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草，樹之爭（1）

    我種花養草有些日子了，這些年來，屋裏屋外種什麽花草一直是我說了算，可是自從去年開始，我先生突然對植物感起興趣來，我們的爭執也從此開始。
    
    自從他抱著膀子環顧院子開始，他一直用挑剔的眼光看我的花草，他說種花養草沒有意義，花草隻能看，不能創造任何實用價值，他要種樹，種果樹。他說，樹有枝，有幹，有花，有果，從樹幹看到骨氣，從花到果看始終，然後，他強調，樹可以傳家，一代傳一代，我愕然。
    
    其實，我也喜歡某些果樹，喜歡果樹的花香，也喜歡秋天果實累累的畫麵，我曾經看到人家花園裏果實成熟的畫麵，美得象靜物寫生。經過討價還價，於是我們達成初步協議，院子四周的邊上可以種樹木，一邊種三棵果樹，一棵檸檬，一棵桔子，一棵金桔，這三種果樹有一個共同的特點，花香濃鬱，葉子油綠，果實好看。
    
    院子的另一邊在我的堅持下種了三棵棕櫚樹，我喜歡棕櫚樹散發出的熱帶風情。先生總不滿意我那三棵棕櫚樹，他說，那三棵樹不開花，不結果，隻長葉子，樹幹也不象樹幹，所以他固執地稱那三棵樹為草，經常和我討論把那三棵草移到前麵花園的角落，對於他的得寸進尺，我沒有妥協。
    
    有一天，我回到家，先生用很誇張的聲音很溫柔對我說，我把你的兩棵草移了出去，我還留下一棵給你看。我到後院一看，那裏新栽了三棵果樹，一棵杏樹，一棵桃樹，一棵梨樹，杏花粉，桃花紅，梨花白，事已至此，我無話可說。
    
    之後，他種樹的熱情一直不減，如果哪天我回家看到他過分熱情，不等他出聲，我就會說，打住，打住，一定是買樹了，一般來說我的判斷八九不離十。他陸續往家裏又弄了不少的樹，有柿子樹，石榴樹，無花果，桂花，番石榴，葡萄。
    
     到這時，院子四周的邊沿已經種滿了樹，我想這下算是折騰到頭了。可是去年母親節那天，他告訴我，他知道我喜歡棗樹，他送了我兩棵棗樹，我到後院轉了兩圈也沒有找到棗樹，最後，他告訴我，棗樹載到了房子側麵，虧他想出來那裏還有一塊空地。
    
    夏天來了，各種果樹紛紛掛了果，先生清楚地知道柿子桃子有幾個，棗子有幾串。那些果子經過長長的夏季，一點點長大，夏風吹落幾顆，飛鳥啄掉幾顆，秋天到的時候，共計成熟果實如下，桃子三個，全家一人一個，棗子二十幾枚，我吃得最多，柿子和番石榴各一個，全家人各一口，無花果數枚，大家分嚐，檸檬桔子和金桔掛滿枝頭，可以隨便摘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