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剛滿十八歲,在一個初夏的夜晚,樓房四周非常安靜,外麵隻能聽到遠處隱隱約約的蟲鳴和蛙聲。
她是新來的,住在走廊盡頭的一個單人房間裏,走廊上的燈光有些暗淡. 我懷著一種躍躍欲試的衝動,和一些不知所措的憂心,來到了她的房前. 我遲疑了一下,輕輕地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她側身躺在床上,臉色有些蒼白,一雙明亮深邃的眼睛裏,流露著一絲恐慌. 我同她打了招呼,寒喧了幾句,並說明了我的來意. 她說:"我知道你會來.”雖然有些不情願讓我做,但最終還是應允了。
我輕輕的拉起她柔軟的手,她的肌膚是那樣的幼嫩. 我心有餘悸,用手指輕輕的觸摸她那細弱的管道,開始有些緊張了.我的手在顫抖,心裏也象有隻小野兔在亂跳。我盡量裝著鎮靜,不讓她察覺出我的心虛,心裏對自己說,勇敢些,不要這麽沒出息. 我咬咬牙,屏作呼吸,一狠心就紮了進去,還真象所說的那樣見了血。隻聽她輕輕的呻呤了一聲,我抬頭看了看她,她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我這才深深地舒了一口氣.
我直起腰來,用手背擦著頭上微微的汗水,對她說,“對不起,這是我第一次,我把你弄痛了.”她連忙說道,“不不不,你做得非常好. 我的血管本身就小,很少有人一針就能紮中我的靜脈。”
她的話增添了我無比的信心,從此後為病人紮靜脈,就再也不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