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嫋嫋

夢自蟬聲起,詩從歲月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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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光筆記及回帖摘錄

(2005-05-22 19:18:15) 下一個
我的筆記及回帖摘錄
(按語:這是我平時的筆記,多數都是看《唐詩集評》的感想。個人的體會,不代表古典詩歌真正的理論。詩友們可以通過它,了解我評論的思路。) 

清新自然之象,籠高古空遠之氣,乃成詩意。

求高古者,以險怪為極限,過此則傷意脈。言辭悠悠出於口,當如物象款款入於目者。言之不精,病在觀之不細。理之不徹,由於思之不深。

思之深矣,觀之細矣,為之不止,必得鬼神之助。“蜘蛛也惜春歸去,網住楊花不放飛”,村婦偶得之句也。

每用一字,應有來龍去脈,根據牢實。發一意,必有遠遠來頭,寬寬去處。

欲使眼中出境界也,往往借天地自然之心以煉氣。欲舒胸臆且感通人也,時時求身邊淺近之事以達情。

律詩法度。
一、二句須明白曉暢,悠然入題,總括全篇之收放。如遠眺山景,粗得全勢。
三、四句承上啟下,發新奇之端。此時如入山門,豁然開朗。
五、六句勾連上下,轉折無失,隱隱見機趣,如山中之遇野僧。
七、八句合全篇,啟收放之機關,鼓蕩義理,點染心跡。觀山已罷,轉身而未去,滿腹雲騰霞照,亦無具體之一景。意氣如風,超然遠揚,得發起之勢即收住筆墨,使餘韻深長。

晉人嚼甘蔗,漸入佳境。觀古今之詩及詩論,頗覺越拿越細。物有盛衰,豈其然乎。有令名者,動曰“詩為餘事”,以自標其高,若言“天子乃吾兒”者。小家習氣,未解高下也。

道載於文字,文字托於人。而文人自輕,世人故輕之,轉而輕文,殃及於道。是斯文之罪也。

聞門外嚷嚷,有高軒過,扶牆觀之,啞啞評論短長,終不知此中滋味。劉邦得天下,而不知皇帝之尊,必待禮儀之成,而後悟始皇之威。大丈夫所謂“如此”者,殊不易也,況凡民哉?
古賢者在,舉目四顧,誰可與言詩者?

參“深山古木平”用字之法,可悟取景於淡然無意之間,亦須刻畫。

終宋一朝,理學奪其氣。自元之始,異族奪其誌。時勢之變,風氣铩矣。詩人之中,不複有公幹、九齡、太白。
今人視古,如聞異類,斯文絕矣。

為文之道,積情理,發事物,勢若排山倒海,或如春雨潤物,人不能抵拒。得其意,忘其言,此乃極至。

古詩人在,見眾人叨叨以技巧論其作,必不肯顧。使淵明複生,設席授業,必不拘拘於章句。凡事,道本而技末。後世以品評為能者,離析支解,妄論方法,事益難,功益微。指道路為目的,昧蒼生久矣。

古人不知作法,文章之偉麗不可及者亦在古。今人說法,滔滔不休,愈演愈烈,而文愈不及。強做解人者,徒欲自立,不思立人,千古罪人也。

讀諸家集評唐詩,得見古人立論之本。亦有持小家臆說者,以筆墨為刀斧,肆意殺伐,以予奪為快心之資,謀私而已。文人如此,其心可誅。似此輩實不足以偵人心術。

古人自有追求,故於文字中見意,人因之而定優劣。此乃論詩之大本也,亦是詩教之所歸。古人之誌崇矣。

自家所持者為氣,在心性中,不易變化,是蘇轍所謂可以養而至者。養非一日之功。人可以暴富,不可以急貴。言之所傳,調有高下,在見識中,可以學而能。然為氣所限,不得自振。徒以頌習,非其門徑。故庸常之人,亦不無好句,惜其不能一而再也。

春花秋月,各領風騷。解意會心,當如是觀。故韓愈不自貴於賈島,伯牙不以子期為不如己也。

詩不唯美。或曰美不唯形。窮一世之智力,體納萬物,愛之而已,詩之道也。以此觀之,雖古人之作,亦偶有未合者。

魏晉諸賢,片言隻語,流芳百世,似未減詩人嘔心之作。或因其盡顯風神故也。此可為詩人者鑒。

沈德輿雲:張籍《沒蕃故人》“欲祭疑君在,天涯哭此時”,與李華“其存其沒”數語並駕。

二十年前即讀此文,未知其妙。今日參之,亦恍恍惚惚。古人習詩文必不如此之滯緩,竟是何故?
意恐今之所學,多半皆誤。憶幼時課業,聽命強受,無所辨析。長大遇事則昏昏然,如老奴之喪主,出於水火,而不知所歸。大謬誤人,亦何慘烈!

世人往往從吞刀吐火處見得真佛。

古人雲,五律似禪。
現佛祖氣格,拈得真花真葉出,使觀者會心,即為大乘。解詩者,以微笑為第一意。至說是非不休,淪入小儒公案,則無味外味矣。愈見他嘔心瀝血,愈見得後人無恥。醜惡大婦,論小婢美否,無論允當,都無善意。評詩先去自大心,再去欺隱心,開口即可射中半鵠。

詩,太不好難評。太好也難評。最是會心處,往往說不出。
六朝的詩,要多看多思,不解處再探討。
明清複古詩人以宋為病,以唐為正。唐詩之源,便是漢魏六朝。
作詩莫沉潛於一句,須拿住整篇。按起承轉合先截開,大樣豐滿之後,再於局部求奇。若下手便奔著奇巧,偏了路數,便挪不動步了。
變化間須聯絡,是針線,密才好。
天下無粹白之狐,而有粹白之裘,麵上是高手,裏子無外乎裁縫。

詩之路,是人生路。其目的是顛峰哲學。
夢迷問心,心迷問夢。
詩可以群,可以怨,也可以觀人。高手作詩安排事,高手做事安排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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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語:以下是部分回帖,摘錄於此,歡迎師友們批評指正。)

古人作詩,一向以心氣為首,然後論見識高低。然後才涉及作法,否則在古人眼裏是不足觀的。中國古典詩歌的底,是本民族的哲學,並輔之以藝術,起初是民歌與音樂的加工塑造。人的情感,賦予它靈性。它的內部結構,就如有生命的肌體一樣,是完好無缺,血脈相通的。所謂畫龍點睛,哪怕差一樣,它都不可能活起來。
如果今天的作品能夠盡善盡美,那麽李白杜甫為什麽還要細論文呢?試想當細在何處?圓融,正是微吟無板念念不忘的圓融。這才是方向。如果隻是玩玩,那就都無所謂了,可以無所不用其極。欲與自然同其呼吸,那就必須去參悟天地造化。
能夠成為道,成為教,就說明這裏麵有大的東西在,它與手機信息裏的幽默,應該是有區別的。不必人人如此,但這確實是一個朝向更高目標的方向。

我以為做詩,語言準確是第一步。平仄合律是第二步。結構完好是第三步。這時候一首詩未必精彩,隻是順當。
煉句巧妙是第四步,義理暢達是第五步,精神充盈是第六步。在這個時候,學問與勤奮都可以發揮作用。
見解過人是第七步,風神俊朗是第八步,寓意遙深是第九步。在這個階段,憑借的是天長日久積累的感覺,它來自心性的修為,手工操作不管用。所謂超拔,靈透,天機,禪悟,構成一片山水,任著詩人徜徉。
然後開眼即看,處處皆是道理趣味,開口便唱,篇篇都成高調。不是誰能夠很容易就做到,但這是方向。就像人類感情一樣,生生死死,都有崇高的目標。
也許我看帖子的時候,表達得不好,但是我心裏確實有這些,都是拿著這些感覺在看。

在其他地方,上下兩句如連理枝。在五七律,對子是反應堆。氣脈不接不是作法,物象不遠不是手段。

事物是有情味的,別直接使用它們,去感受它們的精神。撥開這些,深一層看看,那切身的、動心的還有什麽。人賦予萬物以情感,都有一些定局在,相當於模塊,可以直接拿過來用,也就是說,寫景的時候,情就在了,不必用多餘的筆墨。
律詩的作法,和散文、論文都差不多,要有頭尾,有中腹,這是中國古代的思維方式,一切都取法於自然,取法於物象,從中提煉出理論,同時也賦予它們理論的色彩。有詩的國度,也是哲理的國度。讀者往往需要具備一定的理論基礎,和對生活的了解。看到文字,可以勾勒出一幅圖畫,你圈定的越準確,讀者心裏的圖畫就越清晰,境界也就從中產生了。
詩的美感,作者完成一半,讀者完成一半,仿佛兩個人的共舞。所以感念、節拍要準確,要有統一的標準。對於知音者而言,不怕語言艱深晦澀,怕不準確。這是一道門檻,它本身不是詩,與詩意無關,但是作詩的人,必須老老實實地過了它。
其實,古文與現代文之間並不是完全的斷檔,很多語意還在,或者接近。隻要精、簡,用現代語言音韻,一樣可以作出很雅致很高華的古體詩。古人更多的詩句,是接近當時白話的,詩就是樂曲的歌詞,要詠唱,就要順當。要精美,要意境,就要簡練巧妙。
律詩自有它的作法,叫起承轉合,起,是領起一篇的調子,它是序曲,是首聯。承,是接首聯意思,它本身也得有獨立的意思,所以才叫接,不然就是一體的了。它仿佛是論據,下一聯好比是論點,這是中間四句,是一篇的主幹。轉,與承的作用一樣,隻不過一個對上,一個對下。合,好比是意義的總結。這些意思,往往都不用道理說,而是用景物配合著說。古人也用山川形勝比喻篇章結構,它如何的起,如何的變化,如何平穩,如何波瀾壯闊,然後如何奔向更深遠的境地。山回路轉,柳暗花明,種種情形,都須有實地,有跡可尋,不容置疑,如真山真水,然後天機可見,感物動人。又好比情人的歌,一定要讓對方聽得懂,那麽你的表達才有意義。
這些都是方法。方法容易掌握,就好比你能挖出渠。心境裏的內容好比是水,讓它流淌不容易。數十日可以了解律詩的作法,而詩人的心靈卻需要數年以上的時間,才可以養得出來。真正的詩人,他應該是這個時代的導師,引領人們,走入美好的精神世界,借以改造我們的現實世界。否則他就小。所以古來詩人,不齒小巧,寧可讓自己的句子醜樸,就是怕失了自己在天地間舉足的地步。

這就好比四個有見識的君子,都站在登臨處,分別發表見解,因為有見識,他們的言辭是不會重複的,也不會衝突。他們互相陪襯,互相補充,最後相視而笑,莫逆於心。而他們的性格又是不一樣的,這就使得他們的見解、議論、意趣,隱隱生出波瀾。他們不沉悶,也不張揚,不卑不亢,心地清爽。
不管用字怎麽文,念起來一定要如口語一樣順爽,不能澀,不能頓。也不要任它滑脫,那是沒用心思的緣故。一篇的情緒觀點,雖不必直露,但一定要拿住,不能含混模糊,更不能弄丟了它。
一時間想不周全,先說這些,龍泉兄再參照一下《油花點滴》裏的說法。若能再閱讀古人的詩話就更好了。
以上這些基本都是我平日看書的印象,自己沒什麽發現,估計遺漏的更多。我自己做的也不夠好,也在追求著呢。

順當是大前提。作法如幻術,越讓人見得真切,越顯手段。
人說不怕痛,不是不痛,是能淡然看著它作怪,看它來,看它去,都由著它,於是它是過客,我是主。看喜樂也是如此。
然後說出來就是淡語,淡語未必不深,是麵子平,裏子厚著呢。對人間至情,我能使得幾分造作?
看老兄的語言,雖不順,卻是真模樣,是借屍還魂,隻未順,非造作,故可取。
何為淡語?或如父母囑其愛子,或如少子以其所痛哀哀告於父母,無情即有情,亦無所謂有無,自能動聽者之心,何也?
如我的句子,所謂熟,是真熟。與無過兄論,邀其欣賞而已。作詩,煉句結篇找平仄聲調而外,對情理事物,還須有所發現。八句之中,有一句兩句當得也行,不然則隨波逐流矣,何足道哉!
又如我初學寫字,見人說筆畫之有力,隻以為在胳膊腕子上,此處豈是用力處?
詩之情趣境界,不在古人已到之字麵。是我人先得之,然後借文字以發之而已。亦如不借文字,未必不可以發之。

初學者看他字麵,飽學者看他見地。
五律如中國畫之寫禪意者,指指點點即可,一經加力便入旁門。太極亦隻是綿綿不絕如轉環,使不得龍虎威風。
詩中語言如模塊,須是真肝肺,裝束多反生嫌疑,不如坦坦之蕩蕩。
所謂圓融,不在字句。

自己作詩,透露誌趣,是興。
由此看人麵目心地,是觀。
到處走走,與同道切磋,是群。
心有不平,考慮分寸再表達,是怨。
前人經典之中,往往有為人處世學問,古時候推崇《詩經》,及其注疏。

學詩不養心性,不成器則鄙陋。幸而成器,先是倨傲,目中無人。接著便是狂,乃至於瘋癡。詩乃以心相照者,與物不接,方寸必亂。如此亦是幸中之不幸也。學如牛毛,成如麟角,華山之下,白骨累累,即此之謂也。此與學稼穡而不能以之果腹者何異?
成器可喜乎?誠可喜也。天地山川之壯美,悠悠然入我目,汩汩然自我口中出,其質亦足以配天地也。
而一出一入之際,倘昧於天道,不能自養,是亦荀子所謂“其間不能以寸”者也。未達乎七尺之身也。
手眼高,便傲物,與物不親,了無關愛,雖有寶物,無益於人,則與人何幹?人何以必敬之愛之?詩誠然善也,能與古人千年積蓄相較乎?人有寶山不觀,鎮日垂涎此狗頭之金乎?
才須學也,因才而致福,尤須留意焉。

諸體有別,前人主張不失卻麵目,然而如何是麵目,又不好說了。這好比見有人行走,難說是非。比如他說向南,卻往西邊邁步,這才好說,判之曰錯。我與良友兄反複探討,相互明了,這還好辦,路數生疏一些的,動手容易,撒手卻難。

按我的理解,五律和氣內斂為正宗,高華是它漫溢後的光輝。仿佛我一知半解的太極拳,綿綿不絕流轉如環,未必沒有力量,隻是使的法子不同罷了。茶酒各有其道,喧呼豪縱,茶其形,終是酒之相。寫古風如詞,終究還是詞,填詞如律,畢竟還是律,意氣如風可以往來,體段輕易變化不得。又如學書法,本二王,入其門者千千萬萬人,能不狼狽而出者有幾?伯夷叔齊不食周之粟,率土之薇,寧不周耶?所以說不學古人也難。偏欲以技勝古人,古人之中亦有之,是技勝也,彼人又何嚐不樂其心勝?同儕朋輩較量高下,欲出頭,不得已爾。
詩有道乎哉?抑或無之?明心地盡性命處,古人又何嚐不濟。今之道有二:一曰往古,一曰西方。大域所限,幾個能出入於天地之外?由此觀之,詩誠有道也,不東則西,非洋即古。縱聖人在,亦不必叨叨說西洋人信其高論,道不同也。詩雲伐柯,其則不遠,凡事終需有個法式,然後可以鑒否可。
吾兄諳禪理,當知至道不可以摻雜。文字,舟車也。至善,安宅也。所往無非前路,隻在乎如何擇所處而已。
曹洞之水,未必能澤趙州之木,一物能降一物,真病真醫,兩兩相成,然後始可探其得失。京都方士,恣其臆說,蠱惑一時,哪有裨益。都不如粗茶淡飯,體貼親切。

比如這隻是一首寫古音樂的,就不用解釋,辭色都在範圍裏了,端看讀者的知識麵。 
或者如水村兄的詠懷古代人物,就不應該責求他作注解,應為題目已經限定範圍了。若是講給不熟悉曆史的人聽,那就等於幫讀者補習了課程,卻不是注解。形象,要在景物以裏使用,意思,要讓它超出眼前的物象。古人說:超以象外,得其寰中。前者說的是意,後者說的是景。

所謂新意是這樣:事物不新字新,字不新事物新,都不新句子新,句子不新對子新,對子不新一篇構思新,處處都能出新意,隻是越往後越難一些。
尋常一樣窗前月,一有梅花便不同。都看怎麽搭配。兩句成對子,生成的意思,至少要大於二,互相增色。

我見前人詩話裏說起作法,比較強調以下幾個方麵: 
得體——比如諷喻,溢美, 贈別,哭挽,等等,都有基本的原則.
切身份——對方的身份和作者的身份.
真情溫厚——涉及詩歌的和樂與關懷目的.
然後在篇章結構上,在字句上下工夫.一切方法,都為這些個原則服務.古人看待詩人,首先要看他的心性和見識,其次才是才華,因為所謂準確精妙,都是針對大的方向而言的.
再就是,為什麽要含蓄呢?我的理解,事物都是發展變化的,是非之中有是非又有是非,人不能輕易否可,所謂含蓄,就是把握住事物的一種狀態——詩人創造提煉出來的狀態,而不是結論.
意象本身,大於道理.作者把提煉完成一半,再讓讀者完成另一半,這就是圓活,所謂空靈、飄逸等等意境,都是這麽產生的.
曾思考用字如何是好醜?或許以準切為標格。有瘡便剜去,隻切了一樣。能不傷體膚,又切了一樣。藥無餘毒,病不留根,下雨陰天不痛不癢,準矣。不苦口,著體能生芬芳,則靈而妙矣。古人有四十字皆如此者,是為絕品。若是當中有一兩處與此道合,亦足以自珍。

關於學詩的目的,說得淺近一點呢,就是尋求一種比較特別的樂趣——咱們這些人的樂趣。這一點各大論壇都有共識。咱們是些什麽人呢?我以為是通過詩歌追求人生真諦的人。這是必要的前提,十分的重要。咱們一切的探討,都望著這個目標出發,希望能夠走到這個境界裏去。這就是範圍。雖然看上去幾乎不設樊籬,但是畢竟得有個界限。
我們每個人學詩的起點、切入的角度往往不同,限於各自的閱曆見識,所持的觀點論據一時間未必一致,這是正常的,古時候也一樣。但是總得有個依歸,這也是正常的,古時候也一樣。所謂道不同不足為謀。

要借助古代文化,深入地,真正地,發掘我們華夏民族的精神(當然我們隻是從詩歌這個領域下手)。應該讓今天的生社會活中,出現那麽一批具備這種精神的人,成為古雅風流的化身,進而成為真正的中國人的象征。
古代詩歌裏麵,文字的是非得失,都應以古代聖賢的思想為主要參照,甚至作為依據。後來的曆史似乎在證明,幾百年過去,人們尤其是那些勇於改新的人們,隻是改變了生活秩序,至於前人的精神遺產,卻未動得分毫,麵對,背棄,走近,遠離,如此而已。
 一個民族的文化,帶有本民族鮮明的特色,這不僅僅是風俗習慣,還有他的精神積澱。儒、釋、道,這是幾千年來中國人的哲學基礎,其文學藝術乃至政治經濟等等,雖然曾經被人為割裂,但是幸未滅絕。我不知道我是否有弘揚它的義務,就象東北人喜歡水餃蒜泥喜歡酸菜燉粉條一樣,就象我很想去看北京天安門,看長城,看長江黃河 一樣,有些是嚐試過,覺得好,舍不下。有些是聽說過,覺得好,總是夢著。我把這理解為夢想,引申為追求,定為誌向。
如果一個人他隻想做個詩人,那麽他很可能成為一個俗人。如果他很想做個哲人,那麽他至少會成為一個詩人。很多文字,包括我自己的,一經與古人的思想光芒接觸,或者融化,或者發現謬誤,空洞,虛偽,渺小,輕狂,浮躁,愚鈍,狹隘。至於以為古人不足畏不足取者,實自閉於古人,未見得真理麵目,狂癡而已,何足道哉。
古人以詩為教,教人賢達,明智,真誠,博愛,大者兼濟天下,退一步可以獨善其身。可見文字之外,可商榷者甚多,作者,亦豈在平平仄仄起承轉合而已哉?親戚朋友,道路之人,交接往來,當中有道。十五國風善言之,詩也。淵明忘機,亦詩也。麵目心地不善,而曰詩人也者,我未之聞也。
何謂以學問為詩?如醫者為人診治,以其方乎?以其術乎?何為寫實文字?父子之間,了無禮防乎?古人以此為課業,往往不須叮囑,既有過錯,容易指摘。近日之世,人不行古之道久矣,能無病乎?
作品人格,終究要相互映照,然後渾完處見精絕,微瑕裏知真率.
能在喪禮上大聲念出,久久不受人指摘,便是真牢靠,所謂可以薦宗廟者.

同樣的意思,可以造幾十個句子,然後從中選擇,格律、聲色、句法、題目,行文、主意,等等都吻合了,那個就是當選的。所謂錘煉,我的理解,就是這麽回事。動了一個字,很多處也得跟著動,其中的變幻似乎是無始無終的,能夠把握著的,就是主題,這個主意要時時刻刻在心裏頭。所謂寬活,空靈,遠大,親切,等等,都是心地上的雲霧風光,說不出,隻能感覺著。咱們的信仰,信條,理論發明,是山,是地。這些個是有形有質的,是硬的,在詩歌裏麵,它們是骨,前者是風。
沒有心性的修習,思想是禁不得檢驗的。兄深喜禪學,前路不遠,所欠隻是熟悉作法而已。
然後回過頭來說,唐人的高明,後人敬仰,哪能隻因為句子佳所見新奇呢。學詩,僅僅是學詩麽。知老兄必與我有共識。

越是前代的越值得參考。隻是越往前越難懂。以我的古文基礎,也有看不動的地方。作為興趣,不妨另外博覽群書。我自己,不論看多少書,心裏頭有一個主意是清楚的,那就是我信奉孔孟的思想,但是我不偏執。這是我的根基。要說可信,路人的話也有其價值。要說到不可信呢,親爹親媽的話也有不對的時候。關鍵看我怎麽取舍,憑著什麽取舍。

不論多少意思,不必急著在一句裏表達。把因果是非關係圈住,內容是不會損失的。在詩外,並不是在世界之外,都有人情事理照應著呢。
詩曰:[豈不爾思,室適遠而],這就有回絕的意思在了。孔子說:[未之思也,何遠之有]。還是不夠想念,不然誰還在乎遠近。
這也就是詩能使人靈透的緣故。[他人有心,予忖度之],它象謎語一樣,就是要你思忖。

物象的使用,一般的說是這樣的:或者書本(主要是經典),或者是生活——兩者確定了的,就是典型。若是創作到了成熟期,可以信手拈來,拈來的是他牢牢記住的東西,不是眼睛接觸到的就算。所謂發掘,開創,也都是踩著這一個,夠著那一個。
回過頭來說這一稿,事物一旦成為文學藝術的形象,它本身就有了定義,就如同文字的定義一樣。你把一句別看作是一句,看作是一個字,準確形象生動等等,圈定個範圍,盡量不讓它自己出入,或許容易把握感覺。
隻要關聯融通,成真花真葉,當中自有主意,成片之後考慮變動題目就行了。
[恩驅義感即風雷,誰謂南方乏武才?
天下起兵誅董卓,長沙子弟最先來。]----------這是先有了主意,萬不能動的。
[漁翁夜傍西岩宿,曉汲清江燃楚竹。
煙消日出不見人,欸乃一聲山水綠。
回看天際下中流,岩上無心雲相逐。]------------這個就是先有了景象,主意是隨機而生的。或曰必先有意誌在,竊以為那個大不過這個。
有些事情,可以層層深入推問,越是到根本處,形態和道理就越是簡單明白。古人稱之為格物。物格而後知至,知至而後意誠,意誠而後心正,心正而後身修,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
比如這些,就是一種邏輯主線,若是認為不對的,可以修正,但是總須有個憑證。所謂分寸地步,都是有高層次哲理作為依據的。這就是骨,我們的恣肆的情感是風。漢魏時候的詩見識高,就是因為作者的道理透徹,都是心高氣傲的人,誰都不肯甘居人下,所以那時候的人物,風神俊朗,至今為人崇慕。

我有一種擔憂。關於道,正因為它是假設的,很容易被實證撲滅。
比如我見到的朋友家事,為了孩子,夫妻間意見不一致,時常爭吵,各說各理。我就說,不是你要聽他的,他要聽你的,而是有個科學在,你們統一認可它就好了。類似這種觀念,不是什麽人心裏都有,偏執一端,無限誇大的情況很多,都以為不用再追求什麽了。我想這樣一來,同不同,易不易的前提,就不再受到公認了,那麽一切的紛爭,沒有結果反而成了結果,兩方的收獲,也許就微乎其微了。
比如前兩天我看的帖子,我已經按照作者的解釋,從他的角度體認過了,已經從兩頭著想了,但是卻得不到作者的體諒,也許評論者的觀點是正確的,但是作者並不這麽去設想,以為自己的解釋已經到了極致,別人的意見,要麽附和,要麽錯,就這兩樣選擇。我想大家都是有成熟世界觀的,也都有理論基礎,相互不能交接,又沒有一個大的道理在前頭做前提,這樣是永遠也不會有得失,也無所謂地步分寸,這樣的探討,無聊之極。
儒釋道也好,東西方也好,就算是設定,也應該有個萬一的共同歸宿,或者道理的內部,也該有公認的目標,不是拿它來驗證什麽,而是讓他來吸納什麽。比如至善至真,這是一種假定,否定這個的理論,就無法同日而語。
誰能超越以往的道理,站在他們的源頭,相互參驗,然後觀察,表述,這就是高,必須承認的。或者聲明某一種道理,哪怕是事後認可也行,然後思想言論,也就是論壇上的文字,是非得失大小出入,也就有了標準。總不能一人之心,今天向東,明天向西。忽而崇佛,忽而慕道,使得信仰大事,竟是隨著朝朝暮暮的文字走。這樣的話大家累死也不會有什麽進步。
這些事情,在古人是明確的,不需要多說,如今已經不能暢行了。
若為論壇諸位朋友計,但說好好,完全可以求得個皆大歡喜,玩樂而來,玩樂而去,豈不快哉。若為古代詩歌計,有些事情,畢竟大過文字,即便是純藝術,也不可能拿著些支離破碎的東西當作風格根骨。

斯文這個詞,我最早見於孔子的言論總集《論語》:“天不滅斯文”。這裏的“文”,是文化,也就是係統的哲理在人民當中的貫徹實施。以孔子為代表的古代思想家們,公認這個令人仰望的文明時代,就是曆史上的西周,主要是文王武王周公執政時期。“斯文”翻譯過來,大概就是“那個政治昌明的時代”的意思。至於成為讀書人的代稱,那是後來的事情了,裏麵已經沒有了這些根本涵義。
真正通曉道德文章的人,縱然不以文章誘導人,也必將以日常言行感化人。當他們以師長的身份出現的時候,他們發布思想。當他們以學者身份出現的時候,他們出示自己的思考,意在就教於天下,希望遇到賢德的人,做老師,做朋友。
這些固執於本民族文化的人,很有可能成為仁義的捍衛者,不再貪慕世俗名利,就象西方國家的修士一樣。

如果我描寫葉子的沙沙聲,這隻是個現象;如果我描寫鳥叫,可能昭示一個季節;如果我描寫鳥叫同時又說牛叫,人們可能不知所雲,那麽我就說一隻鳥站在水牛的鼻子上;如果這些還是需要思考才能領悟,那麽我就譜寫音樂,隻要有知覺就能夠感覺到。不是說音樂大於文字,而是它在接受的時候顯得更加直接。詩,越是接近於歌唱,感染力也就越大。古人的詩,都是有樂感的,這些樂感,正是被格律固定下來的那部分。刻意的深澀違背了這個主旨。
細小的感覺,小資的情調,之所以不小,就在於真,科學與愛平衡之後的真。平平淡淡,隻是它的一種滋味。在恰當這一前提的要求下,濃烈也是真。
負責的文人,地道的文字,要向世界昭示這些,就如布穀鳥催耕一樣,時時地提醒,不在乎重複多少遍。

不論句子多少,詩都是希望能夠納入更多。如果意在表達更多,就有可能使得字句生硬,影響了清順。如果意在表達準確,這時候的主意就分明了,差上差下,往往自己就能看出來。
預先的設想,謀劃,是準確的前提。
這世間有趣的,我發現了什麽了?
我心地裏有什麽大的道理可以與之勾連麽?
我要怎樣表達,才最生動?
前人的手法,有什麽可以借鑒的?
有時候可以這麽思考。然後還應該注意到,我表達了的趣味,在古今人物的格調中,是什麽位置。不是一定要唱高調,但是自己應該知道。

比如硬筆書寫,紙壓在鬆樹皮上,往往叫它拐帶了路數。作詩也一樣,不可以跟著句子走。
要有出發點,和目的地。中間才好說是非曲直。

詩詞寫出來,給自己看,讓別人批評,讓別人欣賞,感動人,引導人生,等等,對創作心態會有不同程度的影響。搬塊石頭也能坐,皇帝的龍椅也能坐,不同的目標,能決定一些方向和程度。

文字一經成章,人的形象風格就在了,世間所崇尚的仰慕的風格人物,他們的情緒言行是不俗的,我們通過創作塑造同樣的形象,就不能失卻同樣的地步分寸。我們所以有這個追求,還不就是忍受不得平常的人情世故。我們為什麽旅遊,為什麽登高看水?還不是為了要超脫一種東西或者狀態麽.
這裏麵可能要涉及到真高與假高的問題。什麽是真的?親眼所見,這沒商量。這就是寫景的好處。還有一樣,就是真正的認識到。咱們所熟悉的馬克思主義毛澤東思想,就是求證的範例,要人挖掘思想根源,深入靈魂,然後說是,那就是了。與之相反的做法叫什麽呢,那叫虛張聲勢,叫浮誇,也叫無源之水,無本之木。那是結不出燦爛果實的。
寫不好,看怎麽個不好,看與誰比較.跟古人比較,不好是當然的,古人占了天時地利,而且用功甚巨,哪能由著後人輕易超了過去。但是我們未必不如近代人,各有勝場罷了。或者說各有毛病。拿唐朝詩人的律法衡量唐以後的詩,很多都是不堪一擊的,何況是五四運動以後。文化根源幾乎都斷絕了。
我們的路在哪裏呢?路是有的,一條是邁向往古,尋根溯源。這不用說了。另一條是立足當代,開拓創新。真理不僅僅在古人那裏,生活我們也有,詩歌的形式在文獻裏頭可查可考,這就是我們能夠作詩也許能夠與古人並駕的道理。超越一個古人容易,超越整個古代很難。我覺得用不著超越,既然是勝境,我們能走進去就知足了。
文字的使用,決不可以出錯,這是最基本的前提。
然後是典故的使用,不能有常識上的偏差。
然後是體裁,應該有地道的作法,前人的成就,可不是為了留著難為後人的。
然後是前人積累下來的遣辭造句的經驗。
然後還有思理韻致,這是一個人受到文化熏陶之後在內心深處保留下來的積澱。
然後再有的,可能就是天賦了,才華,和靈性。苦修一輩子的和尚,未必都是得道高僧。至於這個,就是命了,不是努力就能達到的境界,等待機緣,順其自然就可以了。

論詩,具體細微當然好懂,可是偏頗也多。等說到境界風味,比如[一氣旋折]、[宋人之蒼,元人之綺],這樣的語言不易領悟,卻最具概括力。[池塘生春草],平白如話,但是如果想說明這一句的好,沒有數千字怕是不夠的。等到創作經驗生活感悟多了,不用誰說,刹那間就可以領受它的感染力。學習,多數時候是漸進的過程,少數情況下需要頓悟。
從我自身說來,這麽解析,用力甚巨,不容易堅持始終,什麽時候說不動了,同樣要被人指摘呢。
如今有了論壇,大家都是幸運的。想想我學詩的時候,沒有人可以問,身邊的人誰都看不明白,那種苦惱,真是不可言說。到了論壇上,但凡有略知一二的,我的感激之情,和你是一樣的。
其實目前咱們還都是互相學習階段,都有待於進步。胡僧有一首詩說得好:
説項殷勤丈人惠,論文瀟灑丈人風。
我報丈人唯一法:惠風期與丈人同。(上王翼奇先生。是日初會,先生賜飲於片兒川酒館,同座者留社諸子)。
要真正言行一致,卻有很多坎坷呢。他在網絡上六年有餘,想來應該有很多事情,足以讓他心生厭倦。就像我最近一樣。這[勇猛精進]四個字是當不得的了。
[狙公之養狙也,體己之心而推之於狙則狙怒,以己之所不欲則狙喜。聖人鼓舌振鐸以明天道,所懷之輕重利害,得與誰算之?當世無騏驥,而聖賢多寂寞,不亦宜乎?]。
人的熱情就像蠟燭一樣,長短有時,都有光明的一刻,也都不可能持久。就算是聖人,他的生命也是有限的。遇到了就是幸運的。

關於崇古與創新。
詩人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鄙薄三唐的呢?宋明清?近現代?說不好。詩人為什麽要這麽做呢?也說不好。不過我倒是可以做個假設。
假設大家至今仍然象古人一樣崇慕漢唐詩歌,佩服的五體投地,舉之於至高無上境界,那麽我們今天的創作,或許就有了明確的目標,法則、妙要也都是心明眼亮的。這樣一來,關於好與醜,高與下的評定,就不用大費唇舌了,因為前人都已經說透說絕了。
但是這樣一來就出現了一個問題,關於更高的水準以及對它的追求。是不是就斷絕了一條夢想之路呢?應該是不會的。為什麽呢?
就好比我們讚美自然,讚美人物,之所以美化了他們,就是因為感情的作用,致使判斷高出了實際。這個差別很細微,細微到遙看近卻無的程度。但是隻這一點點的差別,就足以讓後人以及後人的後人受用不盡了。這就好象天上的月亮一樣,永遠在我們的前麵。若是按照西方科學理念去思索,這就是個笑話,就像西方人的某些行為思想在我們看來十分可笑一樣。
人們不光意識到人類思維的局限,還意識到了它的無限。心靈,這個東西無時無刻不在改變這個世界,先前不可知的事物,隨著認識能力的提高,變得清楚了。隨著認識的提高,又變得不可知了。論證使一切變得精確,發現又使這些變得模糊。或者否定,或者又有了更高的精確的標準。可是那些客觀存在的又何嚐變化過?當這個世界因為人類不懈的創造變得紛繁複雜之後,又有人說,應該關注人本身。有人說這是輪回,有人說是螺旋上升。其實就是按照自然或者說命運安排好的途徑,一直往前走罷了。
說回到人本身,我們與其他生命不同的地方,最要緊的可能就是對自我的關注,通過對世界的感受完成這個過程。這個行為過程中出現過兩種大的方法,哲學和詩歌。我對兩者的了解得都十分有限,但是我有一個祝願,祝願它們始終引導我們向上,讓我們的心始終朝著一個美好的方向,就像葵花對著太陽一樣。
我期望所有的古代詩歌愛好者,都能關注自我(或者叫做體察),關注生命和自然,在輝煌文明之中展示、解放、提升自己。
等你把古代詩歌弄得八九不離十了,你再創新。讓一個演員體會痛楚然後呼喊是多麽不容易,就不如把痛楚加諸他的身上。所謂作詩法則,也可以概括為如下兩條:有感而發、讓它成為典型。差一樣都不是詩,至少不是好詩。

所謂行雲流水,不僅僅是說它流動,亦如雞犬牛馬,熟悉到不必費心猜測。滋味全在於把它們放在什麽地方,在什麽時候。
首先得通順。詩與禪相似,平庸固然不好,不愜當更是不中。一首是悟,一個字也是悟。字眼如同棒喝,恰到好處,才能有醍醐灌頂之效。不然隻是一大嗓和尚而已。

我們麵對一件事,有所舉止,就有分寸在。分寸來自原則、信仰、身份、事物性質等等。縱然我不考慮自己的分寸,也得考慮對方的身份。即便是描寫天地萬物,也應該考慮它們的地位。知識上的準確,可以使表達更為貼切。覺悟的如何,將決定文字中事理的安置。這些都會體現在見識上麵,通過文字,具體說是詩歌,如實地反映出來。這就好比我們參與一個喪事,並且寫了一首詩,有些情況我們必須考慮到,這不僅是我們自己水平如何的問題,出了大錯,傷及的是對方感情和名譽,進而損害我們自己的德行。與這個相比,字句的毛病反而不足道了。當然這麽說是誇張了些,為了能說明問題,例子顯得極端了,實際上不會到這種程度。
這就是義理的路。比如我自己,知道自己可以到達幾個地點,仗著工具,還可以探尋稍遠的地方,更多的地域是不敢馳騁的。
如果說詩歌和畫幅一樣可以成為完整的藝術品,可以假設它有生命,那麽它一樣可以有清高優雅、雄健深沉的風姿,也可以有病,有小恙,有大傷,有絕症。
當然,如果沒有骨架沒有血脈,也就沒有這些個知覺,也就是說它不合乎作法,還不是詩,好與歹都無所謂。比如作詩機的產品就是這樣。
創造之精美是無止境的。不休止的追求,會給創造者帶來無窮的樂趣。使用自然的表麵——借助情理——發現自然的內涵,這可以使人距離妙道越來越近。由於大道的極致是它的那一輪光環,是人類的夢想,而非實際,所以沒有盡頭,即使我們把它變成了實際。
詩歌的性靈,也許就在那一圈光暈裏頭。它的外部是虛妄和謬誤,內部是知識和實證。

直白本身不是錯。氣要直,情要婉轉,使用的物態要淺白。
什麽是氣?就事論事,可以理解為形象化了的原則、信念、品格、操守。
為什麽要婉轉?因為距離。以及由此產生的分寸,層麵。河道彎彎,水要處處體貼,處處暢達,就得婉轉。前路有了阻隔,如果水勢豐沛浩大,就會顯示含蓄濃鬱。如果是活水活魚在,當中還有生生不息的內容,這就會顯示蘊籍。事物滌幸皇資?檔煤茫?BR> 説項殷勤丈人惠,論文瀟灑丈人風。
我報丈人唯一法:惠風期與丈人同。(上王翼奇先生。是日初會,先生賜飲於片兒川酒館,同座者留社諸子)。
要真正言行一致,卻有很多坎坷呢。他在網絡上六年有餘,想來應該有很多事情,足以讓他心生厭倦。就像我最近一樣。這[勇猛精進]四個字是當不得的了。
[狙公之養狙也,體己之心而推之於狙則狙怒,以己之所不欲則狙喜。聖人鼓舌振鐸以明天道,所懷之輕重利害,得與誰算之?當世無騏驥,而聖賢多寂寞,不亦宜乎?]。
人的熱情就像蠟燭一樣,長短有時,都有光明的一刻,也都不可能持久。就算是聖人,他的生命也是有限的。遇到了就是幸運的。

關於崇古與創新。
詩人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鄙薄三唐的呢?宋明清?近現代?說不好。詩人為什麽要這麽做呢?也說不好。不過我倒是可以做個假設。
假設大家至今仍然象古人一樣崇慕漢唐詩歌,佩服的五體投地,舉之於至高無上境界,那麽我們今天的創作,或許就有了明確的目標,法則、妙要也都是心明眼亮的。這樣一來,關於好與醜,高與下的評定,就不用大費唇舌了,因為前人都已經說透說絕了。
但是這樣一來就出現了一個問題,關於更高的水準以及對它的追求。是不是就斷絕了一條夢想之路呢?應該是不會的。為什麽呢?
就好比我們讚美自然,讚美人物,之所以美化了他們,就是因為感情的作用,致使判斷高出了實際。這個差別很細微,細微到遙看近卻無的程度。但是隻這一點點的差別,就足以讓後人以及後人的後人受用不盡了。這就好象天上的月亮一樣,永遠在我們的前麵。若是按照西方科學理念去思索,這就是個笑話,就像西方人的某些行為思想在我們看來十分可笑一樣。
人們不光意識到人類思維的局限,還意識到了它的無限。心靈,這個東西無時無刻不在改變這個世界,先前不可知的事物,隨著認識能力的提高,變得清楚了。隨著認識的提高,又變得不可知了。論證使一切變得精確,發現又使這些變得模糊。或者否定,或者又有了更高的精確的標準。可是那些客觀存在的又何嚐變化過?當這個世界因為人類不懈的創造變得紛繁複雜之後,又有人說,應該關注人本身。有人說這是輪回,有人說是螺旋上升。其實就是按照自然或者說命運安排好的途徑,一直往前走罷了。
說回到人本身,我們與其他生命不同的地方,最要緊的可能就是對自我的關注,通過對世界的感受完成這個過程。這個行為過程中出現過兩種大的方法,哲學和詩歌。我對兩者的了解得都十分有限,但是我有一個祝願,祝願它們始終引導我們向上,讓我們的心始終朝著一個美好的方向,就像葵花對著太陽一樣。
我期望所有的古代詩歌愛好者,都能關注自我(或者叫做體察),關注生命和自然,在輝煌文明之中展示、解放、提升自己。
等你把古代詩歌弄得八九不離十了,你再創新。讓一個演員體會痛楚然後呼喊是多麽不容易,就不如把痛楚加諸他的身上。所謂作詩法則,也可以概括為如下兩條:有感而發、讓它成為典型。差一樣都不是詩,至少不是好詩。

所謂行雲流水,不僅僅是說它流動,亦如雞犬牛馬,熟悉到不必費心猜測。滋味全在於把它們放在什麽地方,在什麽時候。
首先得通順。詩與禪相似,平庸固然不好,不愜當更是不中。一首是悟,一個字也是悟。字眼如同棒喝,恰到好處,才能有醍醐灌頂之效。不然隻是一大嗓和尚而已。

我們麵對一件事,有所舉止,就有分寸在。分寸來自原則、信仰、身份、事物性質等等。縱然我不考慮自己的分寸,也得考慮對方的身份。即便是描寫天地萬物,也應該考慮它們的地位。知識上的準確,可以使表達更為貼切。覺悟的如何,將決定文字中事理的安置。這些都會體現在見識上麵,通過文字,具體說是詩歌,如實地反映出來。這就好比我們參與一個喪事,並且寫了一首詩,有些情況我們必須考慮到,這不僅是我們自己水平如何的問題,出了大錯,傷及的是對方感情和名譽,進而損害我們自己的德行。與這個相比,字句的毛病反而不足道了。當然這麽說是誇張了些,為了能說明問題,例子顯得極端了,實際上不會到這種程度。
這就是義理的路。比如我自己,知道自己可以到達幾個地點,仗著工具,還可以探尋稍遠的地方,更多的地域是不敢馳騁的。
如果說詩歌和畫幅一樣可以成為完整的藝術品,可以假設它有生命,那麽它一樣可以有清高優雅、雄健深沉的風姿,也可以有病,有小恙,有大傷,有絕症。
當然,如果沒有骨架沒有血脈,也就沒有這些個知覺,也就是說它不合乎作法,還不是詩,好與歹都無所謂。比如作詩機的產品就是這樣。
創造之精美是無止境的。不休止的追求,會給創造者帶來無窮的樂趣。使用自然的表麵——借助情理——發現自然的內涵,這可以使人距離妙道越來越近。由於大道的極致是它的那一輪光環,是人類的夢想,而非實際,所以沒有盡頭,即使我們把它變成了實際。
詩歌的性靈,也許就在那一圈光暈裏頭。它的外部是虛妄和謬誤,內部是知識和實證。

直白本身不是錯。氣要直,情要婉轉,使用的物態要淺白。
什麽是氣?就事論事,可以理解為形象化了的原則、信念、品格、操守。
為什麽要婉轉?因為距離。以及由此產生的分寸,層麵。河道彎彎,水要處處體貼,處處暢達,就得婉轉。前路有了阻隔,如果水勢豐沛浩大,就會顯示含蓄濃鬱。如果是活水活魚在,當中還有生生不息的內容,這就會顯示蘊籍。事物氮讓人思量你圈住的氣氛,從中感受意境。這個做到了,才能涉及到你所說的認品。這就像一個人物形象,真實,然後才涉及到品味。所謂品,是不同程度的格調,也就是檔次。我想,任何一種檔次,也不會把語病納入評定範圍裏頭來。這就好比壓韻、平仄、粘對的要求一樣。文字、義理上說不過去,在古人看來是不能入流的。很多我們以為是學問的事情,在古人是常識。在前人的詩論裏,今天的很多問題是不值得說的。要用你能夠把握住的思想和文字,通過學習增長閱曆,這是一條成功之路。古人注重出處,構成的畫麵,事物間的邏輯關聯,道理上的來去出入,都有參照,也就是有來曆。這些來曆合乎你的情緒,在具體的時候表達出來,沒有差謬,就是透徹。另外還有一種來曆,來自生活,和自然形態。這是身邊淺近之事,表達感情,讀者熟悉,更主要的,是作者也熟悉,不容易出錯。也有一種高論,似乎沒有來曆,比如佛祖的言論。其實看看各國的偉大哲學家們的思想,那個敢說沒有出處。否定前人,本身就是謬論。
晉朝的時候,有兩位名流,都喜歡在家中數錢,是個人的癖好。一個見客人來了,就藏起了錢幣。另一個隻是簡單收拾了一下。於是社會上就拿這件事論二者的品味高下。如果覺得不好,見不得人,就不如不做。真率,自我精神的高貴,這就是晉人的主張,也是論人的一個依據。當我們論定一個人,這麽著也就足夠了,三五千年,每天都發生事情,上哪去找特殊與個別。沒有憑空的道理,隻有清新的事物。詩人表達自己,隻用少許景物,透露意象,文字的後麵,是比較深厚的內涵。得有一種可靠的邏輯,才能使之成立。如果你能確認字句沒有問題,當然不必解釋,就算解釋給不通的人聽,該不通還是不通,不用自討沒趣。正經探討,必須解釋,一是能明白自己錯在哪裏,二是評論的人學識有限,需要給他講解明白。解釋的結果,可能真相大白,不得藏拙。為名譽計,還是不說的好。為學習提高計,還是說的好。把人蒙在鼓裏,聽些膚淺的讚譽,對自己有害無益。中國詩的精神,也是人生的真諦,都奔著至高無上境界努力,事物、人情、道理,就高不就低。在論壇上認真探討詩歌,所獲得的啟發,怕是很多學校、老師都不能替代的。因為種種原因,都擋在心靈外麵了。
因為不是古時候的環境了,很多情況都不能依照常情揣測。

不大氣,細致不足道。不細致,大氣做不到。有時候是語病,確實有詩意。有時候是思致匱乏,勉強拚湊字句,便無益處。比如五律,四十個字就如零部件,或者盤上的棋子,統一於全局,關聯之後,各自作用,將會增生,或者叫補充。大家手筆,題目越難,變化越奇。萬般方法,以簡易為最高,這就是“複歸之於正”。

推敲的時候,概念本身是否準確,這是一層;概念的外延帶出的情味色彩,又是一層;多數語境中常見,牽引讀者情緒,又是一層。就好比操辦一件事,你任命一個差事,這個人的才能,以及為人有可能造成的影響,不能不有所斟酌。站的地步高,名正言順,你的辦法就多。
道理愈正大,方法愈圓活。這種積累,終將有益於身家性命。
學詩,得自欣然,功用無限。

可以把握這麽幾點:
古往今來都有些什麽人物形象?那麽我在這一首裏是怎樣把握的?
什麽樣的景物可以與這樣的形象相配?我們如何探索哲學關於人生的境界?
事物的發生發展變化是有規律的。我將如何把握句子間的關聯、脈絡?
這些是正理。必要的時候,顛倒出之,使之不離其宗。
故鄉明月。老杜曰[月是故鄉明],平凡的句子,改變順序之後可以變得精警。
下手的時候,先不用管這些,有情即可。推敲的時候就得參照這些個了。詩,當然越寫越好,思致也會越來越細密。關於人生境界,雖然一時間我們未必做得到,通過這些創作,我們會體認很多。逐漸的越活越明白。如此形成的人格,與商業化人格應該是有區別的。就這麽說吧,事物裏頭的一些法則,必須遵循,必有好處。
另外,我們的詩不卓著,是我們水平還不夠。隻要寫的真是好,就一定會廣泛流傳。說為名利也行。不過宗教家們也在試圖使自己的學說思想廣泛流傳,三言兩語也說不清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麽。總之君子之善名,不妨如日月般發揚光大。
寫實,指的是生活狀況。至於如何對待,都是解決辦法,需要創造發明。語言和形象,也是這樣。不實不是詩,太實也不是詩。在真情和崇高信仰之間,就是我們的地步分寸。比如我說我順其自然,不是由著我紫光的隨機狀態,而是本屬於我的天地運行的狀態。很多概念,需要修正,詩人應該承當一部分責任。

想起幾則故事。
俄羅斯一位漂亮的舞蹈演員吧,火災中傷了頸部,留下了疤痕。因此有許多原本不敢想的男士,向她求婚。她說她很想吃葡萄。當時正值冬季。有一個小夥子,跑遍了莫斯科,終於把一串葡萄捧到姑娘的麵前,這個小夥子後來就成了她的丈夫。
還有就是一位高僧自斷手臂。因為達摩說,真諦的傳授,不能那麽容易。
還有一件事,發生在最近,一個警察,把一個孩子拾到的一枚硬幣丟到了地上。
我曾這麽設身處地的設想過,假如有一個人,說討厭一切關於婚姻的形式,那麽,我必要懷疑其人的實質。
詩又何嚐不是如此。這個世界上,毫無創造的娛樂,基本不存在。隻要有人表達了善良,縱使幼稚,也不可以恥笑。含糊的時候應該虛心,是非分明的時候不應該回避。
可歌可泣固然感動人,但是我還是要祝願人們都過平常日子,因為悲壯的裏麵包含了太多的苦難。什麽叫做平常呢?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七十者可以吃肉,斑白者不負載於道吧,就是這些事情。愉悅是真諦,興觀群怨是方法。
言論觀點尖刻極端,足以眩惑人心。人類有公認的崇高,隻要他認可這個,或者表示不認可,實際上就被罰下賽場了。人們反對規則是有原因的。隨心所欲始終比探索真理來得容易。然而也並非沒有用處,場外的喝罵,能夠令競技者不敢鬆懈。他們是激情的觀眾,可以不負責任。往往做了看客之後,又會格外在乎規矩。這個現象有趣,卻也正常。就怕這個人麵目一樣,心地又一樣。如果是出於無知糊塗,這個可以原諒的。如果是拿著不是當理說,損人利己,這就是罪過了。假如有一杯水,不了解是否可靠,就不給別人喝。至少要告訴人,我是無知的,你可另去谘詢。奉承或者打擊,我不會用到自己兒女的身上,我也不願意用到朋友的身上。我覺得這也算是一種忠恕之道。
這個世界還有虎狼麽,可以歌頌戰鬥進而崇尚武勇,但是不可以製造敵人。詩,當它高於哲學的時候,它是對極樂的探求。訴說苦難,是對人心的拯救。順應俗情而已,則不能稱之為發明。所謂發明,就是開啟人的靈智。
所謂規則,一半在外,也就是方式。一半在內,也就是精神。懈怠者不及,狂暴者過之。過猶不及。這個中正,可不是誰刻意規定的。

茅盾先生說,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不然文字裏頭,難免空洞。多謝九嶷兄的鼓舞:)
必有不恰當的地方,大家一定要指出來,咱們得假設有人拿這些話當真。我已經聲明過了,這些不是理論,是從個別角度解釋一些概念。

主題要集中,語言的典型、抽象,往往利於表達更多的內涵,但是這當中要留意聯絡、變化,使它們不散,不板。
不是詩歌創作刻意要求首尾、過度,音樂、舞蹈等等都一樣,我們生存著的這個世界的狀態就是這樣的。認真地創作一回,甚至閱讀一回,就是參驗天地自然一回。
不用菜刀劈柴,每樣事物的用途不同。不用夜光珠彈雀,因為價值不同。很少見有誰用音樂謾罵,因為音樂不再依賴人類的語言。不是說人類的語言不好,不是的,而是說人類的語言不斷發展的結果,夾雜了很多庸俗的習慣、意識,所謂境界,從另一種角度說的話,可能就是剔除,減損,把很多文字剝離於境界之外。我沒說明白,你就糊塗著看吧:)

文字論人罪,得誅心,使人服氣,死而無怨,然後才能稱之為力量。這是對待真正的惡人。不然的話,就得象對待小學生,多拿良善鼓勵他,微言過惡警醒他。文學的目的,不僅是揭露真實,還要感動真心。作者立足於和平美善,向人們昭示這些,同時呼籲人們起來保護這些。所以你得準確表達,同時還得有崇高信仰、博愛胸懷,洞察敏銳,下手審慎,就象良醫給病人做手術一樣。你的刀子稍有偏差,結果就可能是殺人,就違背了你的救人的初衷。所以批判的文字,要有所斟酌。我的見識,不足與操刀,所以我很滿足於做一個保健醫生。人思考事情,得拿到自己身上來體察,將心比心。不然的話,這個用心就難保是善的。不善者不可執利器。
據說,後羿彎弓搭箭,年輕人爭著給他舉靶子,這是榮譽,更沒有危險。有個小孩子,覺得好,想學習後羿,他彎弓搭箭,大家卻紛紛跑開,就連他的母親,也趕緊把門關上。這是韓非子裏麵的一則故事,記不準了,大概是吧。作者就此評論說,那孩子與神箭手遭遇的不同,在於他們是否能夠駕馭手中的武器。
如果我說,你得把箭頭向右一點,不然會傷及路人,你若聽而不聞,就是不善的了。否則不論開始指向哪裏,能夠校正,你的言辭雖然激烈,你的心還是善的。比如[殺光日本人]這樣的言論,我不能禁止誰說,但是我不同意在詩歌創作中說,不讚成我的朋友說,決不允許在這個論壇上說。
追求真理主張博愛的人,也包括老兄你,都是我的同盟。

你好啊妙人兄:))
稍有不通順處,大體上還明白。主要是過於淺顯了。
可以這樣思考:你發現了什麽?它有意義或者趣味麽?你要怎樣表達?哲理情感趣味等等,能用最少的文字圈定它們麽?
這就涉及到手法了。
怎麽才能做到用最少的筆墨表現最多的內容呢?那就是借助形象,借助現成的故事,前者是寫景,後者是用典。
聯與聯之間,句子之間,是什麽樣的關係呢?這就好比畫一個莊園,不用點滴不剩地描,要舉一反三,這個規律,作者知道,讀者也知道,這是溝通的渠道,要讓它暢通。要把你茶壺裏的水,穩穩當當的倒入別人的杯子中。在恰當的時機拈花,觀者才可以微笑。
四句八句千百句,都是就一個事物說,反複說,從遠到近,由淺入深,自古及今,由此及彼,如畫麵一般,隻是渲染,主體一定要集中,別的事情別的時候別的地方另說,不要都放在這裏一股腦地急切表達,機會還有的是。
比如說鬆(鬆樹)。
說鬆幹什麽?是為了借它表達,表達什麽?心曲。不借著不行麽?可以。好比求婚者,直接有時候也奏效,也可觀,也是藝術。總之是把那最美好的語言和心腸,獻給最愛。詩就是這麽產生的麽?或許吧。或許不是,我這隻是一個比方。
怎麽說鬆?
性狀顏色地理環境風霜雨雪日月星辰等等,是與它本身有直接關係的,這是一部分;他的特性與人的關聯相似處,這是另一部分;用前麵的資料,叫做鋪陳或者白描。用後麵的資料,叫做對比,或者擬人。
把人生人性鬆樹的特性,擱在一個籮筐裏頭,篩呀篩,看看更有精華不?這道工序就是超越的過程,然後你隻管撿起來就用,隨意地揮灑,這就是傳說中的汪洋恣肆,天馬行空。
吳道子的神駿不凡的馬,就是他那招風耳朵上夾著的那根拴著毛的竹子一下一下描出來的,出來之後是神奇,之前都是笨功夫。為什麽他行別人不行?他心裏有數,他心裏有駿馬,他知道得多想得也多。開始的時候,咱們寫詩,很有點象生物係的女學生擺弄標本,板板地,死死地,完完整整地,生怕差了哪一樣以至於影響到它的遺傳基因。這就是忙的不會會的不忙,慢慢就好了。讓它栩栩然活起來!讓它起舞放歌!聽就聽它的不是聽你的。你是導演,不是演員。《雪夜有感寄耀輝》一詩的思路 春天相送地,落雪滿鬆針。看到渾然處,尋來最動心。當時片雲白,今夜眾星沉。縱有洞簫引,幽幽隔密林。附《送耀輝之鬆原任》軒車欲發處,景色正留人。明日杯中酒,夕陽原上春。地偏風氣古,雨沛物華新。能飲鬆江水,斯民亦可親。(我在長春,吉林東北部。鬆原在吉林西部。)認真是對的。隻是有時候不好把握尺度,先自貶損再求伸張呢,還弄的沒了韻度:)歌樂說短,我心便有底了,這回來個長的。這一首,是五律平起格,平聲[侵]韻。“片雲白”處是唐人拗救句法。起(首聯)“春天”起的散緩。以下須有緩接,並有密實處,結構方得法。“落雪”是一篇景象。“鬆針”是近看,非遠眺所得。人在相送之地也。亦是為韻所限,還好不十分有傷。承(頷聯)“看”自前兩句景象生出。不覺有雪、有寒冬矣。一路是恍惚,一路是尋思。兩句成因果關係。轉(頸聯)“片雲白”是就雪景想實境,點明當時春日光景,帶出所送者氣色。下句即言我之蕭索。兩相對比,是“動心”之樞軸。“當時”兩字虛用,“今夜”方是實接。行文到此須轉出來。“眾星沉”牽起另一頭,無限意盡置其中,也指望能發散於三字之外。所見所想,皆由“看”出。亦是雪夜實情。=============================================================================凡詠物,情到深處,比之親愛。若無故,則不寫哀傷。有事,也須看所詠者何,物與事,須相稱。壽父輩,詠蒼鬆,蒼鬆即我父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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