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個死黨,欣,她是我中學的同桌,我比她年長 2 個月,她尊稱我一聲 “ 老大 ” 。我一開始還挺神氣的呢,後來才知道,著了這小妮子的道了,這年頭,做老大難,做個有小弟跟著的老大更難,做欣的老大更是難上加難呀!!!
“老大,我打個墩兒,幫我看著點老師啊!”
“老大,把你作業給我看看。”
“老大,晚上別出去瞎溜達,早點回去溫習,明天考試全看你的了。我媽說,這次再考不好,就讓我屁股開花。”
“老大,借我兩塊錢,我還沒吃早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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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沒辦法,誰讓咱是老大呢!總得罩著點吧,否則,這要是傳出去,我可就沒有“生育”了!
雖然有時候,我們也會有點小磨擦,可是這不足以影響我們之間那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決的友誼。地球人都知道我們倆關係最鐵。
後來,我們一塊考上了高中,還在一個班裏,這就叫緣分呀!我個子大,被分到了倒數第二排,和欣中間隔著叫千山和萬水的兩個臭家夥。
有一次考試,欣,事先寫了個小條作弊,被老師一眼給盯上了,走過去二話沒說,就把卷子收了。然後,回頭問我: “ 你答完了嗎? ” 我雞跺米似的點著頭。 “ 那跟她一塊去我辦公室 ” 。
到了日本集中營,能有好果子吃嗎?一頓嚴刑拷打,從一開始我就沒搞清楚,她犯事,叫我來陪到底是為了啥?可是,就是給我吃了熊心豹子膽,我也不敢問赳山小隊長呀?
臨了,數落完了她,老師在眼神上才首次和我做了一次親密接觸,然後說:“我教育她,你都聽見了嗎?”
“嗯”,再一次雞垛米似的點頭(其實,我能聽不見嗎,那聲音大的,估計連對麵馬路上,看車大娘都捎帶角給教育了。)。
“你們兩個從今往後要互相監督,我對她說的話,也對你同樣生效。別一天到晚沒正形的。挺聰明的姑娘,老師們還都盼著你們倆能考上重點大學呢!(最後一句是我加上去了,嘿嘿,為了往自已臉上貼金: - ))
真是一對兒難兄難弟呀,我招誰了惹誰了,我!
日子就這麽過去了,我們倆在嬉笑打鬧中一轉眼就長大,成人了。
有一天,她對我說:“我想出國,是真的”。
我說:“去吧,有正經地嗎?我正忙著開會,沒工夫搭理你”。
又有一天,她對我說:“我簽證下來了,是真的”
我說:“去你的,哪涼快,哪歇會兒去”。
她說:“你怎麽知道我要去英國,聽說那是挺涼快的。”
直到那一刻,我才知道,這並不是個玩笑。
她走了。如果說,我們以前是一對活寶,那現在拆開了,就不再是兩個活寶了。
2 不等於 1+1 。
以前,我們倆個瘋丫頭是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惡霸”學校和單位。可現在連開人家玩笑,我都不敢那麽心直口快了,為什麽呀?沒有壯膽的了唄,怕人家打擊報複呀。這才深深的體會到“人多力量大呀!”
我感到很無聊。
後來,就一咬呀,一垛腳,辦了簽證,買了機票,也哪涼快哪歇會兒去了。
英國的學習真的挺不容易的,我這智商還能將就應付著。(沒辦法,誰讓咱從小就是好學生呢!)欣,可是真的有點吃力了(更沒辦法,誰讓她從小都是讓我罩著的呢!)
本來想這樣也好,讓她吃吃苦頭,也長長記性,好好學點東西。可是,多少年的毛病,一時半會哪能改掉呢,每次寫 course work, 都找我幫忙。
Master 上了大半年,作業我替她寫了有三篇。這不,她剛打電話來說:“老大,你的作業來了!”。
我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好好的和她來一次小之以禮,動之以情的談話。
“老大,你今天不高興嗎?”她一進門就問。
“沒有呀!”在談嚴肅問題之前,我總得裝一下大尾巴狼呀!
“老大,這是題目,你看看,我把參考書都給你拿來了。下周三要交的。”
“謝謝呀 !” 我咬著後槽牙,從嗓子眼擠出這三個字。
“不客氣,咱倆誰跟誰,有事您說話。”
我拿起了她放在書桌上的題目,一看,“不難嗎,這麽簡單的你還不自已寫呀!”
她正在我電冰箱裏找冰激淋:“是嘛,不難?那得分對誰,”俗話說:“難者不會,會者不難,很明顯,我就是那個不會地。”
“你又沒試著寫過?”
“誰說我沒試過,誰說的,誰說的,我和誰急,昨晚上吃完飯,我就座在電腦前,立了個誓,我晚上一定不看電視了,堅決要把這個作業寫出來。不過,也不知咋地,後半夜就看起了“文學城”,真是害死人呀,所以就沒寫完!海是有源地,樹是有根的,我沒寫完作業,是有原因地。不過,真的有幾個博客的文章唄兒有意思。對了,你要不要嘍嘍看。”我兩個眼珠子氣得都要離眶而去了。
“那你前半夜寫的呢?”
“我,嘻嘻,我昨天夜裏 11 點多,吃的飯,吃完飯就隻有後半夜了。”
我氣得差點沒七翹流血,正要發作。轉念一想:“小不忍,則亂大謀呀”。
“唉,那你聽說過這麽一個成語嗎?”我耐著性子又接著問。
“成語,聽的不少,哪一個?”她終於從電冰箱裏把冰激淋翻了出來。
“授人以魚, 不如授人以漁”我這兒就忍呐。
“What?, say it again !” 她專心致致地開她的冰激淋盒,根本沒聽見我說什麽!
“ 授人以魚, 不如授人以漁,知道是什麽意思嗎 ?” 我一忍再忍!
“嗯,讓我想一下,啊呀,一點難度也沒有呀 ! 不就是說,嗯嗯 ….. 既然給了你一條魚,倒不如再多給你幾條魚了。對吧!”滄天呀,大地呀,是那位神仙姐姐造了個這麽不學無術的家夥呀。
“噢,老大你對我可是真好呀,我本來還有點不好意思求你了呢,下個月,我們要開始寫 dissertation 了。聽你這意思,我就放心了”她一邊說,一邊在那大口大口地吃著冰激淋。
真可謂:弑可忍,孰不可忍呀!
我再也忍不住了,就朝她大喝了一句:“你隻顧你自已,怎麽就不知道給我來一份冰激淋呢?” …………
……. 哎呀,要問朋友是什麽?
:)
是不是“我是老大”不如“捉蟲記”好玩呀。還沒想好要不要今晚再趕一篇捉蟲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