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一笑十年少(6)

老鼠,四害之一,老鼠過街,人人喊打.我們大概都喊過這個口號,可並不是人人都有過真正打老鼠的經驗.況且,老鼠也並不是那麽好打的. 這裏所討論的打鼠經驗,並不包括通常所說的下老鼠夾子和下鼠藥這類的打法,用江湖上的話說,那是下三濫的打法,即便是打死了老鼠,也贏的不光采,算不上英雄.

第一次打老鼠是在小學時. 一天哥哥和一幫同學正在百無聊賴的閑聊,隻見一隻老鼠"噌"的躥進了一個空房子. 這幫小夥一下子全精神抖擻起來,拿磚頭的,找棍子的,大家全上陣了.我本來是怕老鼠的,可一見這麽多人,就想湊熱鬧,哥哥就分配我把門. 房子幾乎是空的,隻有少許簡單的家具,隻是門上有個小洞,於是我就被派去堵住那個小洞. 當時是冬天,我的小棉鞋剛好把洞堵嚴. 這幫小夥嘴裏喊著"這下看你還往哪跑",追的老鼠四下逃躥.可是打著打著,老鼠不見了,大夥都說"不可能啊,這房子四下都是水泥,老鼠沒地方鑽呀",可就是找不到老鼠. 突然,一個念頭一閃,我打了個悸栗,背上就覺著發麻,低頭一看,果不出所料,那老鼠就臥在我的小棉鞋上,我一蹦老高就跳到了屋子中間,一邊哇哇亂叫,兩隻腳還不敢著地地亂跳,老鼠也就乘機溜之大吉了. 演看一場好戲被我攪黃了,大家都覺得有點瀉氣,隻是看著我在房中跳大神,才勉強覺著還不算太差,總算有的樂.哥哥是最失望的一個,完了還跟我急:"你跑什麽呀",我比他還急:"我不跑能行麽,我不跑它鑽我褲子裏怎麽辦?".毫無疑問,這第一次的打鼠經曆是失敗的.

沒想到,上了大學以後,和老鼠打交道的機會更多了.那時,學校是包夥製,午餐晚餐都是四兩,很少大米,多數情況下是兩個饅頭.那饅頭又黑又硬,極其難吃,我們稱之為饅頭種子.早中晚三餐就有五個饅頭,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吃完.當時又不能退,一天下來宿舍裏就堆一個小饅頭山.大家雖說都不想浪費糧食,可也沒有辦法,於時,打開窗戶,左右瞅瞅沒人,"噌"一下一個饅頭就進了樓下的草叢.於是乎,校園中的老鼠就繁榮昌盛起來了.走在大路上,常常可以見到老鼠匆匆忙忙的也在趕路.

老鼠當然不滿足於隻流連在校園裏,宿舍也是它們常常光顧的地方.據說,一個女生一大早一掀被窩,一隻老鼠就從被窩中箭一樣的衝出來了. 我們宿舍當然也不能幸免,老鼠也會時不時的光顧,常常可以聽到它們在床下蟋蟋嗦嗦的做小動作.那時,有些室友喜歡在熄燈以拿出點心匣子細心品嚐小點心,隻所以在熄燈後才開始是因為可以省去許多麻煩,如果在開燈時開吃,要不了多久,餅幹就被大家分光了.就這樣,在我的室友細嚼慢咽小點心時,就不知不覺的掩護了耗子們的行動,一般來說,除了食者在享受美食之外,其他人也會被美食所誘惑,心裏都在拚命抵抗那種誘惑,對於耗子們的蟋蟋嗦嗦,一來大家的心思還在美食上,二來和品嚐餅幹的聲音太象,也就被忽略了,以致於我們長期和耗子共處一室還渾然不覺.直到有一天從床下傳來"嘰嘰嘰"的聲音,這才意識到,耗子已經在我們宿舍有了第二代了.

於是乎,我就找來了現在的老公當時的男朋友幫忙.男朋友發現床下的紙箱有最大的嫌疑,就將紙箱搬到了樓下,紙箱蓋一打開,耗子媽媽也不管小耗子了,先逃之夭夭. 我們仔細一看,箱中的講義已被老耗子咬成了碎末,算是老耗子給下一代安的家吧,也夠舒適了. 在那舒適柔軟的紙屑上,一窩小耗子正擠在一起嗦嗦發抖呢. 小耗子們還沒長毛,粉粉的,人哪,就是有偏見,如果有人告訴我那是兔寶寶,我可能會覺著可愛,可是,明知道麵對的是耗子崽兒,看在眼裏就是覺著說不出的惡心,隻看了一眼,我就包頭鼠竄了,把那個爛攤子留給了男朋友. 男朋友找來一把鉗子,心恨手辣的就把那些小耗子給處決決了.聽著他不動聲色的述說經過,我的心裏對他充滿了敬畏和崇拜,於是乎,兩個人就更好了.

耗子似乎是對於發生這一慘烈的一幕並不理會,繼續在床下蟋蟋嗦嗦,幹著鬼鬼祟祟的勾當. 可能是覺著晚上沒男生會幫我們的忙,所以就猖狂起來,一天夜裏,一隻活的不耐煩的耗子開始大鬧我們宿舍.確切的說是大鬧兩個床鋪. 一個是我的下鋪,在宿舍排名第五,人稱小五,另一個床鋪是對麵的上鋪,是我們的老四.這個耗子不知發什麽神經,被小五趕走,它就上老四的床,老四趕它就去找小五.當是是夏天,大家都鋪涼席,老鼠跑在涼席上,腳步咚咚響,再加上小五老四此起彼伏的趕耗子,都沒了睡意.興趣盎然的看她倆打耗子,小五邊打邊喊:"把它打瞢"",就象當時劉曉慶演的"瞧這一家子"裏的口氣一樣,大家就忍不住大笑,惹的樓上的不停的敲打牆壁. 小五是當年的籃球中鋒,身手自不在話下,老四也是運動健將,她倆是我們宿舍的頂尖人物,可見老鼠不識時務,自己撞槍口上了.小五後來找來一個拖把,就站在床頭,待得耗子一露頭,好小五,就象得了紅七公的打狗棒真傳一樣,手起棒落,耗子不光是被她打蒙了,而是腦漿崩裂,一命嗚呼了,耗子血濺了一床,小五似乎是一時興奮過度,打過之後還不停的說"我隻一下就把它打瞢了",說著說著,轉身看到那攤耗子血,就開始反胃,差點又吐在床上.我們的老四,小五的打鼠戰友,就邀請小五在她的床上湊合了一夜.第二天,小五拆洗被褥,忙了一天.

小五的打鼠經曆不是我聽說的最奇的一個. 我的鄰居的經驗可說是絕版. 這個鄰居是我哥的同學,據說,一天中午,小夥子仰麵八插的躺在床上正做美夢呢,不知怎麽一隻耗子對他的膈肢窩發生了興趣,小耗子在他的膈肢窩撓撓又抓抓,他醒來發現是耗子打擾了他的好夢,不勝煩惱,當然這時耗子已經跑了,他就想繼續他的美夢,可過了一會兒,耗子還是跑過來撓他的膈肢窩,這下他不高興了,就留了個心眼,伸著胳膊等著耗子來,不一會兒,耗子果然又來了,爬到膈肢窩撓撓撓,說時遲那時快,小夥子胳膊使勁一夾,老鼠的腸子都被夾出來了,害得他媽洗了好幾天被子,一邊洗一邊罵,罵的不是耗子,是她兒子.

2003。10。8

SAN了JO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