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日本的文化節,又恰逢是禮拜5,這樣就有了在日本很難得的3連休。雖俺不能算是個文化人,但為了玩樂,也就開車去了神戶,那個俺喜歡的有山有海的地方,參加了一個文化人們的活動。晚上回到家裏,喝著俺愛喝的Super Dry, 倍感寂寞,就打開電視,隨手胡亂的按著遙控器。電視上日本熱情的拉拉隊在臉紅脖子粗的為日本排球隊與非洲的一個排球隊的比賽在加油。日本電視上老是討論,日本人沒有愛國心的問題,還要立個什麽法----愛國心法。可是,在國際比賽轉播時,鏡頭基本上都是日本球員,記得一次中國排球隊與日本隊的比賽,由於我是中間才看,看到電視上都是日本隊的花姑娘,還以為是日本隊贏了呢,後來上網一看,才知道是中國隊拿了冠軍。在我的印象中,日本人好像比中國人要愛國。真不明白,日本那些3流政治家是不是想把日本再帶入昭和那個戰爭時代。比如,俺前幾天與一個日本同事的爭論,他說的日本武士道精神,武士是為了尊敬對手才把對方殺死的。這也許就是民族文化的差異吧。
言歸正傳。昨天晚上,我無聊的胡亂的按著遙控器,突然聽到了那久違的親切的鄉音。睜開俺的醉眼一看,原來是在介紹一個黑在日本的上海男人的故事。看著看著,俺被感動了。
這個故事的Title是,泣きながら生けて。。。翻成中文就是---流著淚活著。故事的梗概是(因為俺是中途才看得,隻能說是是個大概吧):
一個典型的上海男人,在他35歲那年(按劇中介紹推算,是1990年),隨著上海的出國大潮,借了好多錢,舉債來到了日本北海道釧路一個叫飛鳥學院的語言學校,(那個阿寒町我去過,是一個熊多於人的地方,一到冬天,大概就有點兒像南極了)。以後,為了掙錢,與在北海道其他語言學校裏的外國學生一樣,跑到了花花世界東京,當了一個黑戶口,開始了他在日本的扒分曆程。
這個上海男人,在國內下過鄉,沒有任何學曆,而且從電視上看也不是那種身強力壯之人。一個普普通通的上海男人,既沒有外表,體力,也沒有文化。如果說,國內的土插隊,讓他失去了受教育的機會,那麽,這次的到日本洋插隊,完完全全斷送了他在人生美好年華的幸福。為了在日本扒分,13年不能回上海與妻子見麵,而且還要受其妻子的懷疑和猜測。在東京這個華麗的塵世裏,他幹著掃地,洗廁所,料理店,工廠打雜。。。等在日本被稱為3K(キタナイ、キツイ、キケン)髒累危險的工作,住的是沒有洗澡間的1室破房(看到他為了省錢,用他發明的用吊起來的大塑料垃圾袋當澡盆的時候,俺流淚了),每天吃的是日本最便宜的雞肉。使我感動的是他掙錢的目的,為了寄錢給他在美國NewYork上大學的女兒,他在日本痛苦的燃燒自己的靈與肉。
那男主人公有一句話,使我很感慨。“一個國家領導,隻要能把國家搞好,就是一個好領導人。對於我們普通老百姓,作為一個家長,能把家庭生活搞好,就是一個好父母”。他因為自己的父母貧窮,又趕上上山下鄉,沒有讀多少書,就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受到好的教育。而在上海眼裏,要掙錢到東洋,要上學到西洋的觀念,他把女兒送到美國,就是他的天職了。
他妻子在12次申請去美國看女兒被許可的時候,這個隔了13年沒有見過麵的夫妻,才在他妻子途經東京停留72小時的機會裏重逢了。他妻子在看到他因勞累而過早禿頂變老的麵容,及他那簡陋的住所和生活,為自己以前的懷疑而悔恨流淚時,俺也流淚了。從電視上看,他妻子以前是上海第3紡織廠的(她吃飯的搪瓷碗上印有3紡字樣),現在也是個老大難單位,她在上海一個人一定也不好過。也隻有在那上山下鄉艱苦歲月裏結成的夫妻,才能有如此的強的紐帶把他們拴在了一起。上海人在外地人眼裏,可能是個嬌嫩的形象,其實,俺覺得上海人比誰都內心堅強的。
欣慰的是,他的女兒在美國拿到了醫學博士,在美國一個小兒醫院當醫生的工作也定下來了。更欣慰的是,他也在2005年飛回了他的故鄉上海,他的妻子也在上海家中等著他,並掛念他的牙口不好,特意為他熬好了稀飯。並且,看到他女兒在最後的感謝的話,他一定會覺得自己的苦沒有白受。可憐天下父母心!
和他相比,俺雖晚幾年來日本,也打過工,幹過粗活,可是吃的,住的比他強多了,而且還沒有黑戶口受欺負的壓力。雖然,我在讀書期間努力,奮鬥過,可是在工作生活安定的今天,好像變成了一個沒有目標的風箏,整天無所事事,既不學習,也不奮鬥了。愧對人生啊!
感謝與俺幾乎同期來日本的張麗玲女士編導了這個好節目,也許張女士也有類似經曆,才能把這個上海人在日本扒分的故事演繹得這麽深沉吧。也許,也因為俺與那個上海男人有某些相似的地方,才會讓俺不寫點什麽不行吧。
希望を持って歩く、笑いながら生きて!
老虎 2006.11.4 於日本 大阪 家中
希望を持って歩く、笑いながら生き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