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終於到了
 車子再也不能往前開了。於是停在了山頭。村小就在前頭,可是這麽多東西怎麽搬?
 山裏特有的傳播手段——喊山發揮作用了。
 隻聽得阿培絡戈用彝語一喊,一大群孩子嘰嘰喳喳地跑了過來幫忙。

 這就是四普村小。遠遠地看著一座土房孤零零地立在壩子邊,裏麵有2間教室,是總共20多平方米的土牆房子。前麵的就是操場,有一對破爛的籃球架。山豬在壩子上覓食。
二 分發用品
 兒子幫著把文具、書本裝進書包裏,然後一個個清點好。
 孩子們也井然有序地排著隊。我說普通話,四川話,孩子們都聽不懂,我也不懂他們的彝語。這其中全靠阿培絡戈翻譯。

 村民們看到我們的到來,冒雨從四麵趕來,豬、狗、雞等也來湊熱鬧。
 孩子們沒有吃過麵包蛋糕,他們的食物就是苦蕎麥粑。我們把為數不多的有裝飾花的奶油蛋糕分給了女孩子。
 在美國我們也許還在為奶油的脂肪含量發愁而棄之不食,可是對山裏的孩子們來說就是美味佳肴了。


 就是這樣的一個籃球架對孩子們來說都是很奢侈的,下雨泥濘路滑,晴天塵土飛揚。
 背上的孩子哇哇地哭起來,因為從來沒有陌生人給過他(她)吃的。
 這個小女孩叫額其以布,5、6歲之間。我看到的每一張她的照片都是充滿了焦慮的神情。是的,這麽小的孩子應該是撒嬌的時候,玩樂的童年。然而,她卻過早地開始承擔家庭的重擔。背上的小孩不僅僅把她的脖子深深地勒住了,也沉重地在她腦海裏刻下了生活的艱辛。
 孩子頭上的這個叫做“察爾瓦”。
 這種“察爾瓦”就是用羊毛手工編織而成的。
三 學習條件
 這就是學校所有的家當。
 教室既無電也無水,周圍連個廁所也沒有。梁上的瓦片破了,雨水直接落進教室。於是夏天漏雨,冬天兜風。房子的土牆壁開始剝離開裂,隨時都有倒塌的可能。

 教室裏黑黑的,隻靠著這一扇窗子透點光進去。孩子們的眼睛要壞可怎麽辦啊?然而村子裏是有電的,可就是沒有錢給學校拉根線去。

 老師阿黑格布是個中專生,民辦教師。1972年出生,教了17年的書。學校裏就他一個老師,又是兵來又是將。學生有32個。他是身兼數職,教語文、數學、美術、思想品德。一天五節課,從上午11:00到下午4:00鍾。老師不吃午飯,而孩子們吃的就是從家裏帶的苦蕎麥粑。如果老師生病或有事不能上課,孩子們就待在家裏幫助父母做農活。2004年以前阿黑老師的工資是$7.5美元一個月(人民幣60/ 月),他有三個孩子5 、6、9歲。全家就靠他這點微薄的錢是糊不了口的,於是老婆又種點地。2004年以後才漲到了$25美元一個月(人民幣200元/月)。
 孩子從5歲到11歲都在這個班裏,上一年級。
 阿黑老師說他有時候真的是不想當老師了,還不如在外打工掙錢。可是每當看到孩子們清純無辜而又好學的眼睛就又心軟了。他就這樣默默無聞地一幹就是17年。
 孩子們給我唱了一首彝族歌曲,我聽不懂,然而我的眼眶濕了。
 孩子們站在土牆邊高興地向我揮手告別,他們是興奮地,因這份小小的禮物;我也輕輕地揮揮手,帶走的卻是力不從心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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