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棵樹,確切的說是兩顆果樹生長在橋的兩邊,橋的底下自然是一條河。夏季,河洶湧著,像是一頭3個月大的獅子在吼叫著---有著獅子的天性的氣勢,但是還不至於危險;冬季,它則安靜了許多,像是一根銀白色的絲帶飄過遠方連綿的山的中間,一直纏繞到天的盡頭。它可能見證了一段愛情,兩棵果樹的最初的到最後的愛情。
而兩顆果樹,或許是某一天風攜著原始的他們遊到了此處,累了,風便先後拋下了他們,一條河的距離。然而這或許就是命運-----河,在偷笑著想著。為什麽偷笑,因為它的旁觀者的天性,還有它對沒有經曆過的愛情的本質的理解,它總認為----旁觀著,且沒有經曆的理解就是正確的。。。。
首先,他們會相愛----因為它們孤獨著,且異性著。河的理解是---這是原始的相愛的動力之一,就像最初的亞當夏娃。
確實是這樣---他們相愛了。春天的使者不約而至,又是風,拉響了這場音樂會的前奏,把其中一顆的雄性的結晶帶到了另一顆的雌性的瓣蕊之上,因此它們害羞著,活躍著,快樂著,甚至瘋狂著。。。。完全融化在最初的愛情裏。而那些寂寞的,失落的,無奈的,痛苦的。。。卻如幻即逝。這樣的最初的愛情甚至感動了河---它覺得生命轉瞬就到了盡頭,既然如此,何必去排斥那些不確定的美好的東西呢?抓住那些快樂,對,抓住那些快樂。
兩粒向日葵的種子也在這時,落在了兩顆果樹的各自的背後。原來背叛這麽早就種下了它的種子----河還在兩顆果樹的快樂裏不能自拔時,看到這樣的情形,不禁長歎道。
夏天來了,兩顆果樹的愛情也隨著河的搖滾樂式得怒吼達到了高潮,它們眼神不離,含情脈脈;他們時而暢想未來,時而留戀昨天。甚至他們覺得距離不過是空間上的一個點,沒有任何的意義與阻力。愛到死,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他們發誓。河在怒吼。這個高潮的夏天。。。。。
然而秋天來了,他們的果實也蘊含而出,另一顆果樹母性的天性也充分暫露出來----她盡可能伸張她的手臂,不讓其他的動物觀察到,接近到,她不斷的延長著身上的每一片葉子,總害怕陽光會過多的駐足不前。。。。可能是她的精力的轉移,她於他的愛情漸漸的平淡下來了;而他,他對於他們的果實,也是緊張喜愛的,但是夜深人靜,風雨來臨時,他開始孤寂,開始躁動起來,就在這時,身後的向日葵,長高,亭亭玉立,豐滿,美麗起來,他的眼神不斷的觸及背後的向日葵,青春年華的向日葵,怎能抵擋住他這樣的誘惑的眼神與看似寬大的胸懷呢?。。。。河在歎息,它自言自語道---或許背叛也有它的快樂,但願背叛的尾聲不要來的那麽快。。。
深秋,她再怎麽樣的努力還是留不住她的果實,她在痛苦的時候,他隻是簡簡單單的幾個眼神,眼神甚至有些畏縮,有些歉意,她感覺出來了,在她犀利的近乎刻薄的眼神之下,他承認了自己的背叛。。。。。而她在近乎瘋狂的歇斯底裏之後,她決定報複,於是她轉向身後,即時身後的那顆雄性向日葵那麽醜陋不堪,那麽的飄零凋落。。。在這個深秋,很多時候河在思考著,愛情與背叛的關係?是不是愛情的血液裏永遠留著背叛的基因?還是,愛情本身,就是背叛的一個陰謀?河,沒有答案。。。。
冬天來臨了,荒草連天,寒風凜冽。。。。2顆向日葵已死,而兩顆果樹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偶爾的一兩隻烏鴉棲枝悲鳴。。。。而河,河在想,他們在後悔嗎?還是在痛恨的世界裏不能自拔,無法原諒彼此?不管怎樣,他們這個冬天是淒涼的,是可憐的,是悲慘的----這也是他們的命運。。。。
遠遠的,遠遠的有一條河,蜿蜒著,像銀色的絲帶縹緲而去,穿過遠山的中間,伸向天的盡頭。。。而它的其中一座橋的兩邊,有兩顆樹,確切的說,是兩顆光禿禿的果樹,顫抖在寒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