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味湘西>>匪患湘西
一。匪患湘西
凡是來到湘西的,隻要肯用一點時間先認識湘西,了解湘西,對於湘西的一切,就會作另外看法,不至於先入為主感覺可怕了。一般隔靴搔癢者惟以湘西為匪區,作匪又認為苗人最多,最殘忍,這即或不是一種有意誣蔑,還是一種誤解。殊不知一省政治若領導得人,當權者稍有知識和良心,不至於過分勒索苛刻這類山中平民,他們大多數在現在中國人中,實在還是一種最勤苦、儉樸,能生產而又奉公守法,極其可愛的善良公民。
湘西人充過兵役的,被貪官汙吏壞保甲逼到無可奈何時,容易入山作匪,並非樂於為匪。一種開明的賢人政治,正人君子政治,專家政治,如能實現,治理湘西,應當比治理任何地方還容易。
湘西地方固然另外還有一種以匪為職業的遊民,這種分子來源複雜,不盡是湘西人,尤其不是安土重遷的善良的苗民。大多數是邊境上的四川人、貴州人、湖北人,以及少數湘西人。這可說是幾十年來中國內戰的產物。這些土匪寄身四省邊界上,來去無定。這種土匪使湘西既受糜爛,且更負一個“匪區”名分。解決這問題,還是應當從根本上著手,使湘西成為中國的湘西,來開發,來教育。統治者不以“征服者”自居,不以“被征服者”對待苗民,一切情形便大不相同了。
———沈從文
——————
二。湘西著名土匪——四則
1。湘西著名土匪之一——張平
時間: 2003-05-06 11:01 來源:湘西生活在線 作者:
張平,又名張大治,古丈李家洞張家坨人,因家境豐裕,從小物化玩劣,去私塾念書時,先生的戒尺懲罰不了他,反而為他所執。先生批評他是時,他居然抓起墨硯砸向先生。先生向其祖父告狀,反為其祖父罵得狗血淋頭。張平輟學之後,在家玩弄刀棍,尋事挑釁,成了李家洞小有名氣的惡少。
16歲那年,他弄了一支漢陽槍杠著,成天出入鄉裏,狩獵山林,鄉民見了唯恐避之不及。
一次,因為田產糾紛,張平謀殺了他當鄉長的叔父,於是便一不做二不休,幹脆操起了土匪生涯。
為匪之初,張平便燒殺淫掠,無惡不作,甚至連自己的嬸娘也不放過,鄉鄰張廷富勸他不要亂了天倫,他懷恨在心。
一個大雪紛飛的夜晚,張平帶幾個匪徒摸進張廷富家,見了人就殺,一口氣競將張廷富全家七口統統殺死。
為擴張匪勢,張平看準了鴉片能賺錢,便強令鄉民種植罌粟,規定每年每戶繳納四至幾斤煙土,他即用這些煙土換取槍支。不到兩年,張匪人槍倍增,凶焰愈盛,經常竄擾到周圍的村鎮洗劫。
老鴉浦一戶農民交不出大煙稅,張平便將他的嬰兒用刺刀挑起,釘在牆上觀賞嬰兒四肢顫動,狂笑取樂。
張平嗜食豬舌,周圍的人殺了豬必以豬舌相獻。鄰縣沅陵相木溪一姓向的農民,春節殺豬忘記給張平留著豬舌,被張平抓到李家洞問罪。張一刺刀戳進向的嘴巴,取人舌以代之,續後又一刀刺向大腿,使向姓農民痛得慘號經日......
據有關資料統計:張平為匪以來,其部殺害的群眾達3000之多,為其奸汙者不計其數。
張平的悖德狂實際也是其反社會性病態人格的表露,他既無內在的約束,也無外在約束,肆意殺人,攻擊沒有防範的弱者,通過強奸、殺人來發泄自己的毀滅欲望。
張平的反社會性病態人格的張揚,反映出他已喪失了人類的良知和理智;當他需要發泄時,他便不顧任何後果地去幹任何傷天害理的事,廣為人知的那首民謠足以說明這一問題:天見張平,日月不明;地見張平,草木不生;水見張平,渾濁不清;人見張平,九死一生。
張平靠當土匪發家,到1949年,家中已有田1960畝,田地契約裝了滿滿一大皮箱。此外還有煙桐、茶山幾千畝,每年收桐、茶油上萬斤。
張平在李家洞和古丈縣城內分別修了富麗堂皇的樓院,且在金華山修築了別墅式碉堡。其在李家洞的房屋,是一棟四合院式的樓房,上下共有三十間。樓下的房間,間間相通。屋前的大樓門裝飾得十分氣派,四周是高圍牆。屋院兩頭修了兩個炮樓,炮樓分上、中、下三層,可以控製通往房子的各條通路。院子中間的空坪皆以塊石鋪就,且修有花壇。
張平住的正房窗戶用的綠色玻璃,外麵看不見裏麵,而裏麵可以清楚地看見外麵的一切。家中養了106個槍兵,其中有專門為張平保鏢的手槍隊;有專門搞情報的特務隊。此外,還養有12條大狼狗,4隻守門大鵝。這鵝也刁饞可惡,經常追著生人咬。
張平家裏的金銀財寶更是不計其數。他自己說:“我這個家是怎麽發的?我無兄無弟,無人緣無背景。我發這個財,是靠抵抗政府種鴉片,靠抽稅得的一點錢。不是我抵抗政府,哪個敢種鴉片?魚要水,水要魚,我抽一點稅,農民都願意嘛!”
張平的確靠鴉片漁利,但他劫持而來的財產更是不少。
張平被宋希濂收編之後,領得了軍裝,便給其部下換了裝,很有點正規軍的氣派了。但部隊匪氣難改,依然四處打家劫舍。
沅陵“三、二”事變後,張平趕走了古丈縣縣長,便取而代之。
1950年2月底,47軍422團、416團和軍直共六個營的兵力合擊張平。張率2800餘匪固守李家洞老巢,3月3日被一舉攻破,張化裝逃脫,在3月4日至20日連續16天的追擊中,張平匪部被全部擊潰。張隻身逃出與保靖,龍山匪首聯係未獲幫助。在部隊和群眾日夜清剿下,7月10日餓極的張平被擊斃於楊家嶺水田中。隨後被搜捕者割下首級,拿到縣城懸掛示眾,兩天後送至沅陵城,懸於中南門數日後,才被人扔到沅江裏喂魚去了。張平果然得了個遺臭萬年的下場。
2。湘西名匪之二——彭玉清
時間: 2003-05-06 11:06 來源:湘西生活在線 作者:
彭玉清,外號靈雞公,是芷江公坪桐樹溪毛栗坡人。其父外號叫彭魚腦殼,是桐樹溪的一大地痞,因深為族人所恨,不久即被彭氏家族的人所殺,彭玉清隻好隨母親去芷江城給人洗衣幫工為生。
也許,彭玉清嗜殺成性的"種子"就是在這個時候播下的。
一天,他幫母親去河邊涮衣,見一憲兵連長下河洗澡,把手槍用衣服包了放在岸上,便起了反心,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繞到放槍處,他當時才十二三歲,長相更小,那憲兵連長也不在意。
誰知靈雞公腦瓜子"靈"得很,故意大聲嚷:“河那邊有個小孩洗澡不見了,怕是溺水了!”於是好心者便紛紛下水去救。這時分散了憲兵連長的注意,靈雞公乘機偷走了手槍,等憲兵連長洗完澡上岸穿衣服時,才發現手槍丟了。
於是,憲兵連長趕緊向上級報了案。而靈機公得了手槍,徑直跑回家鄉。十幾年後,靈雞公長到二十五六歲了,便邀了同村的彭鳳達,上山當起土匪來。
匪業稍稍有了起色,靈雞公便想到要報殺父之仇。
他設計邀幾位殺其父親的族人打牌,牌局之中,靈雞公趁其不備,抽出槍當場打死二人,在另二人額上刻上一刀,以作永久性“紀念”。
抗戰以後,靈雞公受招安回家後,當上了羅坪鄉的“剿匪隊長”,從此,便“名正言順”地四處派糧派款,並強奪殷氏、唐氏、梁氏三女為妾,終日嫖賭逍遙,魚肉鄉裏。
1947年,他又招兵買馬,棄“官”為匪,上山當他的草頭王。
1949年3月,他帶百餘匪徒,參與洗劫黔城,奸殺燒無惡不作。靈雞公殺人放火、膽大妄為,卻被楊永清看作是敢作敢為,對其十分賞識,封他為“長沙綏靖公署清剿第3縱隊”第3支隊副支隊長兼大隊長,直接掌握著240多人槍,成為楊永清縱隊中最有實力的一支嫡係。
盡管如此,會同軍分區仍然派遣420團偵察排長劉玉飛先後兩次到彭玉清的老巢高莊對其申明政策,勸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彭玉清信誓旦旦,叫囂說:“我彭玉清決不向解放軍投降,哪怕最後隻剩下我一個人,我寧可自己留下一顆子彈把自己打死,也不死在共產黨手裏。”
此後,他變本加厲,公然與解放軍對抗,多次帶領匪眾,在高莊的楓坡、牛坡、黔城坡等地對剿匪小部隊進行伏擊。
為了打擊彭匪的氣焰,徹底殲滅這股邪惡的土匪勢力,1950年5月、中共47軍140師419團主力對彭匪實施清剿。
5月2日,部隊進駐彭匪盤踞之地桐樹溪、高莊、通溪、公坪一帶。
大軍壓陣,使靈雞公處境十分困難,便靈機一動,想出一條詭計,即令各路土匪分散潛伏,將大量武器、彈藥和軍需品“堅壁清野”,隱藏到懸崖峭壁的岩洞裏,以待時機再起。
一天深夜,彭玉清帶著他的隨從偷偷摸摸到匪霸彭有文家裏,密商藏槍的事。
誰知他們的談話被鄰居王玉梅聽見。
王玉梅是童養媳出身,也目睹過土匪的暴行,便將這情況報告給當地駐軍。
在王玉梅引領下,剿匪部隊撒開了大網搜查可疑的山洞,均未得到土匪藏的武器。
正在大家覺得奇觀時,發現一個大石頭上有泥腳印,說明洞內有人活動過,便繼續向前搜索,腳印越來越多,打著火把找來找去,終於找到了彭玉清埋藏的槍支彈藥和軍需品,其中有8挺機槍、40支步槍、萬多發子彈,還有生活用品等物資。
後備軍火庫被端,使彭玉清十分惱火,知道這消息是隔壁王妹崽即王玉梅泄露的,便千方百計要殺王妹崽。
靈雞公放風說要殺王玉梅的消息,傳到玉梅耳朵裏,王玉梅並不害怕:“隻要為人民除了害,我死也值得。”
部隊為了玉梅的安全,於6月13日,將王玉梅送回了家。
就在玉梅回家的當晚,因駐軍主力已外出剿匪,彭玉清的耳目把這一情況告知彭時,彭連夜派其親信匪中隊長彭風鐵帶領二十個匪徒,全副武裝,從四印坡出發到料碼頭,渡過無水河,偷偷摸到相樹溪,將王玉梅家包圍了。
幾名匪徒衝進正屋,一腳踢開王玉梅的房門。王玉梅從夢中驚醒,還來不及起身,就被兩名匪徒將其卡住,口裏塞進帕子,不讓她喊叫。
王玉梅無力掙脫。到天亮時,幾十個土匪把王玉梅拖進深山裏,土匪們獸性大發,將她糟蹋得死去活來。
王玉梅嘴裏還在罵:“你們這畜牲,解放軍總有一天會來收拾你們的!”
14日傍晚,匪徒們便將王玉梅拖上渡船,向四印坡的彭玉清邀功請賞。
在渡船上,土匪們扯出塞在王玉梅嘴裏的手帕,審問她:“我們彭隊長藏槍的地方是你報的信給解放軍麽?”
眾匪狂吼:“快說,快說,老子槍斃了你。”
“你為什麽要報?”
“我不報,你們這幫畜牲今後還要殘害百姓,今天,殺了我王玉梅,們們這夥強盜一個也逃脫不了。共產黨解放軍一定會為我報仇!”
這時,船到江心,洪水洶洶,土匪們把王玉梅狠力地推下了大河。
6月,秧都已插過,剿匪部隊得知彭玉清又企圖重組兵力進行頑抗時,建派三個連隊進駐彭匪老巢桐樹溪一帶,對其實施重點清剿。
6月21日,彭玉清和他的中隊長向岩洛,率六十多名土匪在四印坡一帶集結,剿匪部隊問訊,立即組織一個排的兵力,在駐懷化的清剿部隊配合下,對這股土匪進行突襲。
四印坡地處芷江,懷化交界處,地形險要,僅一條小路通往坡頂。靈雞公憑借這有利地形,躲在四印坡老寨瓜棚子裏,倚仗土牆進行返抗。一到天黑,就從寨後密林中逃出。
7月下旬,剿匪部隊抓住這一青黃不接、給難以籌措的有利時機,又對彭玉清進行嚴密的拉網搜剿。部隊帶著炊具、糧食,一連數日露宿於山林,四處設伏,以圖全殲彭玉清匪部。在軍事進剿的同時,也不放棄政治攻勢。戰士們在大樹上、山崖上到處寫上標語,給土匪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壓力。
彭玉清一個機槍射手叫張華,過去聽信謠言“誰要投降解放軍,有死沒活”,不想也不敢投降。
當他看到山神廟門口上的標語:“首惡必辦,協從不問,立功受獎”時,才恍然大悟,找了個機會,帶著一挺機槍投誠了。
沒過多久,彭玉清的另一個小頭目周剛和也帶一挺機槍投了降。
剿匪部隊連續幾個月向彭玉清發動猛烈的攻擊和搜剿,使得彭玉清沒一點休息的機會他感到無法在桐樹溪一帶立足,想和匪首向岩洛等率領殘部逃到牛牯坪去,然後從那兒越出縣境,竄到麻陽,然後逃往貴州大山裏隱匿。
8月中旬的一天,天氣好得很。
當地兩個農民正在勞動,突然發現彭匪和向岩洛帶著二十個殘匪,往牛牯坪泥田方向逃竄。他倆立即跑到羅舊,向解放軍駐軍部隊和區中隊報告了情況,駐軍部隊和區中隊立即組織一個排的兵力前往合擊。
當解放軍突然將其包圍時,彭玉清驚慌失措,連忙組織匪兵拚命反抗。
剿匪部隊在槍戰中,打死了向岩洛的老婆,其他匪徒嚇得四下逃竄。
彭玉清見勢不妙,慌忙帶了老婆羅氏和兩個兒子,在十餘名親信匪兵的掩護下,倉皇逃命。一天夜裏,他潛至瓦溪鋪彭家院子,原以為親族們會收留他,沒料到誰都在捉他。
剿匪部隊拉網搜剿的包圍圈也在越來越小,越小越緊。
周圍一些單家獨戶都被遷往山下,這拚寨聯莊的一著,使得土匪們失去了食物的來源。
靈雞公感到了日暮途窮,隻得投降。
9月19日夜,彭玉清終於同他的親信匪中隊長“呱呱叫”帶著9名殘匪,1挺機槍,7支步槍,向剿匪部隊419團駐當地部隊投降。
3。湘西名匪之三——曾慶元
時間: 2003-05-06 11:08 來源:湘西生活在線 作者:
曾慶元係懷化中方縣人,19歲時,他憑借圈子的勢力,混進懷化中方媒礦。並當了護礦隊的一個頭目。
曾慶元平時橫蠻成性,在礦上自然是劣跡累累,最後呆不住了,便將保護隊部分人槍拉出去,上山當了“山大王”。從此,他便開始了他的土匪生涯。
1949年3月,曾慶元被“楚漢宮”的雙龍頭“老佛爺”楊永清委任為“長沙綏靖公署直屬清剿第3縱隊”第1支隊第3大隊大隊長。這以後,曾慶元又組織“國民黨人民自衛救國軍9路軍”,自稱“9路軍”15旅旅長。不久,又自稱“芷懷黔十二遊擊區總指揮部”指揮長,下轄四個中隊和一個特務中隊,匪眾達400元人,300多支槍。
曾慶元占有三縣交界處的有利地形,又有楊永清撐腰,加上他和當地劣紳、鄉保人員相勾結,故橫行鄉裏,無惡不作。知道他的人都不敢得罪他。
人民解放軍進軍湘西後,曾慶元又公然采取對抗態度。多次率領匪徒在黔陽以北, 懷化以南,芷江以東,黃岩以西之三縣交界地帶及公路沿線,大肆騷擾破壞,氣焰十分囂張。
當時為保障安江紗廠開工用媒,解放軍派了一個排駐在中方媒礦內,以後還加派兩個班的護衛隊。1950年元月7日,曾慶元率土匪300餘人突然打進礦區,燒、殺、淫、掠好幾小時,打死工人四十多人,15名戰士除班長負重傷以外,其餘全部壯烈犧牲,燒掉一百多間房屋,倉庫洗劫一空,同時還擄去11名礦工女眷。
1950年4月下旬,也就是47軍主力完成入川作戰任務返湘西之後,420團一營奉命進駐曾慶元股匪盤踞的三角地帶,進行包幹清剿。
1營在進入這片山高林密的三角地帶後,首先集中了三個連的兵力,有重點、有目的地進行多路包圍合擊,拉網清剿。同時發動民兵配合作戰,以圖將曾慶元股匪的指揮係統徹底打亂。
剿匪部隊在 短短的20天中,先後出擊四十多次,俘匪百餘人。5月,又陸續幾次圍住曾慶元的匪部,大量地殺傷了他的有生力量。
曾慶元所部受到重創以後,無法再集中兵力迎戰,隻好化成若幹小股,三五成群,分散潛伏在附件的深山叢林之中,采取“抓一把就走”的戰術,搶到一點又上山躲幾天,行蹤不定,難以捉摸。
“敵變我變”,根據匪情的變化,420團也采取以分散對分散的辦法,以連排為單位展開全麵搜剿。
首先,部隊曾慶元主要據點中方、華背山、四印坡、長溪等地全部控製起來,使曾慶元匪眾沒有活動的餘地,然後以小分隊進行搜索。
6月初,420團偵察排同419團4連一個排,在梁山、慈惠安點,徹底打破了曾匪妄圖利用舞水河兜圈子的戰略,把所有的渡口、橋梁渡船都掌握在可靠人手裏,並放暗哨,監視土匪行動,一有風吹草動,便以牛角為號,召集附件民兵、部隊予以圍殲。
於是,各小股土匪便暫時潛伏、隱蔽起來,進入了“冬眠期”。
但土匪畢竟不是“蛇”,還得有食物充肚子,免不了要下山進村弄點糧食。
根據這一情況,剿匪部隊組織便衣隊,化裝成老百姓,埋伏於土匪必經之關卡、要道予以伏擊。同時,發揚人民戰爭的長處,組織民兵、群眾拉網踩山,捕捉散匪。
在清剿部隊和民兵的嚴密勢剿下,分散土匪不僅白天不敢露麵,晚上也無藏身之地,彈藥得不到補充,糧食也弄不到手,於是,山林野果被采摘,葛根蕨菜被挖掘的痕跡,又成了搜索隊追蹤土匪的重要線索。
6月中旬,剿匪部隊將包圍圈越縮越小,曾慶元匪部陷入十分困難的境地。這時,部隊又采取了以政治攻勢為主,結合軍事清剿的辦法,對曾匪展開猛烈的攻心戰。
部隊發動群眾,還召開偽甲長會、匪屬會和投誠人員會,通過向土匪喊話,宣講剿匪政策,提出了“三不兩要”和“兩勸一報”的要求,即采取不通匪、窩匪、資匪,不給土匪飯吃、水喝,不給土匪籌糧集款;“要登記本保甲匪首、匪屬,要登記本保甲匪槍、民槍”;“勸匪首帶匪眾自首;每天報告一次匪情”等措施,使得曾慶元匪眾的壓力越來越大。
6月底,曾慶元所轄第1中隊長曾憲臣,第2中隊長潘昌明,第4中隊長潘昌遠,特務中隊長曾西毛崽,都先後攜槍向部隊投誠。
不久,中隊長以下的土匪頭目曾金元、曾和尚、夏雲宣等相繼下山向解放軍投降。
頭目們一投降,散匪們自然成了無頭羊,凝聚力頓時瓦解。於是,一個一個也帶槍械走出了密林,下山來進行了自首登記。
眾叛親離,幾乎成人孤家寡人的曾慶元也深感中方一帶無法藏匿下去,便帶著幾個貼身隨從,偷偷逃到黔陽縣茅鄉,躲在羊坡林後的深山裏,每天由親戚偷著送點飯,苟延殘喘。
在這種度日如年的狀況下,加上剿匪部隊的政治攻勢,動員降匪分別去勸說曾慶元投誠,在武力威逼和政治攻勢雙重壓力下,曾匪感已窮途未路,除了投降,別無選擇。於是,在7月24日,曾慶元帶著曾再興等6名親信匪兵,步槍5支,手槍2支,卡賓槍2支,向420團駐中方清剿部隊投誠。
曾慶元投降之後,被送沅陵學習,鎮反時被處決。“文革”後又平反。定為投誠人員。
4。湘西名匪之四——姚大膀
時間: 2003-05-06 11:13 來源:湘西生活在線 作者:
姚大膀,字必卯,號占彪,清光緒壬辰年出生於新晃侗族自治縣方家屯鄉楊家橋的牯牛溪,幼年上過私塾,後畢業於貴州銅仁講武學堂。
少年的姚大膀濃眉大眼,體格茁壯,特別是兩隻膀子又粗又蠅圓,故父母稱之為“大榜”,“膀”,“榜”諧音,故由此得其名。
姚父德欽,為人忠厚,務農為本,其母楊氏也是良家女子,生性敦厚慈祥。姚大膀幼年因哥哥早早夭,且三個姐姐都留家吃齋當老姑娘,他以獨子身份享其嬌慣。
十幾歲,姚大膀便與社會上不三不四的人交往,好逸惡勞,吃、喝、嫖、賭什麽都沾,讀幾天私塾認得幾個字,卻把那些打家劫舍的草莽綠林記在心中,常常宣稱自己要當“強人”,其父一氣之下,瘋了,不久即辭世。
當時姚大才16歲,父死後,失去家教,更是橫行鄉裏,為所欲為。一次鄉鄰蔡建狗偷了他家的牛,姚大膀得知後,一氣之下,頓生殺人之念,找來一支土夾板槍打死了蔡,之後與鄰近的姚國安、姚本富合夥,投奔晃縣大土匪唐大王、唐青雲,開始了為匪生涯。
為匪之初,姚大膀自感羽翼未豐,不敢在鄉裏行劫,便跑到鄰近的貴州擄搶,得到一筆橫財後才返歸故鄉,之後便把家搬遷到湘黔兩省交界的方家屯紮下來,並在當地置地買田、修屋擴院。這一時期,姚大膀匪業日盛,手下已發展到200人槍,並在新民、學堂坪和張家寨等地開辦了地下兵工廠,以擴充實力。
1918年姚匪勢力漸強,龍溪口商號為籠絡他,委其擔任縣保商大隊的中隊長。姚趁機營私舞弊,壯大隊伍,然後把人槍拉走,與玉屏土匪曹雲周合股,駐紮進玉屏縣城。國民黨政府無可奈何,隻得對其招安,封姚為湘黔邊區晃、玉、萬聯防辦事處大隊長,主持三縣治安聯防,隊伍得以擴大,武器準備充實,私囊中飽後,又反水上山,重操匪業。
1926年,北伐軍第10軍軍長王天培在貴州天柱招兵買馬,姚大膀便率匪兵投奔,封為陸軍新編第10師1團1營營長,在得了不少槍彈軍餉之後,又連人帶槍拉回老巢為匪。
1934年,蔣介石為堵截紅軍,又一次對姚部實行招撫,委其為“晃縣鏟共總隊副總隊長”。次年7月,姚再次拖槍上了山,當他的山大王。
在湘西土匪中,姚大膀實實在在是土生土長,又很少見過外地的世麵,他終年在山裏轉悠,以山為依托,以山民為“衣食父母”,以打獵為樂事。故時時離不開大山,到外麵招安廝混一陣,總覺得“還不如我們的山裏快活”,又回來當山魁。國民黨政府多次招安,屢招屢叛,最後,準備把其匪部進行改編,而他服招不服調,始終不願離開他的“大山”,真乃野性難馴。1940年8月,國民當政府派陸軍獨立第1旅3團對其實施清剿,但姚大膀尤如狡猾的狐狸,致使清剿接連失敗。
1950年12月25日,姚大膀率殘部500餘人槍和吳可觀、姚芳菲等匪股,從新寨過負溪、竄到中寨,被中共419團3營9連、7連發現後緊追不舍。就在姚大膀準備帶人槍過河前逃貴州六龍山之際,因姚部下二匪在向當地老百性找飯吃之時,被我軍民給抓了個活的,這樣姚匪眾過河逃竄一事被我解放軍得知後,便立即提前組織埋伏於過河點。午夜時分,姚匪過河之際被我剿匪部隊打得個措手不及,姚大膀也因在河中不會遊泳而被淹死,這樣結束了他的50年的為匪生涯。
——————
三。湘西“土匪”血灑在異國的土地上
時間: 2003-04-17 11:50 來源:湘西生活在線 作者:
時至1951年元月15日止,除鎮壓一批罪大惡極的土匪外,湘西還關押著30000名土匪特和其他反革命分子。其餘約60000人經集訓教育後遣返農村,依靠覺悟好的農民群眾共同監督勞動,解決好生活問題,使其安心生產,不再為非作歹。經過一段時間的管製,由農會評議,摘掉其“土匪”的帽子,還其農民的本份。
誌願軍赴朝作戰時,還先後帶走10000餘名出身好,罪行輕,並有悔過表現的土匪,有的直接補入部隊,有的參加擔架隊和運隊。在抗美援朝作戰中,大多都有很好的表現,許多人還立了戰功,當了幹部,沅陵寺溪口的土匪薑長祿,進入朝鮮後,作戰勇敢無畏,屢立戰功,在著名的上甘嶺戰鬥中,他的一個連堅守陣地半個月,打死敵人近2000人,薑長祿四次負傷,榮立三等功;桑植縣當過土匪的張福祥,入朝作戰後,表現十分突出。在老頭山戰鬥中,堅守陣地的4個戰士,最後隻剩下他一個人仍堅持戰鬥,打退敵人多次反撲,立了大功;瀘溪苗族漢子符勝虎在朝鮮戰場上英勇作戰,先後立了大功一次,小功三次,並提升為誌願軍連長。在著名作家魏巍《誰是最可愛的人》一文中寫到的十分慘烈的鬆骨峰戰鬥犧牲的烈士中,就有近一半是湘西去的“土匪”。
原47軍139師政委袁福生曾說過,:這些湘西“土匪”特別能打仗,在部隊減員較大的情況下,還專門到湘西招了一批“上過山”的“土匪”入朝補充到正規部隊中去,使這些人的長處得以充分發揮。
——————
四。湘西剿匪紀念塔碑文
時間: 2003-05-06 11:15 來源:湘西生活在線 作者:
我湘西與鄂、川、黔、桂四省毗鄰,武陵、雪峰兩大山脈,橫貫全境,交通不便,地脊民貧,封建勢力極為雄厚。惡霸、地主、匪特,三位一體,割據一方,稱王稱霸。以武力、地租和大煙,對人民在經濟上、政治上進行殘酷的壓迫與血腥的統治,造成了湘西曆史上數百年來的嚴重匪患。加之在蔣匪的縱匪害民政策下,更助長了匪特惡霸之凶焰,殺人放火,奸淫擄搶,無所不用其極,使我湘西廣大人民飽受災難,苦不堪言。當全國人民慶賀大陸解放之際,而國民當匪幫,仍企圖以湘西之地理、曆史和社會條件,作為其反共“遊擊基地”,派遣和組織匪特,大肆活動,妄想三次世界大戰,待機複辟,欲陷我湘西人民於萬劫不複之境地。
隨著全國革命勝利形勢的發展,我中國人民解放軍第47軍,經苦戰東北,轉戰華北、濟南,繼又入川作戰,解放重慶,曆盡千辛萬苦,複於1949年冬,奉命進人湘西,執行毛主席關於“戰鬥隊和工作隊”的指示,擔任肅清湘西土匪、發動群眾的艱巨而光榮的曆史任務。為拯救我湘西三百五十萬人民於水深火熱之中,全體指戰員在黨和上級與湘西區黨委及湘西軍區的正確指導下,以自我犧牲的英勇行動和大無畏的革命英雄主義的精神,積極剿匪,無山不上,無村不搜,雨淋日曬,披星戴月,風餐露宿,日以繼夜,忍饑挨餓,習以為常。經年餘艱苦剿匪,全殲土匪八萬有餘,解放湘西二十二個縣,創造了湘西曆史上未有的奇跡,為人民立下了不可磨滅的功勳。一年多來,全軍上下,無論在任何艱苦環境中,更高度地發揚了擁政愛民的精神,紀律嚴明,秋毫無犯,助民勞動,生產救災,減種反霸,實行土改,建立地方武裝與人民武裝,使我湘西人民,獲得徹底翻身,從此奠定人民的新湘西萬年根基。”
"當我湘西人民熱烈慶祝剿匪勝利之今日,飲水思源,為對剿匪有功的47軍全體指戰員表示深切的感謝和紀念在剿匪中英勇犧牲的烈士們,特建此剿匪勝利紀念塔,以流芳百世, 永垂千古......."
——————
五。隨軍進入大湘西
時間: 2003-04-17 11:48 來源:湘西生活在線 作者:
1949年7月常德市剛解放時,國民黨不甘心失敗,連續派飛機轟炸,我家已經疏散下鄉,唯獨我沒有走開,15歲就報名參加了中國人民解放軍四十七軍。我很高興,這裏官兵平等、團結友愛,尤其是當官的平易近人,當時教導隊大隊長、教導員看到我年紀小,常叫我“小嘎子”,還問我為什麽要參軍?我回答很幹脆:“為了打倒蔣介石,解放全中國。”他們聽了哈哈大笑。
在常德東門教堂集訓不久,就動員我們去湘西,這時父母猶豫了,說湘西土匪多,還是不去為好。但我還是去了。出發的時候兵分兩路,一路是每人發一枝槍跟解放軍步行;另一路是女同誌和小同誌隨首長坐軍車,我自然是在後一路。果真湘西土匪多,汽車開到官莊一帶,土匪就在山上大喊大叫:“解放軍放下武器,繳槍不殺!”他們喊得凶,但不敢下山。解放軍 的機槍就架在汽車頭上,隻要他們下山就開火消滅。我們在沅陵太常村湘西軍政幹校學習,同樣常有土匪來搗亂。1949年底大部隊已去解放西南,與沅陵交界的古丈土匪頭子張平多次帶信揚言要橫掃沅陵城。有一天我和區隊長一起值班,半夜聽到鄰近寨子炮火響起,等摸過去一打聽,原來是死了人放鞭炮。當時區隊長的機槍子彈都上了膛。這年底沅陵開萬人大會公審槍決大 土匪頭子楊清璋,看到這個陣勢,古丈張平再也不敢囂張了。1950年春,141師422團遵命合圍張平匪部,前後殲匪三千多名,並將匪首張平擊斃在李家洞小裏溪。
1950年3月我們學習結業,一千多名學員被分配到湘西22個縣。我被分配到乾城(吉首)縣三區工作,當時的任務就是剿匪、反霸、征糧,首要的是剿匪。有一次部隊臨時被調去集中圍剿匪首梁光湘,當地土匪知道這一情況後又揚言要“拜訪工作隊”,我們工作隊男女6位同誌感到人少力量小,於是決定天黑就轉移,當晚從山下轉到山上又轉到楊田附近的時候,深夜發現橋下小溪溝裏有人,那人手裏拿的長把子好像是步槍。組長老謝走在前麵第一個喊話:“什麽人!”稍等沒有回音,老謝的槍響了,我們的子彈也上了膛,跟著臥倒匍匐前進。忽聽見橋下發出了婦女的哭聲,原來她是撈魚蝦的,準備第二天去馬頸坳趕場。後來我們趕去看她,幸好沒有打中,我們又問她為什麽不答話,她這才說出心裏話,她誤以為我們是路過的土匪。
麵對這種局麵,我們與部隊同誌多次研究了剿匪對策:第一要充分發動群眾,解除顧慮,揭發檢舉土匪的活動情況;第二是政策攻心,爭取多數,孤立少數,各個擊破;第三是主動圍剿土匪,狠狠打擊其弱點。我們的三條對策很見效,土匪內部矛盾日趨激化,分崩離析。
湘西各地剿匪同樣勢如破竹,1950年1月大部隊從四川返回以後,僅用一年半的時間,就基本上肅清了“百年匪患”。
·創辦《團結報》·
在鄉下參加剿匪不到5個月時間,1950年7月份區委就把我調到縣裏籌辦縣廣播站去了。
縣領導批給我一萬(舊幣)塊錢,派我去長沙學習,坐汽車行駛4天才到。經過湖南人民廣播電台短期培訓,我回到縣裏辦起了廣播站。解放初期的交通極不方便,經常看不到新近的報紙,所以我的工作特別引人注目。全縣召開萬人大會,我把廣播一架,響徹四麵八方,歌聲嘹亮,威力無比,一人講話,5萬人都聽得到,山裏人覺得很新奇。平時,我每天晚上抄收中央台、省台的新聞,加上本地新聞,白天就刻寫方塊字,辦起一張張油印廣播報,並緊緊配合黨的中心進行宣傳,這樣一來連縣主要領導也經常來過問我的工作情況。
1952年我參加了籌備成立湘西苗族自治區的工作,當時的環境很艱苦,連代表大會的會場都是臨時搭的棚子。中央代表團團長帶領中南歌舞團前來熱烈祝賀,籌備大會的總負責人是周小舟,大會的一些主要材料,包括新聞報道,都要經過他親自過目審查修改。大會結束以後我就被調去籌辦地委機關報《團結報》,開始隻有我一個人,後來才從《湘西日報》調來大隊人馬。那時,我看到報社一無所有,不管三七二十一,連縣裏的美製收音機和用具也搬到報社去了,對此縣領導有意見,地區宣傳部的領導就給我一頓批評,其實是做樣子的,東西又未退回去,弄得我好想不通。我以為當時雖不懂規矩,卻為開辦《團結報》立下了汗馬功勞。
黨培養我,我更應為黨爭氣分憂。1961年為從正麵反映困難時期黨的調整政策給農村帶來的新的轉機,由總編輯帶隊,我和另一位記者在短時間內各采寫係列通訊《酉北澧西見聞》7篇,得到了州主要領導和群眾的讚揚。80年代省裏專家看了《酉北澧西見聞》評價很高,專家批語:“這在當時的宣傳中還是很難得的。通訊堅持用事實說話,選材也比較得體,有突出的事例介紹,也有綜合麵的情況概括,增強了通訊的可讀性和說服力。同時,為適應報紙麵向農村的需要,作者還很注意文字的通俗樸實,注意使用群眾熟知的俗語、諺語和口頭語,顯示出一種樸素的語言風格。作者作為記者具有較強的新聞采訪能力,具有較高的業務水平。”
我紮根湘西,盡管也有過幾次調動,也遇到過一些外來騷擾,但由於自己行得正,也就頂過來了,沒有大起大落。我轉來轉去還是戰鬥在新聞與宣傳戰線上,並始終熱衷於具體的工作,也算得上專業化職業化了。現在哪怕離休了我仍然握著筆杆子,挎著自己的“135”照相機。我很欣慰,在舊社會我沒有可能拿到一張大學文憑,而在新中國我從長期實踐中卻獲得了一張“中華全國老新聞工作者”的榮譽證書和一個列入“中國攝影家大辭典”的“中國攝影家”的光榮稱號,這些對於拿錢買“實惠”的人,也許算不得什麽,對於“唯學曆者”也無法理解,然而在我的眼裏卻始終是最寶貴的“財富”。曆史的經驗告訴我們,隻有沒有虛假的東西才是實在的、有價值的,並經得起曆史的檢驗。我離休以後又有不少文章和攝影作品在中央和省級州級報刊上發表,這些常常使我樂在其中,繼續著意耕耘。
·紮根湘西無怨無悔·
在漫長的歲月裏,我也有過一些其它的經曆:50年代參加了審幹;國家困難時期被下放勞動鍛煉;文革期間兩次被派去基層兼職和蹲點。那時,我作為一個要求進步的30多歲的青年,組織上的信任遠遠勝過任何金錢和物質上的獎勵。我從基層兼任公社黨委書記回到機關工作不久,1973年秋天領導又要我去吉首光明大隊蹲點,並明確宣布具體由我負責。當時我感到高興,又感到壓力大,因為這裏是州縣主要領導的點,原先基礎就比較好,我去給領導當參謀,那就隻能搞得更好才行。我不能顧慮重重,而要像指戰員打仗一樣,先與群眾一道樹立起必勝的信心。
1974年開春,光明大隊的農業生產搞得轟轟烈烈,稻田秧苗長得十分可愛,全州10個縣前來參觀的人絡繹不絕,天天聽到的是一片讚揚聲。不過也有明白人向我提出過問題:你們光明大隊農業生產搞得好,但實行責任製好像帶有“三自一包”的性質?我作為辦點的負責人沒有明確回答這一疑問。的確我們當時是搞了從大隊到生產隊的責任製度,並規定了獎罰的辦法,但又最怕涉及到“包”字,若上綱上線到“三自一包”那就更是駭人聽聞了。盡管別人提得有道理,我們也得采取回避的態度,因為隻可意會不可言傳,何況當時從上到下批判“三自一包”很厲害,那時候有一句口頭禪:“寧要社會主義的草,也不要資本主義的苗。”現在回憶起來,當時看問題是很荒唐很矛盾的,難道“包”就姓“資”嗎?難道“草”就比“苗”好嗎?不過當時不回答是對的,免得惹上麻煩。反正我們堅守了一條原則,光明大隊要年年增產,要年年多給國家作貢獻,現在看來這一著棋走得好走得妙,對國家對農民群眾可謂“兩全其美”。記得1974年光明大隊就多給國家賣了10多萬斤糧食。蹲點,對我思想理論水平上的提高那就更不消說了。
我紮根湘西,隻有收獲,隻有感激,隻有欣慰,沒有悔恨,即使有一時的悔恨也變成了聰明。作為曆史的見證人,當我上乾州趕場的時候,騎自行車漫遊在湘黔公路上,實在很興奮,小溪橋那小山頭上十多台推土機在轟鳴!想當初,這不是1950年我剛參加工作不久的乾城縣人民政府所在地嗎!那時候我們縣委會就住在南門的一座破廟裏,連召開全縣百人擴幹會,縣委書記也隻得在菩薩前麵作報告……再說,那時候吉首、鴉溪、乾州這一帶沒有公路,走一條小道還得帶上武器提防土匪搶劫。如今吉首與乾州長達7公裏竟連成一條大街,兩邊座座高樓林立,每天車水馬龍,川流不息,市人民政府又準備重返乾州,這意味著新世紀吉首地區又一個翻天覆地的變化即將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