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納行

９０年， 結婚不久，俺有機會去參加全國固氮研究會議。會議地點在昆明。會議程序極其豐富，有石林和版納行。

昆明的印象一般。空氣倒是清新，但滇池的水汙染太嚴重。過橋米線倒是一道必嚐的小吃。知道那動人的傳說麽？賢惠的妻子為了讓閉門苦讀的丈夫吃上熱飯熱菜，苦思苦想出了一個辦法，把米粉，切成薄片的肉和蔬菜與燒開的湯分開放，湯上覆蓋著一層厚厚油以保溫。妻子把這些端過小橋到丈夫苦讀的書房，讓丈夫能吃上熱的飯菜。品嚐這道鮮美的小吃，你不得不為那位賢惠妻子的細心而感動。俺當時就想，要是俺老婆能想出一道菜，從昆山送到上海還是熱的，俺就該申請專利了！

石林是阿詩瑪的故鄉，那美麗而淒婉的故事讓俺留戀在那石像前。那時改革的大潮已到了中國的每一個角落。拍照的生意人拉住俺，一口氣就是十幾張。隻是旁邊站著的都是花枝招展的少數民族姑娘，讓俺多少有些失望。當然，這些照片後來都成了老婆的把柄,  “反革命”的證據。

飛機淩晨一點才抵達版納首府景洪。正好是傣族的潑水節，景洪的賓館早就滿了。好在隨行的有中科院院長盧老先生，飛機是包機，賓館也安排在離景洪幾十公裏的版納植物園。一下飛機，我們的車隊就直奔原始森林。

清新的空氣，細細的沙灘，清清的河水，好個世外桃源！植物園的工作人員帶著我們一行人參觀她們的園林，傣家的村寨，講解傣家人的習俗。說起那傣家女人，裏外一把手：燒飯，帶孩子，下地幹活。俺不得不問， 那男人了？工作人員說啥都不幹，僅僅在女人下地幹活時看看孩子！俺不得不唉歎生錯地方啦。好在園長說，傣家女人就愛嫁漢人。俺想著等俺退休有錢了，想找年輕的小姑娘，這還是一條後路呢。園長當場拍板，隻要誰想留下來，他立刻就造小洋房。隻是萬小兩口鬧矛盾，那可是“民族矛盾”，他也管不了。

潑水節那天，我們去原始森林參觀。出發前，把能找到的飲料瓶都灌滿水。車子穿行在密林之中的泰緬公路上。車到顯要處，能讓你冷汗直冒。想那二戰時，不知多少人為了這條公路付出生命呢。

原始森林沒什麽特別好玩的。由於季節還早了點兒，大象還在邊界線那邊了。雨季沒到，大蟒蛇還沒出洞。回來路上，已是潑水的尾聲，成群結隊，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傣家姑娘在公路旁向我們的車揮手。領隊說有水盡管潑。俺打開窗門，把水專撒向那些打扮得漂亮的姑娘。正得意了，沒想到人家也還有“彈藥”。迎麵一盆水澆來，俺一看不好，關窗已來不及，隻好趕緊趴下。可苦了坐俺後麵的二老板，一身嶄新的西裝啊。

紅豆生南國。。。那相思樹是要去看看的。打聽好了地方，就去試試運氣，看能否撿幾顆回來送老婆。還不錯，居然撿了十來顆。帶回上海，把故事一講，老婆就說，算了吧，還不知是那位傣家姑娘送你的。俺隻好指天為地，讓老婆相信那是俺冒著生命危險從那相思樹下撿來的，她才收下俺從版納帶回的禮物。俺也從這事學會了婚姻的第一條金科玉律：

在老婆麵前自作多情是不會錯地。

（二００五年五月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