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革命是甚麽思維?
(2009-05-31 01:2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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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革命是甚麽思維?
張三一言
文章摘要: 剛性思維是人類思維的根本,現在中國要用民主取代一黨專政這個目的訴求也是根本。對所訴求的目的,必須不動搖,就是說必須剛性,這就必須要堅持用剛性思維。在中國政治現實中,追求民主憲政人士若在訴求目的上采取柔性思維,其結果多是自覺或不自覺地,被動或主動地陷於屈膝投降,自置為奴。
最近在上層知識精英中泛起一股“剛性”論。共中有“剛性31311;穩定”論、“剛性維權”論、“剛性反抗”論、“剛性思維”(敵對思維,以下隻稱剛性思維)論等等。本文探討剛性論,以及其泛起的背景和用意(即它要指向甚麽),其中的重點研判反革命是剛性思維。在進入討論之前先簡介一下剛性思維和柔性思維。
剛性思維是思維的基本,柔性思維是的提升。
剛性思維是以靜態研判問題,它隻要求達到目的,用預先選定的方法原則作為唯一的達到目的模式,不考慮除此之外的其他可能,不聽取或考慮不同意見思;用互不相容的兩分法;考效率高。剛性思維是思考的本能。
柔性思維是以動態研判問題,思考問題時先選擇達到目的思維方法,後思考解決問題。它認為事物可能是兩分的,在兩分中有廣闊中間地帶,還有兩分外的另外可能和它們之間的複雜組合;在堅持固有原則同時能兼聽和考慮不同意見;轉換思考模式的效率高。柔性思維是思考能力的提升。
[一]為甚麽會泛起剛性思維的思潮呢?
一般來說不會有無端的思潮冒然出現的。大凡一個思潮冒起,都是對現實狀況的回應。觸發剛性論思潮冒起的社會背景有二,一是胡共加強剛性統治以實現其政權的剛性穩定。這已經是六十年一貫化,隻是以今為烈而已;且置之不論。二是民間反抗暴政趨向廣闊、頻密、強硬和暴力化(被指為“剛性對抗”、“剛性維權”)。由翁安、楊佳到鄧玉嬌,民眾一麵倒地肯定暴力抗暴(即剛性抗暴)。這首生固然是給共產暴政一個震撼和驚嚇,也給一些遠離、背離民眾的貴族化的知識精英莫大刺激。於是,這一部分人反民眾理念就包裝著理性外衣拋出來了。剛性論中,有一部分就是他們中的產品。由這種背景促生的剛性論思潮,也就指向兩個絕然相反的方向。一個是指向胡錦濤的剛性暴政。一是指向民眾的所謂剛性維權、剛性對抗,特別是指向革命。
前者例如,張博樹:《論敵對思維——為紀念六四天安門事件20周年而作》就是上乘之作,我擊節讚賞。
[二]、指向民眾的剛性論
反麵的,指向民眾的呢?
這方麵中真理部禦用文人五毛們在網上網下提供了恒河沙數、汗牛充棟的垃圾;貴族化精英反暴力文章也大量地參雜其間。但是,今天我舍棄這些人的文章,反向選用了我很敬重的學者,其作品我絕大部分認同和欣賞的張耀傑的文字作例。我之所以要這樣選擇,是想說明,違背民眾、反革命的思想之泛濫和深入,就連傑出如張耀傑這樣的知識分子也如此,其他的可想而知了。
張耀傑大概是根據張博樹的敵對思維理據作了題為《根本解決與點滴改良》評論,此文出現一個偏差。這個偏差表現在如下這段文字∶『現在有一種觀點認為,劉再複式的告別革命是在替政府說話,是在背叛民眾。這依然是敵對思想的另一種表現。這種觀點的前提是政府與民眾之間沒有共存雙贏的社會空間。事實不是這樣的,改革開放雖然放大了貧富不均,最窮的底層農民畢竟也決定性地解決了溫飽問題。暴力革命作為一種選項,不是像我們這樣的人能夠阻止得了的。但是我堅持認為,陳獨秀式的抄近路式的根本解決,從根本上就是完全不能成立的偽命題,真正意義上的社會進步必須是一步一步的點滴改良和韌性抗爭的結果。非暴力的社會轉型和憲政民主,是更加可取也更加文明的另一種選項。』又說『假如中國再發生六四這樣的事件,我希望相對弱勢的民間力量應該考慮給政府當局留出一點餘地,與此同時也給自己留出一點餘地。』
對這段文字,我作如下評論。
張耀傑指“反對告別革命”是敵對思維與張博的“敵對思維”(下稱剛性思維)概念不符,甚至相反。張博樹的界定∶『“敵對思維”首先指這樣一種思維方式:它把社會人群簡單地區分為“敵”、“我”兩個部分,一部分是“敵人”,一部分是“自己人”,二者呈完全排斥性關係。“敵對思維”又是一種政治文化,它訴諸敵對邏輯、衝突邏輯而不是和解邏輯、寬容邏輯。』
按照張博樹的界定,“告別革命”是敵對思維。因為告別意思就是說有“要告別的革命”與“要保存的非革命”,而這兩種東西是非此即彼、非黑即白互不相容的。又因為革命是錯誤的,所以,要“告別”它,不容它在現實中存在,讓它成為曆史;即是要否定或消滅革命。這是把推動中國進步的力量分為革命和非革命兩個完全排斥性關係的敵對部分,且要否定其中一部分。告別革命正好符合張博樹的剛性思維界定。可見“告別革命”是剛性思維。吊詭得很,一些反革命用剛性思維來貶損革命,到頭來自己正好戴上剛性思維帽子,而且恰如其分。革命則不一定是剛性思維。反對告別革命隻要求革命本身能生存而已,並沒有否定非革命(就叫做改良吧),它要求的是兩者並存,這才是非敵對思維(或叫柔性思維)。現在張耀傑把兩者顛倒了。
或許張耀傑的意思是指革命本身就是剛性思維,告別革命的改良本身就是非敵對思維(柔性思維)。這個判定是片麵的,這大概和張耀傑對革命的剛性思維有關。從上麵摘引的一段文字我們可以看到,張耀傑把革命與暴力劃上等號;把革命前提視作“政府與民眾之間沒有共存雙贏的社會空間”。
張耀傑的剛性思維錯在哪裏?
甚麽是革命?就政治社會領域而言,革命本質就是以一種新的製度取代現有製度。它的手段特點是,革命可以不用取得(並不排除取得)統治者同意而單方麵實行;它一般是自下而上的,也可以自上而下,例如哥爾巴喬夫、尼泊爾國王,它既可以是激烈的、急速的(這是舊常態),也可以是溫和的,甚至是漸進的(例如各色顏色革命,這可能是新常態)。
由革命這個本質看,把革命與暴力劃上一個等號是不言自明的錯誤。我可以打開天窗說亮話∶盡管徐友漁代表08們宣稱∶“擯棄傳統政治思維中著眼於改變政權和更換掌權者的做法”;盡管08倡導者們盡擺漸進、溫和、和解、改良的姿態,但是無法改變08憲章的訴求的革命實質。我想大概沒有08製造者要求“保證共產黨一黨專政下的憲章”吧!既然沒有,憲章的訴求就是要在中國實現民主憲政,要實現民主憲政無可避免的就是要結束共產黨一黨專政(難道可以出現一黨專政下的自由民主憲政?)。要用自由民主憲政取代現行一黨專政,這分明是要求改變政權,即改變製度。要求改變一種政治製度不是革命是甚麽?如果把革命與暴力劃上一個等號成立的話,08憲章就是一場暴力革命!
其次,錯在對革命的敵對界定。如上界定革命最核心的本質就是“改變製度”;就中國現實而言就是以民主憲政製度取代一黨專政的製度。在革命的“剛性壓力”或其他柔性(例如改良)壓力下,若共產黨願意放棄一黨專政走向民主,這時的革命是很柔性的,革命給共產黨留出一大片餘地;共產黨與民眾之間有共存雙贏的社會空間。可惜,我們完全看不到共產黨有這種意願。我們今天看到的是產黨堅持一黨專政,反對一切民主憲政訴求,反對任何走向民主的舉措,把民主力量消滅於萌芽狀態中;甚至連民間環保、抗病、反貪汙腐敗組織都要打壓、消滅。共產黨用剛性思維、剛性專政、剛性鎮壓,不給民眾留出任何一丁點兒餘地。在這種殘酷現實中,去指責民眾不給共產黨留下餘地,不合理吧?共產黨權力無邊,無所不能做,無地不存在,無路不可走;還要民眾留給它其麽“餘地”,現在民眾有甚麽能力給共產黨“留出餘地”?最好不要強民眾所難。
現在可以回到剛性思維題目上再談一下。
剛性思維是人類思維的根本,現在中國要用民主取代一黨專政這個目的訴求也是根本。對所訴求的目的,必須不動搖,就是說必須剛性,這就必須要堅持用剛性思維。在中國政治現實中,追求民主憲政人士若在訴求目的上采取柔性思維,其結果多是自覺或不自覺地,被動或主動地陷於屈膝投降,自置為奴。為達到剛性目的,其所用策略、模式、手段、方法等等盡可能用柔性思維。
最後一句∶要用柔性思維去否定剛性思維本身就不是柔性思維而是剛性思維。
2009/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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