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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劉海藍從此就像石沉大海,杳無音信。劉心平走遍小城每個角落,不知問了多少人,跑了多少路,光是警察局就跑了好多趟。末了,他獨自坐在一個偏僻的地方,一棵珙桐樹下。他的煙癮就這樣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的眼淚就那樣像春末的淫雨漫臉而下。
“孩子你命真苦呀……可憐的海藍,爸爸的海藍,爸爸沒用,爸爸不配,爸爸對不起你呀孩子!你在哪裏呀孩子……不公啊!”他拳捶自己的胸膛,語無倫次地嚎啕著。
那是他這輩子哭得最凶的一次。這輩子除了在老山和死去的好友道別時流涕痛哭外,他還真沒怎麽哭過。珙桐樹下他幾乎把五腑六髒都哭了出來。珙桐花抖動著,像傷心的鴿子在跟著落淚。哭完了,安靜了,淚也幹了,他回歸了沉靜,他沉靜地回到家中。
“去哪兒了?”香青問。
“你去找女兒了麽?”他反問。
“女兒還能找得著嗎?”她反問回來。
“你說不能嗎?難道真是你把她扔掉的?你說呀!老虎都不會吃自己的孩子啊,你說呀!”他揪住香青的衣服,眼睛仿佛要冒出火來。
“你真的是瘋了!放開我!”香青尖聲叫了起來。
劉心平放開了香青。為了這個女人,他舍得背負世界上最大的罪惡。現在看著她,他心裏再沒有一絲溫柔留戀,有的隻是悲憤、狂怒和厭惡。不,其實她不值得他動任何情緒,她不值!
沒過多久,香青就離開劉海平那間小屋,回到娘家去住。又沒過多久,酒店的聶總以經常遲到早退,班上不專心為理由,給劉心平下了逐客令。再往後,命運仿佛是一本被背熟了的書,它按著主人的預料走:劉心平和香青去辦了離婚。
從民政處辦完離婚手續出來,在街角拐彎處突然闖出來一條大漢。
“劉心平,怎麽樣啊?妻離子散的滋味不好受吧?”
劉心平一抬頭,他認得這個人,臉色黝黑,四方棱角,胡須差拉,他就是胡崇崗。
“姓胡的,是你!原來是你耍陰謀害我女兒的,我揍你,我打死你!”說完搶前幾步,一拳就落在了胡崇崗臉上。
胡崇崗連退幾步,奸笑道:“誰害你女兒了?有證據麽?再說一個兔唇兒,哈,值得麽?”
血轟的湧上劉心平的腦門,二十幾年前學的格鬥術一下子全把他裝備了起來。幾番拳劈腳踢,鼻裏口裏全是血的胡崇崗殺豬般嚎了起來:“來人哪,打人了,殺人了啊!”
“有種你別喊!”劉心平邊說邊追著打,直到最後被公安擋住。
他被關進了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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