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某個春天丟失的夢 ※
午後阿鑒到我格子間來,笑嘻嘻的說,“嘿,春天不是工作天!咱去湖邊走兩圈?”我正在犯困,一聽是散步,立刻衝阿鑒點點頭。我公司的樓下有個人工小湖,湖岸上是草地,放了長椅,種了迎春,碧桃,梨花,甚至還有兩棵東方式的柳樹。
湖不是很大,可是水清悠悠的,看得見小魚在遊。湖風吹過來,青草的味道和春天的風讓人覺得真清爽,空氣柔柔的,草地絨絨的,小湖波光盈盈,像個柔軟的夢。
那些個兒大大的,脖子長長的,羽毛褐裏間灰的大雁,也成雙成對的在湖畔散步或是曬太陽,從它們身邊走過時,它們會友好的看看我們,偶爾還點點頭,像鄰居一樣。
“這些鳥冬天也不飛走,一年四季好像都和咱們住一起呢。”我邊走邊對對阿鑒說。
“可不是,去年冬天我還看見它們在我家後湖上學滑冰呢。吃得胖胖的,在冰上邊滑邊摔跤,笨笨的樣子,還特認真,看著笑死人呢。我感覺它們咱們還會享受生活。”阿鑒同意的說道。
走到湖邊的一片迎春花旁,一隻雁媽媽正端坐在金色的花叢中孵蛋,她還真會選地方。另一隻大雁在旁邊散步,看來是雁爸爸。再走幾步,迎春花叢和梨花樹下鬆軟的泥土上有兩隻大大的白白的鳥蛋,在烏黑的泥土上非常引人注目。
“看!兩隻大鵝蛋!”阿鑒叫道。美國人不管鵝還是雁,一律叫鵝(goose),我在這兒聽久了,叫它們鵝也不覺得別扭了。
阿鑒笑道,“真是,兩隻傻蛋呀!”
第二天依然風和日麗,吃過午飯阿鑒又來了,“春天不是。。。”不等阿鑒說完我就笑起來,兩人一起下了樓。
“這種鳥好像一年才生一回蛋,一次也就三五個…… ”阿鑒歎到。
哦,那麽今年,那隻準備著孵小雁的準雁媽媽,就失去了她一年的夢啊。
春天的天氣,乍暖還寒,忽然又冷了回去。過了幾天我們才下樓散步。阿鑒說,“你看!那隻準雁媽媽,她好像在孵蛋呢!”我看見她端坐在蛋丟失的地方,眼神冷漠,表情肅穆。
那麽,她溫暖的羽毛底下,到底有沒有那兩隻丟失的蛋?還是她願意坐在一個有陽光而沒有夢的地方,孵她想像中的寶寶?這是個秘密,我和阿鑒都不再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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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音樂是網友康宗翻唱的《息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