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飛雁(8)

馬背上的青青腦子一片空白，她一下接一下地催馬揚鞭，心底裏隻有一個聲音在回響，遠走，走到天邊，走到沒有人煙的地方，走到荊棘遍地的荒野，走到大漠蒼茫的深處，天涯是家。忘掉，忘掉他，忘掉昨天，忘掉一切。
    
    白馬似乎明白主人的意圖，它四蹄飛揚，載著青青在一望無際的原野上奔馳，風揚起青青的長發，讓她有飛一樣的感覺。
    
    突然，“啾” 的一聲脆響，一支飛箭劃過頭頂，緊接著是連珠炮似的槍炮聲，青青仿佛從夢中驚醒一樣，她環顧四周，這是一個兩山相接的峪口，峪口兩旁是陡峭的山崖，峪口的前方是一片開闊的平地，平地的邊上是一道寬寬的溪水，一條小路蜿蜒而上，溪水邊上有兩隊人馬在撕殺。
    
    無意之中，青青闖入了一個戰局。戰況不明，敵友難辨，酣戰的雙方勢均力敵，殺氣重重，青青快速地思考著脫身之計。正在這時，一個大漢揮舞著大刀向她砍來，來不及思索，青青手中大長鞭輕輕一抖，長鞭象長蛇一樣繞過凶漢的背後，纏上大漢的手腕，青青手一抬，大刀一下子從凶漢的手中飛了出去，沒想到這人左手同時從腰間拔出三節棍，呼地打向白馬的前腿，白馬似有準備一樣淩空飛起，不等那人的三節棍收回，青青的長鞭已經將他的胳膊纏上，順著白馬的奔躍之勢，青青的手一抖，這一抖就將那人蕩到了一丈開外。
    
    青青並不想卷入這樣一場不明不白的打鬥，她打馬奔向溪水邊，白馬四蹄飛揚，馬蹄到處，水花四濺，淺灘蕩起一路水霧，片刻之間，青青和白馬消失在淺灘的另一邊的茂密樹林之中。
    
    一場突發的打鬥使得青青臨時改變了原來的路途，青青策馬在陌生的山穀裏奔馳，叢林裏高大的樹木將午後的陽光隔在了大樹茂密的華蓋之上，樹下的落葉金黃一片，厚厚地覆蓋著腳下的土地，長途的奔波似乎並未使白馬疲憊，白馬歡快地撒開四蹄奔馳。
    
    大約過了兩個時辰，白馬帶著青青衝出了密林，它在一處山坡下停下腳步，青青環顧四周，那是一片開闊的草地，草地上的幹草柔軟密實，一片黃色的雛菊使草地有了耀眼的亮色，四周是紅透的楓林，深秋的紅葉在暮色中散發出濃重的暖色，近處有一條小溪嘩嘩地淌著水，林邊向陽處，一座小木屋靜靜地站立在夕陽中，白馬帶著青青緩緩地走向小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