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貧如洗的異鄉人

貪洗海水澡的星群,被顛狂的海水晃蕩得醉了,擁著亦裸裸的明月,突然跳舞起來。
正文

純子

(2007-02-01 12:54:23) 下一個
高腳杯閃著光,我還是按順序的一隻又一隻不停的擦著它們,當我擦完一隻拿起另一隻時,反射的光便變幻著各種顏色,會讓我在賞心悅目的刹那覺得眩暈,像是醉眼中的朦朧。

大多這樣的時候,是pub裏最閑的時候,幾個小姐便會坐在一起,繚繞的煙從她們的赤紅的的唇間冒出,煙霧時而迷蒙在她們的周圍,隱約了她們濃妝的麵容,咯咯的笑聲不間斷的從這隱約間傳出,這笑聲中又夾雜著手機短訊的鈴聲,那鈴聲的另一端應該是她們的客人,或者情人。

5位菲律賓小姐的日語已經說的相當的嫻熟。如此的嫻熟也不奇怪,這樣的工作場合,隻需半年的時間,日語口語水平就應該會有很大的提高。況且5位菲律小姐來日本已經7,8年了。心地善良,有心計,熱情而又好奇心特別強的她們正在教導一位日本小姐。這位日本小姐叫純子,是pub裏的唯一一位日本小姐,來自日本的一個小島-----佐渡,有一次她有些醉意的時候,和客人嚷著她有6年沒有回去過她的家鄉了。她的家鄉------那個小島,有她的父母親還有一位已經結了婚的弟弟。純子今年25歲,那麽她19歲就離開了她的所謂的家。這樣看來,傳說的日本人的家族觀念一代不如一代並非是空穴來風,也或許像是大江健三郎說的日本已經步入了法製大於家族觀念的時代了吧。

純子的樣子算不上漂亮,但是初中時就開始學習化妝的她,總是會讓自己每一天都很可愛,衣服的搭配的水準也明顯的比另外幾個小姐要高很多,酒量又出奇的驚人,常常燒酒不加水的一杯接一杯的喝,她的喝酒的率直經常地讓我覺得不可思議,堪比水滸中的梁山好漢。隻是純子陪客人喝酒的時候,不怎麽言語,更很少的談笑風生,撒嬌之類更是搭不上邊了,所以即使那樣的率直的一杯接一杯的喝,她的客人還是少的可憐,因此每個月領薪水時,她都是幾個小姐之中最少的一位,每每她拿到薪水的時候,媽媽桑總是焦急的又無可奈何的對她說著----加油,加油。

純子僅有的幾位客人也是不經常的來,即便來了也會對她動手動腳,那時的純子的臉色便顯出極度忍讓的樣子,一邊用手阻擋著,一邊伴笑著給客人點頭道歉,她的客人是幾位有身份的政府的要員,年齡該是50多歲,足以做她的父親了。她於是也經常的喊他們爸爸,爸爸們卻並沒有因為這樣的稱謂而格外的有所收斂,反而會更加的肆無忌憚。純子於是在陪完了幾位爸爸們經常是疲憊不堪,我想她是不希望爸爸們常常來得,還好爸爸們因了她這般拒抗也確實很少的來。然而這是媽媽桑所不希望見到的,於是媽媽又會每每在純子微笑頷首送走她的爸爸們時,對她進行一番教導,這時的純子從不反抗的點著頭以----是,是,是-----回應著,並且帶出一幅極端歉意的樣子。

純子自己租了一個房子,由於房租很貴,外加上其他消費,時常的入不敷出,她便很少的吃東西,她總說這樣正好減肥----也許是吧,畢竟減肥是現代全世界女性共同的嗜好。我開始相信了她的這一說法,隻是看著她一天一天消瘦直至憔悴下去,讓人覺得她此一說法不免有些牽強了。

純子2個月以前交了個男朋友,在日本的韓國人,那段時間純子突然像變了個人,和客人談笑風生,依偎懷抱。。。。原來,純子要讚錢去韓國,隨男朋友嫁到韓國,我由衷的感歎起了這個日本女孩所對感情的付出。也希望這樣的純子會最終的得到快樂,人生的快樂,生活的快樂。

然而人的希望,就像是上帝的謊言。純子在未去韓國之前懷孕了,這讓她萬般的不知所措,當她把這一消息告訴她的那個韓國男朋友時,對方的回答卻是冷冰冰的----讓她自己去處理掉,而且一切的費用要純子自己來負擔。這突來的一切,把純子一切的希望都澆滅了,她甚至不相信,於是哭腫雙眼。然而上帝不會有同情心,純子是不明白這個道理的。

2007年新年的鍾聲剛剛敲過,純子,一個普通的日本女孩子拖著沉重的軀體步出這個城市有名的中央病院,走在日本式的街上,她麵對的是新的一年的繁華的街頭景象:車如流水,馬如龍,人潮湧動,甚至天空中偶爾的飄下的雪花。純子在麵對著這些或許什麽也不會多想,這是她的堅韌,還是對生活的麻木?還是他們這被稱為垮掉的一代人所獨有的麵對生活的方式?

純子很快的又回到了pub裏,還是那樣的能喝,還是那樣的不會招攬自己的客人。新年剛過,pub裏的客人少的可憐,菲律賓的小姐此時正在這空閑的時間裏教導她,她便又是一貫的點著頭說著---是,是,是。。。。。。

----------同時整個身體表現出一幅極端歉意的姿勢。

vinter於2006年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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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vinter 回複 悄悄話 下一段的相比應該想必,下邊的怎麽就去掉好了。經常的出現這種錯誤。不好意思。
vinter 回複 悄悄話 現在想一想應該是經常。但是相比這個時候,真的是睡眼中朦朧,寫不出怎麽積極向上的好東西。其實純子,我主要想表達的是,人應該學會抗爭,與生活與一切的一切。最後,謝謝你的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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