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歸來講故事 4: 生活環境

這次回去發現北京的風沙問題好了很多。我和好幾位出租車司機聊過，都說今年沙塵暴好像很少，沒出現幾次。這太好了。我記得我剛到北京的幾年，沙塵暴好像也不多，就是在95，96年之後，沙塵暴才明顯多起來，一到四月五月狂風大作，黃沙蔽日，比黑風老怪來了還嚇人。有時候，看見大風沙裏，上下班的人低著頭，眯著眼睛，艱難的騎著自行車，多少有些心酸。

汙染還是很嚴重。這次回去還是每天早上打噴嚏。我以前讀書的時候過敏性鼻炎很嚴重，老是打噴嚏，幾十個幾十個的打，吃的藥，喝的藥，噴的藥，打的藥，含的藥，都用過，一點兒都不頂事。後來去了國外，沒治過，自己好了。但每次回國，還是要打很多噴嚏。很糟糕。我記得2005年11月我回去的幾天，整個北京完全籠罩在灰色的霧裏麵，從馬路這邊看那邊，明顯的感覺隔著一層藍色的幕。和我同去的外國哥們嚇壞了，怎麽也不敢相信我們這裏常年都是這樣的。

空氣中灰塵極大極大，即使是晴天，如果風不大，經常隻能看見一兩千米外大樓的輪廓。陰天裏，能看見幾百米就不錯了。基本上天氣預報的陰天就是黃色大霧天，晴天就是灰色薄雲天，兩個星期一共見了三四個半灰不藍的天。5月25號和６月４號白天下了幾滴雨，我拍了下雨之後的汽車。





5月25號，晚報看到北京的注冊機動車達到300萬輛。我去哪裏都打車，大多數時間感覺交通還可以，走在環路上都能跑得起來。聽朋友說最堵的地方是大北窯環島，每天上下班時間整個環島就是一個大停車場，半個小時也下不來。我沒去東邊，沒看到這種景象。隻有一次從西安回來，8點半到，在西客站打了車，走了半個小時還沒到二環。我一看實在不行了，就讓司機把車磨蹭到複興門，改坐地鐵了。

5月26號起，電視一直報道無錫自來水受汙染的事情。整個城市所有的自來水龍頭流出的水都帶著刺鼻的臭氣。原因是無錫水源太湖被嚴重汙染，藍藻繁殖極其嚴重，數千倍的高於標準。水龍頭流出的水是綠顏色的，有很刺鼻的臭味，不能喝，不能做飯，不能洗澡。桶裝水已經從7塊錢漲到50塊錢。所有超市貨架空空，瓶裝水全部脫銷，緊急從全國各地調瓶裝水去無錫。吃飯的時候一個朋友說，他們公司一個同事要去無錫出差一星期，大家正在給他計算，需要帶多少箱水夠用，打算托運過去。

水利局在開鑿河口，把長江水引入太湖，據說幾億噸，看能不能把汙染水給衝稀。電視上當地水利局長在大挖掘機旁邊現場指揮，說可能需要30天到45天太湖水質才有可能恢複正常，但也有可能進一步惡化。過了三四天，6月1號左右，環境局長又上了電視，發布消息，水質正常了，叫大家放心喝，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太湖，自古就是旱澇保收的魚米之鄉，這次一搞，幾十平方公裏的湖裏不再有一條活魚。一個城市連續很多天斷水，這是一個多麽可怕的事情！老百姓怎麽活？有多少家人支撐得起長期用瓶裝水做飯洗澡？太湖臭了還能用長江水給衝一衝，長江黃河臭了怎麽辦？無錫沒水喝了，還可以從全國各地調水過去，全國要是都沒水喝了，從哪裏去弄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