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洛陽》第三部 開篇：堂室鬧分

長篇小說《二十九甲子，又見洛陽！》第三部 《二度南遷》 總第五十三集 堂室鬧分


左江手一垂，氣一絕，三個兒子便淒聲哭叫起來：“爹，父親您別走呀！孩兒不能沒有您，爹呀……”這時，左民二十七，左納二十五，左健二十三歲。
婉心不再默默地站一邊拭淚，而是不顧一切，撲到榻前，淚流滿麵地嚎啕著：“主公，你怎麽不管我了呀？你才五十三歲呀！你這麽撒手走了，我和玲兒可怎麽辦呀！……”
屋裏嚎啕哭聲連成一片，屋外的岸生衝了進來，跟著跪地而哭。

左江生在亂世裏，活在危難中，一生背負著護衛左家的超重擔子，率領左家進行了千山萬水的大遷徙，承擔著生離死別和各種驚嚇，又要篳路藍縷，於風險中開拓淮左基業，終於辛勞過度，心殫力絕，英年早逝。

左家在大廳裏設了靈堂，層層素簾，縷縷憂香，紙花低垂，黑字高懸……幾個兒子披麻戴孝，輪流著日夜守夜，眼睛都是又紅又腫。

左江的葬禮十分隆重，左氏同宗、親戚以及一方士族八方友人皆來吊唁。左家大宅外藍旌白幟，素縞飛揚，引來許多過客歎噓。“聽說他來廣陵十二年不到，就發達成了這個樣，比很多當地的富人都強呢！”“北方來的，膽子就是大，敢去偷做私鹽，虎口發財！”

雖然左江要下葬左園，靈柩和送葬的隊伍還是出門去，繞街區一圈，然後從左宅後園進入。一時紫煙縈繞，靈幡低揚，長歌當哭，鼓瑟聲起。棺槨入土時，隻聽一聲“爹呀，您讓孩兒怎麽活呀！”左納和左健都哭昏過去，需要他人攙扶。左民大哀心傷，卻隻能強挺著。婉心和左玲跟在左家幾個兒子的後麵。左玲跟著大哭，婉心的眼淚卻是早已哭幹，哀愁也化為麻木，腦海裏隻剩無力的空白。

夜深了，哭聲止了，一輪寒月高照。左園梧桐，秋葉飄零，無聲地落在了左江入土的地方。

左家三兄弟，每天來到墓前，點香燒錢。眼淚無聲地流著，三兄弟都在默默緬懷父親為他們創下的豐功偉績，也掂量著落在他們肩膀上的重任，思考著擺在他們前麵的路。
不知是不是摯友之間的靈交，幾天之後，左莊園的老管家焦裕仁病故，跟隨他的老主人去了。這之前，他已經病重。考慮到他和左江的深情，眾人不敢讓他知道。可看樣子，他還是知道了……

左江下葬後，屍骨未寒，他的堂弟左孟陵，帶著兒子左二堂便來找左納，要求分財。當初左江攜宗親南下後，幾年的時間裏，在左家主宅外圍也蓋了幾間院落。左孟陵一家就住在其中的一落裏。大哥在世時，左孟陵不敢出聲，可早就心裏憋氣。左江一走，家族中年歲和輩份上左孟陵成了最大，於是他便迫不及待找上門來。

“同一個祖父，為什麽你們家就能住主宅？什麽好東西都是你們家囊了去？”左孟陵劈頭就問。
靈堂還設著，左江幾個兒子還穿著孝衣，給二堂叔這麽一問，一時都懵了。左納忙過去應對：“二叔來了？有什麽事好好說。”
左孟陵哼了一聲，說：“我今天來，是來告訴你們，左家祖產，我們也有一份。現在大哥走了，是到了我們分一份家產的時候了。”

左納還在懵中，左民的血卻湧上了頭頂。他強忍怒火，走到左孟陵跟前。“二叔，這裏是我父親的靈堂，我們請到側廳說話。”說著一拉左納，兩人徑自走出靈堂，穿過天井，走到下麵一個側廳裏。

左孟陵無奈，隻好領著左二堂跟著下來。“笮庸，上茶！”左民一聲喊，笮庸便端了茶過來。左民示意左孟陵父子在茶幾邊席地，自己和左納也席地而坐。“二叔，我向來敬重你。可現在，我爹剛下土，你就來說分家的事。好，那就說分家的事。當年左梁莊園，是我爺爺左幹因為軍功從皇上那裏分到的地。當年單傳到我爹手上，天經地義。二堂叔說要分家，從何說起？”

左孟陵作出一副輕蔑樣，瞟了左民一眼，說：“我不跟你這個低賤的庶出說話！”
左民額上青筋爆出，正要發作，左納攔住了他，說：“二堂叔，左民是我親哥，你說話可要尊重一點。他說得對，左梁莊園是我爺爺傳下來的家產……”
“你開口閉口你爺爺的。光是你爺爺，皇帝能給那麽一大塊地嗎？！沒有你們曾祖，我祖父的功勞，能有你們的今天嗎？！我曾祖的牌位，不還立在宗堂裏嗎？憑什麽你們就能獨霸主宅？！”

見這個二堂叔如此刁蠻，左納的聲音也變得尖峭了，“不管你怎麽說，地是直接賜給我祖父的。這麽多年來，都是我父親單獨在出力經營。盡管如此，念及宗族之情，不管是左梁還是這裏，你們都有一份。你們住的、吃穿用的，哪一樣不是我父親供給？”
“什麽供給？那是我們應得的！”
左民接過話茬：“那不就得了？你們已經有了一份，還要再分什麽？南下以後，除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外，你們出了什麽力了？”

正說到氣頭，少虎剛好來探。聽到這些話後，少虎就幫著左納左民說話了：“二堂叔，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跟從老莊主從左梁到這裏，親眼看到老莊主的辛勞。南下的時候，老莊主還救過你一命，你都忘啦？現在老莊主屍骨未寒，你就來麻煩少莊主，不怕讓人家罵？”
左孟陵感到左納家人多勢眾，又是守孝時節，不便大呼小叫，便悻悻而去。

左納左民這時不約而同地記起了幾個月前父親的叮囑，遂向少虎致禮致謝。
少虎說：“兩位公子不用客氣，我受老莊主厚遇多年，見這種事，我一定要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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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見洛陽》之《無關後庭花》序幕

[有緣有你]

姐姐好！好久沒來了。一切都好嗎？
左孟陵真是。。。。唉，無話可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