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紫荊花滿蒲津渡》22 二度被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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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京城，妥善安置好二寶後，左玄英便匆匆趕到未央宮，向皇帝報告大捷。
皇上龍顏大悅，當即表示要為他封官加爵。趁著皇上心情愉悅，左玄英說：“還有一事，臣不得不一並稟報皇上。”

皇上滿不在乎地：“除了大捷這個最主要的事，還有什麽要稟報的？”
玄英斟酌著詞語說：“臣手下兵士莊二寶，曾從末將出河西，與匈奴激戰祁連山，此番又隨末將深入大漠幾千裏。後被匈奴刺傷，我才知道她其實是……”
皇帝急問：“是什麽？是匈奴內奸？”
左玄英：“是個女的。”
皇帝一拍案台：“什麽？！恐怕就是那個被我遣去馬場的莊二寶吧？”
“正是的，陛下。”
“她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騙朕！”

在皇帝說出如何處置前，左玄英急雲：“請陛下息怒。莊二寶她的確有苦衷。後來又很想殺敵報國，不得已才女扮男裝。她的父親曾為大漢戍邊十三年，後來成了蒲嶺有名的馬夫，多年來為國家輸送百匹良馬。她的大哥戰死在漢匈疆場。臣懇請陛下垂念其家和她本人對陛下一片赤誠，饒過她這一回。”

皇帝眯起眼睛看了看左玄英：“你什麽時候口才變得這麽好了？”又一揮手：“罷了，念你屢立大功，朕這回就不罰她。你給她一點賞賜，遣她回蒲嶺去吧。給匈奴紮了一刀，還不定怎麽叫人家笑話呢，說我大漢無男兒，連女的都上了！”
左玄英鞠躬作揖：“謝陛下！末將遵旨！”

從皇帝那裏出來以後，左玄英火急趕回軍營，到營房裏看望二寶。他屏退左右，獨自坐在二寶榻前。
二寶躺著，眼睛閉著，臉色依舊蒼白。玄英看到她胸口的衣襟帶著大塊的血跡，想著她身負重傷還顛簸了這幾千裏路，心疼得直責備自己：為什麽這麽笨？已經起了疑心，為什麽還讓她跟著征戰了兩次，而且跑得那麽遠！

二寶睜開了眼睛，注視著眼前的玄英，看著他表情的變化。她意識到，自己的秘密，左玄英已經知道。心的靈犀，這一刻已經完全貫通。
“玄英哥……”她喚了一句，豆大的眼淚奪眶而出。

那一聲喚，如同春雷，把已經開始釋冰的河川震得汩汩流蕩。“小環！”玄英叫著，俯下身去，輕輕抱住了她，“還疼嗎？”他喃喃道。
小環吃力地：“不疼”，想坐起。
“又騙人，好好躺著。”玄英按住了她，“我一直懷疑是你，可駒伯這一層把我鬧糊塗了，你呀……”一段時間來的疑心困惑，如今千言萬語全堵在喉嚨口，說不出來。
小環不好意思地：“我是為了能和你在一起。”
“我知道，”玄英柔聲說，“我已經跟皇上說了你的事。”
小環眼裏出現了驚慌，“我的事，怎麽能跟皇上說？”
玄英：“我去跟皇上報捷，趁皇上高興的時候講，這樣總比有人去報告皇上的好。”
小環內疚：“玄英哥，是我不好，難為你了。”
玄英握住了小環的手：“倒沒有什麽難為的，隻是，皇上不讓你呆軍中了。等你養好了傷，我得把你送回蒲嶺。”
“這樣啊……”小環神色頓時失落。
“這樣算好的了。反正現在也沒仗打了，你先回去照顧馬場也好。我跟叔叔商量一下，定個日子，就把你娶過來。”

玄英一席話把小環原本蒼白的臉說紅了。玄英一看，心頭一樂，湊近問：“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小環默默從自己腰間解下一樣東西來，遞給左玄英，說了句：“你看看這個，問自己咯……”
左玄英接過那東西——不是別的，正是四年多前蒲阪臨別時他送給她的那塊綠色玉佩。這會兒，它光澤不減，更滲進了小環的鮮血。玄英一手握著那玉，一手將小環攬進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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