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考、人格及其他

                                    字  考 、 人  格  及  其  他

 

                                        劉  巧

 

 

         字如其人這個判斷似乎有點絕對了，凡事都有例外的。但是從一般情況看，對大部分人而言，確實如此。

 

        早年收拾故紙堆，字沒成，倒學了幾手看字的三腳貓功夫。

 

        先說幾個大家知道的：王羲之，代表作是《蘭亭序》，行書；《快雪時晴帖》，草書。王的字公論是飄逸俊秀，似龍搏象。從字上看，王羲之此人智力極高，為人灑脫，飄逸高蹈。《蘭亭序》堪稱千古絕唱，其實如果閑了，長時間看《蘭亭》，還能在其中看出作者的一些憤懣。比如：古人雲，死生無大矣，豈不痛哉的痛——布局上講，這個痛字與周圍的字比較起來偏大了，這個大很突兀，超出了書法布局慣常的規則，當然，有人會說書聖的字是你能理解的麽？好，耐下心來聽我說完，然後再驗證孰是孰非。王練字遠非十年二十年的工夫，王是世襲貴族，根本不必為稻梁謀，有大把的時間和物質資源供他揮霍在書法藝術上，他筆頭上的功力，他的眼力，絕非常人能望其一二。有人弄那勞什子時，為練臂力腕力和眼力等基本功，尋常大楷羊毫，沾滿墨，下筆一走，若幹米之內，劃一條橫線，墨不斷，不頓，線說不上比木匠的墨線直，但肯定一般的眼睛看不出是歪的，墨還要均勻，說這個不是耍野狐禪，隻是想說明，經過長期訓練，王羲之的筆頭上是有準星的，出乎意料的錯誤一年也出不了幾回。那麽再看《蘭亭》，類似痛的那樣出乎意外，不合布局和法度的字還有幾個，比如結尾的悲夫的夫，有感斯文的文，拋去通過文字記載的史實，懂字的人心有戚戚：那就是寫字之人當時心中有所淤積。心理學告訴我們，人的眼睛、筆跡想要掩飾內心的波動那幾乎是不可能的。職業間諜和心理大師可以掩飾部分，但全部肯定不行。如果是在放鬆狀態下，人的字基本是其內心世界的反應，和眼神一樣。那麽王羲之這幾個不合慣常規的字，隻能說明當時要麽他是有意為之，要麽是內心潛意識的流露。

       

         下麵看史實：王羲之和其上司王述一直有矛盾，王述字藍田，就是那個吃雞蛋用筷子紮，紮不著就用腳去踩，把雞蛋踩碎以後再吃的蠢貨。這樣的人當上司，王羲之的心情可想而知，他一直醞釀辭官，永和十一年，公元355年，王終於辭官而去。而法書《蘭亭序》，作於永和九年。

 

         而王羲之自幼目睹慘烈與動蕩，“素無廟廊誌”，對釋道的認同和理解，導致產生出《蘭亭序》這樣偉大的作品的諸多內在外在因素，則不在本文討論範疇。

 

         再說顏魯公顏真卿。顏的書法簡略的說骨體堅實，雄闊；字內精微，字外磅礴；中鋒行筆，取篆籀古法，以正麵形象示人，雄渾豪邁。其實顏真卿這個人的性格和他的書法美學特點基本毫無二致。他的字白話說有點強，憨直，顏魯公一生也是耿介出名的，最後也是死在這個上麵。他為人為官，他不喜歡哀戚戚，即使在極端困苦的境遇，他也是昂首挺胸，所謂君子坦蕩蕩，人如此，字也如此。強權壓不倒他，昏君也無法阻止他對國家的忠誠，上書言事，幾乎將皇帝的虛偽無能、荒誕昏庸剝露無遺。他在《續乳帖》中寫到：政可守，不可不守。吾去歲言事得罪，又不能逆道苟時，為千古罪人也。雖貶居遠方，終身不恥。這是尋常人難以達到的。這是顏的人和字的關係。

 

         下麵再看內心世界的流露。顏風行天下的所謂天下第二行書《祭侄文稿》是字為心聲的絕好注釋。前六行，屬於背景交代，很平和，法度明顯，字之間牽連少，情緒平穩。然後是對季明品行的描寫，情緒開始變化，“明”字不規範，“標”字塗改，“階庭玉蘭”後賣弄寫錯，塗抹。接著敘述戰爭和季明的事跡，很多頓挫筆法，幾處筆誤和塗改，幾種書體交互使用。此時作者內心已經開始出現波瀾。頓筆和楷行草的並用，可以看出作者想控製情緒以及筆法，但事實上不成功。到後麵“嗚呼哀哉吾承”，有點控製不了了。最後五行，情緒恣肆，大量連筆塗改反複出現，字形大小不定，尤其最後一行，基本不顧草法，有失控之嫌。

 

           但“天下第二行書”之為法書，原因在於顏氏將技法和感情完全結合起來，把自己的真情實感真實地表達在黑白之間。這是法書與匠氣的根本區別所在。
　　
　　       下麵說兩個今人的。一個就是毛，毛早年的字其實比較爛，完全沒有後來的王霸之氣。上世紀2、30年代毛的字一大特點就是欹側，變化不多，呆板可憎,但其字在中宮還是守得穩妥的。毛這個人是很有恒心和毅力的，他知道自己的毛病，後來生活安定了，在書法上下了不少功夫，坊間還有借梁漱溟的字帖不還的傳聞。50年代後，毛的書法耳目一新，布局汪洋恣肆，神出鬼沒，和他在解放戰爭中用兵，建國後搞運動，整肅異己變化多段的手段有異曲同工之妙。毛的題字其實更能反映這種特點，中宮收緊勻稱，用筆剛猛，大開大合，頗有雷霆萬鈞之勢。這個反映在政治領域，毛的國際國內對手基本都持這種觀點，當然草民百姓更是目瞪口呆了。毛的這種人格特點，使無論敵人還是朋友，在他得勢以後，尤其在其生命的彌留之際，都猜不透他下一步意欲何為，都不敢輕舉妄動。所以一個民族不出強人不好，出了強人太猛也未必是好事，大夥都被他糊弄五迷三道了。

       再說毛的老搭檔周恩來，周早年的字還有幾分棱角，但與毛相反，臣服毛以後，字也越發規矩了，棱角逐漸沒了，圓融風格明顯，多年的和事老心態在字上沒有反映，就是周這樣的心理大師也是做不到的。

       下麵說個不濟的，江澤民的字。江愛遍留墨寶喜好曆史上隻有一個人能比，那就是乾隆。乾隆修了9年圓明園，江蓋了國家大劇院，有英雄所見略同之意。江的字就是墨筆寫的字，談不上書法，其字公開出版的包括在建築物上題寫的，不少是經過修飾的，例子太多，就不舉了。江的字最大的特點就是圓頭圓腦，說再通俗點就是圓滑，而且骨力不張，不過好在老鄧早有韜光養晦、萬事不出頭的遺訓可遵循，縮頭全當執行上級的方針政策了。這個其實反映了黨國人事上的巨大偏好，唯有八麵玲瓏或圓滑的才可笑到最後麽，但實在太玲瓏了，沒有骨力想裝出有來，也難。

        江的多年部下朱鎔基的字極是其性格的真實寫照，朱是魏碑練家子，字如刀劈斧鑿一樣剛猛。其人行事言語，大家基本都是明了的，基本不脫其字的風度。

        再看個最不濟的，若論字，這個誰看誰後悔，但寫這字的人相對特殊些，現在的國家副主席。這個字還不如引車販漿之流，而且基本無骨，“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一般寫字起首的字該有點聲勢，可那榜樣實在挺不起來，難符其名。尤其以這樣的內容來看，像是在給人題字哦，題字都這個態度，可見寫字的人實在沒啥好辦法了，這樣的字也敢拿出去題字，可見要麽是無知者無畏，要麽是麵皮的修為到家了。題字結尾要守得住，可結尾的那個“的”好像是白某在給勺兄倒酒，倆人喝高了，聯手醉倒了，啥也沒守住。再看這些字的結體，習遇見這幾個字運氣確實有點不好，要麽是左右結構，要麽是上下結構，沒一個是半包圍結構或獨立結構的，這樣的字湊一起，誰來寫都頭痛：）。“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九個字，就開頭“榜樣”兩個字稍微能站住點陣腳，其餘的全體潰不成軍，跟剛從酒館出來似的。尤其過分的是，這九個字除榜樣外，中宮全部失守，其人守不守中宮，按前麵的例子，看官自己去推斷吧。習以前多次在各種票選上好像都是低票，證據在在。再說骨力，其字毫無骨力，嚴重了說就是無骨，無骨的字被寫出來，原因有二，要麽人無骨，要麽人的健康出問題了。如果一貫無骨，那就不是健康的問題，而是人格問題了。再看其簽名，一個人寫自己的簽名，對習來講有50多年了，50多年的簽名寫成個這，說明這個人還是有心理弱點的，他不是個能夠改變自己習慣的人，人格中有懶惰的成分，所以說其什麽博士經曆等等，90%值得懷疑，連簽名都練不好的人，會有毅力讀完博士課程？天才？可不少書法天才比如顏真卿，還有政老都說過：書為小技。可見書法這東西入門還是比較簡單的。簡單的東西都沒弄好，反倒弄了多年不易弄的博士，在政務繁忙之餘？

      至此，閑話兩句，在奉行叢林法則的中國官場，還真少見如此之字能笑到最後的，曆朝曆代沒有，如今會有？筆者不信。打個賭，1美元。筆者看好自己贏的概率，超過70%。其實私下裏筆者認為90%。

      閑文一段，願意商榷的恭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