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書老屋

一個老朽的不朽老屋
正文

【曲水流觴】之 雅興起蟲蟲立詩社,妙語出九爺驚茶坊

(2006-07-13 11:12:58) 下一個


 話說這日正值八月,酷暑難耐,路上寥無行人,茶軒裏卻是高朋滿座,歡聲一片。

“掌櫃的,這麽熱的天,怎麽也不多上些消暑 物品?”說話的是位姑娘,年紀不大,本事不小,大名蟲蟲,是茶軒的老主顧,無人不曉。 蟲蟲天生鬼怪精靈,經常妙語如珠,連這裏的掌櫃ravine也懼其三分。

“這心靜自然涼的道理,蟲子妹妹難道不懂嗎? 多喝些涼茶就夠了!”掌櫃ravine老實厚道,新接手這個茶館不久,由於待客有方,價錢公道,茶館生意蒸蒸日上,這幾日心情很是舒暢,也常常和茶客們一起高談闊論,開些玩笑。

“喝個大頭涼茶,我要巧克力冰淇淋,奶油大雪糕,還有冰凍薩其馬。”

大家一陣轟笑,接著連聲附和:“對,對,應 該先降溫,再品茶!”還有人打趣道“怎麽蟲蟲又不減肥了?”

掌櫃這邊正要發話,旁邊閃過一年輕女子在他 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說的掌櫃不住點頭。眾人皆認得這是茶軒支柱,自稱故丫頭的一位。說是丫頭,其實端的是聰明伶俐,細心能幹,茶 軒事務,忙裏忙外,人皆稱作“二掌櫃”。

“二掌櫃說了,這月茶館結算,共贏利二百一 十又八兩銀子。咱茶館圖得是讓大家出門累了 歇個腳,講個話,解個悶,這些錢除了添置些 新物件,還有扣除幾個醉客打爛的茶碗錢,尚餘一百來兩,今個兒大家高興,天又炎熱,就全都買了盡興的飲食消夏吧!”

這底下頓時掌聲一片,有誇掌櫃英明,有說丫頭偉大。幾個腿快身壯的早奔了出去,不多時便采購回來,共有冰淇淋,雪糕各兩箱,紮啤 三桶,茅台,五糧液等名酒各十瓶,其他鮮荔 等各色瓜果點心,小吃小菜更是玲琅滿目。一 聲令下,大家頓時大快朵飴起來,同時猜酒行拳,喝三吆五,茶室裏好不熱鬧。

食至半酣,突然聞得一聲清喝:“嗨,嗨,嗨! 不能這樣搞法!大家都停下來!說你呢,老九, 就你鬧的最凶!”說話的還是那位蟲蟲姑娘。

這被叫做老九的其實大名叫九爺,一代名蝦,生得是風流涕淌,猶善插科打諢,是茶軒的台麵之一。有人嫌叫他九爺吃虧,就呼之為老九,九爺為此耿耿與懷,心想昨不當初起名叫大爺 呢,現在不就成老大了嗎?

九爺正準備給旁邊一位灌酒,聽到點名,頭皮 一陣發麻。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這位蟲蟲小姐。

“姑奶奶,又啥事呀?”

“咱們這是茶室,講究的是琴棋書畫加品茶, 你們在這裏光是喝酒行令,真是破壞了這裏氣氛!”

“那您的意見是......?”

“何不效那古人興起詩社,飲詩作詞,大家作個評判,爭個高低,豈不風雅許多?”

“可是那酒怎能不喝呢?”九爺是個酒蟲,最近經濟拮據,無錢弄酒,怎肯放棄今日機會?

“詩作好了自然有酒喝,作不好,黑黑,就喝白開水吧!”

九爺正想推脫,旁邊那位正被他灌酒的早已 鼓掌:“好主意!咱們今天也做回騷人墨客吧!”這位名叫墨未濃,茶坊一大才子兼情癡,還特愛對對子。此人極擅寫情,大家背地裏都叫他墨太濃。關於他也有些纏綿故事,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九爺瞪了墨未濃一眼,心說:“騷你個頭, 不就是想賴杯酒?”嘴裏卻不得不說:“那好吧,不過還得聽大夥意見。”結果眾茶客 正想找趣嘻樂,自然一直通過。底下有幾位早都想互相領教一番,不禁已躍躍欲試,磨拳檫掌起來。

“那就這樣定了,老板,請你作社長監督吧?”蟲蟲望著掌櫃的。

“哎喲,蟲子妹妹,這不是趕鴨子上架嗎? 我作社長有以權謀私之嫌,再者今天的確事多,隻能看你們捉虱啦!我看還是你作社長吧!”

九爺等趕緊起哄,蟲蟲半推半就,也就當仁 不讓了。

“好吧,蟲蟲我雖無才,願助大家共樂。現在 給大家每人一個號,然後我來轉轉盤,指針指 到哪個號,那個人就得起來,風格不限,體裁 無拘,暢大家平日之所欲言。如果沒指到你, 也可以起來即興創作。作好了有獎品,作不好, 男士罰酒,女士罰茶,事後另交好文抵過。大家意下如何?”

“好的!”大家異口同聲。

“這樣吧,先請老板來一首,定個基調!”

掌櫃的正想推脫,大家一起起哄:“誰不知道 當家的你才高巴豆,當初把老板娘唬得一愣一愣的,稀裏糊塗就上鉤了!”

見逃不過去,Ravine沉思片刻,題得一詩:

清塵雨露蕩客愁,
天涯倦旅思去留。
小軒茶香不自存,
當與故人品悠遊。

“好!當家的真有兩下子!可以匾起來掛到牆 上作為茶軒的經營方針!”蟲蟲接著高聲叫到: “現在開始轉盤!”大家心情緊張,生怕先被 抽中,會被比下去。

“嘩啦拉,六號!哈哈,是你!”

大家定睛一看,確是一大才女,茶軒名花-嫵媚。

果真才女,嫵媚毫不扭捏,大大方方來一首:

小小茶軒飄詩香,
舉杯對月話衷腸。
依稀可見嫦娥淚,
遙伴讚歌千古唱。

“好!”大家齊聲讚道。

“下一個。嘩啦拉!黑黑,抓的就是你!”大家 一看,九爺的臉綠了。

怕什麽,不就是罰喝酒嗎,九爺我正欠喝呢!低 下頭,九爺開始鼓搗他的打油詩。

“慢著,對你可得有點限製。剛才嫵媚作的是詠 月詩,你的也不能離了這個題!”蟲蟲心頭暗笑, 今天非讓你在這醉成泥!

哪想九爺似乎胸有成竹,“好!那就以嫦娥為題。不過我得效那曹植邊走邊作詩。”

走下座位,九爺打開一折扇,開始搖頭晃腦,作 沉思狀。這第三步邁下,就冒出兩句:
“嫦娥愁悵,
難忘那十裏洋場。”

大家一愣,不知九爺壺裏賣的什麽藥。

下一步邁下,大家明白了,竟是一首“叨叨令”:
“問聲吳剛
可是否舊時模樣?”

“好!”有人已喝起彩來,遭來蟲蟲的白眼若幹。

九爺自顧自地吟了下去:
“歎昔日你方唱罷我登場,
卻不知忙死爹娘為那方。
求得長生伴孤月,
難比花街十裏香。
待得九爺點化時,
再投人間夢一場!”

這曲念罷,統共六步半。九爺轉身,將手中折扇 一收,衝著蟲蟲作得意狀。

“哇,看不出來九爺好文采!六步半成詩,剩過 當年曹子建!”大家掌聲雷動,不少女士望著九 爺的目光都溫柔許多。墨未濃有點吃醋:“哥們,你還真留一手!是不是酒喝的?我也來一口!”

“隻知後羿思嫦娥,不知嫦娥念吳剛。九爺好創意呀!”蟲蟲冷冷地來了一句,“這次放你一馬!”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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