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T民工在美國

民工在美國 我是從科羅拉多州轉到馬裏蘭州工作的，需要轉換我的駕照。當我打電話給馬裏蘭州位於Ｇａｉｔｈｅｒｓｂｕｒｇ　的ＭＶＡ（馬裏蘭車輛管理部門）詢問如何辦理時，對方答道：國外來的，一律到門口排隊！ 第二天我起了一個大早，不到七點鍾便來到位於蓋城的這家ＭＶＡ門口，哪知道門口早已擠滿了五、六十人。我搞清楚了：馬裏蘭州的這家ＭＶＡ規定，對凡是來自非美國的居民，每天一律隻辦理五個人的駕照事宜。有時排隊的人實在太多，他們也會看不過去，會盡最大的努力，爭取做到受理十個人以下。此舉便引發排隊風潮。好家夥！第二天，我決定不睡覺，連夜來到ＭＶＡ門口排隊。十點到門口，排在第十位。心裏有點擔心，如果他們認為排隊的人數還看得過去，就隻會受理五個人，第十位總有點懸！二月的馬州，還是冬季。盡管今年是個暖冬，可夜裏在露天站著還是很冷的。我在門口跳著蹦著折騰了一夜，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大約五點三十分左右，幾輛閃著藍白警燈的警車呼嘯而來，“嘎”的一聲停在了我們隊伍的麵前。五、六個彪形警官從車裏跳出，一字排開站在我們跟前。其中的一位叫著“都離開這裏！馬裏蘭州的法律規定，晚上十點到第二天早上六點，在ＭＶＡ門口逗留屬於違法。將會被逮捕”！於是不容我們辯解，將我們驅趕到遠離ＭＶＡ的路邊，隨後警察離開。警察離開後，幾十人又跑回到ＭＶＡ門口，重新排起了隊。我們通宵排隊的“通宵派”不甘心，認為自己來得最早，就自動恢複了原隊，認為我們是正宗。在我們對麵，一群早起的“早起派”排起了另一隊，說他們的隊站的地方才合法。於是兩派互不相讓，發生了口角。不一會，幾位警察和ＭＶＡ的人來到宣布： “早起派”為正宗。他們將在“正宗人士中”取五位受理，其他人一律馬上離開這裏，否則將以聚眾鬧事遭到逮捕。懾於法律的威力，我憋著一肚子的委屈悻悻地離開了。 兩天的折騰，我已是筋疲力盡了，身體的，心理的。怎麽辦？沒有駕照無法工作，還得去辦理。經過一天休整，在第四天的早上五點鍾，我又來到了ＭＶＡ。這次我隻能排在三十名之外，周圍的人怕有六、七十之多。我一看又沒有希望了，正準備離開，四天前發生的事又重現了：幾輛閃著藍白警燈的警車呼嘯而來，“嘎”的一聲停在了我們隊伍的麵前。五、六個彪形警官從車裏跳出，一字排開站在我們跟前。因為有了上次的經驗，我撒腿就跑，跑得很遠。回頭看看幾個排在前麵的哥們— 一位來自我們中國清華大學的博士後和歐洲一些禮儀之邦的人（這是事後我與他們談話知道的），還在那裏和警官以及ＭＶＡ的人理論。警官將前麵的六位紳士抓住，每個人處以五百美元的罰款。其餘人全部跑到一百五十米開外的路邊，被警車從路口封堵住，不得入內。因為有了前兩次排隊的經驗，我知道一場“世紀大賽” 就要到來！我開始活動筋骨，壓腿彎腰，等待那一刻。大約七點，一位警官走到我們跟前把大手一揮：“Ｇｏ”！話音剛落，我就衝了出去。我的起跑絕對不超過０.１秒！然後我以平生最快的百米衝刺的速度向ＭＶＡ門口那條“正宗”的線衝去！我敢說，這是我有生以來跑得最快的一次，我敢說那一刻，連劉翔都趕不上我！我隻覺得耳後生風，腳下騰空。無奈前麵有幾位墨西哥小夥，比我年輕，衝在了我的前麵。他們簡直就是美國本土之外最好的橄欖球球星，不光跑的速度快，卡位也很好。我被卡在他們身後，衝到終點，隻得了個第四名。再看看我身後，年紀大的人和女孩，邊跑邊哭—她們知道今天是沒有希望了，今世也沒有希望：這一輩子如何跑得過壯年和小夥！ 我剛到門口，ＭＶＡ的人就過來宣布：今天隻受理五人，其餘的，對不起，請馬上離開這裏！我幸運地進入了大廳，ＭＶＡ的門在我身後關上了。在裏麵，從八點鍾等到下午兩點，隻用了十分鍾我的駕照就辦好了。照相時，ＭＶＡ的人問我為什麽不笑。我回答：我笑不出來。我心裏在流淚，為那些被無故罰款的人，為那些跑在後麵婦孺，為我轉換駕照四天的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