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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曼穀(上)

(2011-01-11 05:11:42) 下一個
        12月24日出發前的情況特別不樂觀,日內瓦和我需要轉機的法蘭克福都在下雪,航班晚點一小時是普遍現象,甚至有取消的,我幾乎想打退堂鼓,取消這一趟曼穀-北京之行,而恩珠無論是短信還是電話都反複鼓勵我積極對待,一定會成功的。

    飛機抵達法蘭克福機場,輪椅服務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在登機結束前幾分鍾把我送到機艙口,曼穀已是午夜的恩珠發來信息要我隨時向她通報到了哪裏,連她老公A都在不停地詢問。

    買便宜機票就是找罪受,還要在北京轉機一次,本來以為在自家門口,一定不會有問題,誰知抵達的飛機又晚點一個半小時,隻有不到30分鍾的銜接時間。輪椅服務偏偏碰到一個“北京大爺”,邁著四方步不緊不慢地讓我過那些轉機根本無需過的窗口,又訛了三次小費後才終於趕上了飛機。邊趕路邊給恩珠打了電話,她用命令的口吻說:你必須趕上這班飛機!

        當地時間25日18點,終於抵達曼穀了,我的心早比飛機先著陸了,可乘務員卻讓我最後一個下飛機,因為輪椅沒到,我心說,這會兒沒有輪椅我也保證比腿兒好的人跑得都快!當我終於走出機艙,意料之中的,我的恩珠堅定地站在閘口正翹首以待,一身黑色夏裝配一條紫紅暗花的披肩,那樣子猶如女神一般。近了,我示意輪椅停下,站起來一把抱住ej,我們都緊緊地不願鬆開,這一別已經整整8個月了!恩珠抱著我不停地說:You made it, you made it!!!往外走的一路,我都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一秒鍾也不願把視線移開,我的恩珠幹練而有女人味兒。

    這一次A姐夫也一起來接我了,誰知在恩珠進去迎我的當兒獨自迷失在了機場裏,恩珠急著讓我趕快到家,會一下她即將離開的弟弟一家呢!A的不讓人省心就是從這兒拉開序幕的。我看著所有行李和恩珠的包,等恩珠去把“逃犯”捉拿歸案。抓回來了,恩珠先替A對我說:He is dying for seeing you!說這一宿A比恩珠還著急,老問他我倒底到哪兒了。

    出了機場,一陣暖風撲麵而來,好熟悉的氣息!恩珠體貼地和我坐在後排座,自然而然地我們的手就我在了一起。我一路上帶了一本韓語入門,見縫插針地惡補了幾個詞。趁進門前還得和恩珠再次確認是否正確得體,也不過是初次見麵及日常用的最簡單的問候,恩珠就驚訝之極,還對A說:Mr. Husband, you have married me for 10 years, have you ever been able to say these in Korean? 哈,我即刻就小得意了一下,在語言和誠意上我勝了,Mr.Husband

    我們公主就是公主,沒在泰國過過尋常百姓的日子,想用EasyPass叫過路費直接就到收費處要買,連我都知道這種卡通常要在專門的地方郵局書報亭之類的事先買好的。

    隻要是為著恩珠來的曼穀,無論幾次我都辨不清個東西南北。偏偏就認出她家附近那個大拐彎,知道快到家了。這一路,還發現恩珠很怕車子開在最靠裏挨著隔離墩的那條線,她有一種被擠壓的恐懼感。雖然陪我在後排坐著,恩珠也不時和A說兩句。問他在曼穀開車是不是如飛一般。她會拿印度或A的小弱點偶爾揶揄一下,她老公好個脾氣兒,從來不惱。當恩珠的教法語CD突然響起,A問我法語學得怎麽樣,我不答反問他:Vous parlez francais?他不說話了,恩珠笑道:No comments!

    已經進了院子,恩珠對A的駕駛技術還是不放心,一個上坡拐彎處,恩珠從後排角度看著量不夠,就大叫:“It's too...too...”她老公平穩地拐過彎去問:“Too what?”恩珠不好意思了一時找不到話說了,我趕緊解圍道:“Too perfect!”三個人其樂融融!

    拖著大小行李和我,一路進了家門。恩珠的父母大人都迎出來了。我用韓語說:Hanioseio Abunim, Hanioseio Omonim! Chou Sun Jianying yimida. 首戰告捷!

    之後又見到恩珠的弟弟弟妹和小侄女,以及她弟弟的一對朋友。因為那幾個年輕人都比我小一點,他們便用尊敬的方式和我握了手。一歲半的小侄女看到我很陌生,直往後躲,倒是突然一眼看到她恩珠姑母,飛奔著撲到恩珠的懷裏,恩珠那一瞬間也格外母性,雙手接住侄女一把抱起來,親了又親。

    恩珠把我這個異姓妹妹親自當寶似的接了來,自己親弟弟一行卻要打車去機場了。恩珠媽打開為我準備的房間門,讓我更衣梳洗。天哪!紅色的鋪蓋白色的圓形蚊帳,睡到裏麵簡直就像公主!恩珠還細心地把家裏電話遞到我手上,讓我給爸爸媽媽打電話。他們全家都下樓去送弟弟了,恩珠隻讓我在電梯口說了再見就沒有送下去。

    等他們上來,我已經打完電話換好夏裝。還沒想好什麽時候把禮物拿出來呢,恩珠已經拎過兩個大大的口袋,一個款式很適合我背的Kathy包包,一條淡紫色披肩,一件Jim Thompson的T恤和一個放護照用的小包,還有恩珠媽送我的首飾盒等等。我也趕緊拿出送給恩珠一家的禮物。恩珠的紫色耳墜,恩珠媽的一條掛件,恩珠爸的一副京劇臉譜擺設,A姐夫的一副唐朝仕女圖,以及大家可以共享的巧克力和中國茶。恩珠媽戴著掛件教會我一個詞--Ipuda(韓語:漂亮)。我叫住恩珠媽要呈上禮物的時候大喊一聲:Omonim!恩珠 aigo aigo地說不出話來,那意思是:看著丫頭,嘴還真甜呢!      

    用過晚飯,我們都人困馬乏了,我從日內瓦到曼穀整個旅程22小時,恩珠兩口子這兩天耍著一家子老少也非常疲勞。恩珠又跟到我房間關心體貼了一回,我們就擁抱著互道晚安。躺在床上,我想,這才剛到的頭一個晚上,我已經很怕和她分別的那一刻了。

       26日,早餐又是恩珠父母已經吃完,恩珠媽又一樣一樣擺了一桌子小菜,還做了海帶湯來(韓劇裏好像隻有誰過生日才做這個湯)。不過我也摸出點規律,那五樣白菜、蘿卜、黃瓜泡菜是餐餐都有的。那泡菜黃瓜著實清脆可口。A對韓餐的接受程度遠不如我,海帶還要恩珠逼著才肯吃一點。
      快九點了,恩珠媽單為我們三個晚輩兒準備了可口的晚餐。五樣泡菜加上烤肉和蔬菜色拉。長輩都已早和弟弟他們用過晚餐了。我讓了一回,也就告了坐。為了歡迎我,恩珠拿出一瓶韓國紅酒,A是斟滿的,我們姐兒倆隻道上小半杯,just for cheers. 恩珠不停地給我和A讓著菜,自己也吃得很香甜的樣子。

    用過晚飯,我們都人困馬乏了,我從日內瓦到曼穀整個旅程22小時,恩珠兩口子這兩天耍著一家子老少也非常疲勞。恩珠又跟到我房間關心體貼了一回,我們就擁抱著互道晚安。躺在床上,我想,這才剛到的頭一個晚上,我已經很怕和她分別的那一刻了。
早餐又是恩珠父母已經吃完,恩珠媽又一樣一樣擺了一桌子小菜,還做了海帶湯來(韓劇裏好像隻有誰過生日才做這個湯)。不過我也摸出點規律,那五樣白菜、蘿卜、黃瓜泡菜是餐餐都有的。那泡菜黃瓜著實清脆可口。A對韓餐的接受程度遠不如我,海帶還要恩珠逼著才肯吃一點。

       快要出發去Pattaya了,恩珠穿了一身白色休閑裝,我隻好打消了原本想穿連衣裙的念頭,自己帶的藍色上裝又太隆重,恩珠建議我穿白褲子配她昨兒才送我的T恤,這樣我們三人的著裝大體是同一風格了。她還欣喜地說我的挎包和T恤很般配。

       因了A路不熟,去的路上恩珠坐在了前排,我坐在她的正後方。這一路兩個小時把我鬱悶壞了,要不是前麵的反光鏡,我完全看不到恩珠的臉,更不用想牽手了。恩珠換掉了法語CD,先為我們放了一張韓語歌的盤,都很抒情,而且一聽就是一、二十年前的曲風,正是恩珠出國前流行和喜歡的。可這書呆子啊,雖說每首都會跟著哼唱,但你問她哪個她都說不上名字來。韓語歌罷,又換上英文老歌。這一回恩珠開始向A介紹她妹妹我是如何會唱歌的。他們夫妻倆就開始百般地要我唱一首。我沒有旁的會詞兒的英文歌,恩珠就點名讓我唱HELLO。我有點緊張,半天才想起頭一句詞兒來。倒不是我真會唱歌,實在是這首歌寫得太好,唱給恩珠自然十二分地動情。顯然,兩位聽眾都被“Hello! Is it me you are looking for?”打動了,恩珠竟然要我後麵什麽時候再把這首歌給她唱一遍。連小老公都沒為她唱過情歌呢!

       這還沒到今天的目的地呢,恩珠已經和我商量明天的安排。為了她能少受累多享受假期,去做按摩是我此行唯一的要求。她問要去名牌店shopping嗎(她說這個詞我老以為她在說修平,而她真問起修平的時候我又以為她要去shopping)?我謝絕了她這個提議,其實除了看到她抱抱她,我去曼穀沒有任何其他的意向。

       我們到了上次因了紅衫軍搗亂沒去成的Pattaya。那些普通旅行者和擺滿貨攤的海邊恩珠是不會讓我下車去走的,僅僅是三個人互相拍了幾張照片而已。她說A非常multifunctional,既是車夫又是攝影師。跟著恩珠能到的大多是豪華酒店。我們是那個餐廳用午餐的唯一一桌客人。按各自的喜好,我點了泰式海鮮炒麵,A是個相當西化的印度人,點了西式的牛肉米飯,恩珠多半為了A可以分享,點了意大利麵,那有什麽吃頭兒啊?!恩珠很願意什麽東西都三個人share,我明顯偏心,給A姐夫的隻有麵條,給sister的才有蝦

       午餐罷,酒店後身有條台階路,一直通向海邊,那裏一片寧靜,完全沒有平民旅行者。我們一路下著台階一路拍照。恩珠特別怕曬,給自己和我都準備了帽子,哪怕多曬兩分鍾都會感到不適,說我們想燒死她呢!我們心疼別熱壞了她,就放棄在海邊散步,又進另一臨海的酒店享用咖啡。我們挑了麵向大海,景色很美的榻上坐了。嘿,都三人同榻了!我依然時不時地膩在她身上。她想起在上海摟吳煒的肩膀拍的照片讓我吃醋了,就警告身邊的老公:Don't touch me in front of my sister!

    從表麵看恩珠時時喊A的名字,對他又很關照,但僅從A婚後為了恩珠戒了煙這一點就可見A對恩珠的感情,連恩珠都說很感謝老公為她有這樣的毅力。

    可能因為A喝了帶酒精的飲料,回去變成恩珠開車了,我跟著她坐到了前排。A很快在後麵進入了夢香。我全心全意地守護著我的公主。我們又聽了韓語歌,我故意問她ca lang是愛的意思吧?她說這可不是我教你的。說到表達“愛”這個話題,我真不該說I love you是英語,說說也無所謂的,好像我以往對她說的不過是玩笑似的。我心裏說:恩珠, if I say so, I mean it!

       回到曼穀,恩珠又提議帶我去shopping,並在那裏晚餐。我知道她已經很疲勞了,這個提議是為了我的時間能充分利用,也為了恩珠媽可以少忙活一頓晚餐。我為我此行立下汗馬功勞的諾基亞C7配了個紫色的套子,恩珠買的電熨鬥和吹風機也都是紫色,A說:I have a purple wife!

       他倆為我挑選了一家有肉吃的西餐廳,人多到要等位的程度。恩珠又催我給爸媽打了電話。然後她看我的手機,很多中國字她都認的,知道我手機裏叫她恩公主,孩子似的和A說:我是公主哦!還看懂了我稱修子姐姐風信子,然後得意地把手機交回我手上說:現在你沒有秘密了!

       晚飯A隻喝了西瓜汁,我一把抓過恩珠的車鑰匙放到他手裏說:Brother, you drive!My sister is tired!A很聽話地接過鑰匙上了駕駛座。心裏估計在罵,哪裏來的祖宗啊?!

       回到家進了電梯,我說哥哥姐姐都辛苦了!恩珠說:你才是最累的,昨晚才曆盡千辛萬苦到了,今天出去一天還沒倒過時差呢!可我在曼穀怎麽完全感覺不到時差呢?恩珠那麽累了,放好東西還是跟進了我的房間,讓我小心蚊子,又另送進一個電扇來,怕我開一夜空調太涼,關上又會熱。

       再一擁抱,我們就又少了一個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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