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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驃騎將軍和金昆迪之姐
左玄英的婚禮上來了許多將相顯貴,當年的匈奴王子、新娘的堂弟金昆迪也被皇上邀了過來。
皇帝顯得特別的開心。他一口一口地喝著喜酒,笑問新郎官:“玄英,當年你在金泉邊飲的喜酒,和現在飲的喜酒,滋味有什麽不同啊?”
左玄英坦誠:“隻覺得金泉邊的那一頓痛飲更痛快。”
“缺心眼了不是?”皇帝說,“那時是完勝匈奴,現在是娶匈奴美人為妻,這兩壺酒,缺一不可啊!”來賀喜的群臣都跟著樂,稱“皇上哲理聖言!”
皇上的話聽起來耳熟,不久前叔叔不也那麽說的麽?可此時的左玄英卻全然沒有心思去聯想那份浪漫。這不是他曾經想要的婚姻和婚禮。他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那樣感到,自己雖然叱吒風雲,卻原來隻是一個主宰不了自己命運的人。他在人群的簇擁之中強裝著笑。
“做新郎官的人,別那麽繃著臉!來,喝!”大將軍左衛謙在邊上說,一尊酒一飲而盡。
左玄英臉上的肌肉稍微放鬆了一些,跟著飲下一尊。
直到人都散去了,左玄英才有機會一睹自己新娘的容顏。金一朵個子很高,站著齊到自己的眼睛。她兩頰胭紅,粗眉,大眼,高鼻,寬唇……幾乎每一個特征都和小環的相反。
左玄英顧左右,金一朵卻並不回避左玄英,她落落大方地看著他。
“我在祁連山下的時候,就聽見驃騎將軍的名字。”她說。
“哦,那恐怕是惡名吧!”左玄英冷冷地回了一句,突然覺得命運跟他開了兩個大大的玩笑。一個是和小環的邂逅、同袍和分離;另一個就是和匈奴的血戰和聯姻。
“不會。”金一朵輕聲說。
左玄英應酬了一日,之前又陪著酣飲,現在睡意興起。正要臥榻,就見金一朵端過來一個盤子,上麵放著點什麽。“這是什麽?”左玄英問。
“這是奶酪。我們族人結婚時有個習俗,就是新娘要給新郎準備一份奶酪吃。”
左玄英此時哪有胃口和心緒再吃東西,“不必了,歇息吧。”說完寬衣解帶,率先吹滅了一支大紅燭。
金一朵倒不執意,而是聽話地解下紅色新娘服,躺了下來。
左玄英躺在床榻上,難以自已地想象著,想象著身邊是小環,而不是匈奴女子金一朵。
金一朵一直在默默地等候著他。終於,左玄英轉頭看了看身邊的新娘,見她一雙明亮的眼睛也正看著自己。他一個翻身,將她攬入懷下。
第二天,左玄英醒來,走到外麵,看到一輪金色的旭日;案幾上,金一朵已經為他準備了一杯奶茶。“將軍喝茶!”她說,臉龐在晨曦下紅潤而閃著青春美麗的光。
左玄英心動了一下,在案幾邊坐了下來。他喝了一口,感覺香濃可口,便對新娘金一朵說:“這茶著實好喝,辛勞你了。”
金一朵笑而露齒:“將軍見外了。”
左玄英看著金色的晨曦,若有所思。金一朵見狀,便在他身邊坐了下來,“將軍好像有心事?”
左玄英把眼光轉向她:“夫人,當年漢匈大戰,我是前鋒,擊殺俘虜了許多你族人的隊伍,你的堂弟就是我抓來的。你……不恨我?”
金一朵抿了抿嘴,緩緩地回道:“虎豹相爭,你叫我恨誰呢?”
金一朵的回答著實震動了左玄英。他不由得細細端詳著眼前這個匈奴女人,她不僅姿色豔美,還滿有智慧。一時,這位匈奴女子和她的族人在左玄英的心目中改觀了形象。
“夫人,你可知,你是漢朝皇上親自賜婚賜予我的。這輩子,我從來沒有想到會娶一個匈奴女子為妻。”
金一朵問:“那現在呢?娶了我,將軍感覺如何?”
左玄英伸手握了握金一朵的手:“感覺你是一個又聰慧又善良的女子。”
金一朵心中欣慰:“謝謝將軍誇讚。”停了片刻又言:“我理解將軍。我猜想,將軍也許本來已經有心儀的姑娘?”
見金一朵這麽坦誠,左玄英也不隱瞞什麽:“是的,我是有一個心儀的女子……”他沒有把話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