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別讓情兩難
愛一個人,很容易
一瞬間而已
愛上一個人,很難
你永遠都不清楚女人的心裏在想什麽
隻能心甘情願的在柔情中
顛覆
早上醒來的時候,曉彬發現自己躲在文琴懷裏,整張臉都貼在文琴柔軟豐滿的乳房上麵。他輕輕的親了親文琴,然後又閉上眼睛,繼續在溫柔芬芳裏沉迷著。半醒半睡中,他仿佛看到了母親,因此他不願醒來,更加貼緊了文琴的身體,在文琴的懷裏一拱一拱的。
然後,文琴醒了,曉彬馬上閉了眼睛裝睡,文琴在他額頭上吻了一下:“乖乖。起床了。”
“嗯?幾點了?”曉彬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還是不願離開文琴的懷抱。
“都快9點了,我怕他給我打電話。”
“再躺一會兒。我賴床。”曉彬一邊說一邊吮吸著文琴的芬芳。
“好了好了,乖乖。得起床了。他回家的話不得了。”
“你怕?”曉彬忽然抬起頭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文琴。
“不是怕,你想讓他知道唆,你喜歡他跟我鬧,然後離婚?”
“不是。”曉彬終於離開了文琴的懷抱:“琴姐,我不想你離婚,你離婚了不會幸福,對不對。”
“乖乖……”文琴把臉貼在了曉彬的胸膛上:“我難。”
“你怎麽樣就幸福了?”
“現在這樣。”文琴看著他:“乖乖,我好愛你。”
“嗯,我知道。”曉彬回應了文琴一個早安吻:“起床吧。”
衣服剛穿到一半,張哥的電話來了。文琴一看手機上的來電顯示,忙對曉彬做了一個“噓”的動作,曉彬沒說什麽,繼續默不作聲的穿衣服,他聽見文琴說:“我在屋頭,你們啥子時候回來,哦哦哦,好嘛好嘛……小茹呢……乖乖,媽媽好想你哦……”文琴接電話的時候眉飛色舞,這讓曉彬心裏很不是滋味。他看文琴一時半時也說不完,索性包著被子點了一支煙,越抽越覺得不是個味兒,最後幹脆把煙滅了,就那麽幹巴巴的坐在文琴對麵看她講電話。
“好嘛好嘛,那就這樣,乖乖拜拜。”文琴終於把電話掛了。看見曉彬氣鼓鼓的樣子,不覺笑出聲來:“瓜瓜,你好瓜哦……”
“你才瓜。”
“他們要晚上才回來。”文琴說著去擁抱曉彬。
“那你這麽早就叫我起來。”
“我不是怕他們提前回來嘛。乖乖……”文琴在他臉上輕啜了一下:“來?”
“還來?”曉彬知道文琴要做什麽,於是他推開:“萬一晚上他也要怎麽辦,你受的了嗎?”
“你說啥子哦!”文琴並沒有生氣,她繼續抱著曉彬:“我隻喜歡和你做愛。”
“為什麽?”
“我愛你,乖乖。”
“那你不愛他了?”
“你問啥子問!”文琴有點煩:“不愛了,就愛你。”
“那你把張哥當什麽?”曉彬似乎對文琴和她丈夫之間的關係很感興趣。
“親人。反正沒有那種感覺了。哎呀哎呀,不說了嘛,乖乖。”文琴迫不及待的把手伸進曉彬剛剛穿好的衣服裏麵。曉彬沒有躲避:“你和我是愛情?和他是生活?”
“嗯。”文琴隨口答道,兩隻手依舊沒停下。
“愛情重要還是生活重要?”
“都重要。”文琴回答的很快:“乖乖,你到底要做啥子嘛……你不愛我!”她撒嬌一樣的抱著曉彬。
“不做什麽,來?”
一番雲雨過後,文琴滿足的依偎在曉彬的懷裏:“乖乖,我踩不動油門了。”
“那怎麽辦?”曉彬給文琴點了一支煙:“是你想的。”
“愛死你,我的乖乖。”
“我餓了。”曉彬把煙蒂掐滅在煙灰缸裏:“琴姐,出去吃飯吧。”
“我們叫外賣撒,出去被熟人看見不好。”
“我見不得人?”曉彬有點不高興。
“不是……”
“就是!”曉彬側過頭去:“以前你都是帶著我出去買東西的,人家都把我當你兒子,你怕什麽?”
“你就是喜歡人家把你當我兒子!”文琴也賭氣。
“不是……”曉彬解釋。
“就是!”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最後文琴還是帶著曉彬出去吃了翹腳牛肉。車子發動的時候曉彬笑:“你這不是還能踩動油門嘛。”
剛走進飯店的時候就撞上了一桌子的熟人,全是文琴公司裏的員工。他們看見文琴全都站起來,一個接一個的叫著“文總”。這兩個字在公司的時候文琴聽的麻木,可是有曉彬在身邊,她怎麽聽怎麽就覺得別扭,覺得員工叫她的語氣都不對。其中一個是文琴的秘書,平時和文琴關係挺好的,也愛開玩笑,他看見曉彬,隨口說了一句:“小夥子好帥哦,文總,公司客戶?一起坐撒。”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文琴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忙笑笑說:“不是客戶,我北京的一個遠親,你們耍哈。”
“遠親?”秘書隨意的笑了笑:“那文總,我們就不打擾了。”
文琴又笑笑,挑了一張離他們最遠的一張桌子,坐了下來。
“你看了吧,我說不出來吃飯,你非要出來,這下好了,公司裏的人都知道你了。”文琴有點生氣:“你就不會為我想想。”
“知道我什麽了?”曉彬覺得文琴小題大作:“我們又沒做什麽,他們看見怎麽了?再說他們也沒說什麽話。”
“那些話非要說出來唆!你就想讓天下人都知道我們的事,讓我沒法工作,沒法生活!”
“你說什麽呢!我連和你一起出來吃頓飯的權利都沒有?”曉彬也生氣了,胃口全無,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擱:“不吃了,走。”
“你要和我吵架唆!”文琴的語氣有點軟:“乖乖,成都到處都是熟人,你要體諒我,乖乖。”
“那怎麽辦,已經來了。”曉彬畢竟是孩子,文琴的口氣一軟,他也平靜下來了。
“來了就吃撒。”文琴把服務生叫過來,點了幾個菜,又問曉彬喝不喝酒,曉彬說不喝。他們匆匆吃完飯之後,文琴便送曉彬回家了。他們走的時候,公司裏那一桌員工還沒走。秘書又笑嘻嘻的站起來把文琴送到門口:“文總,這麽快,慢走哈。”
“好嘛好嘛,你們慢慢耍。”文琴笑著,她越看這個秘書就越覺得不順眼。其實單從工作上來說,他很稱職,在文琴身邊做了多年秘書,工作一直兢兢業業,文琴不止一次的表揚過他,讓全公司的人以他為學習榜樣。可是很多時候,一個員工要想在上司身邊做的長久,並不是光工作好就行了。
所以,在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文琴把他辭退了。秘書走的時候隻說了一句話:“文總,我真的不明白。”他看著文琴,眼睛裏充滿感情,畢竟一起共事多年。文琴的心裏也不舒服,她幾乎不敢正視自己的下屬:“公司最近出了點事情,你還年輕,能力又強,外麵有很多適合你發展的機會。”
這一天文琴的心情壞到了極點,本來約好的兩個大客戶也全給推了,並且告訴前台接待,不管誰來找她,一律說她不在。她把辦公室的門關上,自己抽著煙,諾大的一個辦公室讓文琴覺得孤獨。透過玻璃隔斷,她看到原先秘書坐的那個位子,如今也空了,辦公桌上的所有東西都沒有了,她想著秘書走的時候說的那句話“文總,我真的不明白。”文琴笑了笑,自言自語的說:“其實我也不明白。曉彬啊曉彬,我怎麽會愛上你?”
整整一上午,文琴都沒從辦公室裏出來,也沒吃午餐。快下班的時候接到丈夫的電話,約她一起吃晚飯,然後去芳草街的歐洲房子喝咖啡。文琴不耐煩的說:“都老夫老妻了,還喝什麽咖啡,神經有病!”
“你忘了今天是啥子日子了唆?”丈夫沒有生氣,語氣中流露深情。
“啥子哦?搞忘球了。”文琴真的不記得了。
“你再好好想想。”
“想錘子!”文琴罵了一句:“晚上我有應酬。”
“今天是我們結婚十六年紀念日。琴琴。”文琴的心裏咯噔一下,但並不溫暖。“琴琴”是二十年前她和丈夫剛認識的時候,丈夫對她的稱呼。丈夫已經有很久很久沒有這樣叫她了。雖然文琴心情不好,但也不忍心拒絕。於是她說:“好嘛,下班你來接我。”
剛掛上丈夫的電話,曉彬的電話又來了,文琴搖了搖頭:“這兩個男人簡直要把老子整死。”
“乖乖。”文琴叫的有氣無力。
“琴姐,下班有沒有事情?”曉彬的聲音倒是有點興奮。
“你有事唆!”
“嗯,琴姐,今天是我們相愛一個月紀念日。我想和你一起慶祝,我們不出去,就在家裏吃飯,我已經準備好了,紅酒,還有……”
“乖乖。”文琴打斷他:“我有事情。”
“什麽事情啊,你能推就推了。”曉彬有點失落,但還是抱有期望。
“不行,很重要的事情。乖乖,改天補上,好不好嘛。”文琴覺得對不起曉彬,但是她已經答應丈夫了。
“哦。”
“乖乖,你不要不高興。”
“沒有。”
“你身上還有沒有錢?”
“你除了給我錢你還給我什麽?”曉彬反問一句,心口發酸。
“你是這麽認為的?”文琴覺得委屈,被曉彬這句話氣的眼淚直打轉。
“沒有。”曉彬低聲說,像個犯了錯的孩子:“琴姐,對不起。你有事情就先忙。”
掛了電話後曉彬深深的呼了一口氣,他覺得有些悲哀。心裏有許多不敢確定的念頭,他至今仍舊搞不清楚對文琴的感情,當他躲在文琴懷裏睡覺的時候,他真的沒有那種欲望,而隻是很單純的想去貼近文琴而已。不止一次的問自己,這是愛嗎?肯定和否定不斷的交叉循環,讓曉彬陷入迷茫中,但有一點他很清楚,那就是他所說的每句話,所做的每件事情,都是為了讓自己去愛,或者去愛上文琴,包括今天精心準備的燭光晚餐。
可是此刻的文琴,已坐在丈夫黑色的奧迪車上。文琴坐進副駕駛的時候,丈夫側過臉去給了她一個輕吻。
“做啥子!”文琴似乎不太適應丈夫的舉動。
“閉上眼睛。”丈夫深情的笑。
“神經有病。”文琴搞不懂丈夫神神秘秘的要做什麽,但還是把眼睛閉上了。當她再次睜開的時候,看見眼前有一大束嬌豔欲滴的紅玫瑰。文琴笑了,接過來問:“你今天到底是受啥子刺激了!”
“非得受刺激才能送花給你唆。我前幾天看了幾本雜誌,上麵說老夫老妻了也要按時浪漫一下,這樣有利於兩個人的感情。”丈夫一邊開車一邊自豪的說:“喜不喜歡?”
文琴沒說話,她在想曉彬現在正在做什麽,是一個人享受那頓豐盛的晚餐呢,還是在想她?文琴把玫瑰放在後座上:“小茹呢?一個人在家唆?”
“是撒,我說今天是你爸你媽的結婚紀念日,要好好去浪漫浪漫。”丈夫笑著:“小茹說讓我們慢慢耍,她一個人在家沒得事情。”
車子駛過曉彬那座電梯公寓的時候,文琴還是忍不住抬頭看了看,短暫的幾秒鍾,她看到那扇窗戶裏麵亮著燈光,心裏一陣酸楚。她很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心裏,除了曉彬,再也裝不下別的男人了。丈夫並不知情,他還不知道這座電梯公寓裏麵住著自己的情敵。
府南河邊上的一家露天泰國餐廳,初春的成都已經沒有了寒意,波光粼粼的河水,搖曳的燭光,丈夫充滿愛意的眼神,這些並不能讓文琴輕鬆,她反而自責的更加厲害,她寧願丈夫對他冷淡一些,這樣她的心裏也許會舒服一些。她知道丈夫的工作很忙,可還是抽出時間和精力安排了這樣浪漫的燭光晚餐。他們舉杯共飲,對著漆黑的夜空,文琴滿腹心事,但她不想讓丈夫看出來,她想給丈夫一個滿意稱心的夜晚,這是她對自己的背叛所做出的補償,她隻能如此。
“願我們的愛情天長地久,願我們白頭到老,長相廝守。琴琴,這幾年我工作忙,沒有好好陪你,但我一直愛著你。”平時不善言辭的丈夫在柔和的輕音樂中,對文琴訴說著自己的感情。這讓文琴覺得很不自然,雖然在認識曉彬之前,她無數次的渴望丈夫對她說甜言蜜語,可是現在,這些話真的從丈夫口中說出來的時候,文琴卻覺得憂傷。帶著這種憂傷,文琴把滿滿一杯紅酒喝了下去。她說:“張哥,你對我太好了。”“張哥”也是結婚前他們在熱戀的時候文琴對丈夫的稱呼。文琴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叫過丈夫,她忽然覺得婚姻真的可以把戀愛時所有的浪漫和激情都給衝淡,最後隻剩下油鹽醬醋的生活。她想起曉彬的話:“你和我是愛情,和張哥是生活?”
愛情?生活?為什麽就融合不到一起呢?
帶著一絲醉意和疲憊,文琴終於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女兒早已睡了,丈夫在洗澡。文琴給曉彬打了個電話。
“乖乖,還沒睡唆?”
“嗯,沒睡,琴姐,你在哪兒?”其實曉彬已經睡了,但他怕琴姐要過來,所以就裝作很精神的樣子。
“我在屋頭。”文琴說:“乖乖,我想你。”
“張哥呢?”
“在洗澡。”
“哦。”曉彬知道文琴在家,肯定是來不了了,剛才的強大精神馬上變成睡意朦朧。
“乖乖,你生我氣了?”不僅是對丈夫,就是對曉彬,文琴也是心存愧疚的。
“沒有。我知道你忙。”
“我就曉得乖乖最乖了。”文琴一邊哄著曉彬,一邊注意著洗手間裏的動靜。
“早點休息,琴姐。”
“嗯,他要出來了,我掛了。乖乖再見。”
睡覺的時候文琴故意背對著丈夫,可丈夫還是把手伸進了她的被窩,伸到了她的胸前,然後整個人也鑽了進來,褪掉了文琴身上薄如蟬翼的睡衣。文琴知道,在這樣一個夜晚,她不該拒絕丈夫,也沒有勇氣拒絕。她擁抱著丈夫,感覺著逐漸灼熱的身體,努力不去想曉彬。
隻是,丈夫根本無法給她帶去生理上的刺激和愉悅。她抱著丈夫汗流浹背的身體,在丈夫爆發的那一刻,文琴也到了天堂。隻有她自己知道,天堂是假的。她欺騙了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