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長大的俺從小喜歡吃桃。小時候家裏稻草屋旁邊的那棵水蜜桃樹留下了許多兒時美好的回憶,無論走到那裏,桃都是俺最喜歡的水果。和城裏長大的太太不同,她喜歡變軟了的水蜜桃,而俺喜歡剛從樹上摘下來的硬桃。來美國多年,家裏買桃子都是俺挑選--買白桃不買黃桃,買硬桃不買軟桃,買發白的桃不買綠色的桃。太太要吃軟的怎麽辦?告訴她在冰箱外放兩天就行了。
水蜜桃是靠嫁接才有的。老家都是小毛桃樹長兩三年就嫁接。小毛桃酸,個小,但能從核裏長出小樹苗,而水蜜桃是不能從核裏長出小苗的。來美國後,很多年都隻能靠商店裏買桃解饞。等有了房子和院子,喜歡種菜養花的太太自然也不放過種果樹的機會。讓她買樹苗她舍不得花錢,而是要自己從種子發芽。花盆裏到處都是她吃完水果後扔進去的種子:杏子,桃子,金桔,棗子等等。她不管氣候地域的限製,隻要發出來就興高采烈。常常發出來的苗連我也不認識。去年就有杏子苗被我當野草給拔出來,看到根上還吊著半塊核,問太太她才想起來是她扔進去的杏子核。好在桃樹俺十分熟悉,一出來就能認出來。
這些堅果類的種子發芽是難預料的。有時一年就從花盆裏長出來了,有時三五年後才出來。四年前當第一棵桃樹苗長出來的時候,太太讓俺小心翼翼地移栽到後院裏,怕俺割草的時候斬首,還用圍欄保護起來。去年就開出了鮮豔的桃花,可惜桃子都沒長大,但俺從小小的桃子裏看出是沒毛的油桃。今年春天晚一年出生的另一棵桃樹也開出了鮮豔的桃花,兩棵桃樹相應成趣,點綴著早春的後院。
沒有向早春的寒冷天氣屈服,沒有向中西部五六月的雷暴雨低頭,油桃一天一天長大。可俺沒有種植油桃的經驗,長在後院的桃子也因土壤貧瘠(都是從basement挖出來的黃土)而個頭嬌小,更連什麽時候成熟了也不知道。一直到上個禮拜鬆鼠出現了。當鬆鼠開始啃食油桃,俺就知道采摘的季節已經來臨。摘下兩個和太太嚐嚐,有點酸,但味道十足,比店裏買的好吃多了。
周六幾家酒友來我家燒烤,品著啤酒,吃著我們菜園子裏種出來的湖南風味的幹燒茄子和我釣的湖南風味的辣椒魚,酒友們從樹上摘下桃子就啃開了:味道真不錯,就是個頭小點,比棗子大不了多少。
看著第三梯隊的桃樹,太太憧憬著:要是番桃(donut peach)就好了。她前幾年吃番桃時扔了不少種子,前兩年長出來的桃樹還不知道是什麽品種呢。也許明年我們就能分辯出來了。
有苗就有希望。
(二0一三年八月二十六日)
哈哈,不要上綱上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