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Caravage 到劉小波,與法蘭西院士FERNANDEZ 和原教育部長FERRY的對話說起

法蘭西院士FERNANDEZ( 網絡圖片)
 原教育部長FERRY (攝於14/10/2010)



話題是由法蘭西院士Dominique FERNANDEZ 的小說 [Caravage(Caravaggio)] 關於人為何要自我毀滅說開的. FERNANDEZ是文學家, 法蘭西院士 . FERRY是原法國教育部長,哲學家,作家.

我: FERNANDEZ先生,您是院士,又稱"不朽者", 在您的[Caravage]一書中,您主要展示了Caravage自我毀滅的一生.您是什麽時候開始萌發自我毀滅的看法的?

F: 這個問題我從八歲開始就對自己問過多少次,為什麽有的人才華出眾,他們隻要順著大家都認可的路走下去,就會一生榮耀, 榮譽財富什麽都有,比如我父親,他是一個很有才華的人,他有很成功的事業,可是他在事業高峰的時候與納粹合作,違背了人類最基本的價值,最終把自己給毀滅了.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我,因此我尋找一個父親的同類,終於發現人類曆史有許多類似的人物, 我從Caravage 身上找到最典型的形象.

我: 提到自我毀滅,下麵所舉出的例子我知道您要否定我的說法,但我還是把他提出來作為辯論的話題.2010年諾貝爾和平獎上周末授予中共異見份子,民主人權活躍人物,中國作家劉曉波先生, 這裏我要說明的是,劉先生是在1989年北京爆發的學生民主運動時從美國歌倫比亞大學趕回中國投入那場運動的,在六四事件後許多中共異己民主人士紛紛逃離中國,而劉先生卻一直在中國大陸堅持推行民主觀點,因而反複被中共政權投入牢獄,他的家人也受到牽連.我的問題是: 如果劉先生不回國,他可以安安穩穩地在美國過著很舒服的生活,如果單純從個人主義角度看,是不是屬於自我毀滅呢? 當然這裏我忽略了理想主義和人類進步所必須的普世價值追求.

F: 您最後一句說明您不認為劉先生的行為屬於自我毀滅的行為,為何要提出來討論 ?

我: 在Luc FERRY 先生最近出版的[愛的變革]-( La Révolution De L’amour) 一書中,提出人類的愛從集體形式發展到個人形式,經曆了為宗教 ,為理想,為群體,可以犧牲個人的愛甚至個人的幸福演變到今天的愛完全是自私的,個人的,也就是說個人不會為了集體或者群體的理想和利益而犧牲自己的愛和幸福, 因而我提出劉曉波先生的這種行為是不是不符合今天人類所認同的價值,即不必為理想或群體利益作出犧牲,這種犧牲是否屬於自我毀滅的範疇?

F: 我認為Luc要想說明的不是這點,您是否請Luc自己回答這個問題.

我: 部長先生您好,您在[ La Révolution De L'amour ] 一書中認為今天人類不會為群體, 理想或宗教犧牲自己的愛和利益的觀點,是否可以解釋一下劉曉波先生的行為是屬於過時的行為或者是屬於FERNANDEZ先生[Caravage] 一書中所提到的自我毀滅行為.

L: 我覺得您理解錯我的觀點,今天人類不會為理想和群體犧牲自己的愛,可以很明顯的看出來,從極右的宗教到極左的馬烈主義,再也沒有人會為上帝或者共產主義作出任何個人犧牲了.(也許Benedetto XVI - 本篤十六世是一個例外,地球上除了他,沒有第二個人包括前教皇保羅二世,會為上帝犧牲個人的愛,這兩位教皇我都見過, 所以我比較肯定地說.) 但我的書中還有一個代表當代人類價值觀念最重要的意義,那就是當代人類愛的觀念提倡以人第一,如果有什麽值得您獻出您的愛的話,那就是為人類,為改善人類的生活條件,為了人的平等和自由,為了人活得更有尊嚴,總體來說就是惟有人類可以使今天的人獻出自己的愛,這點.西方的環境保護學派是先行者. 對西方人來說, 在言論自由和人權方麵我們已經走得很遠, 象中國那樣的政治體製我們是無法理解的. 回到您提出劉先生對爭取中國民主人權的奉獻是否屬於自我毀滅的問題上,我的答案和您所想的一樣:不是的! 因為他把愛獻給中國人民,我說過了,今天唯一值得奉獻出愛的對象是人,是人類,所以我不認為劉的奉獻是自我毀滅,而是一種完全符合當代人類關於愛的變革的行為.

我: 謝謝部長先生的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