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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了沒

(2006-10-10 07:00:33) 下一個

在北京聚了一桌子高中同學。咱以前是混文科班的,整天學習風花雪月,連情竇初開都比理工科早了幾個季節。我們班在班長本人的帶領下以肥水不流外人田為宗旨,積極發展早戀六七對,最後修成正果的就有四對。都說成人好事都是佛緣,細想想,咱也算積了不少陰德。

然而十多年後的此次聚會就又有一番風景了。如果把聚會當成班會來開,那這次的主題就是--離異。大家按主客落座之後就麵麵相覷,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彼此試探著問,[離了沒?]

[離了],然後就相互會心地笑,擠眉弄眼,產生了一種同道中人對上了暗號般的由衷喜悅。趕緊交換電話號碼,看有沒有機會完成青春期未完成的夙願。

如果真碰到個還是已婚的,眾人就不無惋惜地追問 [還原配呢?]
那人馬上得解釋,[沒,這不都二婚了!]

據我調查,本班畢業生離婚率超過半數。

聚會時還有以前是夫妻的同學不約而同出席的,難免有一些尷尬。圓桌邊,兩個人按相隔最大距離落座,卻不經意成了圓形直徑的兩個端點,隻落得個麵對麵臉對臉。結果四目躲閃,隻顧悶頭吃菜。更有像我這樣信息閉塞的海外人士,插科打諢,奚落人家小倆口咋還扭捏靦腆貌似初戀?因為這,我的腿被知情的同學狠狠地踢了幾腳,那力度很有些借此泄私憤的嫌疑。

看到一個個原裝愛情和婚姻的過期,真有些感慨呢。我和哥們兒在北京桑拿的時候,每人都大汗淋漓,赤裸相對。這才知道什麽叫開誠布公坦誠相待掏心掏肺的交流。兄弟結婚九年還是跟高中sweet heart分手了,他說他和他前妻沒有什麽本質上的分歧,就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每天一地雞毛吵吵鬧鬧搞得他六神無主。晚上回家,自己能在樓下轉悠好幾圈兒,看到道牙子或石階就想坐下來,盡量拖延回家的時間。家已經根本沒有家的魅力。老婆可以幾個月不跟他說話,以前熱戀的時候總嫌老婆話多,哪裏知道話少更是致命的折磨。

晚上躺在床上,體會真實的同床異夢。沒準兒是同床同夢,兩個人都在想,這是怎麽了?咫尺天涯的她/他真是陪我走完人生的那個人嗎?緘默扼殺了交流,心被薄薄的肚皮封藏,對方在想什麽都不得而知。

聽著兄弟的真情表白,我們幾個老爺們不顧光著腚的事實,深情地互相撫摸肩膀,非常有同感地緊緊握手。婚姻,啥時候變得如此沉重?

後來到三裏屯的酒吧,看到來來往往淑女佳人,我哥們兒深深地歎了口氣,眯著醉眼感慨道,[別看現在是個人樣,娶到家裏就是禍害!]看來兄弟受傷的確不淺,偏激不偏激暫且不論,為了這玩世不恭泄憤的醉話,我們還是幹了很多杯。

之後我拍著兄弟的肩膀說,你的她其實真是個好女人,既然沒有原則問題,男人總要有些度量,別總端著。大男子主義是東北男銀的通病。女人嘛,需要嗬護,每天告訴她她依舊美麗,告訴她你深深愛著她。女人信這些,即使是誇張得離譜,比如說她皮膚像18歲的一樣嫩,她也會很受用地笑,很恩愛地幸福著。。。

兩個人的世界哪兒有對錯?要受傷也不止你一方。畢竟是一個時代的戀情,還是要珍惜。我哥們兒說這他都懂,當年還是他教我泡妞絕技的呢?!現在不知怎麽有些話就是說不出口,也許需要些時間冷靜冷靜。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著。

[你說我容易嗎,我上輩子欠你的。。。]

不知道誰人寫了這麽一首俗歌,在酒吧裏循環反複地唱。哥們兒聽著,有些顧影自憐,欲哭無淚。

後來才知道,我哥們兒給了四百塊小費,讓酒吧歌手反複唱10遍。
難怪現在這首歌還在我腦子裏回蕩。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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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火山倒 回複 悄悄話 太經典了...
希桐 回複 悄悄話 書上說,離婚給女人帶來的傷害相當於兩年牢獄.
我冷顫.
離婚率高了,就代表大家都想開了?精神文明提高了?
……
不曉得自己還要多久才能走出來……
隻希望自己心態依舊健康的活著。
不懷疑過去,更不懷疑未來!

看你的文,稍微得到點兒寬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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