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的麵子工程

說好了去年的Halloween是兒子最後一次出門trick-or-treat的，畢竟，到了teenager的年齡再出門會讓人笑話不是。可隨著今年Halloween腳步的臨近，兒子的心裏又打起了鼓。正愁沒有理由給爹媽開口呢，剛巧夏天搬離我們小區的同學來電話，說他想和媽媽一起來看我們，順便一起出門trick-or-treat,問我們家可不可以住一個晚上。得到爹媽的許可，兒子就有了正當的理由來準備今年的Halloween了：裝扮就不改了，去年的還能用；至於爹媽準備發出去的糖麽，就讓他來準備。為了讓這個可能的“最後”一次trick-or-treat留下美好的記憶，兒子約好了一幫同學一起過：今年我們要去村裏最有錢的人住的地方。聽說去年他們發的巧克力是一塊半磅的份量。我們還在找，看哪個家長願意接送我們呢。

到禮拜二才通知爹媽：我們不去富人區了。我們有八個同學約好了，五點在我們家集合，六點出發trick-or-treat。八點左右同學的家長再來接他們。

昨天老爸四點半就匆忙下班。到家一看兒子飯也吃好了，裝扮也好了，家裏要發出去的糖也準備就緒，就等同學們上門來呢。很快就聽到了門鈴聲，一個接一個，七個男同學，一個女同學半小時就到齊了。男孩子之間沒有一刻消停，相互整理一下服裝，吵鬧聲是震耳欲聾呀。老爸不掃兒子的興，邊準備晚飯，邊插進來和孩子們開開玩笑：Tony, 你怎麽也跑來了？你家住的地方可是比我們這裏的人有錢多了。Tony說：知道知道。但你們這裏我們大家聚一起去trick-or-treat就好玩多了。

六點一到，我就喊了一嗓子：Time for trick-or-treat！終於把這幫鬧轟轟的孩子們趕出了家門，我可以清靜幾分鍾了。孩子成群結隊的經過，門鈴聲不斷，但老爸不擔心糖不夠：今年雖然隻準備了五六磅糖，但兒子挑選的糖都是他自己喜歡的水果硬糖，個小而結實，一磅就有好幾十顆呢。讓來往的小孩子每人拿兩顆，大多孩子都很高興接受這個extra的offer。偶爾會有堅持隻拿一顆的。今年的大孩子很多，還有大學生來給food-bank募捐隻要聽裝的食品，便於保存的。和剛下班回來的老媽趕緊扒幾口飯到嘴裏，邊吃飯便照顧著門口來往的小鬼們，到七點半自己家的糖發出去差不多一半了，兒子帶著一幫同學回來了：每個人至少討了十來磅，都扛在肩上！

八個孩子一回來就沒有安靜的時候了。大家往family room一坐，就吵鬧著交換品嚐。都玩膩了，就在家裏捉迷藏。吵鬧聲，鋼琴聲，遊戲機發出的噪音把老媽轟到了樓上躲起來。老爸隻好邊上網，邊照看著偶爾上門來的小鬼們。幾聲急促的門鈴聲，開門一看，十幾個大女孩子站在門前，衝著門裏喊名字呢，全是兒子的同學，從別的小區過來的。男孩子們趕忙出來，和女同學們擁抱打招呼，一時間門口就象炸開了鍋：這個要一瓶水，那個要一把糖。。。等這幫女孩子走了，門外的trick-or-treat終於平靜下來，而屋子裏的喧嘩聲還是一陣高過一陣。

熬到八點過，終於有家長來接孩子了。一位家長開玩笑：Can you handle all boys?我回答說：Very messy，but we prepared. 最後一家到九點過才來接，還走丟了，隻好電話裏指揮他一條一條街的開到我家門口。

安靜了，安排兒子吃口飯，老爸老媽還得整理孩子遺留下來的東西：滿地的包裝紙糖末和外麵帶進來的落葉。老爸拿起吸塵器把整個樓下吸了一遍，老媽幫著用濕毛巾把糖末留下的帶顏色的痕跡處理一下：從買房那天就說要換成木地板的。老爸看著愛幹淨的老媽開玩笑：快了。這十多年的地毯也是到了該換的時候了。

兒子吃完晚飯說晚安的時候，老爸說：Ok, you had a good night, huh? Dad and mom still have to finish the clean up. We treat your friends very nicely, right? So you better treat dad and mom's friends nicely when they stop by. 兒子笑著點頭。

常聽teenager的父母抱怨孩子的反叛。俺感覺父母要能友好地對待孩子的同學朋友，敞開家門讓他們一起開開party, 在孩子的同學麵前給足孩子的麵子，往往能拉近父母和孩子間的距離，有利父母和孩子間的溝通和理解。雖然teenager的反叛特征在兒子的日常行為裏處處可見，但老爸還是有信心處理好的。

（二0一二年十一月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