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走了,可城裏的交通還是堵,這讓老子有些失望。前兩天堵在熊貓基地時,我還發過一條微博:龜兒的欠我們那麽多外債,還來擾民。後來知道,當時拜登還沒落地,也沒有到熊貓基地的日程安排。是咯,熊貓基地在北門,機場在南門,老子屬菜鴿子的,把方向搞反了……
這些不管了,反正煩這個總統,總統,飯桶,就知道來吃債主。在姚記隻吃了79元炸醬麵,都明白是想用親民秀顛覆我國。至於當真顛覆得了不,這個我倒也不太相信,一碗炸醬麵就顛覆了國家,這國家就也太麵了。紅會萬元工作餐都顛覆不了,炸醬麵怎可能,炸彈麵也不可能。何況我們還有航母。咦,這航母燒啥子油,0號還是99號?抬頭一看才意識到,我正進加油站。
加油站小妹的臉色還是那麽難看。小妹,我是來加油的,不是來揩油的。揩油的是你們中石化。小妹聽出我的內心獨白,粗暴地嚓地把油槍插進車體。油泵表往上直飆,20、130、240、360……內心淒愴得很,感覺不是在加油,這是在抽血。
抽完血連個酒精棉也不給,過去都免費送包餐巾紙,現在這個都免了。我正爭辯,後麵的車喇叭大作,瑪莎拉蒂對我直吼:餐巾紙都要貪,衛生巾要不要。貪?有你幹爹貪?老子走下去教育這90後妹妹,車上有個小夥對我冷笑,揮手就把我打出鼻血。我很痛,假裝打了個噴嚏,走了。我隻是不想跟暴發戶一般見識,真的,每當看到瑪莎拉蒂,不知為何就想起瑪勒戈壁。等老子有錢了,一定買輛瑪勒戈壁,不對,有錢了還呆在這裏幹毛線,直接移民米國,把女人、娃兒全帶上。
至於為什麽我這麽恨米國,還想移民米國,這個問題一直沒想明白。
這個夏天特別悶熱,濕度大,連蟬都飛不起來了。老家的氣候真是變了。當然不是建大壩造成的,這顯然是米國人消耗太多能源造成的溫室效應。他們把自己國內的油價定得那麽低,迫使我們把油價弄得那麽高,他們到處指手劃腳,卻欠了我們上萬億的債。這著實可恨,一時間恨不得組織菜刀隊砍翻了這幫鳥人,可聯想到菜刀實名製後一時準備不得這麽多,最好就由外星UFO直接收了他們。昨天新聞才說上海萬米上空有巨大的光柱疑似外星飛船。別留在這裏,飛吧,飛到對岸去,平了他們。忽想起那個緊要問題,要是平了那裏,我又怎麽移民?可這輩子移民遙遙無期,還不如平了那裏,感官上爽些。可平了就完全沒希望……平,還是不平,一時間我臉色陰晴不定,內心糾結。
吱……猛踩刹車,差點撞上一橫穿的老太婆。確定沒撞上,我駕屁遁飛奔了。這時千萬不能下車去攙扶,一扶,就得扶一輩子。
真是世風日下,這些老賴……讓人真沒安全感。其實悄悄也覺得自己很可恥。可沒辦法,世風不管我事,我要是管了世風,隻能喝西北風。公司倒閉後,我每天跑來跑去,有天跑到一個公園累了,剛躺在長椅上準備思考一下再創業,見草坪上人越聚越多。有個大姐就附耳跟我說:放心,我們上麵有人,隻要發展幾個下線,就可以賺錢。
別用老鼠會這麽難聽的名字好吧。老鼠會怎麽了,其實我壓根看不起李大眼說的“我是這個國家十三億分之一股東”,你有股權嗎。你能做空還是做滿。你其實連散戶都算不上,最多是級別不算太低的一個下線。這個國家幾千年從來就不是股份製,從來就是一老鼠會,皇上帶著四輔臣的下線,四輔臣帶著十六總督的下線,帶著108個巡府道台的下線,帶著三千二百個知縣亭長的下線……總之是少數人控製著多數人的傳銷製,不是多數人選出少數人的民主製。隻要不在大雨天碰到陳勝吳廣,就其樂融融,娛樂無極到下線。到今朝的跨越式發展,就是老鼠會發展。世上最勤奮的一個老鼠會,人人都在發展下線,人人都爭取成為上線。你看,從幼稚園開始的教育就是傳銷口號,學雷鋒其實是為了忽悠更多的下線,是思想上的老鼠會。考學也是進老鼠會,你學不到什麽,從中學到大學到碩博士,不過是下線到上線的一通修煉。每年招公務員,簡直就是由國家統一發展下線,科長有七八個下線,局長有百十來號下線,廳長有千八百人下線……一級一級往上爬,等爬到鐵道部部長那一層,全國坐火車的全是你的下線。
想到這一點,微風中的我忽然張嘴笑了,我不是最恐懼的,這裏官員更恐懼。不說在動車追尾之前就有個部長先追了尾,就說前些時候有個教育局官員在微博上跟大波妹聊到,白,嫩,柔滑,喜歡……就下課了。我倒覺得這句從文本意義上也很有文學性,色香味俱全。可惜還是官太小,足夠大就不用微博聊奶,就直接養奶。所以官員們拚命往上爬,就是想把這份恐懼感轉加給下線。可是又能爬到哪一層,鐵道部長還不如王勇平,王勇平還不如鳳姐,這下解脫了,在世上最大的一個老鼠會,鳳姐能早早清倉,這是一個奇跡。
思量間,車已到學校,我抹幹鼻血摸出紅包,悄悄塞進校長手裏,我兒子要讀重點中學……校長收下,麵無表情遠行。我看見她走進一家醫院,她兒子喝牛奶後,腎裏長了一些舍利子……醫生麵無表情收下紅包。遠行。然後走進一處樓盤,把首付交給開發商。開發商收下這些錢,走進一處豪包,把更多的錢交給一個領導。領導滿意地點點頭,轉身把一把車鑰匙交給身後一美妞。美妞親一口領導後走出豪包,開著瑪莎拉蒂,轉角處悄悄接上一小夥。倆人開進加油站,前麵是一個猥瑣男,就是我,揮手打我出鼻血。我屁遁經過一老太婆,並不停下。老太婆纏上了後麵的瑪莎拉蒂……
我終於搞懂,這裏是世上最勤奮一個老鼠會,人人那麽拚命,是想做到最上線,清倉,移民米國。可我搞不懂的是,大家都這麽努力,一定都可到了米國,抬頭一看全是鼠兄鼠弟,那裏又成了世上最大一個老鼠會。等公元20某0年,有個外國元首訪問,交通還是那麽管製,動車還是那麽易脫軌,人人自危,互為人質,層層綁架……老子該多失望。
從未有股東大會,隻有老鼠會。這樣的老鼠會,哥你累不累。
“至於為什麽我這麽恨米國,還想移民米國,這個問題一直沒想明白。”---這句最搞,卻很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