變不改變,兩種可能。應當權力爭取轉變過來。中國人民熱情,有英明熱情的黨。廬山這一場鬥爭同上回鬥爭高崗來比,這五年半裏,我們的水平大大提高了。中央如此,我想地方也如此。給必要時間是可以的。
??右派是多少?有45萬。比人家一個黨還多。除了個別的以外(章伯鈞、羅隆基、龍雲是極少數),45萬右派是筆資產,要開個大會,要爭取他們,我曾經講過,至少70%可以爭取過來。其他以資產階級右派去見閻王。這些人再活10年20年,可能隻剩下10%了。白俄還願意回國呢!牛訓練3年才耕田,豈可人而不如牛乎?在我們社會主義條件下,正確的馬克思主義條件下,還有這樣熱情的黨、幹部和人民,應該相信他們(除個別人以外)是可以改過來的。
??過去搞鬥爭總不休止,軍師團營長都鬥,發生恐慌。
??(劉少奇插話∶陳獨秀抗戰初期曾要求到延安來,如來,看到革命勝利,也可能改)他後來去世。那個責任在我,我沒有把他接來。那時我們提了3個條件,當時我們還不穩固,他不能接受。那時就那麽一點資本,那麽一點根據地,怕他那套一散布,搞第四國際。現在我們本錢大了。章伯鈞、章乃器也不怕,天天罵我們,還給他官做。中國惟一見過托洛茨基的是劉仁靜,劉仁靜現在做翻譯。(周恩來∶羅章龍也在教書)要給人出路。要準許阿Q革命,阿Q不做自我批評,人家就越講,打架打不贏,就說兒子打老子。魯迅描寫不覺悟的勞動人民,本質是好的。
??不要抹殺他們曆史上有過好的一麵,過去犯了錯誤不得了,宣告人死了。立三改了,那時一提起立三路線還得了。我們還要爭取王明,不管他告幾次洋狀。去年武昌會議,他回了一封請假的信,是熱情的。天無絕人之路,馬克思主義者走絕路不好。凡事要留有餘地,要關懷幫助。因為他們過去做過好事,有革命性的一麵。我這一段話,如早幾天講,決議就做不出來,隻能在做了決議後的今天來講,才能講清楚。
??中央全會開了15天了。這次會議是一次很好的會,是一次勝利的會。林彪同誌你剛才講的那兩句話,避免了兩個東西∶第一,避免了大馬鞍形,如果彭德懷掛帥,天下就要大亂, 掉幹勁;第二,避免了黨的分裂,及時阻止了黨的分裂。犯錯誤的同誌自己還得到了挽救。
在八月十六日的閉幕會上,通過了一個公報,四個決議和決定。這四個決議和決定是∶
《為保衛黨的總路線、反對右傾機會主義而鬥爭》、
《關於開展增產節約運動的決議》、
《關於以彭德懷同誌為首的反黨集團的錯誤的決議》、
《關於撤銷黃克誠同誌中央書記處書記的決定》。
中國共產黨八屆八中全會關於以彭德懷為首的反黨集團的決議(摘要)
(一)在一九五九年七月黨中央召集廬山政治局擴大會議以前,直到廬山會議的一段時間內,在我們黨內出現了以彭德懷為首、包括黃克誠、張聞天、周小舟等一小批右傾機會主義反黨集團反對黨的總路線、反對大躍進、反對人民公社的猖狂進攻。這個進攻,正出現在國內外反動勢力利用我國的大躍進和人民公社的偉大運動中的某些暫時的、局部的缺點,向我們黨和我國人民加緊進攻的時候。在這樣一個時機,來自黨內特別是來自黨中央內部的進攻,顯然比來自黨外的進攻更為危險。黨的八屆八中全會認為∶堅決粉碎以彭德懷為首的右傾機會主義反黨集團的活動,不但對於保衛黨的總路線是完全必要的,而且對於保衛黨的以毛澤東同誌為首的中央的領導、保衛黨的團結、保衛黨和人民的社會主義事業,都是完全必要的。
(二)以彭德懷為首的反黨集團進行分裂黨的活動,由來已久。彭德懷在廬山會議前期,即一九五九年七月十四日寫給毛澤東同誌的意見書,和他在整個廬山會議期間的一些發言和談話,是代表右傾機會主義分子向黨進攻的綱領。它們盡管表麵上也裝作擁護總路線和擁護毛澤東同誌,但是實質上卻在煽動黨內的有右傾思想的分子、對黨不滿的分子、混入黨內的投機分子和階級異己分子,起來響應國內外反動派的汙蔑,向黨的總路線、向黨中央和毛澤東同誌的領導舉行猖狂進攻。彭德懷把那些暫時的、局部的、早已克服了或者正在迅速克服中的缺點收集起來,並且加以極端誇大,把我國目前形勢描寫成為漆黑一團。他實質上否定總路線的勝利,否定大躍進的成績,反對國民經濟的高速度發展,反對農業戰線上的高額豐產運動,反對群眾大辦鋼鐵運動,反對人民公社運動,反對經濟建設中的群眾運動,反對黨對於社會主義建設事業的領導即「政治掛帥」。他在意見書中公然把黨和幾億人民的革命熱情汙蔑為「小資產階級的狂熱性」,甚至在談話中一再聲稱,「如果不是中國工人農民好,早就要發生匈牙利事件,要請蘇聯軍隊來。」很明顯,他所犯的錯誤不是個別性質的錯誤,而是具有反黨、反人民、反社會主義性質的右傾機會主義路線的錯誤。
(三)八屆八中全會揭發出來的大量事實,包括彭德懷、黃克誠、張聞天、周小舟等所承認和他們的同謀者、追隨者所揭發的事實,證明以彭德懷為首的反黨集團在廬山會議期間和廬山會議以前的活動,是有目的、有準備、有計劃、有組織的活動。這一活動是高饒反黨聯盟事件的繼續和發展。現在已經查明,彭德懷和黃克誠早就同高崗形成了反黨的聯盟,並且是這一聯盟中的重要成員。張聞天也參加了高崗的宗派活動。在反對高饒反黨聯盟的鬥爭中,黨中央已經知道了彭德懷和黃克誠參與這一反黨聯盟的若幹事實,給了他們以嚴肅的批評,希望他們得到教訓,從此悔悟,並沒有加以深究。但是彭德懷和黃克誠雖然表麵上作了檢討,實則不但沒有認識和改正自己的錯誤,反而長期對黨隱瞞他們參加這一反黨聯盟活動的某些重要事實,並且繼續發展他們的反黨的分裂活動。為了實現他的個人野心,他早就在黨內和軍隊內惡毒地攻擊和汙蔑黨的領袖毛澤東同誌以及中央和軍委其他領導同誌,采用封官許願、拉拉扯扯、先打後拉、挑撥離間、造謠扯謊、散布流言蜚語等等方法,進行宗派主義的、分裂黨的活動。在一九五八年大躍進以後,全黨全民團結一致,積極工作,而他卻處心積慮地陰謀破壞中央的領導,進行反黨活動,準備尋找適當的機會同他的同謀者、追隨者向黨和毛澤東同誌進攻。廬山會議就被他看作是一個適當的機會。由於彭德懷在黨中央和在人民解放軍的地位,也由於他的一套偽裝爽直、偽裝樸素的手法,他的活動是能夠迷惑一些人並且已經迷惑了一些人的,對黨和人民解放軍的前途是具有很大危險性的。正因為這樣,揭露這個偽君子、野心家、陰謀家的真麵目,製止他的反黨的分裂活動,就不能不成為黨和所有忠於黨、忠於人民解放軍、忠於社會主義事業的人們的重要任務。
(四)彭德懷這一次所犯的錯誤不是偶然的,它有深刻的社會的、曆史的、思想的根源。彭德懷和他的同謀者、追隨者,本質上是在民主革命中參加我們黨的一部分資產階級的代表。他帶著「入股」的思想參加了黨和黨所領導的革命軍隊,從來隻願領導別人,領導集體,而不願受別人領導,受集體領導。他不把自己所擔任的革命工作的成就看成黨和人民的鬥爭的成就,而把一切功勞歸於自己。他的反黨活動,正是中國資產階級反對無產階級的社會主義革命、企圖按照資產階級麵貌來改造黨、改造軍隊、改造世界這樣一種階級鬥爭的反映。他的世界觀既然同革命無產階級的馬克思列寧主義格格不入,背道而馳,他在黨內當然就不願意接受以毛澤東同誌為代表的馬克思列寧主義的領導。在黨的曆史上的幾個重大關頭,例如立三路線時期、第一次王明路線時期、第二次王明路線時期、高饒反黨聯盟事件時期,他都站在錯誤路線方麵來反對以毛澤東同誌為代表的正確路線。在一九三五年一月黨的遵義會議確立了毛澤東同誌在全黨全軍的領導地位以後,他仍然反對毛澤東同誌的領導,並且在黨內和軍隊內進行分裂活動。在抗日戰爭時期,他把他所負責主持的地區當成獨立王國,當成他向黨中央鬧獨立的資本。雖然黨已經堅決地批判和糾正第二次王明路線的錯誤,他仍然堅持執行王明路線的錯誤的戰略方針,並且再三地壓抑晉冀魯豫地區的農民反封建鬥爭。他在華北工作時期所犯的政治上和組織上的嚴重錯誤,雖經一九四五年黨中央的揭發和批判,但是他始終沒有認識和改正自己的錯誤。相反,由於人民解放戰爭的勝利,革命由資產階級民主性質轉入無產階級社會主義性質,他的反黨活動就更為猖狂了。農業、手工業、資本主義工商業的社會主義改造剛一開始,他就同高崗結合起來進行反黨活動。高饒反黨聯盟崩潰了,經濟戰線和思想政治戰線上的社會主義革命迅速地前進了。黨的總路線、大躍進、人民公社運動的勝利,顯然注定了資本主義經濟和個體經濟的最後滅亡。在這樣的條件下,以彭德懷為首的高崗集團殘餘和其他形形色色的右傾機會主義分子,就迫不及待,利用他們認為「有利」的時機興風作浪,出來反對黨的總路線、大躍進和人民公社,反對黨中央和毛澤東同誌的領導。因此,他們向黨進攻的實質,就是要代表資產階級和上層小資產階級的利益,分裂和渙散無產階級先鋒隊,組織機會主義的派別,破壞無產階級專政,破壞社會主義革命。
(五)如上所說,以彭德懷為首的右傾機會主義反黨集團的由來已久的反黨活動,是黨和人民的社會主義事業的嚴重危險。八屆八中全會認為∶為了對黨和人民解放軍的前途負責,為了對無產階級和勞動人民的社會主義事業的利益負責,黨必須采取堅決的嚴肅的態度,徹底粉碎以彭德懷為首的右傾機會主義反黨集團的活動。黨要求彭德懷、黃克誠、張聞天、周小舟等徹底向黨承認和揭發自己的錯誤,並且在實際行動中徹底改正自己的錯誤。除此以外,決沒有任何別的出路。八屆八中全會認為∶黨對於彭德懷仍然應該采取滿腔熱情的態度,幫助他認識和改正自己的錯誤。當然,把彭德懷和黃克誠、張聞天、周小舟等調離國防、外交、省委第一書記等工作崗位是完全必要的。但是他們的中央委員會委員、中央委員會候補委員、中央政治局委員、政治局候補委員的職務仍然可以保留,以觀後效。曆史已經多次證明∶在以毛澤東同誌為首的黨中央領導下的偉大的中國共產黨,對於黨內鬥爭的方針是完全正確的,這種黨內鬥爭沒有削弱了黨而恰恰是加強了黨。八屆八中全會確信∶在我國社會主義事業的緊要關頭,進行這一次反對以彭德懷為首的右傾機會主義的黨內鬥爭,一定將使黨的隊伍和人民的隊伍更加鞏固,黨和人民的鬥誌更加昂揚。八屆八中全會號召全黨同誌,在保衛總路線、反對右傾機會主義的旗幟下團結一致,在黨中央和黨的偉大領袖毛澤東同誌的領導下團結一致,領導全國勇敢勤勞的六億五千萬人民,毫不動搖地奮勇前進,貫徹執行鼓足幹勁、力爭上遊、多快好省地建設社會主義的總路線,為社會主義的偉大勝利和共產主義的偉大前途而鬥爭到底。
2006-7-18 01:16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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