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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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使(2009-77) 一隻‘毛毛蟲’

(2009-06-30 03:31:39) 下一個
by 家有淘氣

昨天,晚飯有一道蒜苗炒肉片。蒜是自家地裏長的,左等右等不抽薹,索性將剪了一半的蒜苗回家炒菜。剩下一半,不抱希望地繼續等蒜薹。剪回來的蒜苗有些老了,有些費牙,但很香。炒豬肉雞肉,味調得濃重些,很好吃。

吃了四頓,最後的這點,在冰箱裏已經放了八九天。秋天種蒜時埋了牛糞,然後就隻澆水,除了收割時隨手丟在菜地邊上沾了些浮土,蒜苗很幹淨。洗的時候就沒有一片一片地掰開。切到一半覺得有個綠色的東西在動,定睛一看。一片蒜葉裏居然藏著一條綠綠肥肥的菜青蟲。幸虧及時探頭出來打招呼,否則,它受腰斬油煎不說,還汙了俺的菜。

俺們種蒜,大半還是當天然防蟲劑,沒想到還有蒜葉裏居然有蟲。附近的蒜葉並沒有被咬過的痕跡。也許這蟲隻是竄門過來,不幸被俺收進冰箱,凍了八九天才重見天日。
隨手一挑丟進垃圾桶,轉念一想,又從垃圾桶裏拎了出來:“淘氣,來!給你看個好東西。”
“是什麽好東西?”淘氣正趴在被他堆得亂七八糟的餐桌上認真畫畫,十分不願意動彈。
“ 你過來看看就知道了。”俺從小不怕小爬蟲小動物,(很怕大的)。老公嘴上不承認,心裏應該是有點怕的,極力避免直接碰觸昆蟲和小動物,抓隻螞蟻也要浪費一張手紙,拍撫鄰居家狗狗時笑容都是僵的,被俺笑話了好幾次。將來也是男子漢大豆腐,這點上,兒子可不能學了老爹的毛病,一定得跟娘。

淘氣興衝衝跑過來:“Caterpillar!有隻毛毛蟲!”
菜青蟲其實不是毛毛蟲,真的毛毛蟲可能帶毒,不敢給他玩。兩者的區別,對於我們,尚不重要。
“媽媽,這是送給我的嗎?毛毛蟲是不是你送給我的禮物?”淘氣非常喜歡這個“禮物”,比收到“貴重”禮物還要高興。
“媽媽,毛毛蟲可不可以在我們家,和我一起住?”
等到肯定答複,淘氣為毛毛蟲張羅起來:“媽媽,我要一個瓶子。毛毛蟲想在瓶子裏遊泳。”
“毛毛蟲不會遊泳。”
“魚才會遊泳,是嗎?毛毛蟲想要洗澡。”
“呃,我剛才給它洗過澡。”洗菜的時候。
“他很幹淨是嗎?他可以和我一起看書嗎?”
“可以,不過,我想它看不懂。”
“為什麽看不懂?”淘氣認真觀察,有了重大發現:“媽媽,毛毛蟲沒有眼睛。”
“唔,毛毛蟲好像是用不著眼睛的。”說得很心虛。
“書上畫的毛毛蟲都是有眼睛的。”
“也許,這個毛毛蟲也是有眼睛的,隻不過很小,你看不見。”兒子,遲早,你會發現真實的世界和故事書差得太多太多。
“那書上為什麽把毛毛蟲的眼睛花得很大呢?”
“你說得書是圖畫書吧?畫畫的人想把毛毛蟲畫得漂亮些啊。”
“真的毛毛蟲不漂亮,是嗎?”
“沒有圖畫書上的漂亮吧,至少,所有的毛毛蟲都沒有大眼睛。”
淘氣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而是要求:“媽媽,你幫我把毛毛蟲放在我的口袋裏,我要帶著他去玩。”
“毛毛蟲不能放在褲袋裏,會被壓壞的。讓它在你的衣服上爬,好嗎?它腳上有吸盤,不會掉下去。”毛毛蟲不爭氣,表演失敗,掉下來了。
覺得毛毛蟲在身上爬很有趣,淘氣重新坐下來玩。毛毛蟲終於有機會表演倒掛不掉。淘氣問:“吸盤是什麽?”

這天剩下的時間,淘氣把毛毛蟲當作了寵物,走哪兒帶到哪兒。
吃飯時,淘氣要帶著上飯桌。好說歹說,終於同意讓毛毛蟲在他的玩具盒子裏吃小灶——菜葉。
他吃完,毛毛蟲也吃完,陪著他彈琴,寫字,搭積木。
有趣的是,從來不喜歡蟲子的老公居然也玩起毛毛蟲。把毛毛蟲放在一塊積木上,距離半個蟲身的地方再放一塊積木,看著毛毛蟲伸頭探阿探阿,然後一下子準確無誤地把頭搭過來,在一聳一聳地整個身體爬過來。用身體在兩塊積木中間臨時搭個橋。
老公自己玩不算,還把俺叫過去。一家三口伸頭伸腦地欣賞毛毛蟲的神奇。毛毛蟲一頭一尾搭在兩塊積木上的時候,老公突然把積木拉開,毛毛蟲居然也不掉下來,有點艱難,仍是順利擺渡。
這個實驗證明毛毛蟲確實是有眼睛的。淘氣也清楚地看見了毛毛蟲的腳。
該洗澡睡覺了,淘氣還要帶著毛毛蟲。最後還是出於毛毛蟲的安全考慮,讓它在玩具盒子裏睡覺。
臨睡,老公去看了一眼毛毛蟲,報告並警告說:“那蟲不怎麽動了,你看怎麽辦?你兒子可說了,明天還要和毛毛蟲玩。”
果然,早晨起床,穿好衣服,淘氣就問:“毛毛蟲還在不在樓下?”
下樓,發現毛毛蟲還在玩具盒子裏,沒有趁夜溜走,淘氣很高興。
早飯後,他畫畫,就把毛毛蟲放在桌上爬,名曰一起玩,甚至說:“媽媽,我喜歡毛毛蟲,它是我的寶貝。”
老媽一聽,暗自叫苦。這毛毛蟲的生命力有限,被他這麽折騰,能不能活到明天都是問題。死個蟲子,不是問題。死個“寶貝”,可就有點麻煩。這獨生子女,看來真是孤獨,也許真該給他養個寵物了。
寵物的問題提出來過幾次,因為老公不願意,一味拖延,而幾次擱淺。俺也有點打鼓貓兒狗兒會對房子家具的傷害。從沒養過貓狗,不喜歡長毛朋友的人對動物的氣味特別敏感,不論賣主如何收拾掩飾,都能聞出味兒,因為這個原因就放棄那棟房子。聽好幾個朋友這麽說過,俺不得不引以為戒。回國時,姥姥出了個主意:給他養隻烏龜。省事,幹淨,生命力強,危險性小。
不過,眼下,還得先尋思尋思“寶貝”駕崩,該給個什麽說法。
淘氣沒讓俺傷太久腦筋。安靜了一會兒,淘氣表情有點僵硬有點赫然地走過來:“媽媽,我不小心把毛毛蟲踩壞了。”

小蟲實在不合適做玩具。去北京,一開始住在什刹海邊上的四合院。主人家收拾得很好,院子裏種了不少植物,因而也就有蟲子。在窗上發現一隻甲蟲,招呼淘氣去看,拿頁廢紙把甲蟲翻過來。甲蟲六腳朝天亂踢亂蹬,最終翻身回來。
淘氣看得大樂,學著teasing蟲子,玩了半天。女主人被驚動,走過來一看,認出是“土鱉”。
“土鱉”這詞,常聽常說。這蟲,還是第一回見到。俺連忙回屋拿相機,想要立此存照。俺前腳才進屋,那土鱉就被蹦蹦跳跳的淘氣踩成泥了。
雖然也是一條生命,但生命從來分等級。俺們大人不是佛教徒,不會為了一條蟲的生命悲風傷月。不知孩子怎麽看待這個,不好多說,也隻是清理善後了事。
晚上,爸爸問起毛毛蟲,淘氣的樣子還像是做了一件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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