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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霞:年度最美女教授,顏值不用說,最美的,是心zt

(2020-08-18 18:20:49) 下一個

 

作者:周誌興

 

最近,有網友給了蔡霞一個美譽:年度最美女教授。

雖然蔡霞退休了,但是她畢竟身處中央黨校這樣一個嚴肅機構,又是黨建教研室教授,我總覺得和"最美"似乎搭配不上。

其實在我心裏,她是夠得上最美的。顏值不說了,當然美,最美的,是心。

蔡霞的為人坦蕩,仗義執言,謙遜好學,這些都是有口皆碑的,我就不說了,這篇文字,我不說她的理論修養和學術造詣,不說她的堅定和勇敢,我隻從一兩件小事談談蔡霞的品質。

我和蔡霞是同年同月同地生的,1952年十月,我們都出生在江蘇常州,她比我小十幾天,也就成為了我的妹妹。

蔡霞可以算紅二代,或者紅三代,她的祖輩和父輩都是跟著共產黨鬧革命的,她也是出生在解放軍的軍營裏,聽著軍號長大,又穿了十年軍裝,轉業後,蔡霞在企業政工部門工作六年。

1984年,她32歲時,考入二年製黨政幹部大專班。畢業後棄政從文,在縣級黨校教書,站了六年講台。1992年,她40歲,又做了人生的一次搏擊,考入中央黨校,先後攻讀碩士和博士學位,8年寒窗獲法學博士學位,那時,正好是她的本命年,生肖為龍的她,正好走過了四輪,已經48歲了。

蔡霞是一個嚴於律己的人。

她很守時,開會的時間,交稿的時間乃至吃飯的時間,隻要是她答應了,一定會準時,這個不用操心再提醒。

她也是一個謙卑的人,無論幫助她做再小的事情,她都會記在心上。有時候,明明是她幫助了我,但是她還要感謝我,認為是我給了她機會。

給我留下很深印象的,是她對於金錢的態度。

她不算是富人,在現在拜金主義流行的社會裏,很多很有錢的人還在追逐財富,但是,蔡霞不是這樣。記得去年共識網招募收費會員,同時,還約請了一些著名學者作為導師參加,蔡霞是在導師名單裏的,沒想到她悄悄地也交了會費。同事告訴我,我給她打電話,說是把錢退給她,她堅決不收。她說,共識網為我們做了那麽多的事情,這點小事,我應該出一點力。

最近,有一個國外留學生講座計劃,希望找幾位學者座談,我推薦了蔡霞。這個座談是有一點報酬的,蔡霞還是堅辭不受,她說,捐給共識網吧!直到我說,還有其他學者,你不收其他人也不好辦,她這才勉強收下。

事情雖小,但是,一滴水可以折射出太陽的光芒。

一個學者,具備理論學養和過人見解不算什麽,但是,同時具有高貴的品格,這就是非常難得的了。

蔡霞的父親去世後,2001年,她寫下了一篇情真意切的悼文,從這篇文章我們可以看到蔡霞成長的一些腳印,貼在下麵,作為附錄:

蔡霞:父愛

父親離世的那個早上,我剛把一篇催稿寫完。放下筆,已是淩晨3點。帶著連日趕稿的疲倦和終於完工的欣喜,我沉沉地進入夢鄉。一陣急促的電話鈴將我驚醒,電話的那一頭隱約傳來哭泣與紛亂。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刹那間像五雷轟頂。依稀記得姐夫說,有什麽飛機就乘什麽飛機,快回。急急地趕往機場,坐在飛機上還存著一點幻想,直到在上海回蘇州的機場大巴上與讀大學的女兒不期而遇,才確切地知道父親已經走了。一路壓抑著不能放聲,隻有淚水長流。待到姐姐家樓梯口,見那排排的花圈,我終於不行了。進樓是那樣沉重,卻又更加迫不及待。往常我回家,門鈴響後,大凡是父親笑眯眯地一手大開著門,一手接過行李,"好,好,回來了。"父親手術後每次我回家,開門的多是母親。等不及進房間,先在院子裏隔著窗戶大聲道:"爸爸,我回來啦。"進到屋裏,父親笑眯眯,躺在床上,點點頭。總想先坐在床邊同父親說說,父親卻擺擺手:"累了吧?先歇息。"那天我回家,隻有滿屋的哭聲和揪心的窒息。那以後的幾天在淚水中打發日子,隻有一個念頭,盡全部的心力送爸爸走好。那時我才深深地感到,中國人重葬的所有鋪排、所有祭奠,豈能簡單地斥之為迷信、豪奢,那對我來說,實在是我無法悔補的愧疚所能做的唯一替代。

在我心底深處,我總有著對父親無法悔補的深深愧疚。我總覺得,父親的生病、父親的離世,都是與我有關。是我給父親添了太多的操心與擔憂,父親終因心力不支而病倒。他用了全部生命支撐我走出了逆境,當我大勢已定,生活在經曆坎坷現出充滿希望的新開端後,父親再也撐不住撒手而去了。是我耗盡了他全部的生命。從此,我永遠地留在無盡的負罪感中,從此,我覺得唯有竭盡全力做好我的工作,才能最終到馬克思那裏去麵對父親。

從小,我是讓父親最省心的一個"憨"女。姐妹三人,我的長相、脾氣最象父親,連走路都象父親。小時候絕不象現在嘮叨多話,多的是安靜、溫順,從不敢闖禍。兒時的記憶裏,父親一年總有八、九個月在下麵部隊裏轉。每當父親下部隊臨離家前,他總要分別與我們姐妹三個談話,叮嚀姐姐帶好我們,多幫著媽媽做家事;提醒蓉妹別太"皮"。輪到找我談話時,常常必須出發了。於是,一句"在家好好的,啊。"

長大後,我卻是讓父親操心最多的,讓家裏照顧最多的。我的生活不順,父親與母親不斷地替我分擔生活的壓力。日子沒過好,又不會"胡作非為",總要討個活法,於是將近40歲時去讀了碩士研究生。父親和母親全力支持,女兒就由父母照顧。及至碩士畢業是工作還是繼續考博,從小到大都聽話的我,第一次與父親頂起來。父親和母親一生都是"個人服從組織",當時批評我要繼續讀博是"個人主義"。當他們終於明白所謂單位要我回去"工作"的真實含義後理解了我,卻又無力幫我解決問題。那年的春節,全家人因我而沉悶,父親的話更少。從春節到我最終被批準考試、錄取讀博的七個月裏,父親給我的信是最多的,家裏打來的長途電話也是最多的。那年九月,我坐進了博士研究生的課堂,中旬,母親就在電話裏哽咽著告訴我父親得了食道癌。可就在五月份父親例行健康檢查時,還"都沒問題"啊!在我讀博的三年裏,父親的身體似乎還好,然而當我畢業確定留校、房子分到手、工作起步也順利,向父母親報告"一切都好"後,母親又一次在電話裏哽咽著告訴我,父親的病複發了。父親悄然離世時,兩眼都沒有合上。母親和姐姐為他洗身、穿衣、合眼,父親依然睜著一隻眼。家裏人說,我沒回來,父親不合眼。

父親在我身上傾注了太多的愛,他從來都不說,隻是默默地做著。對於父親的愛,我是隨著自己的長大,甚至是讀博畢業後,才漸漸理解的。小時候,父親從沒有"慣"過我們,還不會識字,就學會了"批評與自我批評"。犯了"錯誤"在家裏檢討了不算,有時還得向叔叔、阿姨、小朋友去賠禮道歉,否則就過不了"關"。上小學三年級時,家裏不再用保姆。所有的家務都是媽媽為主,我們姐妹三個分攤。一年四季,軍營裏起床號一響,全家都得起來。父親去出操,母親買菜,我們姐妹仨負責掃地、洗菜、做早飯,從來都是"戰鬥的早晨"。放暑假,父親大凡先讓我們到部隊農場勞動一星期,然後才能享受暑假的快樂。從小我的衣服除了蘭色就是黑色,那是父親穿得發白的破軍裝,母親自己染染色再改給我穿。女孩兒都愛美,我也是。穿不上花衣服,就把那愛美的心思都畫出來。小時候,我畫的全是穿著五顏六色衣服的古代美女。至今,隻要知道北京美術館有著名畫家的美展,再忙我也要去看。父親知道我愛美,當兵後我結婚時他在上海跑遍了整整一條南京路,買了一床顏色最五彩繽紛、還帶熒光閃色的大花床單給我。可那時的我,卻以為父親買的床單太"鄉"氣,就沒有帶回部隊。現在一想起來,就止不住淚水漣漣。我太不懂事,不理解父愛。

父親的車從來不給家裏人用。小時候難得有個什麽好戲看,碰上節日地方慰問演出,父親出席是"工作",我們再想看也不敢要求父親帶我們去。有時部隊協理員來發給戲票,父親總要問"是家屬都有嗎?"有了戲票也不能搭父親的車到劇場,從來都是遠遠地看著父親的車,自己一路走著去,走著回來。有一年暑假裏,父親到南京開會,可以路過揚州。母親想讓父親的車順便把我們捎到姨媽家玩。父親說,公車不帶家屬,孩子們坐長途汽車去。結婚後我生孩子出院時,正是春雪回寒。父親讓警衛員小湯騎著食堂買菜的"黃魚車",放上家裏的藤躺椅和棉被,下麵墊兩床,上麵蓋兩床,再加上一件軍大衣,把我和孩子捂得嚴嚴實實拉回來。進部隊機關大門時,分明聽見站崗的哨兵問:"小湯,你拉的是什麽東西?"結婚後,有一年我的公公到我家來過春節。公公當了一輩子鉗工,婆婆在色織廠"穿"了一輩子針線。公公臨行前一天妹妹回南京大學去。妹妹乘的長途汽車早上六點多開,車站離家要走四十多分鍾。走得太早,小城裏公共汽車還沒發頭班車。那幾天正是雨夾雪,妹妹央求父親"破例"派車,父親沒答應。那天早上,警衛員用自行車推著妹妹的行李把妹妹送走。頂著飛飛揚揚的雪花,踏著一腳泥一腳水,妹妹噘著嘴出了家門。第二天早上天放晴了,我公公乘八點多鍾的汽車走,父親派了車自己把親家送到車站。為著我,父親的公車私用,隻有這一次。

父親一輩子酷愛讀書,尤其是馬列的書。戰爭年代父親帶兵打仗,打仗間隙,父親在"啃"馬列。剛解放時,父親是團政委,給蘇南軍區政治部幹部教導團講艾思奇的"大眾哲學",五十年代他是北京中國人民解放軍政治學院第二期的學員,又讀了三年的馬列。父親的理論功底相當厚實,我在縣委黨校當教師時,每當備課中要查馬、列、毛"老祖宗"的話時,父親就是我的"百科全書"。一個電話打回去,父親大凡都能清楚地說出來"老祖宗"是在什麽時候、為什麽問題而說的。放下電話不過幾分鍾,父親的電話就打過來了,準確地告訴我在馬恩選集或毛選的第幾卷哪一頁。父親離休後的一大樂趣就是讀書、剪報。改革開放以來凡探討重大理論問題的重要文章,父親都細心地圈讀過,剪貼在我女兒廢棄的舊作業本上。父親走後,我們整理他老人家的遺物,他的讀書筆記有幾十萬字,離休後還寫了十多萬字的報告、講稿和理論思考。

父親是個話少的人,但隻要我一回家,仿佛是我欠他的"話債"一般,父親總要抓住我就理論問題長談兩三個小時。父親一談起理論來就眼裏放光,全身心地浸在思想的海洋裏,我們都沒有注意到把母親冷落在了一旁。母親對理論不感興趣,關心的多是生活。母親常常是一開始耐著性子,讓父親過把"理論癮",到後來看他談起來就沒有個頭,於是隔一會兒來打個岔,見父親還沒有"領會"她的"精神",終於忍不住要嗬斥起來。我和父親都明白母親就要"雷霆"了,於是相視笑笑,我站起身來圍著母親轉去,一天的烏雲就此散去。這已經成為我每次回家必有的"慣例"。可以說,我在黨校講台上能夠站住,是父親在扶持著我,我後來能踏進理論研究的門檻,是父親把我領進去的。

也許正是因為姐妹三個中,我算是"子承父業",父親對我格外地多了一份關注,多了一份愛。從我在縣黨校工作起,我發表的每一篇文章,父親都仔細地審看過。博士論文完成時,父親正是養病在床。我帶回去一本論文,本想讓父親當"消遣"看看,結果父親一口氣用了三、四天時間,看完了長達16萬字的論文。看著父親清瘦的臉龐,我告訴他那一本就是呈獻給他的,讓他別趕著看,他笑笑,什麽都不說,依舊斜倚著床看下去。我的眼淚直打轉,真後悔不該給他。但我知道,不給他他也一定會要的。父親生病後,母親、姐姐和姐夫盡全力護理他,我笨,護理父親遠不如姐姐心細手巧。我知道自己最能寬慰父親的,就是當他精神好一些時,告訴他我的學習和工作有了哪些進步。父親已經沒有力氣同我長談了,但是每當父親聽到這些時,總是舒開眉頭看著我,那眼裏的慈祥和笑意反過來給了我安慰,讓我能夠稍稍原諒自己的笨。父親走後,我把父親的照片擺在書房裏,看書、寫作時一抬頭就看見父親,那感覺就像以前一樣,父親在和我討論問題。當我抬頭看到父親正望著我時,心裏總在湧動著一股力量:父親給了我生命,我的責任就是延續他的生命,把他酷愛的理論工作繼續下去。現在我讀書、寫作更不敢懈怠,怕辜負了父親,怕日後無顏麵對父親。麵對父親的照片,我依然告訴他我又出了哪些文章、有了哪些進步,但我再也不敢對他說我還有哪些困難,哪些苦惱,怕父親再為我操心。

原先我對人們說的另一個世界並不相信,現在我真有幾分信了。因為,父親和母親在世時我幾乎沒有夢見過他們,他們走後,睡夢裏我常常很清楚地看見父親和母親。醒來後,好象父親的話依然在耳邊,常讓我覺得人間和冥世其實是相通的。也許,父親和母親依然在為我操心,依然放不下我。現在,我努力活得更好一些,好讓父親母親放心。

2001年4月

來源: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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