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認識的牛人們(序)
(2006-08-22 11:39:35)
下一個
我所認識的牛人們(序)
我想寫一些我認識的牛,他們是我的導師,同學,朋友們。我之所以認為他們是牛不單隻是因為他們的個人成就,不論是學術還是事業,還因為他們的某些出眾的個人能力:生存的能力,生活的能力,看世界的能力,處世的能力,幽默的能力,還有快樂的能力。快樂地生活的能力是我最羨慕也最想獲得的。可能跟經理人沙龍的主題有些不那麽契合,但我固執地認為,做一個職業經理人,所要求的綜合能力很高,做一個快樂生活的人,所要求的綜合能力更高。我想整理一下我的所見所聞所感,與大家分享,這裏麵有些是我的親曆,有些是我死黨的親曆,絕對是源於生活,忠實於生活。
舉一個例子吧:看世界。昨晚在機場,飛機晚點,第N遍看王憐花的兵器譜之後買了一本馮小剛的《我把青春獻給你》。馮小剛寫到這麽一件事,他和侯耀華等人一齊拍《編輯部的故事》,侯耀華非常不高興中午吃前一天晚上的剩飯,就去提意見,提完之後事情給解決了,每天中午也有新鮮的飯吃,可侯耀華更加不高興了。馮小剛卻覺得挺高興,不能理解侯,問他為何仍舊不高興。侯說:“假如不能解,說明他們原本就有困難。可這麽輕易就解決了,說明他們一開始就根本不那麽敬業負責嘛。”馮小剛遂感歎侯耀華看問題的不同角度。這個例子決沒有耍大牌的意味在裏麵,隻是說明了一種不同的個人看法。就跟那個把蘋果從中間攔腰切開,發現一個星星在裏麵的故事是一個意思。
如果說上一段有些跑題的話,下麵我要講的是一個緊密圍繞職業生活的例子。我有一次在倫敦的MARCS EVENS做田野研究(field study我不知道怎樣用中文表述好,但我的台灣同學翻譯成這樣,riverpool兄可有更好的譯法)。MARCS EVENS是一間做展會的非常棒的公司,它在世界範圍都很出眾,不過它在中國上海卻經營得不怎麽樣。我去他們的銷售部門做研究,跟他們的銷售人員聊天。銷售人員有人負責把展會賣出去給一些大公司的頭目來參加,類似足球比賽的賣門票;有的負責找人讚助,類似足球比賽的賣前胸後背廣告或者幹脆給冠個名。在中國思維裏,這兩件事都是求人的事情。除非是緊俏,壟斷,計劃或者求大於供,在中國思維裏,銷售都是求人的事情,在自由且嚴峻的競爭環境裏猶甚。找人讚助因為涉及的金額大過賣展會入場權很多,困難程度就更大。分別就好像賣出一個打包好的整個的產品和拆分了賣其中的一部分。做讚助的這位仁兄說服別人達成銷售目的的能力比其他銷售展會的人員要強許多。這位仁兄大學一年級便輟學出來做事,賣過很多不同的產品,一直是他待過的公司最好的銷售。我特別想發現訣竅在哪裏,於是緊逼盯人。終於讓我發現他是這麽做事的。
MARCS EVANS組織了一場通訊行業的展會,他要向一些通訊行業的大牛拉讚助,包括VODAPHONE,ORANGE這樣的巨牛。他打電話給一位牛倌,寒暄後開始發難:
“你在這個公司說話算數嗎?”
“是。”
“你手上有錢嗎?”
“當然。”
“你來到這個公司是為它創造利益的,不是嗎?”
“那還用說?”
“你一定不會放過任何會為公司帶來經濟利益或者良好聲譽的機會,對嗎?”
“肯定拉。”
“那麽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你把你錢投到我們的展會上,你會得到如何如何如何如何如何如何如何……”
搞定!
給我上了響當當的一課。假如在國內拉人讚助展會,恐怕99%的銷售人員會說:“朱總,給點讚助吧,這個展會還挺不錯的,胡主席致詞,黃市長講話,如何如何。”又或者關係近一些的,說:“揚總,拉兄弟一把了。”我們的銷售人員首先就把自己放到了低一級的地位上,用beg(懇求)的態度去做事;上麵的這位仁兄不單把自己放得跟對方平等,甚至比對方高,用不停的question(質詢)的態度做事,末了強調我現在有一個機會給你,可以如何如何幫你漂亮地完成我質詢過的你的職責。最了不起的是,第一個問題讓他找到正確的人,第二個問題讓他找到有錢花,有權花錢的人。假如你不是公司的決策人,或者你沒有預算,他才不跟你瞎掰下去呢。
我不得不承認中國特色在國內的商業環境中依然舉足輕重,但是,當商業競爭越來越透明,越來越自由,人的觀念也越來越開放的時候,還是用一種懇求甚至哀求的態度去做事,不是很可悲嗎,甚至會讓人懷疑,假如你的產品好的話,你幹嘛不理直氣壯一些呢,這樣的放低身段,這樣的委曲求全,會不會是因為你的產品本身就不好?
這是侯耀華觀點的另一個體現:
那麽容易就能改好的事情,不說明你知錯能改,說明你從開始就不夠敬業負責。
那麽低聲下氣來賣東西,不說明你服務態度好,說明你的這個東西就不怎麽樣。
當我用我東方的眼睛看西方,我的眼前開了另一扇窗。雖然我還不知道怎樣用從西方學到的眼光去探究東方的窗口裏的瞬息萬變,但我希望工作得更容易,生活得更快樂。我想回顧一下我認識的這些牛們的工作和生活,於我是一種很開心的個人享受,也希望會有人喜歡。
在我從今天開始的一個星期休假裏,我會努力寫一些,但很怕自己不能堅持,也很怕自己的期望太高。無妨,我就當是重回泰晤士河邊,偶然拾起了幾顆美麗石子。假如我能堅持的話,寫完牛們,我打算寫人,他們是跟我一樣平凡生活的朋友們。我個人認為他們更真實,也更能找到認同。假如我真的有時間,有毅力寫到他們的話,一定比徐老師的那本《××對話錄》真實。為一個企業作序的對話錄和過於執著的徐老師哦,怎能觸摸得到我們的青春年華和自由靈魂。快樂和自由不知道比光榮和夢想珍貴多少,他們其實根本不可比,不在一個數量級,如何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