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坊鎮之役——李德生的說法
(2007-03-18 13: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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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我魂魄》解讀之一馬坊之戰和馬堡之戰(原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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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插箭嶺(陳.莊.箭.花) [143377:9363], 17:51:51 06/14/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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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衷地佩服,我讀雲杉的《追我魂魄》,佩服作者的文筆,更佩
服那種窮盡追索的精神。
我也雲遊,去抗日的戰場東團堡,黃土嶺,孟良城,插箭嶺,牛
邦口,一起去看望白求恩,王二小。。。。。。可是我寫不好,缺陷
就是工科思維。
用工科思維去解讀《追我魂魄》,培蕊、兔唇、李營長、黑村長、
老銅壽……,還有穆易,陳輝,王俊,甚至最後是雲杉本人的命運都
深深打動著我。
在民族最危難的時候,左權將軍,李營長,黑村長,培蕊們怎樣
去戰鬥;他們的戰友穆易,王俊如何去回憶,直至雲杉的追索都是我
追索的目標。
就像雙石所言:“先人們為民族複興自強不息前仆後繼地奮鬥和
犧牲為我們留下了寶貴的精神文化遺產,一個偉大民族的蓬勃昂揚浩
然之氣隻能由此而生由此而長。”
所以我想站在《追我魂魄》的肩上,再去追尋抗戰的曆史。
解讀之一:馬堡戰鬥就是馬坊戰鬥
參考資料一:《難忘的往事》李德生,簡稱李文
參考資料二:《追我魂魄》節選,作者雲杉,簡稱雲文
在雲文中,馬堡之戰的重要意義是“銅家峽人從心底裏接受了八路
軍,並且至死不悔,應該是在攻克馬堡之後。”
(一)環境描述
雲文:馬堡是日本人在晉中修建的最大的據點和神經中樞,地下暗
道四通八達,一直通進大山的深處。晉中馬枋、羊泉一帶上了年紀的村
民,至今還對這個吃人魔窟記憶猶新。在馬堡的周圍,四處丟棄著被日
本人殺害的中國人的屍體,野狼白日梭行,。。。
李文:馬坊鎮,位於山西省和順縣西北,地處和順、昔陽、壽陽、
榆次、太穀、榆社6個縣的中心地帶。1941年7月,日軍從各縣強抽大批
民工,用兩三年時間,在馬坊鎮北的堆兒梁山崗上修築了堅固的堡壘,
長期駐紮。日軍依托此據點,四處掃蕩,殺人放火,強奸婦女,無惡不
作。馬坊據點,成為楔入我太行抗日根據地的一大“毒瘤”。
(二)作戰季節天氣天降大雪
雲文:前日深夜,八路軍戰士用長布覆蓋身體,潛伏在據點前方至
拂曉。淩晨開始降雪,大雪盈尺,日寇始終沒有發現冰雪之下的八路軍
戰士。
李文:我們還準備了染成黃色的土布,用來掩蔽在敵人碉堡前我軍
的行動;每人準備了棉襪子,以便走路時減少響聲……3月4日下午,天
空飄起鵝毛大雪。我立即下令部隊以急行軍向日軍馬坊據點進發。當晚
10時,在地下人員接應下,突擊隊分別進入城堡東南麵坡下3間廢窯洞內
隱蔽起來。
(三)戰鬥精心組織策劃,於清晨敵早飯時機發起
雲文:我這裏解釋一下為什麽李營長等人選擇了拂曉後進攻的方案。
這個據點的日本兵在吃早飯的時候會穿上木屐,換句話說,他們既沒有
光腳,也沒有穿軍靴,而是穿著那種夾著腳趾,會呱嗒呱嗒響的怪東西,
穿著木屐的士兵的戰鬥力會大打折扣,如果換穿靴子就會給李營長他們
贏得寶貴的幾分鍾。
李文:第二天當日軍開早飯時,劉占才發出預定信號,突擊隊員分
四路迅速衝向大門。尖刀班長羅西文手起刀落,劈倒了兩個哨兵,隨後
我們很快占領了衛兵室、東南角碉堡及電機房、夥房、馬廄等,並衝進
士兵宿舍,同正在吃飯的日軍展開近戰。
(四)單挑日小隊長
雲文:馬堡的日本指揮官在大勢將去的時候,忽然想起了決鬥。。
。。日本人突然發出一聲狂叫,神經似已崩潰,他丟下刀,轉身逃去,
而且慌不擇路,一頭撞進了鐵絲網,被幾個八路軍戰士捉住了。
李文:日軍小隊長鈴木和我拚起了戰刀,被我砍傷後活捉。激戰到
下午1時,全殲日軍數十人,生俘8人,繳獲小炮1門,輕重機槍各1挺,
步槍數十支,槍炮彈90餘箱,炸藥10餘箱。是役,我軍傷亡10餘人。
(五)戰鬥紀元和地點
根據李文,馬坊戰鬥發生在1945年3月4日。
雲文以這次戰鬥為素材,擬名馬堡。
參考資料一:難忘的往事:紀念抗日戰爭勝利60周年
2005年08月02日李德生
馬坊鎮,位於山西省和順縣西北,地處和順、昔陽、壽陽、榆次、
太穀、榆社6個縣的中心地帶。1941年7月,日軍從各縣強抽大批民工,
用兩三年時間,在馬坊鎮北的堆兒梁山崗上修築了堅固的堡壘,長期
駐紮。日軍依托此據點,四處掃蕩,殺人放火,強奸婦女,無惡不作。
馬坊據點,成為楔入我太行抗日根據地的一大“毒瘤”。
1943年9月,我從129師769團調入太行2分區30團任團長。1945年1
月,我代表30團主動請戰,再打馬坊,徹底除掉這顆“毒瘤”。
為詳細了解馬坊據點內的地形、敵情,擬定最佳作戰方案,我決定
親自進入據點進行現場偵察。開始,分區領導不同意,說:“一個團長
進日軍據點太危險了。”經再三請求得到批準。
對這次偵察行動,我提前幾個月就已開始準備。
這一天,我向房東借了身破舊棉襖、棉褲穿上,頭上紮條灰不溜秋
的羊肚毛巾,腳上穿雙破了口的老頭鞋,臉上再抹點鍋灰,化裝成給據
點送菜的農民。為了讓戰鬥骨幹也能了解據點內的情況,我挑選了一名
連長、兩名排長、兩名班長和一名偵察員與我同去。
這一帶地形我早已看過多次,也掌握了進出據點的規律。一路走走
停停,四麵觀察,爬上山坡,直接走向據點運送給養的西便門。在據點
內給日軍做飯的地下黨員翟富才,在西門外迎接我們。進門時,他對日
軍哨兵說:“慰問皇軍的聖戰,一點小意思的幹活!”我馬上把裝著白
麵大餅的籃子提了提,彎腰向哨兵示意。哨兵一見白麵大餅,伸手抓起
就吃,邊吃邊說:“良民,大大的好!”根本沒有檢查我就放行了。
到了夥房,卸下土豆、白菜。我透過窗戶向外開始觀察。這是一座
占地約四畝的橢圓形城堡,分地麵、地下、碉樓三層。寨牆高8米多,厚
1米多,全部用條石砌成。牆上有上、中、下三層槍眼,四角各有一個碉
堡。牆根是一圈平房,鋼筋水泥結構,為士兵宿舍,打起仗來屋內有門相
通,房頂可以跑動作戰。院子比一個籃球場大一點,中間還有兩間獨立平
房,一間是隊長住室,一間放置電台。夥房旁是信鴿棚和馬廄,還有一隻
軍犬拴在那裏。看清楚後,我向翟富才示意。他故意帶我們穿過院子從南
門出去。南門門樓是高高的炮樓,上有一門小炮和一挺重機槍,白天沒有
哨兵。門外是操場,兩邊有偽軍住的窯洞。我們順坡而下,離開了據點。
返回途中,我邊走邊考慮作戰方案。要想拿下馬坊,隻能采取偷襲的
辦法打敵人一個冷不防。
我在全團抽調了82名精幹靈活的幹部戰士組成突擊隊。除現有武器外,
每人還配備了一把大刀。突擊隊員集中起來,進行有針對性的戰前練兵。
我們還準備了染成黃色的土布,用來掩蔽在敵人碉堡前我軍的行動;每人
準備了棉襪子,以便走路時減少響聲……
3月4日下午,天空飄起鵝毛大雪。我立即下令部隊以急行軍向日軍馬
坊據點進發。當晚10時,在地下人員接應下,突擊隊分別進入城堡東南麵
坡下3間廢窯洞內隱蔽起來。第二天當日軍開早飯時,劉占才發出預定信號,
突擊隊員分四路迅速衝向大門。尖刀班長羅西文手起刀落,劈倒了兩個哨
兵,隨後我們很快占領了衛兵室、東南角碉堡及電機房、夥房、馬廄等,
並衝進士兵宿舍,同正在吃飯的日軍展開近戰。日軍小隊長鈴木和我拚起
了戰刀,被我砍傷後活捉。激戰到下午1時,全殲日軍數十人,生俘8人,
繳獲小炮1門,輕重機槍各1挺,步槍數十支,槍炮彈90餘箱,炸藥10餘箱。
是役,我軍傷亡10餘人。
3月8日,延安《解放日報》在頭版發表題為《長期偵察和堅決突擊,
太行我軍收複馬坊》的消息,並配發社論稱這一仗是典型的殲滅戰。
參考資料二:《追我魂魄》節選,作者雲杉
銅家峽人從心底裏接受了八路軍,並且至死不悔,應該是在攻克馬堡
之後。
這次戰鬥後來被作為典型戰例,載入軍事院校的教科書《戰例簡述》中。
馬堡是日本人在晉中修建的最大的據點和神經中樞,地下暗道四通八達,一
直通進大山的深處。晉中馬枋、羊泉一帶上了年紀的村民,至今還對這個吃
人魔窟記憶猶新。在馬堡的周圍,四處丟棄著被日本人殺害的中國人的屍體,
野狼白日梭行,日本人甚至用蒸籠將中國人活活蒸死。
我翻閱這些史料的時候,留給我最深印象的,是日本人的殘暴,那種對
手無寸鐵的平民肆虐的無恥。大和民族精致和清潔的特性,此時蕩然無存,
變質為一種促狹的惡毒,我一直弄不清楚這種邪惡的變化是如何產生的,為
什麽能在中國發揮到了極致。與此同時,是中國政府的怯懦和令人無法理解
的昏噩,它使我們在60多年後仍然感到屈辱。
在中國現代史中,有一抹亮色,那就是八路軍。
八路軍進攻馬堡,肯定是經過了非常周密的策劃,在某些關鍵的部分,
是用分鍾來計算的。1956年版的《戰例簡論》中是這樣敘述的:馬堡是日寇
切入到太行腹地的重要據點,防守非常嚴密,日寇吹噓為永不隕落的太行之
星。馬堡方圓數裏的樹木、莊稼被日寇砍燒殆盡,一覽無餘,在天氣晴朗的
時候,從崗樓上可以看到山腳的村莊,任何活動都很難隱蔽。前日深夜,八
路軍戰士用長布覆蓋身體,潛伏在據點前方至拂曉。淩晨開始降雪,大雪盈
尺,日寇始終沒有發現冰雪之下的八路軍戰士。
我這裏解釋一下為什麽李營長等人選擇了拂曉後進攻的方案。這個據點
的日本兵在吃早飯的時候會穿上木屐,換句話說,他們既沒有光腳,也沒有
穿軍靴,而是穿著那種夾著腳趾,會呱嗒呱嗒響的怪東西,穿著木屐的士兵
的戰鬥力會大打折扣,如果換穿靴子就會給李營長他們贏得寶貴的幾分鍾。
事後證明,李營長他們的設想完全成功,日本人的早餐哨一響,八路軍
戰士從冰雪中一躍而起,衝向碉堡,穿著木屐亂跑的日本兵,組織起有效的
火力封鎖的時候,八路軍已經衝入了射擊的死角,接著兩聲巨響,碉堡的圍
牆被炸開了大洞。
八路軍拚死決戰,日本兵拚死抵抗。
有一個很有趣的插曲。馬堡的日本指揮官在大勢將去的時候,忽然想起
了決鬥。假若我們沒有想到他對平民犯下的獸行,這種做法確實很名士派。
他一眼瞅見了在門洞下指揮戰鬥的李營長,或者他早就瞅見了李營長,有了
這種雖敗猶榮的想法。他舉刀向李營長衝去,大吼:你的!
李營長顯然沒有閑情逸致,立刻舉槍射擊。不巧的是,彈夾空了。日本
人臉上浮起輕蔑的微笑,把身上的手槍連套扔在地上,又說:你的,不是!
這個日本人的意思大約是:你不是真正的軍人,軍人是不應該偷偷摸摸
的襲擊,應該光明正大的來決鬥的。他要對方領教一下真正的軍人的作法。
李營長俯身從地上撿起了一把長刀。
兩個人慢慢走近,四目交織,射出了狼一樣的青光。
日本人首先揮刀進擊,刀法淩厲。此人坐鎮馬堡,決不是等閑之輩,他
從軍校、從戰爭、從俘虜和平民身上,早練出了殺人如麻的精湛刀法。
李營長也不是等閑之輩。他從鄂豫皖根據地一路征戰,二萬五千裏長征
三過雪山草地,四年抗日戰爭,早已是百戰之身。
刀在空中撞擊,幾下之後,情勢已經變成了兩個人在互相砍殺。日本人
和李營長的強健和靈活大約難分高下,格鬥的技能都臻爐火純青,因此,他
們都能躲開對方致命的一擊,卻無法躲開接踵而來的劈擊。
兩個人的身上濺滿了鮮血,雙方的格殺已經顯得沉重而遲緩,在早晨的
細雪中,他們的身體好象包圍著一團粉紅色的霧氣。
這似乎是一場慢性死亡的比賽。
日本人突然發出一聲狂叫,神經似已崩潰,他丟下刀,轉身逃去,而且
慌不擇路,一頭撞進了鐵絲網,被幾個八路軍戰士捉住了。
馬堡的日本指揮官被俘後,方圓幾裏的老百姓都來看這個吃人的魔王。
據說,他的相貌並不獰惡,中等個兒,高眉骨,皮膚有點暗黃。30出頭的年
紀。部隊領導怕出事,多派人押著車。
人們雖群情激憤,但看到此人後反平靜,隻是有些詫異,“也是人樣子哪!”
這個日本人後來寡言罕語,一年後病死。
他大約一直在思索軍人的素質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