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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瑞士動手術

(2008-12-22 04:57:05) 下一個
        11月28日到醫院複查我那已經存在了四、五年的子宮肌瘤,最大的7點兒多厘米了,比一年前長大了很多,醫生說這回手術可是一個MUST了。聽醫生介紹,三分之一的黃種女性都會長子宮肌瘤,黑種女性則是二分之一,比例更高,瘤子99%是良性的,意思就是說這是個很普遍的情況。本虎那天很理性地接受了手術建議,當時訂的手術日期是1月15日,讓人發愁的是手術後一個月的休息可能會影響到本虎續簽下一個工作合同,再有就是一月底金博士來日內瓦的時候我將不得不“臥”在家裏。

        那個周末有些心煩意亂,虎爸媽在卡塔爾出差,幸虧有善解人意的曉青相伴在側。金博士的一句“I will find you wherever you are.”先給本虎吃下第一顆定心丸兒,既而經La Tour醫院中國醫生的幫忙協調,把我的手術日期提前到了12月11日,續簽合同的問題也就迎刃而解。

        手術前又去了一次醫院,媽媽陪我一起前往。醫生把開刀的位置畫了圖加上手術過程中有可能出現的危險寫好給我們看了,與國內不同的是,這裏並不要家屬簽字。盡管媽媽的英文水平遠高於我,足可以看懂醫生描述的一切,醫生還是要我本人為自己的手術負責。

        說是不緊張吧,曉青還說我不像要動手術去而像要度假的,其實還是緊張得在家的最後一晚就開始失眠,以至於糊裏糊塗在很不合適的時間就誤給李姐姐打了電話。

        本虎有嚴重的便秘,以前做腿的手術有過前一天灌腸的經曆,經媽媽提醒,我們同樣要求手術前晚就住醫院,為的就是把腸子清清幹淨。沒想到外國醫院並沒有護士拿著待有潤滑劑的管子來從肛門給病人灌腸(我至今記得當年在積水譚醫院為我灌腸的是位名叫李燕華的年輕阿姨,在這裏深深地感謝她),而是給我喝了一種有些惡心的藥水,說是喝下後半小時就可通便,可本虎喝過後快兩個小時肚子脹得皮球一樣鼓也沒有便意,跟她們要開塞露一類的東西簡直就是對驢彈琴,沒人明白那是什麽,媽媽打了幾次電話來問拉了沒有。當護士終於開竅拿來兩個類似開塞露的東西後,我往家裏打電話已經無人接聽,再打手機才知道爸爸媽媽已經帶著開塞露冒雪開車出來在前往醫院的途中,得知已經有了又往回轉,路上車子還撞了一下,幸而爸爸媽媽安然無恙啊!

        手術在次日下午2點,麻醉師是個英文講得很好的瑞士人,這裏的醫生大多會講英語,護士則基本上即便聽得懂英語也隻用法語作答。他很耐心地來給我介紹了手術前前後後的事宜,記下了媽媽的手機號碼,說手術結束後媽媽再來醫院就可以了,不必像以前本虎見過的手術那樣家屬從頭到尾在外麵侯著。

        被護士推到手術室外的一個準備間裏,還是麻藥師一直在身邊,他盡可能地講一些輕鬆話題放鬆我的精神。最後他手持一直裝有乳白色液體的針管說:“這一針打下去十秒鍾你就會睡著了,現在你可以想一些美好的事--比如我。”我說可能我手術後就不會說英語了,他說沒關係,你說中文我也會懂。

        然後,一針進去本虎果然就啥也不知道了。手術進行了3個小時,比原計劃長了一倍。一覺醒來後,看到的還是麻醉師和藹的臉,我居然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是“C'est fini(做完了)?”麻醉師嚇一跳說:“你還真不說英語了,改說法語了!

        從回到病房後至今,本虎的刀口竟然從來沒正經疼過,倒是取出的瘤子數量一直在上漲,最早B超檢查說是兩個,醫生跟媽媽說是3個,24小時後該下地了,虎腿完全站不住,而且右腿膝蓋以上是麻的,醫生又說拿掉了6、7個瘤子,位置又不好,手術進行得很艱難。麻醉師來看過說腿麻不是麻藥的問題,可能是手術過程中碰了什麽,醫生為了找出症結把本虎推去做了CT檢查,回來後碘過敏惡心一晚上也沒查出個所以然來。

        我變得急躁起來,怎麽能不會走路了呢,雖然本虎術前一直步履蹣跚,到底可以獨立行走,不影響正常的工作生活,那可是爸爸媽媽三十多年含辛茹苦的勞動成果啊!無助的時候本虎習慣於向北京求助,北京的各位姐姐們都耐心地開導、鼓勵,為我出主意想辦法。小高最費心,還不時來信息問進展。

        醫院的護士對本虎是盡心盡責。尤其是那兩個白淨又秀氣還會說一點兒英語的,本虎都不忍心看她們幹那些又髒又累伺候人的活兒,比如給病人端便盆兒,擦洗下體,協助病人洗澡等等。她們無論在做哪一項的時候都是笑容可掬,不會有半點兒不耐煩的表情。

        還有負責康複訓練的年輕醫生,每天兩次根據病人的不同情況帶來相應的輔助器械陪著病人進行恢複性訓練。術後第三天本虎幾乎是趴在一個帶輪子的支撐器械上緩慢前挪的;次日便換了一個小一圈的方塊支架,本虎抓著它咣當咣當地練行走。後一天扶著一隻手就能走了,再後來不扶著可以走幾步了。除了醫生的訓練,每天晚上爸爸媽媽來探視的時候還會帶我多加一次鍛煉。爸爸還會給我按摩一會兒麻了的右腿,醫生說會有好處,但我心裏不太痛快,現在住在醫院裏,有好處就該醫護人員進行,憑什麽我親爹每天跑來揉腿啊!

       本虎手術後由從前總是討價還價逃避鍛煉的懶惰虎變成了一隻積極要求練腿的勤奮虎了,“臥床不起”這個詞兒想想也夠毛骨悚然的,如果本虎不能走路,爸爸媽媽今後的日子得多麽苦不堪言,大的目標自然是為了這個。短期的激勵也很重要,隻要想到金博士一月底到日內瓦來,我就有強烈的緊迫感,屆時一定要呈現給她一個健康的我,我可是最不願意在自己喜歡的人麵前一副弱者的模樣!加上她不時發來的鼓勵信息,本虎在練腿的時候心裏都伴著美滋滋地微笑呢!

   

    相聚陽光下,分別雪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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