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兩個抗乙肝病毒疫苗製藥公司昨天被法國司法部門立案調查講起

事情還得追溯到1994年, 當時的法國衛生部長FDB 醫生號召全國的中學生接受接種乙肝疫苗, 一些有危險性的職業人員如警察, 憲兵, 消防隊員以及醫學院和護士學校學生, 全體醫務人員和醫學輔助人員也法定要接受該疫苗的預防接種.

四年後, 部分在此之後患多發性神經硬化症的病人開始懷疑該病的發生與乙肝疫苗有關, 當時衛生部委托醫藥局緊急成立調查組, 在調查結果出來之前, 1998年的衛生部長BK醫生已經決定停止該疫苗在中學生和新生兒中的全麵接種, 除了醫務人員以外, 警察, 憲兵, 消防隊員不再強迫接種該疫苗.

但是1997年至1999年藥管局屬下的幾個局多份聯合調查報告中沒有任何一份報告能找到那怕是細微的乙肝疫苗與多發性神經硬化症的因果關係, 對於該疫苗是否應該繼續應用在所有的討論會上都達到一致的意見 : 沒有任何理由回收和中斷乙肝疫苗的廣泛使用 !

當時的調查報告純屬科學角度上下結論, 在整個過程中所有參與調查的醫生都受到來自各方的相當大的壓力, 一方麵是衛生部要求盡早給出準確無誤的結論以盡快做出是否停止在法國使用該疫苗的決定, 要知道在法國這樣的國家, 當權者的行動隻要稍微慢了一點, 調查出來的結論如果發現因果關係的話, 那麽等待衛生部權力部門的相關人員將是牢獄之災 ; 而對於參與調查的相關醫務科學工作者, 如果在調查過程中漏了一些那怕是細微的線索, 也將是同樣的下場, 可以說調查工作做得相當的詳細, 從動物實驗原始資料到臨床各期實驗原始資料和疫苗投放市場後的第四期臨床監察資料和輔助檢查以及各方報道, 全都反複仔細地核對再核對, 分析再分析, 判斷在判斷, 最後下結論的時候可謂是落筆千斤 . 記得下結論的那段時間醫藥局所有參加調查和討論的醫生心情都很沉重.

這裏借用阿裏士多德的話 : " horror vacui " ( la nature a horreur du vide ;  nature "fears" empty spacel, )從微觀角度來講不太合適, 但從宏觀角度上將實在很能形容調查過程和下結論時的心情, 在多發性神經硬化症與乙肝疫苗間存在著令人心焦的 " vacui " ( vide ; empty), 對於調查組的成員來說是殘酷而又令人擔心, 是否我們漏了一些重要的線索, 應該再從哪個方麵下手繼續調查, 可是該核對的核對了, 該調查的資料也都調查了, 除了vacui 還是vacui, 最後下結論時氣氛很沉重 : 如果過了二十三十年或者五十年, 有另外的調查資料推翻我們的結論, 找到因果關係, 那麽我們都得被法律和公眾輿論拉出來批倒批臭. 但是科學就是科學, 找不到證據不能為了公眾輿論需要隨便下個結論,
我們的結論相當明確 : 沒有任何科學證據表明乙肝疫苗會誘發多發性神經硬化症 ! 後來WHO和CDC-USA 的多份調查報告也明確表示兩者沒有任何因果關係.

窩囊的事情出在調查報告出來後, 醫學界和衛生部門一致決定繼續使用乙肝疫苗, 但是鑒於幾位上訴的病人中有消防人員和憲兵隊員, 他們屬於被衛生部定下的法律強迫接種的職業人員, 衛生部決定給與經濟賠償, 這一決定激怒了其它的病人 , 自然而然地懷疑有關部門故意隱瞞真相, 多年來有關的"受害者協會"反複訴訟法律希望能得到真相和公道, 衛生部也反複要求醫藥局再做回顧和調查, 但是結論仍然和當年一樣 : 兩者之間沒有任何關係 ! 鑒於這種情況, 法院也拒絕立案.

可是本月一號法國司法部門突然決定對GSK和Sanofi Pasteur-MSD兩個生產乙肝疫苗的跨國製藥公司以欺騙和隱瞞信息罪以及對Sanofi Pasteur-MSD 以非故意謀殺罪立案調查, 從昨天開始一些網站上醫生們的討論非常熱烈, 大多數認為還是應該相信科學調查結果, 沒有關係就是沒有關係, 不能把製藥公司和醫藥局參與調查的醫生看成是一幫中世紀的巫婆神棍.

接下來我們會碰到很棘手的問題 : 如何跟病人解析這一切, 讓他們自己決定是否做接種還是鼓勵, 建議他們接種或者就跟他們說不要接種了, 在這種輿論和權威嚴重衝突的情況下, 病人更需要醫務人員的專業意見.
對於參與這個檔案調查,了解整個調查細節的醫藥局全體醫生來說,我們的答案仍然是肯定的. 在沒有明確的因果關係成立之前, 還是應該鼓勵民眾接受接種乙肝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