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毛菜豐收的季節

太太總說雞毛菜好吃--嫩嫩的，炒一碗，爽口，纖維又多。她其實不知道雞毛菜不是什麽新鮮品種，就是清江菜或油菜的嫩苗。要麽早春，要麽夏天在陰涼的樹蔭下，要麽秋天，密密麻麻的下種，中間能澆上一兩次氮肥，每天多點水，就成了雞毛菜。記得剛結婚，家安在江蘇昆山的歲月，太太單位給她分了一套一樓的房子，帶一個天井式的小院子。院子基本是水泥板鋪就，就在最靠近圍牆的一麵有兩吃寬的地方是裸露的泥土。我看了看光照：院子朝陽，可高高的圍牆把陽光擋住了，種其他菜有難度，唯有雞毛菜值得一試。農貿市場買回來一斤油菜種子，大把大把的撒，密密麻麻的。平常我在上海，就給太太交待，每天澆水，差不多大小你就割了吃。食髓知味，這些年種才，太太沒有少提雞毛菜。

在美國，種子哪裏來？買一包油菜或清江菜種子，才幾十顆呢，哪夠大把大把撒。當然，這難不到真正的農民。春天從幾十顆裏拿出十來粒，撒在太太的花叢裏。等到夏天，開花結果，不懂的人還以為我家種了什麽新鮮花樣呢。這種種子盡量種在離人近點的地方，不然就成了麻雀等小鳥的美食。一顆成熟的油菜可以提供幾百粒種子呢，所以，撒下十棵，有兩三根最後能成活就夠用了。給五穀不分的太太交代，別沒事就拔野草，不認識的先問我。不然秋天沒雞毛菜種子。等夏天收了種子，秋天就可以揮霍，一把一把地當雞毛種子撒了。

這不，去年給她一次種太多，吃不完，最後長老了，還被抱怨浪費呢。今年學乖點，同樣的地盤，分成三批種，沒隔一禮拜到十天撒一把種子。吃得她直表揚：這才是地道的上海雞毛菜。炒一碗也好，肉湯雞湯魚湯裏扔一把，就象下火鍋一樣，味道是不錯，也很省事。我特喜歡用廣東的油菜種來種雞毛菜--這個品種在種得密密麻麻時會往上猛長，我收割的時候可以離地高一點，象割韭菜那樣割上幾把，不會粘上很多泥土。所以，收回來稍微洗幾下就好了。

雞毛菜從下種到收割，天熱的時候三個禮拜，天涼的時候四個禮拜就好了。我現在吃的第一二茬是九月初九月中種的。第三茬是九月二十號前後的，天有點涼了，長得就慢了。等有空澆把肥，有苗不怕不長呢。

（二0一六年十月十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