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驕陽

我的心中充滿驕傲,就象桃花在春天嚎叫! 就象太陽盡情燃燒! 我的心中充滿自豪,如同鬆果落滿山腰! 如同荒坡瘋長的野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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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的上帝

(2007-08-15 11:27:25) 下一個
我老婆的脾氣比較綿,很不好意思說NO。 所以經常看到她在電話上欲罷不能的樣子。

“我們的計劃很好,你考慮考慮。”
“好的,但是我們已經安裝了,也挺便宜的。”
“你換到我們公司,我們包你滿意。”
“我考慮考慮。我還得問問我老公。”其實她多半並不打算考慮,就是拉不下麵子說NO。
“你老公姓啥?好。。。好的。 那我明天晚上八點再打過來。”

這就難怪有時候我會接到莫名其妙的電話:“晴先生,你們考慮好了嗎?”
"什麽考慮好了嗎?”
“就是轉電話公司啊” ---“就是安裝衛星電視啊”---“就是。。。。”。

我一般會很決絕的說:“考慮好了,不打算用你們的產品。謝謝。” 電話掛掉。

有時,一聽就知道對方像是推銷商:“晴先生在家嗎?”
“不在。”
“那你是誰啊?”切,我是誰關你屁事啊---我是晴太太的情人,好了吧?

後來我才發現我老婆的這個脾性是從她爸那裏遺傳來的。 我這老丈人原是個醫科教授,為人比較迂腐正經,沉默寡言,和我是兩路人。但是我們有共同點,就是都不信神。

有天我在家上班,卻居然看見來了兩黑人婦女。 一個50多歲,胖油油的;一個20來歲,長得比較婀娜。老丈人笑容可掬的迎她們進門,恭恭敬敬的坐她們旁邊。然後手捧聖經,用蹩腳的普通話念起經書來了。

後來我問他:你不是不信上帝嗎? 他說:可是人家那麽遠開車來,我哪裏好意思拒絕。

我說: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心想:莫非小偷遠道而來,你也不好意思拒絕?

“那你豈不委屈自己,成天念那些不感興趣的東西?”
“念著念著就感興趣了。” 他說。
是啊,想當初讀研,我也是這麽安慰自己的。

可是他們不光討論聖經上的事,還討論我們家的事。 有次我聽到那個黑媽媽問:
“他今天又不去上班?”
“是啊。單位上沒什麽事做,經常呆在家休息,這樣長期下去可不是辦法。”

我立即下了樓,幹咳了兩聲。他們便不吱聲了,有那麽片刻的沉默。然後逐一回頭和我打招呼。然後逐一低下頭,開始念:耶和華。。。。撒旦。。。

她們走後,我就提醒老丈人不要說家裏的事。他反而說:你自己說單位沒什麽事做嘛。我說:我那是在家說的話,你怎麽到處給外人說? 而且,我是WORK FROM HOME。 怎麽成了經常呆在家休息?她為什麽要議論我上不上班,她女兒怎麽不去上班?

他揚起頭說,斬釘截鐵的說:教會的人都是好人!!!

我說:什麽都是好人。教皇還犯強奸案呢。
他便露出了慍怒。 這慍怒我並不陌生。 平時,如果我對電視上的名人發表了負麵評論,也會有同樣的慍怒在我不遠處冉冉升起。

有次,我說我不喜歡李詠。 他馬上說:李詠是我們國家的名主持!

名人的光環,穿過我家大彩電的屏幕,熠熠生輝,死死的罩住我家的FAMILY ROOM。崇拜與喜悅在我家的老人的臉上蕩漾。

不知何故,黑媽媽黑妹妹不來了。來了一個帥氣的白哥哥,一個漂亮的白妹妹。

那天我忘了是周三。 天熱,我赤膊。下樓熱中飯時,正好撞見沙發上坐著的這一男一女。原來他們在看電視,中文聖經故事!帥哥側了頭微笑了一下,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靚女剛側頭見我半裸著就馬上不好意思的別過頭去了,老丈人正襟危坐的在看電視。我瞟了兩眼電視上的畫麵,打打殺殺的,配音搞得想是功夫片一樣;又瞟了下這對俊男美女的背影,心裏琢磨:是亞當夏娃光臨寒舍?微鍋爐的門隱隱浮現出我半裸之軀,我頓感“羞恥”,隻好倉皇逃竄,上樓去了。

上帝的使者來我家,我反而沒有自由了。

今天亞當又來了,可是夏娃沒有來,陪同的是個五大三粗的老黑。亞當斯文的和我打招呼。我說:HELLO。 亞當說:你好。

---一看就是好人! 牙齒真白,心靈的窗口真亮。

我上樓,看見鏡子裏的我,目光呆滯,混濁,全然沒有他那樣的清澈溫柔的目光。有那麽幾秒鍾,我甚至懷疑我就是個撒旦,至少是個傻旦。

我需要反省。

不過我的驕傲頑劣的自我立刻否定了這些消極意識。沒有必要耽心啦。

我不信神。其實也不是不信,也不是信。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呢?神的存在不需要我的"信"來附麗吧?而且,我們都知道上帝是好的。對“好的”,人都比較遲鈍,不是很在意。我們更關心“壞的”,希望不要有“壞的”找上門來。

樓下傳來老丈人象小學生一樣認真的逐字逐句念書的聲音:耶和華。。。撒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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