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談紅詩

我在紅豆豆的古老情詩後麵跟了個貼說她的詩歌充滿了自戀和不安全感。女詩人要我具體點，舉例說說。 其實這樣的評語並不是負麵的，甚至不是針對詩歌本身，而是談的我的感受。詩歌本身不會自戀，更與安全感無關。 但是字裏行間透出的氣息（這兩個字很知凡），就會讓讀者有特殊的感覺。

我感覺到一種自戀的氣息，同時一種內心的不安全。

比如這首---

標題：那就是俺！

俺是一把飛刀
“嗖－－！”
俺穿進你的心髒

俺看你痛
俺看你喊
俺看你哭
俺看你傷

在你開始蒼老的早晨
你看見俺
少女時的身體
比月光燦爛

在你極度絕望的夜晚
你看見俺
大雨之後的嬌羞
宛若水蓮花一般

俺要你跪下
發誓，對著俺：

你生是俺的太陽
你死是俺的月亮
俺是你星夜的北鬥
俺是你唯一的女王！

你要把俺
所有的蠟燭
一次點燃

你要把俺
全部的奶水
一次喝光

俺要你精疲力盡
在極樂中死亡
當你靈魂升天的一刻
你隻看見一個形像

－－那就是俺！

這首其實很不錯，讀來挺過癮的。 愛人如飛刀，刀刀刺你心。 這首描寫的就是一個女子愛著對方卻要先把對方折磨到絕望然後心裏“200% Sure”了才讓男人嚐點愛的甜頭，並要求對方“一次愛個夠”，喝光“全部的奶水”，精疲力盡脫陽而死，當對方靈魂升天的一刻還隻能看到一個形象：俺。 TNND夠瘋狂。

不用我細說，這個“俺”是沒有安全感的。沒有安全感的女子喜歡折磨男人，遇到這類女子的男人苦大了，為其衣帶漸寬，形容憔悴，欲罷不能。最終淪落為愛情的乞丐，愛情的“犀利哥”。

還好，這個“俺”最終發了善心，讓如饑似渴，如狼似虎的愛情的“犀利哥”在“開始蒼老的早晨，極度絕望的夜晚”，滿足了已經病入膏肓的情欲。最終被完全征服，縱欲過度到極樂世界去了。 大有過把癮就死的氣概。卻把那癟了乳房的女人拋在紅塵，可見這女人也是想完全淘空付出的，是個玩命的主。

一個想完全付出的人總有非凡的癡心，她要等那個把她當唯一的人。要反複考驗反複折磨才認定，認定後再轟轟烈一場，直到生命無可承受的不堪收拾。

還好，畢竟這個“俺”是想要對方的，不是王熙鳳毒設相思局整個一個無情。但是，如此的折磨對方，對方要能堅持下來，要麽人格很卑微，要麽沒有其他選擇了，不然早就另辟蹊徑了。 這個“俺”的理論是：堅持的一定是死心踏地的值得她付出全部（奶水）的。 這其實是“俺”沒有安全感的緣故。

當然詩歌營造的最後烈火幹柴的場麵很有震撼力。 讓我想起極其口渴時終於遇到山泉的“怎一個爽字了得”。 可是這個“俺”大約還是不放心，非要那個男人死。這樣的殘忍也就隻有“最毒不過婦人心“的婦人才有。嗬嗬。

而如下幾句及其他N 處的句子反映的自戀是顯而易見的，我就不多說了。

你看見俺
少女時的身體
比月光燦爛


你看見俺
大雨之後的嬌羞
宛若水蓮花一般

自戀不是貶義，過度自戀才是。 我有時候也挺自戀的，隻不過人到中年比年輕時好多了。

紅豆豆的情感是熾烈的，又是孤獨的，瑟瑟顫抖的。囂張霸氣的後麵是一聲幽怨的歎息。

她在愛情上期望的內心忠誠，和毛主席在政治上的要求有一比。

---用你的命來換。

其實，這樣的極端的情愛，我們很多人也多少奢望過。隻是我們多數理智的走出困境，紅豆豆還在用詩歌圓她的夢。 因為她會寫詩，會胡鬧，更因為她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