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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紐約第七大道,酒店十一樓的房間,一個四歲半的孩子煞有介事地說:
媽媽,我們去散步吧!
說實在的,剛才遙遙望見的燈火通明,其實完全是勾起了我的夜遊心的。隻是沒曾想,它居然連小朋友的心都勾得起,可見的確魅力無窮。
出酒店沒多遠,小朋友吵著要吃薯片,於是拐進路旁一個店,揀了筒品客。交錢時居然三塊多美金,那不好象就賣一、二塊加幣的嘛?打開,雖然看到薯片上有字,一路吃,回到房間繼續吃,也沒在意那些字。第二天才發現,原來每片薯片都印有一個關於紐約的問題,以及問題的答案,難怪它不貴了。
一路上,人都不少 , 越接近時代廣場 , 越熱鬧。
人行道兩旁擺滿了小攤,買熱狗、烤餅之類的食品的;給人畫像的、買點指畫之類的小畫、或是五花八門的相架的;而最多的居然是買手袋,那些仿名牌貨包包的。
賣吃的多看起來象中、南美人;賣藝術的以亞洲人麵孔居多;而賣包包就都是五大三粗的黑人了,咋一看真不象賣貨的,可偏就他們是叫得最勤快:看看這個包怎麽樣?就四十;那個、那個怎麽樣?新貨 ---- 圍著看的人比吃攤或藝術攤上的都多。
有個吧前麵擠滿了人,烏煙瘴氣的,得鑽個空才過得去。看著大多是女性,成幫接對的,心裏一動,莫非是個 GENTLEMEN CLUB ?抬眼一看,還真是,不禁失笑,真跟 281* 有得一比,深更半夜還這麽多人苦等。不過,蒙特利爾的女人等得比紐約的有序得多、矜持得多,雖然其實也有序、矜持不到哪裏去。
路上的人氣、街邊的攤販、四周的燈火、地上的垃圾、空氣中的異味,人擠人的感覺、販子吆喝行人問價的熱鬧,甚至是不由自主地護著隨身小包的謹慎,一切一切都不斷地讓我在某個瞬間想起廣州,那個熱鬧、忙碌和無序的城市,我覺得開始懂得他人對紐約的感覺了。
我沒有看清楚那是個什麽樓,隻是覺得樓上的鍾看著很眼熟,大約就是每次在電視裏看到時代廣場少不了要看到的,尤其是倒數新年的時候。
此廣場不是從來所想象的彼廣場,隻是此鍾倒是彼鍾了。
雖然對時代廣場的想象,因為看過的文字、聽到的提醒,已經從一個天安門城樓、紅場之類的大大廣場過渡到了其實不是個廣場。待真見了,才知道其實它比我所想象的不是個廣場更加不是廣場,因為我甚至不知道它確切指的是哪裏。
小朋友是不知道什麽時代廣場不廣場的了,他不過是被燈火吸引了,尤其是被那些顏色絢麗、變化多端的屏幕們所迷住了。
唯有電視能讓他安靜的小朋友,當然舍不得挪步往回走了。
他曾或站或蹲地在紐約,這個不夜的都市,一、兩點的街頭,目不轉睛的看那卡通的 M&M ,看卡通的不動的人 ** ,看 SHERAK ---- 長大以後,他會不會還記得,自己就是這樣第一次感受了美國的呢?
* 蒙城最著名的男脫衣舞吧
** 小朋友對自由女神像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