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小時
(2008-07-10 11:33:45)
下一個
04:30
鬧鈴響三十分鍾後,艱難的從床上翻起,五分鍾洗刷,五分鍾收拾行李,五分鍾穿好衣服。出門前,再次回顧路線圖,其實多次往返,單憑直覺足以知道怎麽走。520哩的路程,200哩處休息五分鍾,400哩處加油及休息十分鍾,運氣好的話,下午兩點左右就可到達。
04:45
天氣不錯,紫藍的天幕滲出一絲紅彩。街上很安靜,連隻覓食的早鳥都沒有。開動引擎,倒後鏡中的麵容頗有倦意。打開收音機,soft rock一首接一首,主播也睡眼朦朧,連開口的意願也沒有。喜歡這樣的場景,高速公路上隻有偶爾稀疏的車輛,可以盡情拍打方向盤高聲和著曲子的節奏。
其實,什麽都掩飾不了興奮又著急的情緒。
06:15
過關的車不多,沒排多長的隊,趁機咬幾口麵包。
第一次有時間欣賞晨霧,置身其中很縹緲的感覺。如果她坐在旁邊的話,一定會緊抓著我的手...想必,這時她還在夢中,而旁邊躺著他。我狠踩了下油門。還好,前後都沒看到警車的影子。
08:00
終於可以下車伸伸手腳,摸出手機,一股衝動想鬧她起來,還是忍住了,不想聽到她說“Wrong number”。
10:00
轉入680,過一半了。心跳也莫名加速,不自覺喘著大氣,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心如撞鹿?
六月底的太陽很猛烈,兩旁的黃色雛菊零星的伸著懶腰。如果抓一把,肯定很漂亮,可惜,這花粉很多,她會過敏的。
11:45
加油。而她也該要吃午飯了吧。電話接通,她隻是淡淡的說今天下午抽不出身。我忙問為什麽,聽到的隻有沉默。一下子就失重了,心隱隱作痛。無奈,又要損失四個小時。不自覺的放慢了速度。
14:30
又在旅館旁邊的超市停下,徑直走到堆滿鮮花的角落。那位胖大嬸想必認出我來了,微笑而有點吃力的從凳子上站起來,問是否還要白色的小玫瑰。我點點頭,又指了一下旁邊的柱形白花瓶。大嬸顯得有些驚訝,忙問上個月不是買了一個了麽?我咧咧嘴,嗯,留在旅館了。
15:30
洗過熱水澡後,渾身舒服多了。這房間很小,趟到床上倒還舒服,那台老調牙的空調一直不滿的低吟著。
拿出電話撥她的號碼,一直沒有人接。不甘心,一分鍾後,再撥,一樣的在響。心又沉了下去。為什麽會淪落到今天的地步?
腦中一片空白,不知不覺睡著。
18:30
翻了個身,終於醒來。看看手機,沒有信息。她在哪,正做什麽?怎麽就不過來呢?
或許我們的時間本來就是錯開的。她在BBS裏說愛我時,我不以為然。而當我開始上心時,她卻萬般無奈之下說一個月前結婚了。一再追問,得到的答案是,結婚純屬意外。既然愛我,又怎麽可以讓另一個男人每晚騎到你的身上?“我隻能想象那個是你,隻期望他快點結束”既然如此,為何一聲不吭就選了他?每月一次這樣的約會確實很刺激,每次,像頭野獸般讓她在騰雲駕霧中滿足,她才會從喉嚨裏喊出“我愛你”。而在平時,每次問她,總得到沉默,或一句“乖,別耍小孩子氣”
看她拖著疲倦的身體離開房間,我的失落總是一陣接連一陣。
21:00
迷糊中想到,如果有飛機經過,一定打它幾個下來。
一整晚的夢很亂。
09:00
可能昨天累了,一覺醒來天已大亮。忙看時間,心想她應該已經出來了吧。
10:30
等待,無意識的等待是很痛苦的事情。無數遍追問她,對以後有什麽計劃,怎樣離婚,她都隻有簡單一句“我想跟你一起”
11:30
終於等到敲門聲。深深吸了口氣,打開門。還是那個亭亭玉立的可人兒。“對不起哦,最晚跟他的朋友吃飯”
我強忍憤怒,要在平時,早就撲上去拉開戰線,而她也會欲迎又拒,任我享受著她身上特有的淡淡味道。靜默了許久,我說“我不該再等了,等不到的”
她顯然沒理解,或根本沒在意,脫下連身裙,展現誘人的身線。“我送你回去吧”
13:00
車停在她家門口,很意外的,她俯過身來,在我臉頰上親了一下。我忙轉過臉看窗外,直道聽見車門關上。
13:30
手機閃著她的號碼,我按了一下接聽,無語。而那邊也隻由背景微弱的雜音。然後,是她一聲長長的歎息。我把車停下,頭埋在方向盤上。
14:30
回到旅館收拾行李,白玫瑰和花瓶還是留在房間裏吧。以前她總笑著說“這多可惜,拿回家還可以做幹花呀”可她從來沒有拿回去。
15:00
環視一下這熟悉的地方,以後應該不會再來了吧。然後開上回去的路。
00:00
天格外的黑,打開天窗,銀河就橫在頭頂,滿天的繁星,會不會有一顆掉下來?如果真的有那麽一顆,我一定要找到它,因為它是我的星星。
快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