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香雪
匆忙的生活，偶爾停下腳步,喝杯咖啡，記下一些想到的事情
和法國警察叔叔的故事，一般都是與開車有關，而不是俺小時候希望在馬路邊檢到一分錢的故事那麽崇高浪漫.
( 一 )
這輩子我覺得最不舒服的就是要學開車，還要開車上班. 記得某位名人說過：成功的人生就是不用自己開車. 用這個標準來衡量，我這輩子真的失敗得一塌糊塗了，反正無論我怎麽努力，即使到退休，我也請不起專職司機.
話說當年雖然不願意，生活所迫，還得乖乖地去駕校考個駕車證，考官見俺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就讓俺過了. 然後俺就把駕照放抽屜裏，從此不再提了. 直到有一天，大事不好，到處都在罷工，唯獨俺這苦命鬼不能罷，差點在醫院裏打地鋪過夜，才把駕照拿出來，弄了部小小的小車，硬著頭皮上路了，從此就習慣出門非得開車不可了.
開了一段時間，有次就開到瑞士的Neuchatel去玩，第二天下午經法國的Pontarlier下山，當我正在下山的彎曲路上小心翼翼前進的時候，突然後麵出現了兩部摩托車，開著蘭燈，呼著警號，戴著頭盔穿著警服的兩個家夥正逼著我靠路邊停車.我頭皮發麻，不知何事惹了警察，找一塊路邊可停車的地方，趕緊停下來，降下車窗玻璃，滿臉堆笑叫了一聲：“長官，您好！” 什麽事可以惹，這警察千萬別惹，叫長官沒錯，先讓他們高興高興.
一位走過來敬禮，說您出來一會. 我問幹嘛，他說您出來再說，我想大事肯定不好，趕緊打開車門走出來，等我出來了，他把我帶到路邊說：您和我們一起數數有多少車開過去.
我 ?.....我懷疑碰上心理狀態有問題的警察了，可是碰上一個有可能，碰上兩個就值得懷疑了，不過還是不敢不從阿，和他們站路邊看著開過去的車一起喊一 二 三….沒喊到十，他們倆就停下不喊，我說數阿！數阿！您們怎麽不數啦，他們又跟我一起數了幾輛，然後又停下了，我也一樣停下，站路邊誰也不說話，就看著一倆倆車開過去.
過了一段時間，開過去的車慢慢減少了，一位問我數了多少部，我說不知道，我看您們不數了我也就不數了，不過我不明白為什麽要我停下來數車.
還不明白，這些車都是被您堵在後麵的，我們接到電話，說這段路車堵得厲害，不知出了什麽事，開摩托車過來看，原來是您像蝸牛一樣在慢吞吞地前進，我問了一句我認為今生最愚蠢的話：請問堵了多少公裏 ?
他們倆互相看了看：說大概有十幾二十公裏吧. 我趕緊說長官，實在對不起，這下山路彎彎曲曲的，我很怕一不小心就滾下去了，再說這地方也沒什麽路標限製最低速度的阿.
慢速不算違章，但您也不能把那麽多車堵在後麵啊，您不急可別人急阿，現在您可以走了，不過開一段時間後適當找個地方停停，讓別人過去，這是最起碼的禮貌吧！說完就走了，我繼續上路，那時其實已經快到山下了.
(二 )
曾經有段夏天，我和好友西蒙幾乎每天中午都要跑外麵瘋狂，我們約好每天十一點半停診，中午休息跑到萊茵河對岸德國鄉下的一個露天遊泳池去玩，那是一個很大的遊泳池，掩蔽在叢林之間，中午萊茵河兩岸兩個城市的好多男女跑到那休息，裏麵設施很好，還有一個很不錯的飯店，後來我還發現一個秘密：西蒙之所以喜歡拉我到那地方去，哈，那地方@@，中午帥哥多多的是，西夢是個帥哥殺手，一米七二的身材，火辣辣的，漂亮的臉蛋，金黃的頭發，再繼承她老媽承傳下來的貴族氣派，一進遊泳池，帥哥就像蒼蠅一樣圍上來，常常是被殺的昏天黑地，結果是經常有花店或巧克力店莫名其妙的代人給我們送禮物.
一天我們倆在哪遊泳池玩得太晚了，一看表，趕緊穿上衣服爬上車開足油門往斯市快速前進，過了萊茵大橋法方地帶，喀嚓，被警察攔住了，倒黴，是我開的車！西蒙問我帶學生證沒，我說帶了，她叫我要裝出很可憐的樣子.
警察走到車旁，查了證件，說我超速了，開那麽快幹嘛? 我正想開口說回診所遲到，所以開得太快. 西蒙揣我一腳，堆著迷人的笑臉說：警官大人，是我們的錯，實在對不起，請可憐我們，因為趕著回學校上課，怕遲到，所以開得太快了.
警察讓我們下車，說您們是學生，學生證拿來看看. 這時我才明白西蒙為何剛才問我有沒帶學生證! 我們乖乖地摸出學生證，警察看過後，一付得意的樣子：您們倆羞恥不羞恥啊，這個年齡還在讀書，我都工作多少年了. 我們裝出很衰的樣子：是的是的，都怪我們倆都是弱智(retard mental) ，年年留級，您看，到現在書還沒讀完，以後要好好
嗯，看您們倆可憐的樣子，放過您們，書讀不會就不要讀嘛，出來找個工作做嘛，看我，從十四歲就出來工作了，哪有象您們這般的，也不知道讀的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大實話，我們倆的壞毛病，有事沒事地總愛隨便到大學注冊讀個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騙一張學生證.) 好了，以後再開快車碰到我手上，那就不客氣的啦.
謝謝警察大人，我們一邊說一邊回到車裏，等警察走開，赫赫哈哈啊啊，肚皮笑破潦 .
( 三 )
和法國的警察也有愉快合作的時候，五 六年前全法貨車司機鬧革命的時候封鎖了所有的加油站和石油化工廠，使得全法國連續好幾個禮拜加不到油，各省政府不得不下令在各地動用警察占領個別加油站，以保證某些特殊職業人員的供油. 我們接到醫學會和省政府的聯合通知可以到某個加油站加油，算了一下，到河對岸的德國去加油比去省政府指定的加油站更方便，開到德國哪邊，傻了眼，三個加油站排長龍，估計要等一兩小時才能輪到我，隻好把車開回法國的特指加油站，到那時天已經黑了，加油站麵前堆著十幾輛警車，裏三層外三層，又欄杆又路障把個加油站封的水泄不通，我把車停在旁邊，在袋子裏找來找去，不知道良民證扔哪去了，沒辦法，把車開走，可看看油箱剩油不多，又轉回頭到加油站門前，停在離警車不遠的地方，想想應該怎麽向警察同誌解釋. 馬上就有一位警察走過來，問我是不是來加油的，我說我是打算來加油，可是現在證件找不著，他問您是以什麽特殊身份來加油的? 我說是以醫生的身份來的，我給您看我的身份證和駕駛證，您打電話給我們醫學會主席或者查電話本黃頁，看看是不是有我這個人. 他說不用了，讓俺把車開進去，幫我把油箱給加滿了. 我還問幫我加油的警察同誌：您就不會懷疑我是冒充的 ? 他說這麽多警察在這把守，量您也沒那麽大的膽到這渾水摸魚吧 !
最後一次和警察的愉快合作是幾月前的事，聽說那天有反對歐盟一些新決議的遊行，我還以為是在歐盟議會哪邊，便不介意地開車到市中心吃中午飯. 吃完飯出來大事不好了，所有的路都被封鎖，到處都是遊行的人，我的車不能動了，問一位小警察怎麽辦. 他說我有什麽辦法啊，您等待吧. 我問等到什麽時候，我得趕在兩點鍾之前回到診所呀，他們不到晚上不會收兵吧 ! 他說對不起，您隻能走高速了. 我來氣了，您什麽話，就是走高速我也得穿過那至少五百米大街擁擠的遊行人群，您站在這不光維持遊行秩序，也要幫人民群眾解決困難阿，實在不是您能處理的事，那就問您上司嘛！他隻好打電話給上司，過一會來了幾輛摩托車，商量了一下，終於用摩托車開路，幫我把車開到進入高速公路的隧道.
看來法國警察有可怕的時候，也有可愛的時候. 阿阿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