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許不知道 Patrick De Funès 是誰 , 但你一定看過他父親至少一個電影 , 那怪臉 , 那幽默 , 那神經質 , 那誇張的動作和喜劇才華 , 逗得你笑的透不過氣 , 那就是他父親 Louis De Funès, 他父親沒有培養他繼承他的事業 , 把他引向了從醫之路 , 但畢竟他是他父親的兒子 ,Patrick De Funès 退休後正式要求在醫生注冊版上除名以便可以不受職業尊嚴和道德以及成文或不成文行規的約束 , 自由地道出從醫多年的心聲和醫學界裏一些說不出來的話 , « 盡管我是醫生 » ( 參照莫裏哀 « 盡管他是醫生 » ) 一書就是他從醫學會版上除名後寫的一本充滿了諷刺和幽默的敘事文 , 其中有關他做見習醫生時的一些描述 , 令人哭笑不得 .
下麵是幾段摘錄 .
醫學院三年級 , 我被命名為醫院的見習生 , 我的第一個見習科室是耳鼻喉科 , 我隻是在那呆了一個早上 .
" 請幫我 , 我要拉出引流條 ". 老板跟我說 .
我覺得就象理發店的學徒一樣 , 不就也是一引流條嗎 法語的引流條和理發店整理頭發的一捋頭發是同個詞 , 可是這耳鼻喉科的引流條原來就是一條塞在病人鼻孔後方的紗布條 . 我的角色無非是扶著豆形小鐵盆伺候在病人的鼻子下 , 但引流條的第一個厘米被拉出來的時候 , 我扔下小鐵盆往廁所方向逃竄 .
後來我到眼科 , 老師要我學查眼底 , 拿著個薄薄的東東往病人臉上就貼上去 , 馬上我就被一陣大蒜夾雜著廉價的古龍水味熏得透不過氣 , 我憋著氣 , 想仔細看看人的眼底是何樣的 , 可是眼底沒看到 , 我已經鱉不住 , 把頭轉向後狠狠地呼吸著 .
一天 , 我被派到精神病科檢查兩位病人 , 第一位被鎮靜藥弄得昏沉沉 , 正躺床上咕呼呼的 , 一個兩米高的輸液架放在他的頭頂邊 , 正給他點滴鹽水 , 床架側麵擋著我無法靠近他的臉 , 我爬到床上想看清楚些 , 護士大喊 : " 小心 !"話音剛落 , 那睡死的病人一手抓過床邊的輸液架往我腦袋方向砸過來 . 第二個病人對我沒什麽危險 , 他沉浸在深度昏迷中 , 但是當我看到每一次呼氣時那白色的泡沫從他口角噴出來 , 我借口頭昏跑掉並到醫生那混個病假單回家裝病了 .
過一段時間 , 我到婦產科見習 . 1975 年之前 , 法律不容許合法流產 , 許多婦女自己在家用土辦法流產出事 , 到醫院來時已經發燒感染 . 許多婦產科醫生依然反對流產合法化 . 我所在的科室是巴黎的一家大醫院 , 有一位當時還是助教的 R F 醫生 , 天天做夢要成為部長 , 熱衷於政治工作 , 除了在她位於富人區的診所工作外 , 每周一上午到醫院來上班 , 常規是遲到的 , 高跟鞋踏著堅定而自信的步伐穿過整個侯診室 , 誇張地以高級領導的動作向病人們招手致意 , 快速衝進電梯 , 上了兩層樓 , 從電梯出來的時候身上隻剩下內衣和褲叉 , 手裏提著上衣 , 三步並成兩步溜進手術室 .
八月份 , 科主任出海釣蝦去了 , R F 成了科 " 二主任 ", 如果有很有錢的病人來看病 , 她一定想方設法叫上一大堆見習和住院醫 , 擺出很大陣容 , 前呼後擁很威風地出現在病人麵前 . 我還記得有一天有一位女病人躺在手術室等她做腹腔鏡 .
" 我要給這位漂亮的女女士做腹腔鏡檢查 … 她希望懷孕生小孩 ", R F 大聲對我們說 .
" 親愛的 , 麻醉師要給您麻醉 , 別擔心 , 一點也不痛 .. 我在您漂亮的肚臍眼旁開個小孔 , 用一條小管放進您的肚子裏 , 別緊張親愛的 , 想別的事吧 , 比如他 , 他就是 « 聖脫皮憲兵 » 的兒子 . " (他父親演過很有名的聖脫皮憲兵主角 ).
" 我的小鳥 , 在觀察鏡裏 , 我會看到您漂亮的卵巢和輸卵管喇叭口 , 我從子宮打進甲基藍 , 如果甲基藍能通過子宮進入輸卵管 , 那麽您肯定會懷孕的 , 那位今年夏天在聖脫皮海岸對您發情的小夥子盡管努力工作讓您懷上一個小寶寶就是啦 "….
" 現在 , 除了麻醉師和巡回護士外 , 你們所有的人都給我出去 , 這位小寶貝還很純潔那 , 露出一點點小屁股都害羞得要死呢 ."
…….
過了十分鍾 ,R F 對我大叫 : " Funès ; 快點 , 把所有人都喊過來 , 這機會絕對不能錯過 !"
我一邊喊別人一邊衝進手術室 , R F 的烏鴉嘴正埋在病人全裸的兩腿間 :"我推進了甲基藍 , 看看從輸卵管喇叭口出來的情況 , 我的小 Funès, 你喜歡繪畫 , 你對此有什麽聯想呢 ? "
" 嗯嗯 ........ COURBET 的世界發源 ( l'origine du monde) ?"
‘’ 多會開玩笑啊 , 真不愧是你父親的兒子 ! 我指的不是下身 , 而是甲基藍和黃色的卵巢所形成的對比色調 , 太壯觀了 , 簡直就是純粹的 Vlaminck 野獸派作品!
Vlaminck 作品
阿阿 , 為什麽我一開口說點話 , 別人就要說我是我父親的兒子呢 , 無論如何 , 我是一位醫生 , 盡管如此 , 我還是我父親的兒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