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阿爾沙斯的老輩人,你會感到戰爭是離得那麽近。盡管我們的國家也經曆過八年抗日戰爭和國共內戰,但做為我們這些沒經曆過的人,戰爭離我們很遠很遠。在阿爾沙斯就不同,他們會時時對你講戰爭的苦難,會讓你看戰爭給他們留下的肉體創傷,我想在這些肉體創傷背後,更嚴重的是心靈上的創傷。他們曾經被迫為德國而戰,當戰爭結束後,他們算什麽呢?不是戰敗者,也不是勝利者,這是他們永遠無法承受的曆史事實。反複被迫改變國籍,改變官方語言,使他們無所適從,可能是造成他們心靈創傷的另一個因素。
從發展的角度上來說,被搶奪也未必完全是壞事,每次易主,得勝者總想向對方和整個歐洲顯示他比對方更有能力和資格統治這地區,於是不惜一切地優先投資,使她走在法國本土或德國本土的前麵。尤其在經濟發展 科研教育方麵,的確占了這方麵的優勢,這一點斯市的研究人員看法是一致的。阿爾沙斯的正規教育(以下所說僅以斯市為例)始於1564年,比起有八百年曆史的巴黎索邦大學( La Sorbonne) 是年輕多了,但在整個西方係統教育曆史上,算是名列前茅。法國的大革命前全國隻有三所醫學院(哪時稱L’Ecole de Santé),斯市醫學院是其中之一,其它兩所分別是索邦和Montpellier。 到目前為止,全法唯有的一家軍醫學院,也是創建於斯特拉斯堡,兩次德國占領期被迫搬遷,後來定居Lyon。斯市的高等教育,在很長的時間裏,與德國的海德堡大學息息相關。在希特勒的第三帝國時期,這種情況達到最登峰造極的階段:當時希特勒不但從德國各地調來最著名的學者來阿爾沙斯任教,還號召全世界各國的德裔科學家到阿爾沙斯來參加科研教育工作,其中最著名也最令人歎惜的要算是基礎醫學研究科學家HIRTZ教授,他23歲時在NY第一個發現黃熱病毒,後來又發明活體細胞動態攝影法,被公認是哪個時期最有能力的基礎醫學研究科學家。他應希特勒的邀請,來斯市醫學院任基礎醫學研究部總主任,在他走火入魔的時候,為了研究猶太人的腦袋和日爾曼人的差別,居然下令在俘日山的猶太人集中營一次用毒氣毒死86位無辜者,(為此被取消當年的諾貝爾醫學獎)當86具屍體運到解剖室後,他一直沒動手,直到戰爭結束前,他派人偷偷地運到城外的一個猶太人墓地火化,可能是一個科學家的良心使他最終下不了手。在戰後紐倫堡國際軍事法庭對他審判前一周,終於精神失常而自殺。一代英才,盲目報國,為虎作脹,以至對人類患下不可饒恕的滔天罪行,令人深思 感歎。
今天的阿爾沙斯是法國最富有的地區,除了邊境的有利因素外,和阿爾沙斯人的勤勞智慧是分不開的,在他們身上,柔和著日爾曼人的傲慢 奮鬥精神和法國文化的高尚品質(希望這句話不會被法國人誤解)。萊茵河兩岸三地的經濟 文化 科研 教育和各種各樣的專業團體交流頻繁,德國的拂萊堡,瑞士的巴賽爾和斯特拉斯堡已經形成一個非常有利於三地互補長短,攜手共進的黃金三角。
沒有毅力學德語了, 不然也去那三角地生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